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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火势渐小,却传来了数声枪响。

“是枪声!”

“城里还有人!”

“快,快跟我回去救人!”赵玉墨提起手中的卡宾枪向城门冲去。

黑暗之中,眇一目的赵玉墨被地上倒伏的尸体绊倒,身体前冲,火枪脱手飞出。

正在此刻,城中一前一后冲出两骑直奔赵玉墨而来。

事发突然,宋军未曾料到还有蒙鞑骑兵冲出。士卒们手中的火枪刚才都已打空,目前还未装填,根本无力阻拦飞驰而出的蒙鞑骑兵。

冲出的两骑也未曾料到宋军在城外集结包抄,两两相遇双方各自惊诧。

骑兵胯下的马儿可不管那么许多,只是一个劲地向前奔跑,眼见便要从赵玉墨身上踏过。

赵玉墨毕竟是钓鱼城出身,不说身经百战,那上阵厮杀过几十次总是有的。

电光火石之间,赵玉墨双手撑地猛然跃起,单手拔出腰刀,纵身一跃翻上左侧一骑马鞍。

那蒙鞑骑兵眼睛只盯着前方围拢的人群,并未留意地上倒伏的‘尸体’,甫一受惊,还未及反应,便被赵玉墨一刀割断咽喉,推下马去。

随后另一骑见战友中伏毙命更是害怕,偏转马头意欲躲过赵玉墨。

赵玉墨单手持刀,左手拉过缰绳调转马头追赶,可刚才那个被割喉的蒙鞑一只脚还缠绕在马镫之上,战马负重奔跑困难。

两骑相距不足五丈。

情急之间,赵玉墨预判距离,掷出手中腰刀。夜色之下刀如白练,光似寒电。

可赵玉墨既不是保护赵昰的冯松,也不姓李,用的更不是飞刀。弯刀在目标前方三四尺外扎入土中。

那蒙鞑的骑兵眼见赵玉墨手中已无兵刃,穿的又好似个军官模样,便想用套索绑了,好作为人质逃出生天。

心动不如行动,骑马的蒙鞑从马鞍上取下绳索,调转马头又返身向赵玉墨冲来。

身后的诸多宋军士卒,已经装填好了弹丸,两骑已近三丈,想开枪却又害怕误伤到赵玉墨。

正投鼠忌器之时,赵玉墨右手一抬,马背之上火光一闪,呯地一声,那蒙鞑骑兵下半张脸被轰个稀烂,死在了转轮手枪那巨大的弹丸之下。

“快,快进城杀敌救人,抢救物资!”赵玉墨纵马来到跌倒的地方,低着头寻找他那只丢失的后装枪。

城中再次枪响,缓过劲的宋军,嚎叫着向城内冲去。赵玉墨接过士卒为他捡回的火枪,也策马向城中奔去。

火炮药包的殉爆虽然声势惊人,可也没有想象中那般毁天灭地,连城中的蒙鞑骑兵竟然还有许多活着。

不过这些骑兵的马匹大多已经受惊不见,正拿着弓箭蜷缩在一起,和未来得及逃离的宋军士卒进行着对射。

“不留活口,乱枪打死!”赵玉墨说完率先举枪便射。

四面八方翻墙而入的宋军越来越多,城中枪声渐停。未曾损毁的大车和辎重被拉出城外。

怀安军城便是建在沱江的边上,虽是离沱江有些距离,可附近也有些细小水道流过,天亮之前城中火势得到控制。

此战,城内外可辨认的蒙鞑骑兵尸首共五百六十余,获得川马五十余匹,俘虏零。

宋军死亡一百三十二人,伤近三百,死伤驮马八十余匹,大部分伤亡为猛火油造成。

子母炮火药损失七成,子母炮损毁子炮七个,母炮一个,粮草烧毁大半。

和赵玉墨一起在钓鱼城抗击蒙鞑多年的张合,死于猛火油之下,若不是腰中转轮手枪尚在,单只遗体来说已经无法辨认。

全歼来敌的宋军,到底算不算胜利,士卒们心中都很清楚。留下三百不入队人和一百盾刀手搜查清理,整个宋军部队撤出了怀安军城,在城外平原上暂做修整。

灰头土脸的一群校尉们围坐在一起一声不吭,躲在断墙后一枪未发的史蒙卿,虽未及时撤离倒也是毫发无伤地捡回了一条性命。

眼见军中士气消沉,史蒙卿便开口说道:“此番夜袭我军的,当是蒙鞑在成都府的骑兵。昨夜失利罪责在我和赵玉墨,我军成建制以来不过只在青居城侥幸一胜,我等便有些飘飘然了。两侧城门工事不严密,明暗哨未曾向外展开,驻地周边未曾派踏白仔细探查。便是应了那句‘骄兵必败’的话来,待安抚使入川,我自去向朝廷请罪。”

“如何能全怪两位统制,我亦有骄兵之心,这火药车未按要求停放,此战罪责在我。”

“我等亦有错。”

史蒙卿摆摆手,“这亏已经吃了,粮草损毁严重,连驮马都所剩无几,当务之急不是在此讨论谁的过错,是要亡羊补牢。我提议,集结六个营火枪手,一个火炮都携带十五台子母炮,火箭手一大队携带飞弹三十只,即刻启程前往金堂云顶城。三日之内攻克云顶城。”

“其余各部及不入队人进入金水县,修整队伍,救治伤员。此时天气寒冷,所有伤亡马匹就地屠宰,以充军粮。”

一直沉默不语的赵玉墨终于抬起了头,“此次失利错皆在我。现在如史统制所言,当先攻克云顶城再做计较。各部按史统制计划,两个时辰后出发,今日先取金堂。”

“喏!”

一干校尉领命而去,只留下史蒙卿和赵玉墨在此。

史蒙卿上前拍了拍赵玉墨的肩膀,“胜败乃兵家常事,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你若还是如此丧气,张合兄弟在天之灵怕也过不安生。”

“景正,此番攻云顶城你不要去了。”赵玉墨扭过脖子斜眼看着史蒙卿,“你在此统帅驻军,安排进退。”

“这是为何?怕我走不动?”

“有些事你若在场,终究是会给你带来些麻烦。”

“唉……我依了你便是。”

当日午时,宋军分作两路离开了怀安军城遗址。

赵玉墨骑着夺来的川马领着三千多士卒,推着独轮车载着弹药向金堂而去。全军士卒每人背了一小袋米粮和一块熏烤过的马肉,所备食物只做三日之用,大有破釜沉舟之势。

史蒙卿领人在城边埋葬了牺牲的宋军士卒,拉着大车载着伤员,背着马肉往金水县而去。

怀安军城中只留下还在焚烧的蒙鞑尸体,朝天空飘散着恶臭的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