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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怡听见玄瑶主动在师父面前提起要带她回家的事,真是喜出望外,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跑过去搂着天玄圣尊的脖子,撒娇道:

“师父,师父,我已经两年没有见过爹爹了,我真的太想他了,您就答应让我跟玄瑶哥哥回去一趟吧,您就答应了吧。”

“好了好了,不要再摇了,为师要给你摇散架了。”天玄圣尊把林玉怡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玄瑶,“方今乱世,人世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师父不让你下山,那是为了你好。”

林玉怡见师父不答应,都急得快要哭了,脸上因激动飞起了两团红霞:

“师父,怡儿求求您了,您就让我回去一趟吧。我回去看一眼爹爹就回来,决不食言!怡儿向您发誓,下山之后绝不到处乱跑,不给师父您惹麻烦,我保证说到做到。”

说着伸出右手,竖起三根手指,闭上眼睛,就准备赌咒发誓。

玄瑶见状,又对天玄圣尊作了一揖,说:“天尊不放她下山,不过也是担心她的安危。我向您保证,她既跟了我下山,我必护她周全,怎样把她带下山去的,我必完好无损地将她送回来。请天尊放心。”

天玄圣尊见玄瑶如此说,知道此行如果能有他护送,林玉怡的安全肯定是可以保障的。思来想去,只得答应了。

“既然玄公子如此说了,那就让她跟你回去一趟吧,这一路就有劳玄公子多费心了。”他摸着林玉怡的头,满眼的爱怜之色,“这孩子也是命苦,小小年纪就跟了老僧上山清修,没有享受过多少家庭乐趣,别的孩子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她却只能忍受离别之苦,默默想念。她也懂事,理解做大人的一片苦心,所以从来也不吵着闹着要回去。哎——,也是老僧分身不得,早就该带她回家一趟了。”

林玉怡见师父答应了,喜得无可无不可的,忙跪下不住地给天玄圣尊磕头:“怡儿谢谢师父成全,师父您最好了。”

她边磕头边朝萧端眨眼睛,似是在说自己终于可以下山好好放松一下了。

天玄圣尊笑着让林玉怡起身,然后对玄瑶说:“玄公子,你赴完赌约后,务必及时赶回来,将乌木红心玉归还原处。这玉老僧虽不知它对人世间的妙用,但想来一定是极其重要的。为了天下苍生的福祉,万望玄公子务必好生看护,切莫遗失,千万珍重。”

玄瑶摸了摸怀里的乌木红心玉,他也知道这玉不简单,对尘世意义重大,所以也想着赴完赌约后及时将它送回净井池里,便答道:

“天尊放心,我定会小心看护,绝不会让它有任何闪失。最多一个月,我必将它送回原处。”

“如此,老僧先替天下人谢过玄公子了。”

萧端走过去,扶着玄瑶的肩膀说:“瑶弟想尽快回去履行完赌约也好,毕竟乌木红心玉离开了净井池,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时间久了恐生变故。这次下山,我就不能相陪了。”

他紧紧握了握玄瑶的手,又看向林玉怡,语带调侃地说:

“只是这次你要带了怡儿下山,我这师妹你也知道,嘴上说听话不惹麻烦,其实最是不肯安分守己的。这一路怕是要苦了瑶弟你了,只怕护送她回家的艰险程度不比闯湿沼泽轻松多少。”

玄瑶点点头,看着林玉怡笑了。

林玉怡见大师兄在奚落她,撇了撇嘴,也不辩驳,也不生气,只是躲在天玄圣尊身边瞅着萧端嘻嘻地笑。

此时此刻,不管大师兄如何笑话自己,她都无所谓了,反正师父已经答应她可以跟随玄瑶下山回家了。

萧端又说道:“今日天色已晚,瑶弟也不必急于这一时,这几天来回奔波也甚是辛苦,今晚就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日一早再出发不迟。”

玄瑶答应了,他疼爱地望着林玉怡:

“玉儿,你终于可以回家了。”

此番下山是林玉怡两年来的头一次,兴奋的心情可想而知。一路上,她像一只出了鸟笼的黄鹂,精力充沛,上下翻飞,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根本就停不下来。

她常年闷在天玄宫里,又是个天性活泼的十七八岁的青春少女,便是师父和众师兄弟都对她极好,时间久了心情定然也是不畅快的,此番能下得山来,她如何能不尽了兴地赏玩景致,纵情山水?

久居天玄宫,山下的世界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沿途走去,虽然乱世下的街镇并不繁华,甚至尽显萧瑟衰败之象,破破烂烂的屋舍,衣衫褴褛的百姓,货物匮乏的街道……但这些并不影响她沿路赏玩的兴致。

她对路上所见到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毕竟久不尝人间烟火气,哪怕一缕袅袅炊烟,一个烤红薯的路边摊,一个摇着拨浪鼓四处叫卖的货担郎,对她来说都显得是那么的美好。

虽然赶时间,但玄瑶并不想忤了她的意,而是尽可能地陪她穿街过镇,在回家的路上尽情游玩。

只是玄瑶发现,自从离开天玄宫的地界之后,隐隐约约总感觉有人在暗中跟踪着他们,跟踪他们的人还不止一个,不知他们的目标是人还是玉。

对于一路跟踪过来的人,玄瑶倒不是特别在乎,他既没有告诉林玉怡,也不打算主动出击,这些宵小鼠辈既然不敢露面,也没有任何动作,那就索性让他们跟着吧,反正也不碍自己什么事。只不过他对林玉怡和乌木红心玉,看得更紧了。

白天赶路,太阳落山之后便找客栈休息,晚上玄瑶还会趁便教教林玉怡法术。只是玄瑶从不要两间房,每个晚上他都守在林玉怡的房间里,累了就靠在窗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从来不会离开半步,他觉得自己既然答应了天玄圣尊要护林玉怡周全,就必须尽职尽责,更何况暗处还有人在跟踪着他们,他不得不加倍小心。

而林玉怡年纪尚小,还不懂男女之情,所以二人共处一室她也没觉得有何不妥,有玄瑶日夜相陪她反倒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