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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箱子里的每一刻都漫长如年,沈溪蜷成一团,紧张得心口发疼。

时间缓慢流逝,终于到了要出发的时间,她听到箱子外人声越来越多,情绪也渐渐紧绷到巅峰。

“再检查最后一遍,这就出发了!”

浑厚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开箱检查的动静,沈溪以为自己钻进箱子就安全了,没想到他们临到出发还有这一道程序,顿时惊慌地睁圆了眼睛。

箱子一个个打开,又重新关上,动静一点一点逼近自己,终于来到自己这辆马车前。

咔哒,是前一个箱子打开的声音。

下一个就是自己的了。

沈溪脑子一片空白,慌乱之下摸索到箱子盖上有一个弯钩,她想也不想地拽紧了,手腕上的镯子略微下滑,紧紧贴在她的手腕上。

箱子外,一只长了蹄趾的手拉住了箱子外的把手,轻轻一拉却没拉动。

“咦?”

他发出疑惑的声音,又尝试拉了几次。沈溪蜷在狭窄黑暗的箱子里,两只手死死拽着弯钩,脚和后背撑紧内壁借力,满脑子只剩一个想法:绝不能让他打开箱子。

绝对不能。

黑暗中沈溪痛苦地昂起下颌,双手用力到出现撕裂的痛楚,就在她快要撑不住时,周身突然泛起点点荧光,快要被扯开的箱子又重新被她拉紧。

感觉到周身充斥的力量,沈溪疑惑地睁开眼睛,然而周身的荧光已经尽数消散,沉浸在恐惧中的她恰好错过了自己的异常。

大手又拉了几下,箱子盖牢牢扣在箱体上,连个缝隙都没露出。大手的主人终于失去耐性,粗壮的手臂直接将整个箱子从马车里搬出来,举起就要往地上摔。

箱子里,沈溪在天旋地转间,也意识到自己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处境,但硬是咬紧了牙关不出一声,宁愿被摔死也不愿求饶。

就在她闭上眼睛绝望等死之际,刚检查完前面几辆马车的队伍带头人看见这一幕,当即大声呵斥:“干什么呢!”

大手的主人立刻放下箱子:“这个箱子有问题,一直打不开。”

“打不开就要摔吗蠢货!”带头人怒道,“这里头装的可是玉料,摔坏了你赔吗?”

他呵斥几句,大手的主人赶紧把箱子放回马车,灰溜溜回到队伍中。沈溪听着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终于确定自己躲过了一劫。

大难不死的她浑身脱力,嘴唇微张努力呼吸箱子里微薄的空气,平复下来后,才发觉自己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四肢也因为太过用力而颤抖酸痛。

还没离开混沌宫,她便已经身心俱疲,也不知之后的路上,还会有什么劫难。沈溪心累地闭上眼睛,仔细听外头的动静。

检查完车架,便是套马准备出发了,众人笑谈着明日的幽主大婚,言谈间遗憾自己不能留下见证。

“咱们那位幽妃娘娘孱弱得很,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住幽主。”

“幽妃娘娘要是受不住,能在晨昏殿住这么久?”

“也是,都同处一室这么久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可惜我还要去人间,不然明日还能在良木台下挤个好位置,见证幽主与娘娘的恩爱。”

九幽不重规矩,连自己的君王都敢如此公然调侃,沈溪躲在箱子里屈辱又难堪,身子也不自觉地发抖。

她听着男人们粗糙的话语,无声地攥紧了衣裙。不知过了多久,调笑声终于消失,一声浑厚的“开宫门!”刺破空气,马车终于缓缓启动。

躲在箱子里的沈溪指尖颤了颤,轻轻将箱子打开一条缝,待新鲜的空气涌入后,她又慢慢关上。

在九幽万年不变的光线下,在宫墙守卫们的注视中,十几辆马车鱼贯而出,缓慢地朝着幽谷走去。

晨昏殿内,熟睡的苍溟眉头突然蹙了一下,说不出的烦躁伴随着燥动的岩浆一并涌出。

沈溪离开后的晨昏殿温度不断上升,热到连门外守卫都难以忽略了。

“幽主又跟幽妃娘娘吵架了?”

“明日就大婚了,怎么可能吵架。”

“可我怎么感觉里面越来越热?”

两人对视一眼拿不定主意,却也不敢进屋去看。

“算了算了,要真是吵架,幽主马上就该出来了……”

然而两人等了许久,都没等到苍溟出来,反而屋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已经到了门板都无法阻挡的地步。

不知不觉已过子时,混沌宫逐渐被寒气侵袭,唯有晨昏殿的温度始终在攀升。

守卫们隔着门板都热出一身汗,心里越来越不安,正要忍不住敲门询问时,恰好看到储星带人巡视到这里,连忙上前说了情况。

“怎么现在才跟我说!”储星眉头紧皱,三两步冲到门口,“幽主,娘娘,你们还好吗?”

无人应答。

“……卑职数三个数,若二位还无应答,卑职可就要踹门了,事出突然,还请幽主和娘娘恕罪,”储星说完,屋里还是没人说话,他只能咬紧牙关抬高声音,“一,二……”

守卫们对视一眼,默默后退几步。

“三!”

尾音未落,储星便要踹门,然而动身,紧闭的门板便在眼前裂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他被热浪逼得连连后退,勉强站稳后立刻冲进屋内,却在看到苍溟后脸色一变:“幽主……”

“吵什么?”苍溟一袭寝衣坐在床上,烦躁地捏着鼻梁。

储星怔怔看着他,半晌才艰难开口:“您、您的脸……”

苍溟蹙了蹙眉,抬手凝结一团空气,空气里顿时映出他此刻的脸——

瓷白俊美的脸上,一道道碎裂般的血红纹路往下蔓延,一路没入衣领中,纹路间隐约有火焰滚动,翻滚着要撕碎他的身体。

他当初刚引岩浆入体时,便是这副模样。

苍溟盯着自己的脸看了许久,回过神时第一个念头竟是他这副模样,恐怕会吓到小古板。

思及此,他抬眸看向屁滚尿流跑进来的守卫:“幽妃呢?”

他刚被吵醒时,便发现自己抱的是枕头,本该在身边的沈溪却不见踪迹。

守卫被问得一愣:“幽、幽妃没在殿内?”

“没有,”苍溟闭了闭眼睛,忍受体内高温烧灼的痛楚,“许是看到我的脸吓跑了,多派几个人去找,近来夜间阴寒,她身子孱弱,不能在外面久留。”

“是、是,”守卫们连忙退下,直到离了晨昏殿才小声嘟囔,“没见幽妃出去啊……”

晨昏殿内,储星担忧地上前一步:“自从幽妃来了之后,您体内的灼伤不是慢慢好转了吗?怎么今天突然前功尽弃?”

“本座也不知道。”苍溟眸色沉沉,即便身体被灼热撕裂,面上依然平静,“召幽医来瞧瞧。”

储星:“是!”

他也退下,殿内便只剩苍溟一人了,他静了许久,才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混沌宫很快燃起长明的灯笼,将原本昏暗的宫殿照得灯火通明,每一条宫道上都有人奔走。

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声‘幽妃娘娘’,好像一滴水落进热油,一时间呼唤声此起彼伏,整个混沌宫都热闹如白日。

而被众人急切搜寻的人,此刻已经随着前往人间的马车来到幽谷,乘着谷内的飓风扶摇而上两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