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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青溪远远便看到黎祁铭和戚青青二人站在刘瑾照看的摊位前打情骂俏。

人对上了,字画摊也对上了,除了刘瑾不是字画摊的摊主外,其他信息都准确无误。

或许是时间太久有什么地方她弄错了?不管怎样,上去一看便知。

“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光,这幅画描绘的正是城外寿光寺之风光。有诗云:香透经窗笼桧柏,云生梵宇湿幡幢。小生正是以此为题绘作此画。”

刘瑾正热情地同黎祁铭介绍画作,见到戚青溪和顾瑜过来高兴地同二人打招呼:“顾兄,戚姑娘,你们回来啦。”

“是啊,我们回来了。呀,这不是安王殿下同侧妃娘娘,好巧啊,又遇上了。”戚青溪故作吃惊道。

戚青青听到“侧妃娘娘”这四个字面色一黑,若不是大街上人多怕遇到什么相熟之人有损颜面,她真想上去扇戚青溪这贱货两巴掌。

戚青溪见戚青青这副挎着脸的模样,猜想她此时怕是恨不得扇她两巴掌,她继续出言激戚青青。

“这画也画的太好了,安王殿下的眼光真好。你觉得呢,子琮哥?”戚青溪冲顾瑜眨了眨眼睛。

顾瑜听到这声“子琮哥”,不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点头应和道:“画得好,安王殿下眼光更是一绝。”

黎祁铭被如此夸赞,心里却极不高兴,他根本极其看不上这画,不过是为了逗戚青青开心才故意说自己喜欢这画。

他又瞥了一眼这幅难看的画,怀疑他们是在说反话骂他眼光差。

戚青青亦是十分不高兴,在心中暗骂着戚青溪。

她心中笃定,戚青溪突然夸起黎祁铭来,一定是不怀好意,想要勾引她家王爷。

呸!这贱货抢了她小姐的身份还想抢她男人?做梦!

她一脸不屑道:“我们家王爷可没你们这么没眼光,会喜欢这么丑的画。”

戚青溪:“我方才明明听到安王殿下亲口说这画甚佳的。”

黎祁铭听到戚青青为他辩驳之言很是高兴,他可没这么没眼光。

是以他听到戚青溪的话后立刻出言反驳:“如此粗鄙的画,本王何曾说过喜欢。”

戚青溪瞥了一眼刘瑾,见他此刻眉宇已经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行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拉着顾瑜的手站到摊后不再说话。

刘瑾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既然二位看不上在下的画,那也不耽误二位的时间,慢走不送。”

戚青青见一个摆地摊的都敢这么同他们说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怒道:“大胆刁民,你可知道我们是谁,敢如此对我们。”

黎祁铭也阴着脸背起手轻“哼”一声。

这一声“哼”响,顾瑜便见人群中几个腰上别着大刀的男子正急速往这边聚集,想来是黎祁铭身边的护卫,只等黎祁铭一声令下,只怕刘瑾便要身首异处。

顾瑜立刻上前出言道:“安王殿下大人有大量,何必同大街上摆地摊的小民一般计较,这人来人往的,闹起来反而耽误了您的正事。”

黎祁铭朝身后打了个手势,那群聚集在一起的男子又很快隐入人群中。

他深深看了眼顾瑜,甩了甩袖子,带着戚青青快步离开。

刘瑾看着黎祁铭二人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然后愣愣地转头看向顾瑜:“那人是……安王殿下?”

顾瑜轻轻点头。

刘瑾不禁叹了口气:“身为皇长子却气度狭小、无容人之量,何其可悲。”

顾瑜放下手里头的东西,拍了拍他的肩头:“刘兄不必如此,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皇长子如此,不代表别的皇子就是如此。”

刘瑾一怔,笑道:“顾兄说得对,是我过于悲观了。”

