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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仆从是家生子,三代人都为魏家效力,照理说,应该不敢谋害家主。

但他确实在撒谎。

为什么?

太医说过他不宜饮酒,但也只是不宜而已,喝酒不会要了他的命,往药里加酒就更不可能了。

这碗带着一丝酒味的药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呢?

见他迟疑,仆从仿佛才想起什么似的,解释道:“老爷,可能是小人熬药时,厨房在做酒糟鱼,汤药熏了酒气的缘故。”

要是不曾瞥见他抖腿,魏正弘就信了他这话了。

“原来如此。”

他不动声色道。

“难怪这药透着一股酒味。”

说罢,他双手捧碗,一饮而尽。

仆从见状,表情微不可见的放松下来。

魏正弘把空药碗递给他,一脸疲惫地挥手:“我困得很,要休息了,今晚谁都别进来打扰我。”

“好的,老爷。”

仆从恭顺退去。

他前脚刚走,魏正弘后脚就把换掉外衫,把袖袋里的契纸取出来。

这沓契纸是他的私产,先前让随从给宁氏送去,宁氏不收,随从带了回来,他去找宁氏时又把契纸捎上了。

只是忘了给宁氏。

方才喝药时,他牙关紧闭,药都流到袖子里,被衣袖和契纸吸收了。

看着这沓散发着浓郁药味和些微酒气的湿契纸,魏正弘眸光微闪。

入夜后,他唤来随从。

“你守在我寝室外面,任何人来了都不许进。”

“包括老夫人吗?”

“是的。”

随从点头应下。

魏正弘关门,想起一事,又把门打开。

“要提防魏腾的暗卫。”

“小的明白。”

做好安排后,魏正弘揣着那沓契纸,拖着左腿走到床尾,扳动床架上的一个莲花浮雕。

轻微的“咔咔”声响起,床底下现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行的狭窄楼梯。

这是老国公,也就是他爹修的密道。

老国公临终前把密道告诉他,说这是家主才能知晓的秘密。

他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用不上,没想到……

他下了密道后,启动机关,让床底恢复原状,然后顺着密道来到两条街外的一栋宅子。

宅里有他安排的暗卫。

他出来后,让暗卫带他去了忠勇侯府。

彼时萧清音和韩氏等人刚吃过晚饭,见屋檐突然跳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人还是魏正弘,都吃了一惊。

“不好意思,我行动不便,只能以这种方式出现。”

魏正弘一脸歉意道。

“我想请萧小姐帮我看个病。”

萧清音白天从魏琰那听说他病入膏肓,已经在考虑后事了。

对他这个请求,并不意外。

她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凉亭道:“我们到那边去看吧。”

魏正弘从善如流:“好。”

两人走了过去。

萧清音把完脉,听他说完症状后,给了诊断结果:“您这是脊柱关节炎。”

魏正弘头一次听说这病,惊愕不已。

“脊柱也会得关节炎?”

“当然。”

萧清音回道。

“脊柱关节炎是包含了一系列慢性炎症的疾病,包括腰背痛,眼部炎症,肠道炎症,指关节炎症道。”

魏正弘恍然大悟:“难怪我哪哪都痛,吃药却不见好。”

萧清音点头:“这个要系统治疗才行,您可能需要做一两个疗程的蜂疗。”

提到蜂疗,魏正弘立刻想起当初宁氏病重,自己竭力阻止她接受蜂疗却惨遭打脸。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如今轮到自己被蜂蛰了。

他们夫妻俩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感叹完,他才想起,他们已经不是夫妻了。

心情不由沉了下去。

不过能活下去的话,他多花点时间,说不定能劝宁氏回心转意。

想到这,他燃起了一线希望。

正要和萧清音约定治疗时间,便见她皱起眉头:“您身上带着的药……”

魏正弘这才想起自己怀里的契纸,赶紧拿了出来。

“麻烦你看看,这个契纸上沾的都是什么药。”

萧清音嗅觉向来灵敏,一闻就知道药里有什么成分。

“这是治关节炎的药,但药里加了蛇雀酒。”

魏正弘脸色骤变。

他听说过蛇雀,这是一种专门以毒蛇为食的鸟,长得跟孔雀差不多大,肉质无毒,极其鲜美,但是胆有剧毒。

把蛇雀胆、莨箬汁和砒霜混在一起泡酒的话,能制成杀人于无形的毒药。

所以,府里有人要杀他?

是那个仆从,还是另有其人?

魏正弘心念急转,脑中划过好几个名字,但不管是哪个,他都觉得缺乏动机。

他一个行将就木的人,早几天死晚几天死能有什么区别?

又碍不着谁。

为什么急着杀死他?

他回想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若说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就是老太太口误说的那句话。

但是,就算她不小心说出某个真相,也不至于要他的命吧。

他们可是亲母子啊。

他思忖了一会,脑海里多了个主意。

便问萧清音:“你有那种药吗?吃了让人看起来跟死了似的,但是又能随时行动起来的。”

这不就是假死药吗?

萧清音挑了挑眉。

“您要这个药做什么?”

魏正弘回道:“有点事情想了解清楚。”

萧清音当即明白,他是想将计就计,便把药卖给了他。

魏正弘离去前,叮嘱道:“我今晚来找你看病的事,还请保密。”

“好的。”

回府后,魏正弘撤了门外看守的随从,服下假死药,躺到床上,静观其变。

半夜时分,给他送药的仆从推门进来,探了一下他鼻尖呼吸,见气息全无,立刻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老太太和常姨娘走了进来。

常姨娘探过气,又探过脖颈的脉搏后,对老太太道:“他真的走了。”

老太太如释重负,宽慰道:“这些年苦了你了。要不是那老家伙看不上常家,非要和宁家结亲,你也不用忍气吞声这么多年。”

常姨娘没说话。

“你该不会后悔了吧?”

老太太问道。

“他病得这么重,本来就没几天好活了,我们提前帮他结束痛苦,让他轻松走了,他还得感谢我们呢。”

常姨娘摇头:“不后悔。只是见他走得这么早,有点伤怀罢了。”

“没必要。”老太太冷笑道,“他占了我们魏家这么大便宜,风光了大半辈子,死得够值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