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晨、东方微白。
雪花飞舞、小风刺骨，是个收集物资的好日子。
憋了几天的众人早早在六号楼的一侧路边集合。
“你们说今天杀神会不会出门”
“不知道，大家都八九天没出门了，也应该出去走走了”
“前两天不是说杀神受伤了嘛，估计还没好吧”
“放屁，伤没好还能杀六十几人？”
“也对哦”
“以前杀神出门很勤的，可能最近不长眼惹他的人少了，出去也没啥兴趣了”
“不会吧，这么变态？”
“变态？这叫有原则，后生仔，你太不了解杀神了，不惹他啥都好说，你哪怕在他面前果奔都没事，要是惹到他~”
“会怎样？”后生仔咽了咽口水问道。
“还能怎样，恶人盘中餐喽，之前有人想抢他的电钻，站在前面几个无论是不是一伙的，被他全部撂倒，
一刀下去，乖乖~脑袋飞出去几米，有几人只是轻轻说了句装逼的狠话，被他追着杀，直至对方断气才罢手，
至今从未有人在他手下生还”
后生仔一脸崇拜：老人家，你认识杀神？
“什么老人家，老子才四十多”……
“出来了，杀神出来了”
不知谁叫唤了一声，众人紧了紧衣领准备出发。
杀神出门，徐达放假，这是规矩。
陈宇刚下楼就看到乌泱泱一群人在路上候着。
“何事？”
气场外放，前排众人纷纷后退。
我去，杀神果然是杀神，见到我们这么多人集结都不怵。
陈某人只是表面淡定，特娘的几百号人，就算拿机枪扫也得扫一会，怎会不紧张。
后生仔突然往前一步：我靠，谁特么推我。
下一秒吓得双腿绵软，很自然地来了个双膝跪地。
“杀~杀神，杀哥，我~我们只是想看看您有没有出去，只要您出门，门口就不会收我们钱”
“别跟着我，滚蛋”
后生仔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们不会跟着您，您先走，我们什么时候出去都成，只要您出门，门卫就放假。
说完众人一哄而散，米糯糯隔了一会才从家里出来。
“我劝你还是带把武器防身”
“带~带了”
米糯糯从两件羽绒服中间抽出一把菜刀……
出来得较早，路上还没多少人。
米糯糯紧紧跟在陈宇两米开外，这是他的安全距离，不容任何人靠近。
一只十几斤的异鼠突然窜出。
“啊~走开，走开，妈呀，我最怕老鼠了”
米糯糯带着哭腔跑来，却被一把唐刀定住。
“我~我只是害怕”
陈宇转身离开，米糯糯看了眼四周，咬牙紧跟其后。
好了伤疤忘了痛，没一会，她的话又多了起来。
“城里蛮热闹的嘛，这里不是有物资嘛”
说着米糯糯预想跟着人群进入店铺拿点吃食，陈宇也不着急，站在一旁等她。
不料直接被拦在门外，要不是杀神在边上，人家早就拿刀子捅了。
“这些人真没素质”
米糯糯来到陈宇身边，指了指那伙人。
正好有人鬼鬼祟祟站在她刚才的位置往里看，突然一把长刀捅进了偷看之人的肚子。
米糯糯双手捂住嘴和眼，难以置信的同时又怕自己发出叫声，引来杀生之祸。
没一会，十几个人拿着家伙冲进店铺，两拨人发生混战，每次出手都直取要害招招要命，就为了几天的口粮……
如今异鼠开始出没，幸存者十来天才出去一次，见到抢劫或觊觎的肯定以命相博。
“他们~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大家和睦共处不好嘛？”
陈宇摇摇头，你不死谁死啊……
才走了几十米，就有三个人死在她的视野之内。
米糯糯牙齿打颤双腿无力，不知如何评价看到的一切。
她一度认为自己在做噩梦，索性蹲下将脑袋埋在膝盖上。
人类遇到接受不了的事情时，往往以此方式逃避，希望这只是个梦，醒了就好了。
再次抬头，依旧如此。
往日的人间，变成了炼狱，这是她得出的结论。
有人将对方杀死后连尸体都会背走。
甚至有些人专门躲在角落里候着，看到有死人就捡到一旁去肢解。
血水、污秽流的到处都是。
“他~他们在干嘛？”
“你不知道？”
陈宇很是疑惑，米糯糯木讷地点点头。
“取想肉，对于那些年老体弱之人，根本抢不过年轻人，除了吃想肉别无选择”
“不~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的，你之前不是见过了嘛”
米糯糯突然想到了什么：帮你清理楼下尸体的人，他们都是带回去吃的？
“不然呢？维护小区环境？”
“哇~~”小妮子蹲下干呕起来。
呕吐的同时感觉大腿突然一热，随后便是无尽的冰凉。
吐完后顾不得害臊，双手捂着屁股继续跟上……
陈宇破冰时她就躲在角落里看着，还得时刻警戒有没有人和异兽偷袭自己。
陈宇进去收集物资，她就在门口候着，时刻注意他有没有出来，只要听见脚步声，米糯糯就再次退至墙根。
这是他的规矩，也是这末世的规矩，任何觊觎他人物资的行为都会被杀，邻居也不例外……
这是家烟酒店，他有些后悔大白天开这种店铺，又得剩下一点，总之空间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
陈宇扛着大包小包离开后，很多人围上来向米糯糯询问道：请问，您还要吗？
米糯糯明白，他们的礼貌是出于对那个男人的敬畏。
烟酒店没她需要的东西，于是摇摇头。
那些人像中邪了一般往里冲，头破血流人踩人，根本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现在她有些相信姚妮妮的话，相比之下杀神还算正常，其他人都疯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
或许是因为俩人都对食物保持着冷静，她觉得自己是正常的，那杀神应该也是正常的……
回去的路上米糯糯一直低着头，时而看看陈宇的背影。
“那个~你家里缺厨师吗？”
“你觉得呢？”
她想起现在食材都搞不到，要厨师作甚。
“那~那缺佣人吗？”
陈宇摆摆手：如今这个世道，女人进男人家的门，意味着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老实说，你目前还不够资格成为我的暖床丫鬟。
米糯糯哪受过这样的无视，豆大的眼泪悄然滑落，但脚步没有停止，她知道一旦停下，很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最终，她在现实面前低了头。
“那~要怎样才有资格成为你的暖床丫鬟？”
这是她唯一能为姚妮妮做的，用自己换取庇佑。
“这是付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