从前他一直觉得皇上没有嫡子,那么大皇子便是最正统的皇位继承人,可在他心里,比起什么长幼有序,胸怀大义才是一个君主最应该拥有的品性。

不过话说回来,顾兄面对安王殿下这不卑不亢的模样倒真是让人如沐春风。而且看安王方才对顾兄的态度,顾兄的身份只怕也不简单。

“对了,刘公子,您方才不是说在帮别人照看摊子,怎么如今又自己卖起书画来了?”戚青溪趁机问出自己的疑惑。

刘瑾轻笑一声:“说来也巧,其实刘某原本上街来就是想要摆摊卖些书画的,只不过我不知道原来这夜市摆摊也是需要官府凭证同租金的。没办法,我只能在街上逛一逛。结果逛到这摊位上就走不动了,虽说这东西都是赝品,但也是仿冒名家的赝品,就说米芾的那幅《张季明帖》,虽是临摹但却极得精髓。”

刘瑾越说越觉得回味无穷,想到旁边的戚青溪还在等着他回话:“抱歉抱歉,刘某多嘴了。后来书画摊的老板回来之后便急匆匆地收了摊,说是要陪家里人去逛灯市。这摊子租金也不便宜,我看空着可惜,便给了摊主一些钱让他将这摊位转租给我,正好我也能卖卖字画,当然,我不会临摹名家大作,这些都是我自己乱写乱画的。”

戚青溪站在旁边弯起嘴角,她如今已经完全确认眼前这位刘瑾便是顾瑜今后极为赏识的年轻人,也难怪二人这么聊得来。

那边,顾瑜已经翻看起了摊上的字帖画作。

戚青溪又开口问刘瑾:“刘公子怎么会想着出来摆摊呢? ”

“实不相瞒,在下乃是青州人士,此番是前来京城参加明年的会试。只不过如今离会试还有大半年的功夫,在下如今已是囊中羞涩,所以想着能出来赚些花销。”刘瑾落落大方,毫不拘谨地将自己的窘境说了出来。

其实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此次上京刘瑾是和家中娘子一起来的,她二人在前头不远处的小巷子里租了个小院子。

娘子为了让他能安心读书,每日在家中做绣活再拿到店里头去寄卖,虽日子紧巴,但也能维持日常花销。

然而前些日子他家娘子突然染了风寒,为了能赚到这月的房租花销,还硬撑着病躯忍着不适坚持做活,甚至为了省钱连大夫都不愿去看,硬生生熬了过去。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只不过他又如何能忍心看着娘子为了他受如此之苦。

是以他如今也会到书肆里头寻些抄书的活计,到休沐节假的时候也会趁人多到城外寿光寺帮人写信赚些钱。

他也是今日白日里头在寿光寺听上香的香客说起今日京城中有灯会,他才想着或许能摆个地摊赚些小钱,只是没想到摆摊也不是随便就能摆的。

但他好像运气还不错,误打误撞租下了个摊位。

戚青溪听完刘瑾的话,刘瑾这位娘子倒让她想起之前看过那些话本子里头全力资助书生赴京赶考,却又被高中后的无情书生抛弃的女子。

只不过以刘瑾的人品来看,他也不会做出抛妻弃子之事,他娘子今后应该会过得十分幸福。

只要刘瑾之后不作死出卖顾瑜。

不过她如今已经将刘瑾与黎祁铭的那点纠葛也斩断了,应当也不会再发生刘瑾出卖顾瑜然后自杀的悲剧。

当然,她也不会就此掉以轻心,防人之心不可无,该防还是得防。

戚青溪看了眼方才黎祁铭看中的那幅寿光寺风光图,上头还印有刘瑾的私印,未来的状元亲笔作的画,将来只会是有市无价。

便是只单单挂在饭馆中,都能招揽到不少想要一睹状元大作的客人。

她走到摊前随意看了看,除了那幅寿光寺风光图,其余都是描绘市井生活的画作,也难怪“雄才大略”的安王殿下看不上眼。

不过挂到她店里头当装饰画倒是极为适合,只不过这时代商人轻贱,文人大都不喜欢与商户有什么纠葛,以免让人非议落了个贪财的名声。

是以她还是得问问刘瑾的意见,若是刘瑾不愿卖,她也不喜欢做强迫人的事情。

戚青溪:“刘公子这些画都极好。”

顾瑜也点头应和:“的确,这字也写得甚好,颇有些欧阳询《祭侄文稿》的味道。”

