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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庆和李凯很识趣地上交了被他们私藏下来的战利品,而朝廷下发的诏令上除了将二人各自提升了三阶,又将这笔钱以赏赐的形式赐予了二人。

东海水师都督的差遣依旧空缺,朱庆却是当上了南海水师都督,而李凯也得了个副都督的差遣。

朱庆和李凯在回到广州和琼崖之后,立刻又向朝廷上书,说是愿意再次出海,可枢密院没有给与任何答复。

倒是钦州水师的高安和广州的钱益二人领着船队,带着许多士卒补给向南而去,说是去给两处据点增派人手。

同年陆秀夫等人联名上书,要求赵昰回归开封府,但是没有得到赵昰的明确答复。

景炎十年二月,朝廷组织的第一届各路农工商代表会议在临安如期举行,会间几乎没有任何建设性的提议,全部都是对赵昰的一片歌功颂德。

直到会议结束前一日,才有一份来自张家的要求开放民间炼铁及铸造铁器的请求,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张家承受皇帝的雷霆之怒,开办铸造作坊你想要做什么?这不是谋反的前兆么。

该请求按理说是不会得到朝廷允许的,可奇怪的是文状上午才递交,下午便得到了朝廷的准许批复。

这各个矿坑的开采虽然还是朝廷垄断,可铸造制造以及冶炼却完全向民间开放了,只是课税高达十课四。

各种小道消息布满了各个茶楼,有人说张家准备大量造铁锅;有人说张家根本就没有开炼铁作坊的打算,是替某位相公家里出的头;更有人言之凿凿,说是张家得了炼铁的秘方,十斤生铁能出九斤好钢。

一时间众说纷纭,可也没人清楚到底朝廷为何会那么轻易放下了一半的铁器管制。

“通过这提议是官家的意思吧?”陆秀夫望向想都没想就点头的谢枋得。

“官家吩咐下来的,说是把粗加工慢慢地都放到民间去。民人便是加上三分利也比朝廷自己办来的便宜。”

一旁的张北庭也频频点头,“这朝廷官办便是无人伸手也是效率不高,这其中诸多弊端如今也不可能一下便改得了的。”

“可把铁器放之民间总是不妥的。”王应麟还是持否定态度,“那张家手伸得太长了,什么都想捞一笔。”

“张家不过是个幌子,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提这个。”陆秀夫摇了摇头:“官家一早又去西湖了?”

“是啊,官家现在做那科学院院长的心思比做官家要重上许多,又去给他那些学生上课去了。”王应麟点了点头。

“我也去听了一回,犹如天书。”谢枋得苦笑一声,“只是这官家的算学我如今倒也习得个三成,书写简便,当大力推广。”

“报!广州加急文书,有军情要事上奏。”殿外有人高声叫道。

“呈进来。”

“这广州能有军情要事。”江钲一把抓过急报,打开来仔细一看,不由得面上大喜。起身便往殿外走。

“枢密使,到底是何事?”陆秀夫对于江钲的冒冒失失有些不太满意。

“好事,去寻陈宜中的那个冉安国回到广州了。”

“啊!”陆秀夫面色大变,还想要追问,可江钲已经跑得没影了。

西湖边的科学院内,赵昰正讲解着雷电的原理,以及有哪些方法可以制造出电流。

听课的人很多,除了入职科学院的人员,其他都是宗室或朝官的子弟,连远在广州的凌震也派来了四个儿子。

赵昰现在每天早上都到科学院内讲一堂课,数学、物理、化学,甚至是天文地理。赵昰尽可能地由浅至深把自己的知识传递下去,可大多数时候这些学生都很痛苦,很多东西根本无法理解,而且匪夷所思,完全突破了他们原来的认识。

江钲站在院外并未入内,他不想听,因为根本听不懂,与其那样受一个时辰折磨,还不如在湖边喝个茶。

“你说冉安国回来了?”

江钲叉手应道:“不错,过个四五日他也应该来临安复命了。”

“很好,能回来就是好事!”赵昰很高兴,这人能活着回来便是不易。

“只是这朱庆呈上来的奏折中说并未找到陈宜中,回来的船只也只剩一大一小两条战船,此行并不顺利。”

“能回来就是好事,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澳洲。”

“澳洲?”

