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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据属下探查,南岐现在派系林立,就西邑一事,原本以镇远将军为首的主战派现在四分五裂,而以谢隐为首的主和派,皇帝甚是倚重。”

长风汇报着之前殿下交给他的任务。

“所以联姻之事是谢隐提出的?”景易看着桌上还沾着他血迹的木簪,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是的,而且就是他提出和亲人选非昭嘉公主莫属。”长风顿了顿,继续说道:“殿下,现在南岐大敌当头,但朝中党派之争却十分严重,在这紧要关头,皇帝竟然要改编林家军。”

“依属下看来,南岐现在就是一盘散沙,经济再繁荣,若政局不稳,亦是徒劳。殿下也没有必要再等秋猎了,咱们不如直接回北陵向皇上复命。”

景易沉思片刻问道:“她今日如何?还是跟昨日一样吗?”

自从她卧病在床的这些日子,他心中对她甚是担忧,但是他们相拥的那一幕仿佛烙印一般烫在他的心间,让他无法面对她。

只能每日在她睡着之后偷偷地去看她,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他会觉得莫名的心安,夜间也不会辗转反侧地睡不着觉。

待他想清楚后去找她道歉,可还是不欢而散。

他不想宁染为了和亲逼迫自己与他虚与委蛇,只得让长风探听她的消息,然后晚间去亲自看看她。

“属下看到太医仍然络绎不绝。”

长风想让他们二人尽快和好,便稍微夸大了点事实,毕竟他不想每天对着殿下的冷脸,然后战战兢兢地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云飞。

就在昨天,云飞因为左脚先迈进了房间,然后又被殿下关了禁闭。

怎么会这么严重?

强行冲破内力的压制,顶多卧床休息几天便好了,她都吃了半个月的药怎么还不见好?

景易担忧间,不自觉已经移步到她卧房的门外,刚要敲门,就听到里面交谈的声音。

“公主,还是谢丞相的药管用,其实公主之前午时喝的药也是谢丞相开的药方,是小芸一直瞒着,公主可会怪罪小芸?”

宁染苦笑一声,她不想再与谢隐有任何瓜葛,但是却只有谢隐懂得如何压制寒毒。

这几日太医开的药不仅没让她调养过来,还愈发觉得昏昏沉沉。

她之前跟谢隐曾学过医术,知道这是经脉受损加剧的症状,她还不想死,至少在完成两国联姻之事前不能死。

在服了谢隐送来的药丸后,她神奇地发现这药还有修复经脉的奇效。

“无妨,不必多加揣测,他给我送药也许只是为了两国联姻的大事,缓解南岐的燃眉之急罢了。”

景易闻言,默默放下准备敲门的手后转身离开。

总觉得他谢隐的目的并不是宁染所说那般。

谢隐看向她的目光隐忍又炽热,同为男人,他怎么可能看不穿谢隐的心思。

他不想知道谢隐为何明明深爱却还拒绝,他只想知道如果染染知晓他的心意之后,她会怎么抉择?

宁染的卧房中,小芸不满地说道。“太子也真是的,平时看起来对公主情深义重的,可公主病了这么久他就来过一次。”

“只要不抱有期待,便不会失望。”宁染轻轻笑了笑,唇色有些发白,让她的笑容看上去有些无力。

“公主,沈小姐来看您了。”

还不待宁染说话,沈蔓华便推门而入,神情满是担忧。

沈蔓华坐在宁染的床边,看着她有些憔悴的面容,活像之前在街上捡到她时的模样。

她蹙眉问道:“几日不见,你怎么一副快死了的样子。”

“我怕是没病死,最后也要被沈大小姐气死。”

“你别乱说,气死公主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对了,我还给你带了礼物。”沈蔓华转身朝身后的侍女吩咐道:“抱上来吧”

宁染好奇地朝身后看去,发现侍女怀中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小猫正探头探脑地打量着四周,看上去很是可爱。

沈蔓华从侍女手上接过小猫,顺了顺它的毛后递给宁染:“呐,有了这只小猫你在病中就没那么无聊了。”

“真是可爱。”宁染抱着这一团雪白,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小猫温顺地待在她的怀中毫不挣扎。

“公,公主,不好了,西邑国的公主现在在府门口叫嚣着要见太子殿下,她不顾我们的阻拦直接去太子殿下的后院了。”

传话的仆人跑得太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府门口正在发生的一幕。

此时,一个身着一袭黑色轻纱,珠帘遮面的女子手持长鞭,朝门口阻挡她进去的仆人趾高气扬地说道:“我是西邑的七公主,现在要见北陵太子殿下,不想被我鞭子抽得就给本公主让开!”

仆人们看到她手中有蛇鳞般的长鞭纷纷有些胆寒。

一个仆人大着胆子拱手说道:“请公主稍安勿躁,待我们通传我家公主后……”

“本公主要见的是太子,不是你家公主。”都澜恶狠狠地打断他,又扬了扬手里的鞭子,满意地看到了他惊恐地眼神后勾了勾唇。

她推倒眼前吓得腿软的仆人,昂首挺胸地跨进公主府的大门。

她身上有西域特有的香料制成的香包,经过之处,香味四处蔓延,等她走远后,躺在地上七零八落的仆人还能闻到阵阵余香。

*

“西邑国的公主?”宁染不可思议地问道。

现在两国关系紧张,西邑公主居然敢只身前来南岐,难道西邑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根本不惧怕南岐会对他们的公主不利?

“是的,她还扬言说要……要带走太子殿下,然后与他成亲。”

“岂有此理!哪来的疯女人抢别人夫君!”沈蔓华气愤地说道。

她看到宁染疑惑的神情,不由问道:“人家都上门抢你的男人了,你怎么不生气也不担心?”

“我看你是病得不轻,你好好躺着,我替你收拾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沈蔓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了一眼宁染后就夺门而出。

“别……”宁染还来不及阻止,就已看不到她的身影。

宁染心下担忧万分,倒不是担忧景易,是担心他们会不会伤到这西邑公主。

毕竟现在南岐国和西邑国关系十分敏感,伤了她只会让局势更微妙。

就在她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去劝劝两人对公主手下留情之时,小芸传来最新的消息:西邑的公主将太子和沈小姐都绑起来了,说是准备把他们带到西邑国去。

难道这公主这么厉害,连景易都敌不过她?

宁染秀眉微蹙,快步来到后院,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沈蔓华坐在地上,嘴里胡乱被塞了一块手帕,手被绳子捆住,她一边挣扎一边怒目瞪着西邑公主。

景易的状况也跟他一样,但嘴却没被堵住。

他被捆住手气定神闲地坐在地上,丝毫没有一丝狼狈感。

在看到宁染后,他嘴角挂着她熟悉的温柔笑意,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西邑国的公主背对着她,令宁染无法看到她的正脸,从背后看,她微微卷曲的浓密黑发垂至腰际,应该是个美人。

“西邑公主大驾光临,就是为了绑走我未来的夫婿吗?”宁染声音不急不缓,但偏偏听入耳中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