“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我开了几间饭馆正缺些装饰用的画作,刘公子这些市井生活的画作我很喜欢,也觉得很适合当饭馆的装饰画,只不过不知刘公子介不介意我挂到饭馆里头去。”

但刘瑾却毫不犹豫甚至十分欣喜地答应下来:“不介意,完全不介意。姑娘和顾兄能喜欢刘某的画作是刘某的荣幸,姑娘想要便尽管拿去,又怎么能收钱呢。”

戚青溪却已经从钱袋中拿出五两银两递给刘瑾:“那哪成,你愿意卖给我已经是我赚了大便宜,这未来状元郎的画作,今后还不知道得有多值钱呢。”

顾瑜和刘瑾闻言皆看向戚青溪,戚青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把将来会发生的事情提前说了出来。

刘瑾朝戚青溪作揖道:“借姑娘吉言,那刘某也不再推辞,刨去笔墨的钱我再稍稍赚些辛苦费,姑娘给我二两银子即可。”

戚青溪知道如今刘瑾境况窘迫,有心多给他些银钱,但刘瑾张口说只要二两,她也不知道这个价钱是不是合适。

戚青溪看了眼顾瑜,顾瑜朝她轻轻点头,她这才放回三两银子到钱袋中,将另外二两银子拿给刘瑾。

顾瑜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道:“刘兄,还未同你介绍,我如今在都察院当差。我那里正缺个能帮着抄录文案的文书,当然不抄文案的时候刘兄可自行看书,每月八两银子。不知刘兄可有兴趣?”

原来这位顾兄竟是在都察院当值,怨不得见了安王殿下也能如此不卑不亢。

刘瑾亦是有些受宠若惊,不敢相信这等好事会落在自己头上:“有,当然有。只是不知会不会十分麻烦顾兄。”

顾瑜摇摇头:“不麻烦,刘兄愿意去反倒是帮了我的忙。”

他那里的确是缺个抄文案的文书,只不过都察院里头那些人那笔字他都不甚中意,所以那些文案都是他有空的时候抄几笔到如今已经积累不少,确实得找个人去处理处理,刘瑾这笔字倒是甚合他意。

刘瑾又朝顾瑜揖手行礼:“如此便劳烦顾兄。”

顾瑜虚扶刘瑾一把:“刘兄明日辰时到都察院报我的名字即可。”

“对了刘兄,这幅字……”顾瑜指着一幅字问刘瑾,“你这其他的字画我倒是都能认出是有哪些大家的痕迹,独独这幅字,我看了许久都未看出来……”

“不瞒顾兄,这是刘某自己的字迹……”刘瑾立刻上前去同顾瑜解释。

两个人又凑到一起聊成一团。

戚青溪见他们两个聊得开心也不打扰,开始整理起自己方才买下的那些东西,自顾自地忙了起来。

正巧旁边不远处有一处卖布匹的摊子,她去买了几块极便宜的布匹回来,重新将那些大包小包分类整理用布匹包好,包成两个布包。

待她做完手头上的事情,顾瑜和刘瑾两个也已经聊完,两个人也顺便将手里的那些书画也都打包好。

“溪儿,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顾瑜转过身,惊讶地发现他们买的那些零散的大包小包居然已经被整理成两个大布包。

他上前去提起两个布包,对着戚青溪轻言浅笑:“咱们回去吧。”

刘瑾走到顾瑜面前伸出手:“顾兄给我一个帮忙的机会。”

顾瑜想着马车就停在街前的巷子口,不是很远的距离,便也没有拒绝将手里头的一个布包递给刘瑾,如此正好他也能空出一只手来。

他伸出那只空出来的手拉过戚青溪的手紧紧握住,偏头凑到戚青溪耳边声音带着歉意:“方才和刘兄聊得投入,没能帮到你,我的错。”

戚青溪轻轻摇头,捏了捏顾瑜的手心:“顾大人何错之有,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需要你时时照看着我。人生难得一知己,你好不容易碰到个能聊得来的朋友,自然得聊得尽兴才好。而且只要你开心,我也高兴。”

顾瑜闻言心中极为熨帖,只不过这声称呼……他更喜欢听她如方才那般喊他子琮哥。

不过也没关系,再过几个月他们便会成婚,他最中意的还是成婚之后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