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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太放肆的后果就是,沈溪很快便开始焦躁地原地踱步,好几次欲言又止地看向苍溟,想让他主动提带自己出去如厕的事。

可苍溟只是板着脸看公文,仿佛连眼神也不肯多给她一个。沈溪看着周身泛着冰冷气息的男人,心思千回百转,到底还是犹犹豫豫上前:“我肚子疼。”

“叫人送恭桶进来。”苍溟头也不抬。

沈溪急了:“你方才明明说过……”

“说过什么?”苍溟抬头。

沈溪气结,半晌憋出一句:“你不去我自己去。”

说完转身就走,苍溟也不制止,冷眼看她走到门口,却又被储星带人拦住。

“你们幽主让我出去的。”她板着脸道。

储星愣了愣,隔着沈溪看向屋里的人。

四目相对,储星讪讪收回视线:“幽妃娘娘,现在多事之秋,您就别为难卑职了。”

“我要出去。”沈溪肚子难受,脸上闪过一丝焦躁。

储星从第一次见她时就觉得她长得眼熟,可一直想不起在哪见过,如今看到她红着脸生气,脑海中隐约闪过一个画面,可惜太过模糊,他便很快忽略了。

“幽妃娘娘,卑职不能放您出去。”幽主不出面,就只能他硬着头皮做这个坏人了。

沈溪与他僵持良久,终于眼圈一红。

储星顿时就慌了:“哎,您别哭啊……”

“走吧。”苍溟不知何时出现,半边身子都与沈溪后背相贴。

储星立刻让开,沈溪神色匆匆往外走去。

片刻之后,两人重新回到晨昏殿,只是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沈溪擦了擦眼角,简单沐浴之后便坐在梳妆台前擦头发。

她一头乌发如瀑布一般,湿漉漉的像一只清丽的水妖,让人移不开视线。

一月底的九幽还有些冷,即便殿内因为苍溟的存在,温度要比外面稍微高些,但沈溪还是因为湿发浑身发冷。

明日怕是要头疼了。她心里叹息一声,一边慢吞吞地擦头发,一边发散思绪……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人间的二月二,祭祖扫墓的好日子,在九幽集市生活的那些凡人也该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而后天正是幽谷飓风起的时间,不出意外大部分人都会在那天离开。

苍溟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上前拢起她的长发,沈溪刚要扯回来,就被他拽紧了。头发最是脆弱,若真跟他抢,只怕是要断开的,沈溪横了他一眼,干脆随他去了。

苍溟熟练地用手指穿过她的头发,一层一层地往下梳,灼热的体温很快烘干了水分,沈溪的长发重新变得温顺服帖。

因为他的靠近,周身都是暖的,沈溪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刚才因为如厕生出的委屈总算淡了些。

“你今日真没见过什么不该见的人?”苍溟又一次问。

沈溪通过镜子与他对视:“没有。”

交谈戛然而止。

深夜,又是受惊吓又是受委屈的沈溪沉沉睡去,身边的人却不见踪迹。

晨昏殿内,储星听完苍溟的话陷入久久沉默,似乎对眼下的情况十分费解。

“……怎么会呢?”漫长的安静后,他只憋出这一句。

苍溟面无表情:“他身上那股冷血味,本座不可能认错。”

“可烛司图什么呢?想尽办法进入晨昏殿,不尽快杀了幽妃,反而见一面就离开了,”储星不解,“不应该啊,难不成还有什么别的阴谋?想跟幽妃合作?可幽妃一个凡人,能合作什么?”

说到底烛司这次来,肯定是为了杀幽主的,而只要杀了幽妃,就等于断了幽主的药,那幽主被岩浆吞噬是早晚的事,又何必再迂回婉转再与幽妃合作。

“如果烛司真去过晨昏殿,也许……”储星纠结许久,说出另一种可能,“也许幽妃是被他威胁了,才不敢跟您说实话。”

储星说罢,小心打量苍溟脸色,却发现他一脸沉静,一时间有些愕然,“您早就猜到了?”

“尽快查出烛司进晨昏殿的法子,若这个原因查不到,那给幽妃换什么地方住都没用,”苍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叮嘱,“另外,混沌宫混进了烛司的人,十有八九是九幽人叛变,好好查查,将他们全部揪出来。”

“……您都知道她是被威胁了,为什么不直接问个清楚?”储星犹豫。

苍溟冷笑一声:“她不相信本座能保护好她,本座还有什么可说的?”

