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坤厉声教训三个后辈,又问向小罗青:“所有五族修士都在这里?”
“是的大人。”
“哎!”
秦坤长叹一声,长袖一挥,包括小罗青在内,九百三十二位五族修士,全被他带入境中。
仙域本来只有一道禁制,蔡曜他们建设荣龙城这座仙域时,正好遇见三恶家族修士,为难秦家等修士,便又在外围设了一道禁制,将秦家等五族修士保护在两道禁制中间。
秦坤没有进仙域,而是出了禁制,直接去了修仙阁。
秦坤离开后半炷香,赵、于、汤三家老祖带人赶来,看着满地的残肢断臂,恨的是咬牙切齿,发誓要将行凶之人千刀万剐。
......
修仙阁,这座秦坤亲手重建的秦家标志性建筑,如今却是刘家的产业。
秦坤高坐刘家老祖之位,盯着跪在大厅浑身颤抖的刘家老祖刘景升。
刘景升本在闭关,修仙阁有外修闯入,族人无法阻挡,他只得暂停闭关,结果这外修竟是秦家小九,如今的凤域国太师。
“当年刘家叛国投敌,你为何带领这支族人隐世深山?”
良久,秦坤指着刘景升身后,以及整个修仙阁庭院内跪着的两千余名刘家修士。
“回太师大人的话,晚辈与阁中这些族人,不愿背叛东域,故而才脱离当年的刘家,进了深山隐居。”
刘景升小心翼翼的回答着,生怕说错一句话,惹来灭门之灾。
“不愿背叛,但也不爱国!凤域太平了,你又带着族人出山,来这荣龙城另立山头?”
听到这句话,刘景升不知哪来的勇气,抬起头争辩道:“晚辈与族人爱国,也想参战,可我们被当时的曲阿城主蒲家老祖赶了出来。
刘家叛国,整个东域皆知,于其成为过街老鼠,倒不如隐世深山,暂避风头。
来荣龙城,是当时听闻金真颜金盟主,建立了一个‘情义盟’,广收爱国修士,于是便率众出山,加入了情义盟会。
这是晚辈的情义盟令牌。”
刘景升将令牌举过头顶,呈现给秦坤。
秦坤隔空抓了过来,仔细端详一遍,的确是真的。
“没想到你还是情义盟长老,那你为何不护着同为情义盟的五家族人,反而连续收购各族家产、属地,连我秦家的修仙阁都买下,你可真是有情有义啊。”
“大人,晚辈不收购,最后也会被三恶家族强占,被晚辈收购,百姓起码还能得些养家糊口的银两,修士还能有修炼之地。”
“这样说来,你所做一切倒是好事,嗯,老秦家的族人还免费住在秦家...不对是你刘家老宅了。”
秦坤有些怒意,刘景升当然听的出来,但他还是据理力争,再不说明缘由,怕是这位太师大人要杀人了。
“晚辈的确将您家族的所有产业收购,若不这样做,赵家便会对秦家动死手!
晚辈名义上三年之后再收房租,其实只是做给赵家看,晚辈从来没有榨取秦家的意图,因为我们两家是...”
“是什么?”
“是族亲。”
“啪”的一声,秦坤将老祖座椅拍的粉碎,指着刘景升怒斥道:“你还知道族亲!既然你有震慑赵家的实力,为何不联合五族,将三恶家族赶出荣龙城,不是你胆小怕事,五族会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不是念在义弟刘成的情分,此刻我一掌拍死你!”
听闻‘刘成’这个名字,刘景升忽的站起来,怒目盯着秦坤吼道:“不是我儿刘成舍身救你,你能活着!你能成为凤域太师!
刘家的确能够震慑住赵家,可我不敢杀!因为他们也是情义盟的人!
金盟主令,内斗如同叛国,现在的刘家不想再背负叛国的臭名!”
“你说什么?刘成是你的儿子?”秦坤震惊。
刘景升将头别过一旁,不理会秦坤。
一位大胆的刘家修士回话:“大人,刘成是我的族弟,老祖的独子。”
秦坤沉默良久,忽然道上一句:“刘成出境。”
荣龙啸昆出现在秦坤身边,刘景升听闻转过头看了过去,当看到‘刘成’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眼前,伸出颤抖的双手。
“成儿你还活着!”
