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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息了好久的情绪,苏思烁终于不打嗝了,和小姑还有妹妹大吐苦水。

“小姑,你们家搬到城里为什么不和我说一下,我还以为能在你家住,结果刚到大队,那个小队长就说你们搬家了,把我安排住在知青点。

你是不知道,我到那里就赶上了农忙,快累死了,瘦了一大圈,好不容易刚忙完能歇息两天,我就赶紧来找你们。

知青点里没有一个人会做饭,弄什么都是一锅乱煮,像是猪食…………”

苏思烁絮絮叨叨,苏落月不为所动。

当年,苏落月也是这么过来的。

而且,苏落月来这边下乡的时候正好赶上闹饥荒, 条件比现在还艰苦。

“嗯嗯嗯,辛苦了,所以今天来我家,给你改善改善伙食?”苏落月敷衍又关心的问。

“好好好,我要吃肉,要吃点心!”苏思烁双眼亮晶晶。

“等着。”白染从碗架柜里拿出大半根红肠,一碗枣肠(像是大枣的腊肠,里面全是瘦肉,口感有嚼劲,微微的咸,下酒或者当零食吃都不错),一块儿皮冻。

然后又给泡了一杯的奶粉,拿上桌一盘子的油炸糕(外面是糯米皮,里面是豆沙馅的炸物)还有根大麻花。

这都是早上吃剩下的,最近实在是太累,得多吃点好的补补。

“吃吧。”白染一边拿蒜臼子捣大蒜,一边让苏思烁坐下。

“那我就不客气了,嘿嘿。”脸蛋子被晒得爆皮的苏思烁笑的傻乎乎的坐在桌前,开始往嘴里塞东西。

“小染,这个东西没味道。”嘴里塞了三片皮冻的苏思烁含糊不清的说。

“这个得蘸蒜酱。”白染把刚捣好的大蒜倒在碟子里,往里面又倒上酱油。

“哦哦……”

然后接着埋头苦吃。

白染、苏落月:真能吃,上次的忆苦思甜饭就应该让他吃,估计也会很香。

“闺女,快点过来帮爸拎都柿(蓝莓),可累死我了。”白近玮人还没进来,声音就先到了。

“来啦来啦!”白染赶紧出去接老爹。

最近别看白近玮天天在家,实际上白近玮是最忙的。

天天去附近的大草垫子上挖婆婆丁(蒲公英),然后回家晒成干的,等冬天泡水喝,用来下火。

不然冬天对火炕,屋里烧着火墙还干燥,蔬菜吃的也少,喜欢吃大鱼大肉,肯定得上火,必须得弄一些清热败火的东西。

不止挖婆婆丁,白近玮摘榛子,捡山核桃,松塔(松塔里面是松子)。

经常就是在树林子里面撅腰瓦腚的干一整天。

一开门,就看见白近玮人挑着一个扁担,两边的桶里都是满满的蓝莓,这加起来少说得有一百多斤。

“爸,你今天是不是打劫都柿家的老祖宗了?”白染看着都柿整整齐齐的一大家都躺在他爹的桶里。

“屁,你现在还不赶紧把糖罐子拿过来,盛几碗都柿拌白糖吃,这玩意儿可不经压,底下的肯定都已经挤出汤儿来了。”白近玮站在院子里道。

说着话,把在院子里晒好的水往自己的身上浇。

“哎呦,我的亲爹,你是不是虎?这都啥时候了,马上十月份了,是想感冒吗?”白染大呼小叫。

“没事没事,现在才几点?一点都不冷。”白近玮不在乎的说,实在是他干活干的太热,全身都是汗,粘糊糊的,真受不了。

“妈,我爸在院子里冲凉!”哼,小样,我还治不了你了。

“嘿,你这个告状精。”白近玮觉得,这个家里出现了叛徒。

“略略略……你有本事打我呀!”白染一边吐舌头,一边从厨房里拿出四个大碗。

在她洗都柿,往碗里放糖拌都柿的时候,白近玮已经捂着耳朵求饶了。

“媳妇,我错了,诶呦诶呦……轻点。”

“下次还敢不敢了。”苏落月加重手里的力道。

“不敢不敢了,我知道错了,没有下次。”

…………

白染不管爹妈之间的\\\"沟通\\\",端着自己的那碗,和苏思烁的那碗进了屋。

“哥,给你蓝莓,你要是觉得不够甜的话,可以再往里边放点糖,这玩意夹馒头和麻花啥的都好吃。”

苏思烁嘴里塞满了油炸糕,粘的张不开嘴,只能点头应答。

白染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的都柿拌白糖,用舌头和上牙膛碾碎,混合着白糖的甜在口腔中化开,酸酸甜甜的味道,治愈人心。

“小烁来了,那咱出去吃点好的……”白近玮一边说话,一边揉耳朵开门,看见的就是满嘴流油的苏思烁。

“下次去饭店吃也一样。”白近玮补充道。

“小姑父好。”苏思烁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打招呼。

刚才姑父一回来他就想出去打招呼来着,但是嘴里的东西没咽下去,就想着咽下去了再出去,结果小姑在外面教训小姑父。

那他能出去吗?

