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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沉默后,沈溪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顿时有些恼了:“去什么医馆!现在全九幽的人都在你宫门口,哪有人去医馆……而且你为什么一直打哈欠,昨晚不是睡很早吗?为什么还这么困?”

“是你睡得早吧?”苍溟意味深长地扫了她一眼,“我可是一夜没睡。”

……昨日休息时分明他睡得比她早,今天起的也比她晚。沈溪嘴角抽了抽,已经懒得与他辩驳,只是继续与他阐明子民围宫的危害。

“也未必,等他们急赤白脸与余下守卫冲突时,定然会有伤亡,到时候只怕还要劳烦你和岑夫人,”苍溟说罢斟酌片刻,决定了,“我叫人给你们多备些伤药,你们到时候将诊费提高二十倍,不,一百倍,让他们连治伤都治不起,好好知道一下闹事的下场。”

他满口胡言,沈溪已经懒得理他,扭头便往外走。苍溟总算不开玩笑了,笑着将她揽了回来:“行了,他们最多是在门口嚷嚷几声,不会真冲进来的。”

“万一呢?”沈溪不认同。

苍溟神色淡了一分:“没有万一,他们若真敢如此,我就当这些年护了一群白眼狼。”

沈溪一愣,突然想起他将大部分岩浆强行压制在体内的事。

当初她只是去岩浆凝结的黑石上走一圈,便被余温烫得痛苦难言,也不知他体内压制着这么多汹涌的烈火会是什么滋味。

大约是她的表情太明显,苍溟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问:“心疼了?”

“……谁心疼了?”沈溪回神。

苍溟喉间溢出一声轻笑,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尖。这是狼族特有的亲昵动作,沈溪虽不知什么意思,心却有些化了。

可惜心化了,嘴还是如刀子一般:“你若执意放任不管,不如先将我送回人间吧,也免得将来你被赶出混沌宫时,还要带着我这个累赘……”

话没说完,苍溟就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立刻引来她不满的痛呼。

“你想得美。”他冷笑一声。

大概是沈溪的话给了他些许危机感,苍溟总算没有继续在软榻上躺着了。沈溪看着他挪到桌前坐下,便立刻将在门外徘徊多时的储星叫了进来。

“幽主!你可算召见我了,”大狗狗都快哭出来了,看到沈溪仍不忘道谢,“多谢幽妃娘娘帮忙,九幽将来的安宁定有您大半功劳。”

苍溟冷眼看他,就知道沈溪不住地劝自己,多少与他脱不了干系。

储星还在道谢,沈溪干笑一声制止,让他尽快说正事。

储星忙道:“宫门前的子民越来越多了,现在还有诸多人从各地赶来,有两座城都成了空城,为免荒淤趁机捣乱,岑非不得不派出中心城的守卫去守着,这样一来咱们城内的守卫便少了,再这样下去,一旦子民动乱,就只能靠您一人撑着了。”

当然了,幽主愿不愿意对付自己的子民,那就是另说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平息民愤,”储星叹了声气,“实在不行,还是别让弱水族把石头弄走了。”

“本座已经答应弱水族,怎能食言。”苍溟一本正经。

沈溪毫不犹豫地戳穿:“你还在意食不食言?明明就是不肯放过这个将天书送出去的机会。”

他对天书操纵九幽子民、每隔二十年要九个祭品的事早已不满,加上母亲最后病重的日子,还要被崇敬天书到昏聩的父君送上破石头折磨,种种恩怨叠加,他只恨不得替弱水族把石头拿走,哪会轻易妥协。

苍溟被戳穿了也不恼,只淡定地看她一眼:“机会确实难得。”

“……所以还是从其他方面想法子吧,”沈溪自认对他还算了解,所以不再劝了,转而看向储星,“最好是想出一个可以平息民愤的说辞,再加以安抚,叫他们知道即便天书没了,幽主一样可以保他们人生顺遂。”

储星认同地点点头,两人便开始各种讨论,相比他们两个,苍溟反而像个局外人,等他们商议好对策时,盘子里的葡萄已经全部吃完了。

“想好了?”他问。

沈溪和储星对视一眼,郑重点了点头。

苍溟起身便往外走,两人一并跟上。

“待会儿与子民们说话时,一定要温和些,叫他们知道除了天书,九幽还有君主坐镇。”沈溪叮嘱。

储星点头:“届时卑职会在旁边帮衬,时不时提醒他们是谁真正免了他们受岩浆侵袭的罪灾,子民们对您一向尊敬,一定会受感化。”

“实在不行还有岑非,他可以在外疏通众人,尽可能防止动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代,苍溟时不时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然后在走到宫墙上后,面对齐刷刷看过来的子民们,他脸色一沉:“都闹够了没有?”