储星嘴角抽了抽,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幽主是为了这种小事生气。

沈溪翻个身继续睡,却被一种慑人的冰冷渐渐包裹,她蹙了蹙眉头不肯醒来,只是将被子拉到头上,试图驱逐这种讨厌的冰冷。

空寂的房间里响起一声少年的轻笑,沈溪刹那间惊醒,掀开被子便看到烛司坐在桌前。她第一反应是看旁边,发现苍溟不在后默默攥紧了被子。

“你怎么突然跑来?”她紧张地看一眼门口。

“放心,苍溟在议事殿,暂时不会回来。”烛司笃定道。

沈溪心中一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好像发现你来过。”

“是我的疏忽,走之前忘了带走气味,狼族的鼻子,可是比狗还要尖。”烛司笑得天真无邪,可惜道歉并不真诚。

沈溪静默片刻,蹙眉:“你是故意的。”

故意留下一缕气息,故意引起苍溟怀疑,然后看她在这种情况下是选择坦白还是保密,如果是后者,就等于通过了他的考验。

见烛司没有反对,她深吸一口气:“现在苍溟开始怀疑我了,你还能有什么好处吗?”

“没有好处,但姐姐为了我撒谎,我就很高兴。”烛司笑着回答。

疯子,比苍溟还疯。沈溪揪着被子的手愈发用力:“万一是我和苍溟合起伙来骗你呢?”

“那他就不会大半夜气得睡不着,跑去找人商议对策了。”烛司十分笃定。

沈溪盯着他看了片刻,道:“我现在不相信你了,你想杀我就杀吧,我不会跟你走了。”

烛司笑容一僵:“为什么?”

“你说呢?”沈溪反问。

烛司沉默片刻,缓步走到床边坐下。

床上苍溟的气息浓郁,让他心生暴躁,但同时又因为沈溪清凌的气息,很好地抚平了他的不悦,所以一切尚能忍受:“这是最后一次试探,接下来我会一直信任你,直到你背叛我。”

“我一个凡人,没能力背叛任何人,”沈溪扫了他一眼,因为他的靠近连呼吸都轻了,“我现在只好奇,你要用什么办法带我离开,从刚才突然出现又消失的缝隙里?”

若真这么简单,只怕他第一次见到她就这么做了。

“你是凡人之躯,受不了那个。”烛司果然否认了这个提议。

沈溪眨了眨眼睛,清丽的脸上透着一股迟钝的纯净:“那该怎么走?且不说从九幽到荒淤有两千里,单是将我从混沌宫弄出去,只怕也不容易。”

“将幽妃带出去不容易,不代表我带自己人出去也难。”烛司意味深长。

沈溪静了静,诚实道:“听不懂。”

她天真无知的样子取悦了烛司,他轻笑一声,念出一串含混的词,又道:“照照镜子。”

沈溪听话地往镜子里看去,下一瞬便跟镜子里的奇怪男人对视了。她吓了一跳,镜子里的男人也跟着吓一跳,她这才意识到那是自己,再摸摸自己的长发,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

烛司被她的动作逗笑,大方解释道:“是幻形咒,不会让你变成谁,而是改变别人眼中的你。”

沈溪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术法,一时间忍不住跟着念了两句,只是念得磕磕绊绊,还记不全。

烛司似乎觉得有趣,又耐心教了两遍,最后却说只有水生族类才能学会,她一介凡人,就是将咒术背熟了也没用。

沈溪心中顿生失望,只是没让他看出来。

烛司没看出她的不对,又念一串咒语将她身上的幻形咒解开,然后收起自己全部气息才离开。

“等一下!”沈溪叫住一只脚迈进虚空的他。

烛司回头:“唤我名字。”

“烛……司。”沈溪小心地唤他一声。齿碰红唇,声音软糯,像在勾引谁。

烛司的瞳孔竖起一瞬,又很快恢复正常:“何事?”

“后日清晨,”沈溪看着他的眼睛,“想办法带我走吧。”

烛司盯着她看了许久,笑得灿烂:“好啊。”

晨昏殿再次恢复安静,沈溪这才松一口气,在心底默念刚才学会的两句术语,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