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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奇疼得面部扭曲,一仰头就看见了少年阴沉到极致的脸。

郁渊冰冷的眉眼俯瞰着他,如地狱而来的修罗。

但冯奇完全看不懂那神色,顿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断了的手还没完全好,刚刚又撞摔到了墙上和地面上,旧伤复发,更疼了。

“妈的,又是你,老子还没去找你算账,你又来阴老子一把。”冯奇咳了两嗓子,人都快残废了还不忘放狠话:“好,老子今天就宰了你。”

冯奇说着就要爬起来。

刚撑着胳膊起了上半个身子,就被郁渊直接一脚朝着心口踩了上去:“你要宰了谁?”

冯奇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又结结实实地躺回了地上。

烧烤店内顿时尖叫声不断,几桌正在吃饭的学生已经趁乱逃了出去,除了尤桃和程荔。

冯奇被郁渊踩着,就在她们的脚旁,把两人直接堵在了过道里。

尤桃和程荔全都被吓住了,尤其是尤桃,不仅惊吓于郁渊的出现,更是惊吓于郁渊如此暴力的行为。

她从小都没打过架,甚至看到人打架都绕八百米远。

而自己却因为从小长得好看,没少被小混混围堵,就像今天一样,但每次都因为有两个宠爱自己的哥哥,再加上尤家的名头,基本上很容易就能解决。

可像今天这样,因为她导致两方直接起武力冲突的,还是头一次。

酒吧那次,她后来也是听说郁渊徒手把冯奇的手掰断了,但自己没有亲眼看见。

所以现在,她的的确确见到了郁渊真正残暴的一面。

昨天郁渊在自己面前所展现的阴暗乖戾,跟今天相比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如果郁渊昨天也这样打她,她肯定就已经死了。

胸口疼得冯奇龇牙咧嘴,他顺着郁渊的腿缝去看他的那群兄弟们,各个都愣在原地,跟一群弱智似的。

郁渊脚下的力气还在不断加重。

马上就快要窒息,冯奇赶在咽气前粗喘着气吼道:“你们他妈的…看什么?看热闹吗?还不给我打?”

几人像是被解了穴,一拥而上,纷纷抄起了手边的板凳。

眼看着一个板凳就要砸在郁渊的后背上,尤桃吓得大叫:“郁渊后面!”

郁渊一个利落的转身,一脚踹开来人,那人直接被砸摔到了桌子上,碗碟摔落在瓷砖地上,碎了一地。

“姐姐,别怕。”

郁渊踹完迅速遮挡在尤桃的前面,甚至得空揉了揉她的脑袋。

接着一下拽开桌子,顺势挡住了来人,又和墙壁间拉开一道能通过的缝隙,“你们先出去,马上就好。”

感受到了头顶一瞬而过的温热,尤桃怔怔地看他。

她一面害怕郁渊打架,一面又怕他为了自己打架受伤,但依照现在的情形看,劝架根本不可能。

她听话地拉着程荔就准备走,不然在这只会碍事。

场面紧急,由不得他们说太多话,她焦急道:“郁渊,你不要受伤!”

冯奇因为这从郁渊的脚下逃过,已经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他捂着胸口咳了一通。

“给我拦住她!”冯奇来回指着尤桃和郁渊,破口大骂:“臭biao子,不同意跟老子在一起找了个这么个小白脸。”

“给我打!女人也照样打!我就不信这狗男女骨头这么硬!”

郁渊抬眸,已全然是嗜血的模样,面色黑沉到几乎是要杀人。

冯奇退到了外围,转身就朝后厨去。

烧烤店老板已经吓得在报警了,冯奇冲到后厨一把夺了厨师手里的菜刀。

回来时,他的兄弟们已经被撂倒一半了,剩下的一半郁渊正在撂。

“他妈的。”

冯奇气得发狂,扬着菜刀就朝着尤桃就去了:“你不就是靠着这张脸吗,老子今天就把你这张脸给划了。”

尤桃正避开打过来的一个人,没想到这次直接是一把刀。

旁边老板的声音传过来:“警察叔叔你快过来吧!要出人命了!这里是……”

尤桃被逼退在了墙角,已是避无可避,眼看着那把刀就要砍在自己的脸上,郁渊的手掌迅速挡在了自己的脸旁。

左右都是人,郁渊踹开人已是来不及,手背就这么被那明晃晃的菜刀划了长长的一道血口,一直延伸到还在受伤的手腕处。

鲜血即刻渗了出来,在少年白皙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啊————”

尤桃和程荔都惊叫出声,场面已然见血。

冯奇整个人被踹倒在地,菜刀落在地上摔出刺耳的一声。

郁渊一步上前,握住一只筷子,直接将冯奇那只受伤的手按在碎裂的木质板凳上。

他转头跟尤桃程荔交代:“闭眼。”

两人都已经傻了,立刻乖乖闭上了眼。

郁渊双目赤红,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间隙,扬起筷子,猛地扎向了那只手。

筷尖此刻就像尖锐的利刃,穿过了冯奇的整个手心,牢牢地扎在了板凳之上。

嚎叫声响彻整间屋子,源源不断的鲜血从手心的洞孔中流出。

“我说会废了你的手,我说到做到。”郁渊眸中是嗜血的残暴,“还有下次,我废了你。”

等警察赶到时,地上早就趴倒一片。

冯奇疼得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最后那筷子还是警察给拔出来的。

参与施暴的少年以及这场恶劣斗殴事件导火索的两个女生,通通被带回了派出所。

派出所内。

调解室还在使用中,他们所有人都在外面大厅坐等。

郁渊看着尤桃,轻声说:“我也受伤了,我们会被判定成互殴,并且是他们先动手的,是主要责任方。”

“我们会没事,我保证。”

尤桃早就满脸泪痕,整个人毫无形象可言,一听郁渊这么说又开始流泪。

郁渊受伤的手在来前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

她看着郁渊白皙手背上已经干涸的血痕,泪珠顺着脸颊就开始往下滴:“不是,郁渊,都怪我,你的手伤得很严重,本来手腕就还没好,现在因为我又伤成了这样……”

尤桃已经语无伦次,她心疼死了:“你疼吗?你一定很疼…”

“不要哭,因为姐姐,我怎么样都不疼。”

郁渊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给尤桃擦泪,此刻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所以姐姐现在不怕我了,是在担心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