当然不能, 万一殃及池鱼了怎么办?

小姑在家里说一不二,他可不敢惹。

当年苏落月下乡的时候,苏思烁三岁,那个时候的苏思烁还比较乖,因为有个恶魔小姑,可以收拾他。

在他每次不听话的时候打一顿,平常苏念恩和郑韶华工作忙,都是苏落月在家里带着。

然后,苏落月下乡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家里的混世魔王称号易主了。

他即使那时只有三岁,但是小姑的可怕已经深刻的印在了他的脑中,这可能就是血脉压制。

“苏落月”在老苏家的一众弟弟妹妹中,是能治小儿夜啼的存在。

即使是表弟表妹堂妹堂弟也不例外,全怕她。

倒不是她打人啥的,而是每次她一出现,所有家长都要孩子让着她,别管大的小的。

毕竟,这孩子从小没了爸妈,比较可怜,怕她受欺负。

经常会有长辈说“你不吃,那我就给小月吃了。”“你不要我就给小月拿过去,小月肯定喜欢”。

时间长了,苏落月就是孩子们的童年阴影,每次一看见苏落月都躲着走。

…………

“小姑父,已经吃的很好了,不用再出去吃。”苏思烁都快吃饱了,现在让他去饭店也没肚子。

“吃好就行,在知青点住的习不习惯?

这马上天冷了,大嫂给你准备过冬的衣服了吗?

你们知青点准备过冬的吃的了吗?大队里借你多少粮食?

和几个人住在一张炕上?挤不挤?带的钱票够不够花?”白近玮还是比较靠谱的,问的问题都很关键。

“不太习惯,冬衣我妈说给我邮寄过来。

过冬好像没准备什么,大队里说等分粮了借我一年的粮食,等明年的时候再还,一共是三百五十斤。

我住的那屋子不大,一共四个人住在一张炕上,比较挤,但是可以忍受,带的钱够花。”

苏思烁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回答。

寒冬大队对知青还不错,不像其他地方欺负人,白近玮比较放心。

要是把人整到农场里,那白近玮可是真不放心,在那地方就是老农都累的像狗一样,更别提下乡知青了。

但是工分也给的高,也更值钱,能换的粮食多。

聊了一下老家里的事情,在日暮西斜后吃了一顿饱餐,又打包带走一大包的苏思烁往回大队里赶。

里面带的东西不止有给苏思烁的,还有给白竹一家的。

本来说好了中秋的时候回去过节,可是中秋的那会儿功夫实在是太累了,母女二人根本没有力气再走到大队里。

正好苏思烁在大队里,顺带给送点东西过去,算是赔礼道歉。

白近玮一家不回去过节,白竹其实也不会生气,但是肯定会担心白近玮过的咋样,但她也农忙,人也出不来。

别看平常在大队里边请假挺好请的,但是春种和秋收的时候请假根本不给批,除非家里有人生大病了,要生孩子,或者死人了,不然谁都不许请假,除非天塌下来。

一年的辛勤耕耘,就等着这次收获呢。

“爸,你忘了咱月饼没给拿呢?”白染拍白近玮的胳膊。

然后人往屋里跑,拿五袋子月饼。

一袋枣泥馅月饼,一袋豆沙馅月饼,一袋苏子馅月饼,还有一袋黑芝麻月饼,一袋五仁月饼。

人出来的时候,苏落月已经把人喊回来了。

“这五包月饼都是不一样馅儿的,你自己留一半,然后把另一半给你小姑父大姐家,你小姑父他大姐叫白竹你叫她表姑、姑姑都行,丈夫赵明亮是个计分员,你一打听就知道,大队里本身也没多少人。”

苏落月又重新叮嘱了一遍。

苏思烁点头如捣蒜,心里在琢磨:一包月饼里面有八块,五包月饼就是40块,我留一半的话就是20块,我一天吃一块,能吃20天,大半个月!

在一周前,苏思烁还是个对物质没有要求的小青年。

但是经过了这几天的社会毒打,劳动摧残,他对物质有要求了。

“小姑我知道了,肯定送到。”

“行了,马上天黑了,你也赶紧走吧,不留你了,快走快走。

到时候我们有时间了就回大队里看你,你有功夫了也可以来小姑家住。”

一家三口站在门口目送苏思烁。

白染看着苏思烁的背影,在脑中打起了劝学的小九九。

现在这才几天,肯定还不够深刻,得让我哥再经历一段时间农事的毒打。

等到对乡下生活彻底厌弃后,那个时候劝学就事半功倍了。

哥,我对你用心良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