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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咔咔

笼罩于小世界周围的鱼箱玻璃壁,碎了。

李天亲手震碎了它。

哗啦啦

大陆周围,玻璃壁内的水流坠落,向着卧室地面如瀑布般流去。

但奇怪的是,这片水流在落地前又再次回旋上升。

远远望去,形成了一个仿佛归墟般的无限水流循环。

而大陆也没有坠落,而是依然悬浮在半空,天地日月轮转。

小世界的道则在扩散。

原本被约束在小世界内的天地规则迅速融入现实宇宙。

这相当于李天在给现实世界的宇宙打mod,宇宙中新的版本开始更新。

融入的一刹那,李天感觉自己仿佛真正成为了无所不能的至高神,造物主,自己的视角和感知在疯狂拔高,上升。

但这种感觉很快消失回落,李天的小世界造物主权限在宏大不知尽头的宇宙之下被稀释。

但改变在持续产生。

根源性的规则mod已经被打上,以目前小世界的对宇宙的影响,李天的权限威能以卧室为中心往外扩散,大概十公里左右便消退。

但他本身的强大却在宇宙规则的改变下被保留了下来,譬如他现在明意的境界。

也就是说,李天在这个范围内可以持之以恒地快速修炼变强,而且这份修为在远离十公里以外后还会被保留。

大陆上空。

阿慈的身形在失去小世界束缚后陡然变大,她高举的树界大陆的大小也同样在以不可计量的速度暴涨。

“神话复苏便从你开始。”

李天微笑看着身形迅速拔高,如一个撑起天地的可爱瓷娃娃般的阿慈,手掌覆盖手上书页。

命运的齿轮再次响动。

阿慈被挪移不见,破空消失。

外太空。

距离地球三十八万公里之遥的月球背面。

一株参天巨木正在以奇迹般的速度暴涨。

阿慈只感觉自己触及了混沌天之后,空间转换,斗转星移间,自己便来到了这处地方。

“死寂,荒芜,空间中充满了异种能量侵蚀。”

阿慈看着月背密布的环形山,喃喃道:“这便是天界么?”

“造物主呢?你又在哪里?命运又是一副怎样的模样?”

在她身后,树界大陆的扩张依然在继续,很快便蔓延至整个月背。

但无数妖族却因为太空的真空环境和致命辐射在不停死去。

阿慈看向远处的烈日,那就是天界的太阳么?

浩浩烈日,煌煌天威。

“生机,与尔分享。”

阿慈轻点葱指,树界大陆中央神木飞速拔高,一千米,两千米,十万米,三十万米。

余荫下,神木书树冠如穹顶遮蔽月背,辐射,低温,真空环境被隔绝。

整个月背仿佛撑起了一把绿色遮天巨伞。

“月桂,金乌,今日起你们便担任大慈树界日月轮转之职。”

阿慈的洪大声音散播在整个月背树界。

底下,一棵散发着迷蒙光亮的参天月桂轻摇枝丫。

树上,金乌衔环,恭敬领命。

做完这一切,阿慈迷茫地看向四周寂寥星空。

妖族有了归宿,人族又没了纷争,而她 又该何去何从。

她感觉有些累了。

神木穹顶放出微光,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她把这里打造成儿时的模样。

满屋花卉,只是邻家已无舞剑之人。

“阿牛哥...”

天界如此广阔,而自己的世界又不知在何处,她可能今生都无法再见到阿牛哥的转世了。

阿慈抱膝躺下,周围花苞合围,她陷入了沉睡。

卧室。

李天瞠目结舌,他没想到阿慈创造的世界投射进现实后,竟然有如此大的动静。

得益于树界大陆大范围的扩张,李天打的mod影响力又再次增强。

现在,他的权能范围已经可以笼罩半个地球。

换句话说,从现在开始,他在这半个地球上便是真正的造物主。

心情愉悦的他看向月球方向。

瞳孔中印出阿慈悲伤孤寂沉睡的模样。

“形单影只,何其悲伤,虽然这是命运的一环,但....命运由我书写。”

李天于心不忍,他翻开书页,摇头喃喃道:“让我看看,你们的故事该如何结尾.....”

......

明珠小镇,天空下起了大雨。

阿慈娇小的身姿出现在小镇路口。

“是梦境么?”

阿慈看向自己的双手,氤氲道则笼罩。

路边月莲成排,如路边明灯指引着游子归乡,神女像立于镇界石旁,高指天际。

“我...又回来了。”

阿慈跑向街边茶摊,却发现茶摊已换了新主人。

“小姑娘,你才这么大,你父母怎么放心你乱走的?”

茶摊老人笑呵呵地抚须看着阿慈。

阿慈没有理会,而是茫然地走在街上,看着明珠小镇这记忆里似是而非的景象。

“今夕是何年?”

阿慈赤脚行走于泥地,泥地被染上莲花芬芳。

路边,一副贺大荒历756年年岁的牌匾被斜放。

新人换旧人,阿慈能依稀辨认出小镇那些同岁人的模样,而如今他们已垂垂老去,陷入迟暮。

“当没有同行者,长生又有何意义?”

阿慈悲哀地想到。

浑浑噩噩,她不知不觉间回到了自己的家。

庭院中,花草依然茂盛,似是有人经常打理,屋中炊烟袅袅,生气十足。

熟悉的牧笛声传来。

阿慈眼神闪动,朝着屋顶看去。

一道苍老的身影靠在瓦片上,望向天空。

老人身旁,半旧的花桶,里面盛放着月莲。

阿慈心神颤抖,瓦片上的苍老声音与年少青葱记忆重合。

“是你吗?”

阿慈颤声问道,害怕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老人停下了吹笛,在雨中和阿慈四目相对。

他一怔,抱起身旁修修补补的花桶和月莲,立在风中傻笑道:“欢迎回家。”

阿慈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飞奔着冲向老人,将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泣不成声。

“对不起,我不知道等待而不得竟然是这种滋味。”

老人拍拍阿慈的背,心疼地说道。

阿慈一口狠狠咬在老人肩头:“傻瓜,你为什么不去找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傻傻在这里等?”

“因为...我和你一样傻啊。”江阿牛任由阿慈咬在肩头。

阿慈又哭又笑地抚摸上江阿牛的面庞,岁月的痕迹在她指尖被抹除。

远处,有悠悠歌谣响起:

我的破木箱,装满枯萎的花,放不下光与壤,和新鲜的愿望。

落单的孩子啊,别害怕,别害怕,黑夜不会太长。

是你吗,在回家的路上洒满纯净的莲花蕊。

是你吧,吹奏古老和弦,赶走梦魇,伴我入睡。

......

“江阿生想到了还在等待自己的阿慈,拼命将自己滚下悬崖,吊着一口气辗转多年回到了明珠镇。”

“阿慈已经离去多年,于是江阿生便再次定居了下来。”

“他等啊等,等啊等,从青年等到中年,又等到了老年。”

“终于,这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在屋顶吹着牧笛,听着耳边月莲的呢喃。”

“远行归来的阿慈推开了庭院的门.....”

“故事就讲到这里,”李天轻轻放下笔,合上书页,露出了笑容

“而他们的未来,有无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