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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裙子蒙到脑袋上,沈溪才意识到这人是真的,她顿时倒抽一口气,恼怒地去踢他,结果下一刻脚踝便被握住,灼热的手指也拨开了月事带。

“苍!溟!”沈溪第一次不顾形象怒吼。

“叫什么,不过是瞧瞧。”苍溟看完就放开了她。

她立刻如一尾鱼一般跳开,然后就看到苍溟不知从哪掏出一张帕子,正慢条斯理地擦手:“已经快干净了,看来要不了两日就彻底结束了。”

沈溪气得直打哆嗦,恨不得将他的手指咬断。苍溟却是一脸镇定,看到她眼底的泪花还不忘说:“你这古板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本座是你夫君,有什么看不得的?”

“就是看不得!”沈溪怒极反驳,却忽略了那句‘本座是你夫君’。

苍溟盯着她看了片刻,乐了。

他长了一张淡漠矜贵的脸,一笑却带了十足的痞意,沈溪看得更加刺眼,结果这人下一瞬便伸手要摸她的脑袋。

沈溪顿时顾不上生气了,一脸惊恐地后退,结果因为退的太快,不小心从床上掉了下去。

“唔……”她闷哼一声,却换来苍溟猖狂大笑。

……皮笑肉不笑已经很讨厌了,这种叉着腰大笑的样子更是讨厌。沈溪偷偷揉揉摔疼的腰,恼怒到了极致反而平静,垂着眼皮将他当空气。

苍溟笑够了,才慢条斯理地抱臂:“活该。”

沈溪:“……”

见她坐着不动,苍溟一条腿跪在床上,隔着床褥又要伸手拉她,沈溪忍无可忍,怒呛一声:“洗洗手吧你!脏死了!”

合着刚才躲得那么快,是嫌他脏。苍溟沉默片刻,突然恶从胆边生。

虽然不是出自本心,但沈溪不得不承认跟他相处这么久,的确对他了解甚深,比如此刻他眼神一变,她便后背一紧,连滚带爬躲到一旁,才避免了他的毒手。

“跑什么,让本座摸摸。”苍溟却不打算放过她,不紧不慢地绕床去找她。

“你别、别过来!”沈溪连忙指着他,“去洗手!”

“不洗。”

“洗啊!”沈溪怒斥。

苍溟盯着她看了片刻,道:“你帮我洗。”

沈溪:“……”

“否则我就不洗了,最后是谁倒霉……”苍溟刻意拉长了声音。

沈溪立刻跑到门外要了盆水,摆好之后板着脸看他。苍溟阴谋得逞,不等她开口就主动走到水盆前。

本以为自己这样闹她,会换来她的刻意报复,苍溟甚至做好了被水泼脸的准备,谁知她只是怨恨地看他一眼,下一刻便垂下眼眸,认真为他折袖子。

苍溟微微一怔,等回过神时,她已经按着自己的手没入水中。

是刚刚好的温水,但因为他的体温高,反而会觉得有些凉,她的指尖比水更柔,轻轻交织在他的指缝。苍溟脸上不正经的笑意褪尽,看着认真为自己涂抹皂角的小手,难得多了一分专注。

沈溪低着头看不到苍溟的表情,心里却对他嫌弃得要死。本来想敷衍了事的,但一想到他可能会用摸过月事带的手碰自己,她便洗得格外认真……对了,月事带被他碰过,等会儿要换条新的来,自己最好也擦一擦身子,也不知擦完会不会受风腹痛。

这男人可真是害人精!沈溪腹诽一句,板着脸将他每一根手指洗净,这才找了软布塞到他手中。

“自己擦。”她转过身去,不肯看他。

苍溟接过软布,安静地擦了擦手。

殿内一片静谧,唯有软布摩挲的声响,安静得太过,沈溪忍不住回头看,却猝不及防对上苍溟沉静的视线。

她微微一怔,莫名有些紧张:“看、看什么?”

苍溟只是弯了一下唇角,便离开了。

沈溪呆愣愣地目送他远去,直到他的衣角消失在门口,才猛然回神……不对,他笑什么啊!

沈溪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转身去衣柜前找了套衣裙。

近来不知怎么的,宫人们往衣柜里塞了很多套新衣裙,她之前的那些都被挤在了最里面,找和拿都很麻烦。沈溪索性每次都拿最外面的一套,里面的干脆不管了。

更完衣,她看着换下来的月事带渐渐出神。

苍溟对她势在必得,等她身上一干净,只怕很难再保住自己,要是月事可以永远不停就好了……沈溪眼眸微动,突然想到什么。

当天晚上,已经好转的沈溪突然开始腹痛,苍溟赶回来时,就看到她脸色蜡白地躺在床上,鬓角已被虚汗浸透。

苍溟脸色一沉,转而看向旁边的幽医:“怎么回事?”

“臣、臣也不知……”幽医感觉自己最近说过最多的就是这四个字,一说出口便感觉到苍溟凌厉的眼刀,他双腿打颤就要跪下了,却也是真的不知沈溪好端端的怎么会又开始疼了。

幽医颤巍巍继续道,“臣近来也问过不少凡人,皆说这月事都是前两三天不适,之后便没什么症状了,从未听谁提起过像幽妃这样的症状。”

苍溟皱了皱眉头,正要再问,就听到沈溪虚弱开口:“不用为难他,是我自己的问题。”

苍溟立刻大步走到床边,抿着薄唇看向她。

沈溪嗓子发干,却还是镇定开口:“我一直这样,来一场月信如害一场大病,反反复复直到好全,与旁人无关。”

“不是已经快好了?”苍溟蹙眉。

沈溪刚要开口,腹中又是一阵疼,她呜咽一声蜷起来,连呼吸都在发颤。苍溟沉默片刻,扭头吩咐幽医:“再熬一副止疼的药来。”

“是。”幽医如蒙大赦,赶紧走了。

沈溪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正要闭上眼睛睡会儿,一只炙热的手便贴在了小腹上,原本刀绞一样的疼顿时停歇不少。

她眼皮动了动,疲惫地看他一眼。

“睡吧。”苍溟放缓了声音。

沈溪应了一声,没有躲开。

这一日起,沈溪的腹痛之症虽然缓解了些,但因为南方阴雨天一样连绵不绝的月信,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愈发虚弱,每次走路都会眼前发黑,最后只能在床上躺着。

苍溟看在眼中,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整个混沌宫都被无形的阴云笼罩。

又是一日,等沈溪睡着了,他沉着脸召见幽医:“不是说了多则六七日就能结束,这都几天了,怎么还没好?”

幽医叫苦不迭:“体质这种东西一向因人而异,臣也不……”

“敢说不知道,本座就拔了你的舌头。”苍溟冷声要挟。

幽医连忙跪下,正要开口求饶,苍溟淡淡开口:“敢说一句与幽妃无关的话,本座就卸了你的胳膊。”

幽医的话瞬间噎在嗓子眼里,憋得脸都红了。

万分紧急之下,他硬生生憋出一句:“岑夫人是凡人出身,祖上更出过妇科圣手,应该更懂如何照顾凡人女子月信,不如请她来一试?”

屋里的沈溪听到外头动静,沉默片刻后将桌上凉茶取来,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