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这样，再多愤怒一点吧，再多憎恨一点吧……”
“憎恨我，憎恨林岩，然后把你们的一身武学都使出来吧……”
李慕尘微笑着，在举剑难以动弹的长老耳畔发出了恶魔般的低语。
愤怒，悲哀，不甘，仇恨，痛苦，悔疚，还有杀戮的欲望，这些一辈子顺风顺水，未曾蒙受过此等屈辱的长老们的负面情绪一时间被推到了最高点。
而区区数秒的工夫后，道盟长老们连怒发冲冠的气力都已不复存在。
那滩闪闪发亮的金色液体仅仅是贴上长老们的皮肤，好像就已经达到了一种深入膏肓的层次。
根本不用透过皮肤进到肌肉、血液和骨髓之中，仅仅在简单的触碰之后，道盟长老便感受到自己的意识被渐渐剥夺，自己刚想要出手，却忘记了自己是谁，对方又是谁，自己又为什么想要出手。
“这就对了……”
在幽闭的环境之中，能够行动自如的只剩下了李慕尘一个人。
她带着运筹帷幄的笑容，从一众长老身侧缓缓走过，每走出一步，鞋跟就在静谧无声的地面上叩出清脆的回响。
伸手抚过长老们的下颚和脸颊，李慕尘就像戏弄家犬一样满脸都是玩味的兴致。
“呵呵……放心把命交到我这里好了，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一定会满足你们的心愿的呢。”
“否则，以你们这种修为，又怎么可能是那林岩的对手。”
肖天昊蜷缩在角落里，看到李慕尘这恣意的面容，身体冷冷地颤抖不止。
眼前这个女魔头跟他认识的尘妹还哪里有什么关系————
但李慕尘并没有对自己动手，肖天昊明白，这就说明自己在李慕尘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地位。
只是凭借这一点，肖天昊便不愿轻易离开她的身边。
但，看着眼前这惊心动魄的画面，肖天昊已经能听见自己咽下唾沫的声音。
只见一个个长老的皮骨肉身全都开始疾速地萎缩，原本尚且饱满的皮肤肌肉，只用了区区数秒便变得干瘪发灰。
当肌肉的力量被那金色的液体吸取完，长老们的身躯已经只剩下骨头和极为灰薄的一层死皮，与干尸并无任何分别。
“唔……！”
肖天昊再也无法忍受，一口秽物顺着食道上涌，他背过身去吐了出来。
身体冷一阵热一阵，仿佛在控诉自己受到的强烈刺激。
手摸着头颅，早已是满额的虚汗。
不去直视这骇人的画面，过了许久，做了大量的深呼吸，肖天昊才缓过神来。
不知为何，看到这些长老们沦落至此的画面，肖天昊似乎觉得，那就是自己以后的模样。
或许总有一天，自己就会变成这些长老的样子，可是……
李慕尘的声音就在耳畔，非常近，非常轻柔。
“你楞着干嘛呢，天哥~”
“还不快帮我把这些垃圾收拾收拾~”
甜美的嗓音迫使肖天昊缓缓转过头。
在很近的距离，李慕尘正满面笑容地直视着自己。
她那毫无反应的神情，就好像对这种事早就司空见惯了一般。
“嗯……嗯。”
而也就是在这时，血液的腥臭味迅速涌入鼻腔。
顺着这气味肖天昊很快完全转过头去————
“唔……！！”
又一次，肖天昊完全抑制不住地呕吐不止，抽搐得几近痉挛。
“这是……什么？”
只见一个巨大的红色球体悬浮在空中。
这球体的外沿镀有一层那液体的金光，似乎还在不断从地下的干尸和这猩红的球体中抽取着稀薄的力量。
那红色————是肖天昊难以直视的，稍微一想到就会上吐下泻的东西，自不必说那是什么。
这血肉之球缓缓旋转着，散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只是盯上数秒，就让人恐惧得通体麻木，动弹不得。
“天哥~没想到你连这种程度的都受不了啊~真是让我失望呢……”
李慕尘怂着肩膀苦笑道。
“尘妹……难道你要……？”
“好好看着吧天哥~看看这些宝贝用餐，慢慢消化，慢慢长大，然后慢慢为我们所用的样子……你不觉得很美好吗？”
“就像我们孕育出了一个新的生命一样，这生命会替我们奋战，会替我们做到一切我们做不到的事情……”
“与这帮废物不同，只有用我的智慧孕育出的这孩子才能赢过那个男人啊。”
肖天昊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尘妹……你杀死这些长老，只为了报仇雪恨，这样难道不会引来新的仇恨么？是不是有些本末倒……”
“呵呵~天哥你还是不懂啊。”
李慕尘冷冷说道：
“这是伟大而必要的牺牲。”
“废物的一生都只能是废物，而只要加入了我构建出的计划，成为这力量的一份子，就能用弱小不堪的躯体造就最大的价值。”
“如果我不这么做，不止是他们，他们的子子孙孙遭到毒手后，又有谁能替他们报仇呢？呵呵……”
“血债血偿，为如此伟大而正义的事业而献身，他们应该感激我才是啊。”
“……”
肖天昊感到自己已经难以理解李慕尘的观念，或许她真的有着一代枭雄的雄才伟略，只是自己是一介凡人，无从对其进行评判。
但是不知为何，只要李慕尘说的话，他就会照单全收，她的话语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叮叮铃铃！！！”
就在此刻，一束画有青色符咒的符箓开始疯狂地震动起来。
“有入侵者！尘妹，我去看看……”
“不必了，其实我早就知道。”
李慕尘浅浅笑了笑，走到了那滩散发着金光的血肉球体旁。
腥臭味钻入鼻腔，让她感到空前的心情舒畅。
“天哥，其实我明明可以说几句好话打发这些长老，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将他们除掉么？”
“这是因为，今天就是喂养这金晨曦的最好时机啊。”
“让孩子多吃一点，应该所有当母亲的都是这么想的吧？我也不例外~”
肖天昊的脖颈上有些发寒。
他知道，接下来将出现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胜败与否，自己都无需顾虑，似乎李慕尘早早地安排好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