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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在粘杆处的工作结束后,麻苏月带着昨晚的劳动成果,去面见几位老师,任课老师们在监考,

但政治处和校团委的几位老师,依然坚守在他们各自的岗位上,抬手敲门的前一刻,她还没忘了将邓队寄来的,邀请她去工程队看看的信拿了出来。

不出意外地,几位老师,在看到她拿出的东西和说出的请求后,酸碱中和一般,嘁哩喀嚓一顿反应,

将这炎炎季节里的焦躁和汗臭,统统转化成了对革命事业的热情,和对学生的殷殷期盼

——麻苏月利落地得到了,自行参加社会活动的允准,甚至连接下来的考后庆祝会都不用参加了,

当然,回来后要提交一篇有关的活动体会,

交就交,那都是现成的,不用抄袭都会!

麻苏月欢喜地行礼谢人,

然后跟梅蓝报喜,顺带请她将剩下的几张贺卡转给其他几位老师;

然后给郝笃修打声招呼,郝笃修也想去,但只能想想,谁叫他是班长?

然后回家喊上关豫去买车票……

终于可以跟窝憋了两年的高中生活,挥手说声再见了,大舒一口气!

邓队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是距离南市将近七百公里的,一个名叫沭水的小县城,那里距离小麻丫的家乡雎宁,差不多有一百公里。

对着地图一番研究后,他们打算先去工程队,火车只能坐到宿城,剩下的路到了再想办法。

车票到手,麻苏月真想举起来转上三圈,再大笑三声,不行,公共场合,得矜持,

看看周围熙来攘往的人群,她把将要冲破喉咙的笑声咽下,动手把翘起的嘴角抚平,清清嗓子,正正经经说话:

“咱们去一趟百货公司吧?给邓队和程营他们买点东西。”

表情还可以手动管理?

活了快三十岁了,关豫还是头一次见,顿觉佩服之情如春水般连绵,都想给她发张奖状,

却是笑了半声,忽而变了神色,“只想着别人,你自己呢?”

“我自己,什么?”

“你每天都穿同一件衣服,小月,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关豫的声音温柔,装满歉意。

唉妈,这跳跃性的思维哦!

麻苏月抬手捂上脑门,咬住嘴唇偷笑,没想好怎么解释时,又听他将思路“拨乱反正”了道:

“我找人帮忙买了一点地方特产,天热,路远,其他的不好带……

走,带你去买衣服——”

他说着,径直弯腰开了自行车锁,拎小鸡子似的将车子拎下几步台阶,一腿跨上,回头,“上来,走——”

麻苏月提提她那又肥又长,被一群没眼光的人,认定为麻包片子的亚麻裤子下台阶,

迈下一级,说:“我有衣服——”

再迈下一级,再说:“我真有——”

关豫却在她这两步后微偏了头:心酸,不忍心看,觉得没照顾好她。

麻苏月在心里瞪眼:嘿,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丑的不忍直视?

我这明明是自然田园,还飘飘欲仙风好不好?

“不想去。”她再再次强调。

“必须去——”

“真有!”

“听话——”

“嫌我不好看?”麻苏月跳下最后一级,凑到他跟前。

“回家我把钱都给你——”

这所答非所问的,麻苏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关某人自责了啊这是,不过话题拐的是不是也太突兀了些!

想笑,又觉得心里热乎乎的。

不好在这人来人往的火车站门口说话,赶紧跳上自行车催人快走,

直到拐上大路才开口:“真打算把你的钱都给我?”

“嗯——”

“谁跟你说我每天都穿同一件衣服的?”

关豫不说话。

“我不去百货公司买衣服,丑,不喜欢……”

关豫还不说话。

“关豫——”

关豫依旧不说话,但伸过一只手来捏了下她的手,收回去,接着蹬车子,用力很大,蹬得很快,衬衣风帆一般鼓起,成了个白胖的包子。

这竟然还——

原来关某人自责时是这样的?

就想逗一逗他,看前后左右无人,伸手把人圈住,“啊呜”一口咬到了他后背上,咬完了再深呼吸几口,将热气糊他一身。

“月儿——”关豫终于说出一句人话。

麻苏月恢复坐自行车人该有的矜持,正经说话:“我有衣服,蓝姐姐给我买了,不过,夏天我就喜欢穿这样肥大的,你觉得不好看?

那坏了,这样的衣服我有好几件,还是一模一样的,

咱们俩的审美不统一怎么办?

你改,我改,还是任其分化?”

关豫:“……”

有一种有火却不知道该怎么往外撒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就想把这孩子拽到前面来……

还想问问旁边那位骑车带孩子的大哥,自行车大梁能不能载大人。

“看到了吧?”将人拖回到家里,麻苏月拉开衣橱给他看:六个衣架,六身衣服,平面镜成像似的,一模一样。

“月下白配淡竹青,你觉得不好看?那坏了,我还当成是,月白风清处、与君初见时呢,

终究是一腔情意错付了流水哦——”

关豫:“……”

那种感觉又来了,心头有火,掌心发痒,想把人拽过来揍一顿。

麻苏月似模似样地长叹一声,接着闹他:“现在时兴白底红花、白底兰花的,穿出来都跟抱鲤鱼的年画娃娃似的,

关大哥是想养娃娃,还是想养鲤鱼?难不成是想换个女朋友?”

“麻小月——”关豫管不住自己的手了,一把将人拽到怀里,盯着她的眼睛说话:“还敢胡说?”

他真觉得掌心里窜出了一股想揍人的冲动,向来冷静理智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情绪了,

“月儿——”

他喃声开口,手臂收紧,手掌感知到了她肥大衣服下的玲珑浮凸,掌心里的冲动化成了热意,顺着手臂到达胸腔,再蔓延至头顶,迷蒙、晕醉,

手滑到了她的腰上,纤细、柔软,

像一道卧波的飞虹,是他所绘的桥梁图里,最有诗情画意的一座,应该架在江南的柔水上,与明月为伴,用丝丝春雨做弦,弹一首情意绵绵的曲子。

“月儿——”他又叫了一声,低了头贴着她的耳边叫的,喉咙里像装了把古琴,

松沉的低音起,震得人心头发烫,麻苏月想将这热度散出去,却发现这人又顿住了,

傻子,

快三十岁的人了,拥抱过她那么多次,手都是规规矩矩地放到她背部以上,更不用说亲吻,

麻苏月怀疑他不会,伸出手臂攀住他的脖子,脸稍微动了动,傻子的嘴就准确无误地换了位置……

“我以为你不会……”气息喘定后,麻苏月说话。

“又胡说——”关豫握紧她的腰。

“那你为什么——”

“我……”关豫迟滞。

“为什么?”麻苏月追问。

“我怕我想要的会更多……”他小声地说完,又极深情地告白:“月儿……咱们皓首白头……”

这就还是那个冷静理智的关某人,麻苏月抿嘴笑,伸出手跟他玩笑,“定情信物呢?”

“回家拿给你。”

“真有?”

关豫笑起来认真点头。

情意产生了质的飞跃的俩人,在外面吃的中饭。不用担心家里人埋怨他们不回家,那老两口恨不得即刻把这个三十岁的儿子给发配出去。

下午逛了两个小时的公园,又去玄武湖上赏了荷、划了船,至晚霞铺满天际时才一辆自行车晃悠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