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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丽和苏落月聊到下午四点多才分开,二人的话题全是围绕着童年的回忆,这屋子里的其他人全都插不上话,只能做听众。

第二天早上起来,白染一家刚醒没多久。

还在洗脸的时候,就听见隔壁林婶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有热闹,岂能不看?

赶紧,三个人拎着小凳子,去院子里“听戏”。

“放你娘的狗屁,你在那忽悠谁呢?

借我们家推车,然后你把车轴给我弄丢了,糊弄鬼呢。

你告诉告诉我,没有车轴的车,还能推吗,肯定立马散架子,能弄丢?

我告诉你,这车是完好无损从我这借走的,就必须得还我一个好的。

我管你是从哪弄来一个车轴,反正必须得给我弄成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推车。

要不然,我告诉你这个事儿可没完,我们家儿子多,儿媳妇也多,大孙子孙女也多。

我挨个让他们半夜往你们家里丢粑粑,看谁能耗的过谁。”

在林婶子家借推车的人是胡同把头的头一家姓王,这家老两口分家后跟着大儿子过。

儿子王胜在屠宰场上班,大儿媳在奶粉厂上班,前两年和人打离婚官司离婚了。

因为这个王胜爱喝大酒,喝多了就打人。

这大儿媳在奶粉厂妇联帮助下脱离了苦海,还要到了女儿和儿子的抚养权。

以往,家里的所有事情,都是大儿媳操持,邻里邻居都不知道王家老两口是啥德行。

自从离婚以后,王家老两口就开始在这条胡同里为非作歹。

偷东西,借完不还,占小便宜。

专门趁着人家吃饭的时候上门。

简直是没完没了,找警察叔叔也不好使,这俩人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之前卖给白近玮一家房子的人家,也和这王家干过好几仗。

这王家老太太,半夜的时候爬墙,专门掏这家原主人的酱缸。

整整两大缸酱,就掏剩半缸。

搁谁,能忍得了?

还不是后世那种小缸,是那种能装一百多斤大酱的大缸。

酱都是黄豆做的,花老钱了。

这家原主人立马报警。

然后查出来后赔偿了,被拘留。

但是,自打那天起,两家就杠上了。

你不想让我偷你家东西,那我偏偏就要偷。

我气死你。

这场拉锯战长达两年之久,最终以这屋的原主人败退。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谁能受得了,天天有人惦记你家东西,买点啥好东西都担惊受怕的。

这周围的几个胡同,都对王家三个人敬而远之,日常为了防止他们进门。

院墙上都弄上玻璃碴子。

然后好多人家都养了狗。

但是,只有林婶子家没这么做,她不怕。

她那么多儿子,还都有出息,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谁都不怕。

于是昨天看着两个老人那么可怜的份上,林婶子一下子起了恻隐之心,把小推车借了出去。

结果今天早上,就还给她一个没有车轴的小推车。

有些人真是蹬鼻子上脸,不能惯着。

林婶子活了这么久,头一次见到人能撒这么离谱的谎言,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当初编瞎话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啥?

谁家推车能把车轴干丢?

哪怕你说丢了个轱辘,还能靠谱一点。

“丢了就是丢了,你这人咋能这么不讲理呢?是不是欺负人?

又不是我们偷的,你的车轴就是丢了。”王家老爷子站林家门口道。

“放你娘的狗屁!对,你是没偷我车轴,你就是把我车轴眛下(私藏)了。

舔着个大脸,你咋好意思说出这话来的,不要个b脸。

我东西是好模好样交到你手里的,你就必须给我在好模好样的拿回来。

我不管是丢了,还是被人抢了,你必须得给我拿回来原样的。

天天背个小手,三角眼睛滴溜溜的转,看着就贼眉鼠眼。

大光头戴个小皮帽子,der的呵的(弱智的sb)。

别在我门口站着,给我立规矩呢?

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孝子贤孙,滚一边去,别占我家门口的地方,快死的人,晦气。”

然后,林婶子,哐的一下,把院门关上。

一边看热闹的白染:林奶奶,你是我的神,你比我爸骂人还溜。

平常看着林婶子笑呵呵,皱纹都是向上长的,看着特别的和蔼可亲。

没想到,林婶子还有如此凶悍的一面。

林婶子:想当年我也是打架冲在最前面,大家见我都得喊一声姐。这些年生了越来越多的儿子,都没人敢惹上门找事儿,都给我闲的佛系了。

过了好一会儿,人都散去后,白近玮跑到林婶子家。

“婶子,今天我要去大队里边带回来冬菜,你有没有啥想带的?”白近玮问道。

“菜我们家都买好了,但我家还缺肉,今年你们大队杀猪的时候能不能卖给我家一只,半只也行。

你也知道婶子家里人多,整太少了不够吃。

儿女多了,都是债呀。”林婶子叹气。

“人家都说多子多福,您儿子这么多,邻里邻居谁看了不羡慕?

