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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如梦旧 > 第209章 营救楚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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浥绡来找清雅时,清雅当时正安心的卧在围子塌上做一顶银色的绒帽,黑色的料子镶嵌着银灰的皮毛,看起来质感不差。那密缝的右手,不知手指上戳出了多少血痕。

浥绡看着,那帽子定是为允恭制作的,细密的绣花像极了母亲的手法。

“养尊处优的荣国夫人也会做绒帽吗?”

清雅见到她,并不应答,只是继续默默缝着,半天才道:“荣国夫人应该是什么样子?谁人规定了的吗?”

浥绡哑口无言,只得由侍女慢扶着坐下,端端正正的。

“我去了牢房,楚氏向我交代了一切。当年在辽阳,是仆散氏故意将翠梅支开的,她将四弟独自一人放在树下,自己一个人跑到了藏阁避难,后来她便污蔑上了翠梅失职,翠梅便出去找,主仆俩人都死在了匪子的刀下……”

“仆散氏的百合不仅仅种在了府里,你,我嬢嬢,张娘子,允恭,允中的屋子前都种了,为的就是侥幸除掉某一人。”

“还有,那楚氏,是翎娘子老家的人,她的陪嫁鬟鬟元碧是楚氏的亲妹妹。楚氏一家,原是辽阳大族,后辽败,没入了奴籍,楚氏起初在战场上救治士兵,后仆散忠义提拔,他入了官医一党。”

清雅只是微微的抬头,毫不在意的样子问:“许多,我都有听说,只不过缺他们亲口承认罢了!”

“爹爹他……想让楚氏立下罪状,担下百合之祸所有的罪责,再自尽。我们不能让真的凶手逍遥,更不想让无辜的人送命,我想救楚氏,我们该如何救他?我不想再让仆散氏谋害更多人了!”浥绡轻站起来,焦急的样子。

可清雅,一点也不慌,微笑着问:“大姑娘,是相信我了?”

“自然!我相信你一次。”

“那便听我的安排便是”,良久,清雅屏退了左右,并命人安抚了浥绡休息,再召了惜意和芗芗来议事。

不一会,惜意便带人匆匆跑去了城外,向一位老妇人打听到了一处乱葬岗,找了一具男尸。

而芗芗便去找了秀秀一起了牢房寻了楚太医,与他商量了些事情。

小鬟鬟称心,叫了三四人去了香翎住所请了元碧过来。

元碧见了清雅,可谓是故人相见。上头的娘子慵懒的侧躺着,下站的奴婢规矩的问安。

七年前,阶下的女奴曾经参与残害了她心爱的侍女失洁一案。当年,那嚣张跋扈的气焰仿佛要烧到她稚嫩的脸庞,而如今,她却狗舔一般蜷在她脚下,不敢妄然的说一句话。

“元碧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娘子,您召奴来,有何贵干?”她缩住她那玉脖。

“别紧张啊!”清雅随意的咂了一口清茶,笑着很甜:“若紧张了,说错了话,我不小心将楚太医,你的亲哥哥的头摘了,可该如何啊?”

“娘子?”

“你惊讶我怎么知道是吧?别惊讶,毕竟,我现在可不是十三岁……想知道,我自然有办法知道。”

她轻拍了衣裳道:“不扯别的了,我便说了,你们的主君要让你亲哥哥担下所有罪名,然后让他自尽。你自己可想清楚了,你若这次帮我,我会想办法让他脱身哦!你哥哥就不用死了。”

“哥哥是为了仆散大族牺牲,死的光荣……”

清雅忽而笑了起来,嘲讽着她的愚昧无知:“你们主仆真是情深,当初你陷害了翠荷被遣回了娘家府,”仆散氏想办法把你接了回来,将你藏在她的苑里,便以为我不知道。”

“你现在又要放着眼前的生路不走,要牺牲你亲哥哥的性命去救她,勇气可嘉。”清雅说完,便再将手搭了下来,再说:“不过,你仔细着想,你哥哥若是真扛下了所有然后自尽,你家人得到钱财,我又岂会放过他们。”

“李娘子!你……你怎可拿我家人性命做威胁,如此歹毒?”元碧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

“不怕奴告诉主君?”

“可你如今有机会吗?以后还有机会吗?”她慵懒的坐在椅上,然后平淡朝称心示了一眼神,称心递给元碧一张纸。

见着她瞳孔放大的样子,那双颊刷上了紫霜,她眼中含泪道:“李氏?”

