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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港,作为南洋海上商路的重要一站,居然不靠海,在来到这里之前,张小白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直到船队溯河而上,看到这一路上的景色,张小白才算是大概了解了这个地方。

沿着穆西河顺潮而上,一路上经过的所有区域,不是沼泽就是热带雨林,根本没有什么人类适合居住的地方,倒是见到了不少的大鳄鱼。这个不是夸张,确实非常大,张小白目测,有不少鳄鱼都在五六米长。如果让张小白选,他也不会选择住在这附近,这是随时要命的节奏啊。

张小白他们虽然有施礼德给的港口路线图,可是他们对于穆西河的深浅并不太清楚,行驶的很是谨慎,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才终于到达了旧港城区范围。

“大家先不要靠岸,就在江心停着,做好警戒”,在到达旧港的第一时间,张小白重申了一遍已经强调多次的问题。

旧港,早在宋元时期,就已经有了许多的汉民前来此地,或为避祸,或为经商,慢慢的就在此地定居了下来。在明永乐皇帝时,旧港宣慰司设立,施进卿被永乐帝任命为第一任宣慰使,承认了其在旧港的地位,使得华人势力在当地达到了顶峰。

可是好景不长,来自东爪哇地区的满者伯夷国崛起,攻陷了旧港,风光一时的旧港宣慰司不复存在,那些不屈服于满者伯夷的华人,纷纷离开了此地,前往更北部的马来半岛上,建立了新的聚居地。

而旧港当地的统治者,现在对于大的华族势力依旧充满着警惕,像张小白这种,十几条大船组成的船队,还是一个明人面孔的领头人,在这里就是最重要的提防对象。

“弗兰克,你按照施礼德给的地址,去他那里看一看,注意小心一些”,张小白对于此地的情况并不是太熟悉,为了避免造成麻烦,他就不上岸了,而是让弗兰克先上岸和施礼德对接一下。

弗兰克现在对于这种事情已经做的很顺手了,在竹兵卫一行的护送下,划着小船就向着岸边驶去。

在琉球认识的施礼德,已经先行一步返回了旧港,帮着张小白他们筹集当地的香料。而弗兰克就是先去确认一下,施礼德是否已经把货物都安排妥当了。

这么大一支船队停在江心,想不让人关注那是不可能的,站在船头的张小白,看到弗兰克刚刚登上码头,就被一队人给拦住了,双方沟通了许久才分开。

“看起来还算顺利”,一旁的费尔南放下了望远镜,对着张小白说道。

“嗯,接下来就看今天晚上的了”,张小白放下望远镜,点了点头。

“晚上的值班我已经交待给许了,他们的水性好,身手也不错,交给他们更放心一些”,费尔南笑着对张小白说道。

“那就好”,听到费尔南的话,张小白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张小白对于许三爷找来的这批人,现在是极为满意。和那些最早跟着自己的水手相比,许竹他们还很稚嫩,可是他们也有自己的优点,那就是认真负责,这种关键时候,确实交给他们值班更放心一些。

今天留给张小白的时间并不多,等到弗兰克上岸没多久,天色就黑了下来,用过晚饭之后,船队就渐渐安静了下来。

“老师,弗兰克他们回来了”

听到小阿尔的话,张小白终于松了一口气。弗兰克上岸的时候,张小白就和他有过约定,无论今天接洽的结果如何,都要回到船上来。

“情况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张小白递给弗兰克一杯热茶,方才开口问道。

“还算顺利吧”,弗兰克笑着说道,“施礼德给的地址很好找,只是他没有想到咱们到的这么快,所以货物现在只筹集了一部分”

“那就好,货物没集齐不要紧,咱们还得在这里停留一个月左右,有的是时间”,张小白他们的香料群岛之行,比预计的要顺利许多,所以确实比预定时间要早一些,不过没关系,他们还要在这里等许三爷。

“我看你刚上岸的时候,那些人拦着你说什么?”,张小白想起了下午码头上的那一幕。

“哦,没什么,那个负责码头的人就问我们是哪里来的商队,然后就是警告我,说如果我们要在这里做生意,就必须向这里的领主交税”,弗兰克随口解释道。

“就这些?这也值得警告?”,张小白他们一项都是交税的,反正也没多少钱,而且像大明是朝贡,在吕宋和特尔纳特直接以物换物,根本就没有交税一说,所以这一路上也没交过几个钱,至于偷税漏税,这年头有不偷税漏税的商人吗?

“我问过施礼德,这里的情况有点复杂,好像这里的人在抗议什么,拒绝向领主交税,我也搞不太清楚”,弗兰克耸了耸肩。

“抗税?有点意思”,张小白没想到是这个问题,不过无所谓了,最后还是要看施礼德那边的情况,这年头根本就没几个地方有正规税收的,有点冲突太正常不过了。

一夜安眠,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第二天,噼里啪啦的雨声,将张小白唤醒了。

“大人,你们的船队太快了,我才回到旧港没多少天,你们居然就到了”,来到张小白的船上,施礼德最先感叹的就是这个问题。

“下次你可以坐我们的船感受一下”,张小白笑着说道。

其实不是张小白他们的船有多快,而是行驶方式不同,由于张小白这个不正常的存在,他们的船队行进路线更直接。可是施礼德他们还是需要老老实实的贴着海岸线行驶,并不敢偏离太远,这么算起来,他们的行进路线就要更曲折一些。

经过施礼德这个本地人的协调,张小白的船队最终停靠到了码头上,他们将要在这里休整很长一段时间,等待着许三爷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