还跪在地上的刘家族人,纷纷抬头望去,个个震惊,又个个喜出望外。
秦坤给荣龙啸昆使了个眼色,荣龙啸昆疾步走到刘景升身前跪下。
“父亲!”
一声久违了的父亲,听的刘景升老泪纵横,久久不能言语。
“成弟!”
“五哥!”
“少主!”
认识刘成的刘家族人,不顾还在场的太师大人,起身簇拥在刘成周围。
‘冷孳,有没有测谎的丹药?’
秦坤内心还是有怀疑,毕竟荣龙啸昆没有刘成的记忆,刘景升与他的族人做戏,他也不知道真假。
‘圣尊大人,您不是会《窥心术》吗?要什么测谎丹药!’
‘哪壶不开你提哪壶!我的法技被封禁,我曾问你能不能利用丹药解除,你忘了!’
‘哎呀,真的忘了!有搜魂术,属下研制测谎丹药干嘛。’
的确,搜魂术来的简便快捷,冷孳又怎会炼制鸡肋丹药。
‘搜魂太伤魂命,我传授你《窥心术》,这事交给你了。’
冷孳本想拒绝,可想想《窥心术》不伤魂的好处,便答应了下来。
申时钱三刀与秦争等带着五族三余万凡俗百姓,来到修仙阁。
此事秦坤与刘景升交代过,修仙阁后院与原来秦家直系族人居住区一墙之隔,刘景升将后院墙扒开,修仙阁便与大片的居住区相通。
秦坤又布设了一道法阵,将整个修仙阁与这片居住区保护起来。
‘尊主,属下窥探四名与刘成亲昵的族人,刘景升的确是刘成的亲生父亲,这支刘家族人并无可疑之处。’
‘那就好,有劳大药王了,你回境吧。’
‘是尊主。’
冷孳回境后,秦坤又单独约谈刘景升。
“将五族族人带来修仙阁,是为了三日后的净化,至于三恶族的凡俗族人,你看着办。”
秦坤轻描淡写的一句,着实吓到了刘景升。
‘净化’不就是屠族吗,秦小九够狠,不算刘家,其他三家加上附属家族,也有三万多,想想三日后斗场血流成河的情景,刘景升额头都吓出汗。
“大人,三族凡俗百姓的确有恶贯满盈之徒,不过也有好人,难道都要杀......净化?”
“我不是说了,你看着办!三日后你的族人以及附属家族,就待在修仙阁,你一人随我去斗场便可。”
“是大人。”
三日后辰时,赵、于、汤三家以及附属家族所有修士,全部聚集荣龙城斗场。
这三日里,三家老祖凑在一块,商讨近日荣龙城所发生之事。
于狲临死前所提到的秦家九老祖,很可能是荣耻碑荣耀一列的那位。
若是那位,的确有些棘手,那可是凤域国的太师!
忌惮只是片刻,三个不知死活的蠢货,居然依仗他们是情义盟的人,这位大人又与与盟主曾经有那么一段旧情,三日后最多也就是训斥,大不了破财消灾。
破财消灾,就要拿出自家的钱财宝物,三个蠢货哪里舍得,抢,既不损失自家,还能拔去不少眼中钉。
三家修士,以及赵家族人的死,正好给三个蠢货一个借口,堂而皇之的命族人,抢夺五族的店铺,凡是敢说个‘不’字的,统统杀掉。
可五族的店铺,早已人去楼空,三个蠢货心无警惕,反而狂喜,认为是五族知道惹了祸,当天都逃离了荣龙城,店铺自然被他们瓜分。
至于三日后太师大人的问罪,五族人都跑了,无人作证,还怕个鸟。
“大哥,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啊!”
坐在斗场主台上的于家老祖于名勃,有些担忧的看向赵家老祖赵裴浒。
“老二又有何担忧?”
赵裴浒右手边的汤家老祖汤江,瞥了一眼于名勃,摇着纸扇又将目光投向别处。
赵裴浒左侧的于名勃没有理会汤江,而是身子向赵裴浒靠了靠,小声说道:“这位太师大人毕竟是秦家人,我们还是多些笑脸,常言道‘不打笑脸人’,咱们先软后......”
“秦家人?于名勃你查过秦家家史没有,太师大人两百多年前就被逐出家族,现在荣龙秦家,与太师大人有什么关系!
说不定,我们打压秦家,太师大人心里乐着呢!”