“你目前最好待我恭敬一些,也算珍爱自己,毕竟你死不了,你若死了,这纸上的人,你的爹娘兄妹可没有活头了……哼哼……”她哼笑了几声,不屑的看着她。

“我只给你这半分的时间让你考虑,若你不站我这边,你眼睁睁看你哥哥担下所有罪责然后自尽,我即刻便请我京城的亲舅派人绑了你的家人。若你帮我,惩治那仆散氏,我定好好让你兄妹衣锦还乡。孰轻孰重,你自有定夺。”

半晌,元碧滑倒在地呜咽不已,称心乃前去请她到厢房休息。

半夜,万般寂寥,牢房那边传出了走水的惊呼声,奴仆奔走,相继而至,将园中池中的水舀上来,试图扑灭那熊熊的火焰。

只见那火势已经烧到了牢房外,寂静的夜晚浓烟四起。奴仆的惊呼声传遍了府邸,完颜雍还在做噩梦,口中仿佛呓语,良久,张仅言才来通报一声“牢房走水”,他在睡眼惺忪中推衣揽裳去了牢房。

他到了,便看见清雅已经在一旁,他本能的将自己披风解下来忙着给她披上,并拉着她的手站在离火势远的地方:“清雅,你怎么站的那么近,快过来!”

“你晚上没有休息吗?怎么就过来了?”

清雅眼中燃着熊熊烈火,她有些害怕,往后面站了站说:“妾已熟睡,听到走水的叫声便前来看看!”

“原来如此,你还是先回去歇息,这里我看着,这火势慢慢小了,会很快平息的,”完颜雍便将她的手攥胸膛。

“也罢!腹中孩儿定也受不住这等热的,那妾便辞去,郎君多保重!”她轻轻的行礼辞去,再暗自里派人盯住了完颜雍的动静。

等她走,完颜雍即刻便询问侍卫,那楚氏的下落和火势的原因。

“是孰人纵火,楚氏可救出来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发了好大的脾气。

侍卫被吓坏了,皆是畏手畏脚不敢前,只能站在远处道:“主君,臣无能,……臣……微臣方才便就在墙角打了个盹,醒来已经看见房屋烧焦了,微臣进不去火里啊?微臣未曾听见呼救声,也见不着楚氏,许是已经被烧死了!”

“查出了何人纵火吗?”

“无人接近牢房,今夜除了秀秀姑娘,别人都没进去过,微臣猜测,许是楚氏打翻了蜡烛,自行纵火。”

完颜雍并不在乎楚氏的死活,半晌又问:“那他可交给你们什么东西没有?比如说罪状什么的?”

两个侍卫摇头表示没有。

良久,火势被扑灭,进去勘察的章仅言出来报:“主君,楚氏已然被烧焦,只剩一具焦尸,主君需要亲自检查吗?”

完颜雍听后,深叹口气,站在原地搓着手中菩提子,良久才道:“罢了,我就不去看了,你乃厚葬他,安抚好他的家人。”

仅言乃诺,完颜雍便转身走开了。

走到一半,他便对身边的秀秀说:“你待会去府里医馆,去翻翻楚氏写的药方,再找一个能模仿他字的人带到我房中。”

秀秀答允。

他还没开始走,便又道:“对了,李娘子必定受惊了,你派人送一碗安胎药。”

“是,主君。”

很快,有一小黄门被掩护着到了完颜雍的房里,他命其模仿楚氏的字迹顶下所有罪责并成立罪状。

完颜雍,默默的盘坐在围子榻上望着点燃的炉香,看着那罪状。

这边,火被扑灭了,那具焦尸被抬到一旁的廊上,张仅言在检查着,他心细如发,发现了些端倪,掀开尸布,那具尸体的脚还未全烧完,可以看出脚底有许多老茧,而那指甲中还有泥土。见此,仅言心中想到了什么,默默的打发了所有人出去。

他再次围着那刚烧焦的院落转了圈,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便就在牢房后院,见着了那后门。他并没有怀疑什么,因为后门只是半掩着,旁边堆放着柴,他就要准备走开,可刚上到台阶上便发现,那捆柴好像被翻过,因为柴的上面是湿润的,还伴有霉味。

他走近一看,用手拨了拨那柴,心里想:“这柴,底下的被翻到面上来了。”

于是,他断定有人从这后门出去过,便屏退所有人,自行打开那后门去,不允许任何人跟来。

他挑着一盏灯,发现了草丛被分开了一条路,他怀着疑虑前去一手以剑开着路,一边走。那伟岸的身姿穿梭张满杂草的旧院中。

良久他见不远处杂草边有人挑灯前行,微弱的灯光在秋风中摇曳,他轻脚上前查看。他辨得两人,一男一女,再进一寸,见得那男子的衣着,素裳白布,乃是楚氏。而那女子身着斗篷,辨不得是何人。

两人在轻脚的,悄偷的走着。他辨得楚氏,却辨不得那位女子,于是仅言二话不说,上去便将刀架在了那女子肩上。

“何人,转过身来!”他呵斥。

“惜意……”他微调手中灯,看清了那女子的容颜。

他轻轻将刀松了松,再问:“为何是你,你将楚氏带去哪里?那火是怎么回事?”

她走前来轻回答:“仅言,我回头再与你说可以吗?事情紧急,我得先将他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