沈溪:“……”

储星:“……”

完了,全完了。

沈溪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问储星:“现在幽谷有风吗?”实在不行她还是等会儿趁乱逃走吧。

储星还未回答,苍溟似笑非笑的声音已经传来:“你想得美。”

沈溪扯了一下唇角,一抬头对上他沉静的视线,突然心下安定。相比她的镇定,储星却是快疯了,正要上前阻止苍溟,却被沈溪拉住了。

“随他吧,”她小声道,“他比你我更懂如何做一个君主。”

储星愣了愣,抬头看向高墙之上衣袍烈烈的男人,宫墙外的子民们也若有所觉,纷纷都静了下来,一时间偌大的宫墙内外,只剩下阵阵风声。

“本座知道你们不想让天书离开,”一片寂静中,苍溟缓缓开口,“但无论想与不想,都不是你们围堵宫门的理由。”

说罢,他嘲弄一笑,“怎么,想造反?”

“反”字说得很轻,尾音打个卷消失在风里,宫墙外的子民们先是一愣,回过神后纷纷跪下表示臣服,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苍溟极具压迫力的视线巡视一周,最后淡淡收了回来:“天书走与不走全凭自愿,它受你们朝奉三百年,这点灵智还是有的,若它执意要走,你们谁敢留?”

“……它若不想走呢?”有人大着胆子问。

苍溟扫了那人一眼:“那就留下,继续受你们朝奉。”

“万一、万一弱水族用了什么卑鄙手段,强迫它答应离开呢?”又有人问。

苍溟勾起唇角:“所以你觉得天书连区区弱水族都对抗不了?”

那人顿时噤声。

“若天书真如此废物,那咱们也没必要再供奉了吧?”储星玩笑的声音响起,立刻引起下面犬族长辈的瞪视,无奈他有苍溟撑腰,再多的就不敢了。

虽然这句话对天书不太恭敬,但意思却是实在的,众人笃定天书法力无边,谁也无法左右它的意志,如果它真的要走……众人心下不安,却也无可奈何。

“还有事吗?”苍溟在一片寂静中开口,问完久久没得到回应,便困倦地摆摆手,“没事就赶紧滚回去,中心城的也就罢了,那些守边境的混账东西,擅离职守是准备将整个九幽让给荒淤吗?过段时间再跟你们算账。”

众人顿时后背一凉,纷纷散了去。

沈溪看着刚才还人挤人的宫门前,转眼就没了人烟,一时间目瞪口呆:“就、就好了?”

“不然呢?”苍溟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半胁迫着往宫墙下走。

沈溪不喜欢在人前拉拉扯扯,立刻就要挣扎,结果下一瞬苍溟又是一个哈欠。

“……你昨日做贼去了?”沈溪无语。

苍溟斜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沈溪挣扎两下没推动,索性就随他去了,反正她在苍溟的折磨下,脸皮是愈发厚了。

而现在,她只关心另一件事:“你说去留全凭天书做主,万一它不走怎么办?”

“若你是天书,会走吗?”苍溟问。

沈溪顿时陷入犹豫:“弱水族背叛天书,害得天书受了那么多苦痛折磨,我若是天书……还是会吧,他们背叛天书,也同样受了三百年折磨,老者不死,幼者不长,苦厄灾难,无穷无尽……也够了,再怎么说也够了,所以我可能还是选择回去,解除他们身上的诅咒。”

苍溟扣着她肩膀的手指一顿,沉默地看向她。即便是议事殿外被她偷听到自己与龙辰谈话那日,也只提到了灵珠给了弱水族长生不老和苦厄,却没说过什么老者不死幼者不长的细节,也没说过天书不回去,便无法解除诅咒的事。

沈溪没有发觉苍溟晦暗不明的眼神,说完兀自叹了声气:“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窝囊透了,连报复都会心软。”

“怎么会,我家幽妃是世上最善良的女子,救死扶伤、璞玉浑金,你会原谅他们,本座丝毫不意外。”苍溟勾起唇角,在她眉上低吻。

“哎呀你……”沈溪连忙闪躲,心虚地看向周围守卫,一时间有些恼怒,“都被看到了!”

“谁看到了?”苍溟挑眉。

沈溪一看,果然没一个人看这边,可他们抽动的耳朵却出卖了他们的内心。沈溪一恼,又要推开苍溟,便听到他轻笑一声:“可你会跟他们走,不代表天书也会走。”

沈溪一顿:“什么意思?”

“它若心善,也不会做出生吞活人、诓骗子民的事了,”苍溟眼神微冷,“这样硬心肠的破石头,怎可能轻易原谅背叛过自己的人。”

“……那你还说去留随它。”沈溪面露不解。

苍溟顿了顿,平静道:“哦,它会走的。”

沈溪更不懂了:“你刚才分明说它不会原谅弱水族,那怎么可能会……”

“昨夜我闲着没事,去找它谈了谈天,”苍溟一脸无辜,“它被我说服了,应该会离开的。”

沈溪:“?”

几乎是同一时间,祭祀爬上祭坛正要为天书擦洗,看到什么后突然惊声尖叫:“天书怎么又裂了两条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