“万事还是小心为妙,就你这有勇无谋的本性,永远也成不了大事!”于名勃的话被打断,有些气恼的冷嘲汤江一句。
“老子有勇无谋,也比你这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来的老狐狸强!
看看这斗场,才三天功夫,就变成了如此的模样,溜须拍马的本事,谁比的了你!”汤江也不示弱的挖苦于名勃一句。
“够了!”
坐在二人中间的赵裴浒嗔怒一声:“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还有空斗嘴,好好想想这位大人真的动怒了,我们该如何应对吧!”
“咱们三四万人,还怕他一个孤家寡人,他娘的,逼迫大了,这么多修士,累也累死他!”
“行了,万不得已,这一步还是不走的好,静等,少言语。”
赵家在荣龙城势力最大,三家都是国难当头时,为了逃避征役进山做匪,曾经也都认识,称兄道弟,赵裴浒说的话,有点分量,二人均不在言语。
巳时,正当有勇无谋的汤江等的有些不耐烦时,秦坤、刘景升两人忽然出现在斗场中央。
秦坤不管斗场三四万修士的惊楞,极有兴趣的打量着斗场。
斗场在十几年前便修复使用,本来还是原先的模样,四方矗立着四尊的雕像,可就在三天前,被于名勃派人重新布置了一番。
四尊的雕像被置换,换成了一人雕像,和一大片地图。
这一人雕像,自然是秦坤的模样,雕像一手背负,一手掌心向下,隔空按在斗场之上。
整个斗场就是一副石砌雕刻的地图,是凤阁大陆五国时的地图。
正午之时,一个巨大的掌影,正好将整个地图遮掩,可见这尊秦坤的雕像有多高、多大!
“嚯,一手遮天啊!这马屁拍的有水准,不知是哪位的杰作啊?”
秦坤面带微笑的环视斗场一周,见无人回答,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三家老祖的身上。
被凤域太师这么一盯,赵、于、汤三位老祖,顿感后背寒意,急忙起身作揖。
“情义盟长老赵裴浒,率领于名勃、汤江两位长老,及家族所有情义盟成员,拜见太师大人。”
“拜见太师大人!”
三四万人同声作揖,声音震耳。
“声势浩大啊!”
秦坤一手揉了揉耳朵,笑眯眯的看着赵裴浒道:“情义盟长老?情义盟成员?不知金盟主若在,会如何定夺你们所犯罪孽。”
“大人我们无罪,何来定罪一说,您可是咱们凤域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太师大人,可不能听信一些小人的谗言啊。”
没说上两句话,这位大人就要兴师问罪,汤江急忙狡辩。
“你们无罪?那好,本尊问问你们,指使族人欺行霸市、强取豪夺、乱杀无辜,可有此事?”
“纯属污蔑!身为修仙之士,我等怎会参与凡俗之事,更不会去指使族人行恶,请大人明察!”赵裴浒微笑的辩解一句。
秦坤不理会,继续发问:“战事结束,国家初定,各城修士本应精诚团结,恢复国力,尔等为何欺压同城他族修士?”
“欺压?老......我们没干过,家族族人之间的恩怨,从来都是在这斗场解决。是我们三家修复的斗场,荣龙城的传承才得以延续,得以避免家族之间纷争扩大!”
看了一眼回话的汤江,秦坤语带讽刺:“这样说来,你们与其他五家倒是和睦。可是五家的属地,都快让你们强占光了,这也是和睦?”
“那是自然...”
赵裴浒一把将没听懂意思的汤江拉住,抢言道:“大人误会了,误会了!五家属地只有四家在我们三家这里,罗家还是罗家的。
叛国的秦家属地,只有少部分在三家名下,其余可都被刘家占着。
这些属地,可都是他们自愿卖给我们三家的,我们可是付了炁玉石的。”
“付了炁玉石?一块炁玉石买一块属地,这买卖划算的很啊!本尊也觉得这些属地不错,给你们多一倍的价格,你们可卖?”
“大人喜欢这些属地,哪用得着买啊,我们送给大人,不仅是属地,炼器、炼药的材料,大人需要,我们双手奉上。”
一直未言语的于名勃,急忙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十几个空间袋,双手托举过头顶。
‘他娘的,这见缝插针的本事,老子一辈子也学不会!’
汤江一直看不惯于名勃,不是一直有赵裴浒这位‘大哥’压着,汤家早就与于家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