猪肉我得帮你问问,咱家兄弟就没有会打猎的吗?”白近玮好奇的问。

一般家里这么多的儿子,多少都得有一两个体格好的,运动上有天赋,上林子里打猎的好手。

很少看见这么多儿子,还没一个能打猎的。

林家这可是七个儿子一个闺女。

“有倒是有,人家在部队和农场里呢,一点都指望不上。”

林婶子想想就来气,七个儿子,三个不在身边。

剩下的身边的四个,老八调皮捣蛋,另外三个全都是文弱书生,一点都没有她当年的风采。

………………

和林婶子聊完,商量帮她多多买几只鸡鸭鹅,啥都不挑。

这两天儿子要帮她掏炕,掏火墙,糊窗户,修房顶,然后运煤。

基本上,十月一的假期,东北人民大部分的关注度都耗在了生存问题上。

趁着这个时间段,再把之前攒的假期一起请了,在家里准备过冬的物资,为寒冬的到来做准备。

在家里收拾好后,一家三口准备出门。

隔壁的林婶子看见三口人出去,提醒:“那俩老不死的,最愿意爬的就是你们家这个院子,已经轻车熟路。

你家这一个人都不留,是等着让人偷呢?”

白染:“那咋办?爸?”

遇到不会的问题,找爸爸。

“没事儿。”白近玮自信的走进屋。

然后找出白染前几天从李月那里薅的羊毛。

可能这个人奇葩,开出有关的任务奖励也奇葩。

全是整蛊玩具。

白染当初觉得有意思,就把这些东西都取出来。

放在外屋地里,差点把白近玮吓死。

当时,给白近玮气的,就要把白染缺失的童年给补上。

好好打一顿孩子。

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吧!

“爸,你要是把那老两口吓死,咱还得赔医药费。”白染真怕白近玮把那俩老头老太太吓出个好歹来。

“没事儿,我就弄一个这叫啥来着?”白近玮举着那个可以吊在棚顶上的布娃娃。

“陪聊阿飘。”白染答到。

“对,就是这个阿飘,把它挂在棚顶上,等晚上要是真有小偷,肯定得给他吓尿了。”白近玮想到当时他狼狈的样子,也离吓尿不远了。

苦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受,罪也不能只有他一个人遭。

不多拉几个人下水,多一些受害群众,他心有不甘,睡觉都睡不踏实。

一家人收拾好,和林婶子道别,告诉林婶子晚上不用管他们家晚上有啥动静,屋里值钱东西都收走了。

林婶子将信将疑,那大铁锅可值钱了,还能收走?

不过看他笃定的样子,估计白小子家把那锅砌死了,拿不出来才能这么自信。

这回,一家三口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白染:我回来了,哈哈哈哈!我的积分,我的任务奖励!

家人们,你们想我了吗?

我可想死你们了。

欧耶!我白汉三,杀回来了!

夫妻二人看着闺女开心到迫不及待的背影,疑惑不解。

孩子以前这么恋家吗?没看出来呀,这么想老家。

真是个念旧情的好孩子!

小美:这个女人龌龊的小心思,我早已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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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大队。

白竹往家里运大白菜的时候,与王大花在狭窄的乡间小路上相遇。

“大丫头,你大侄子要有儿子了,你要做姑奶奶了!改天有时间来家里看看。”王大花报喜。

白竹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想到了当初苏落月去考试的时候,她和老弟在考场外面说的话。

也就是说,这张红真的可能是带着别人家的娃进门的?

这……咋整?

王大花看白竹木讷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这死孩崽子,和她奶一模一样,看着就让人来气。

一点都不会来事儿。

“高兴坏了吧,这是天大的喜事,来家里看你大侄孙的时候,可别空着手。”

王大花一句话,把白竹的内心的思绪干的稀碎。

白竹:该,你就是活该养人孙子的命,气死我了。

哪怕是说两句好话,哄骗一下她呢?

王大花连这样的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