“便是大海之南的那个巨岛。”

五日之后,阮安国抵达了临安,以他的品级除了赵昰有兴趣,按理说根本不会有人对他感兴趣。

可冉安国入宫之时,陆秀夫、王应麟、谢枋得、江钲等宰辅全都来到了赵昰的书房之中,说是要听一听南海的趣闻。

赵昰心中自然很清楚,他们对寻找什么澳洲的大岛毫无兴趣,他们在意的是陈宜中。

一个又瘦又黑的军官穿了一身崭新的盔甲,走到了殿门之外叉手说道:

“陪戎校尉、东海水路巡检、西路征讨先锋官冉安国参见官家。”

“免礼,进来吧。”赵昰招了招手:“冉安国,你看看,宰辅们都在等着你呢。”

“末将冉安国见过各位相公。”冉安国说罢走进屋中朝着赵昰单膝跪地叉手说道:“臣办事不力,未曾寻到陈宜中陈相,还折损了战船将士。臣罪不可恕,甘受责罚。”

“起来吧,人能回来便是大捷,何罪之有。”赵昰笑了笑:“来,给冉安国赐座。你把这一路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上一说。”

“臣遵旨。”

冉安国离开船队领着八条船去了爪哇,可才靠岸就遭遇了土人的攻击。虽是击溃了当地土人,可因为对水文不熟悉,一条小战船撞到了海中暗礁,莫名其妙地折损了一条船只。

待得把抓来的俘虏招待了一番才知道,陈宜中来过此地。来到此处的陈宜中不知道怎么搞的只剩下了八条船,此地的爪哇首领认得这是大宋来的船只,以为是来做买卖的,跑到岸边前来迎接。

可不知道为什么,陈宜中靠岸的第二天,就向当地土人发起了攻击,抢走了一批食物和财物就跑了,还杀死了爪哇人的首领。

于是冉安国这次靠岸,爪哇土人以为陈宜中又回来了,双方死仇那自然是要做过一场。

冉安国被弄得莫名其妙,询问了半天才搞清楚陈宜中大概是往东去了。

于是冉安国离开了爪哇,在印度尼西亚的群岛中找来找去,除了在一处见到了搁浅破损了一条大战船之外,连一个宋人的影子都未曾寻到,更不要说陈宜中的船队了。

一路上的蛛丝马迹和打探来的消息,都指向了陈宜中船队的处境很困难,他们在大岛上站不住脚,却劫掠了好几处小岛上的部落。

没有补给,也没有可以用来交换食物的物资,陈宜中的船队似乎沿着岛链向东去了。

冉安国是个死心眼,他拿着朱庆给的地图,一门心思要找到陈宜中。这既然来了,总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能平白无故地就这样回去了。

冉安国的船队还在印尼群岛中向东寻找,这船队中却得了不知名的传染病,成员开始大量死亡,有人劝冉安国回程,可这死心眼一定要去地图上那个南面的大岛去找一找才肯死心。

船队在不断减员的情况下,驶出了印尼群岛,才进入阿拉弗拉海却遭遇了疯狗浪。

因为水手不足,船队遭遇了灭顶之灾,等逃出了风暴之后,便只剩下了两大一小三条战船。冉安国根据地图向澳洲靠近,可他手里的地图有毛病。

赵昰的地理知识也不过如此,他的地图并不完全准确,澳洲的位置被他向北移动了,新西兰的方位根本是反的。最致命的是,这地图上根本没有巴布亚新几内亚所在的新几内亚岛。

再加上朱庆又给描绘了一遍,这地图的精度便可想而知。

冉安国没有找到陈宜中,也没有踏上澳洲,他流落到了新几内亚岛,他把这里当做了地图上的澳洲。

船体受损,士卒伤亡,粮食受潮,食物匮乏的情况下,冉安国的船队变成了陈宜中二号。在好不容易靠岸休整的情况下,以为逃出生天的宋军又遇上了着名的河豚鱼战士。

1925年左右拍摄于南太平洋诸岛上

这些装扮诡异的战士,对于才从风浪中捡回一条命的宋军,精神伤害要远远大于肉体伤害。

鲨鱼牙做的大宝剑不具备远程杀伤力,河豚鱼帽子和藤条盔甲挡不住子弹和刀枪,宋军总算是找到了落脚之地。

冉安国的“船队”处境艰难,这里根本没有合适的木材供他们修复船只,加之食物短缺,在不得已的前提下,阮安国下令拆毁了桅杆全损的一条大战船,用上面的木料修复了剩下的船只。

“岛上遍寻不到任何踪迹,再远臣也去不了了,当时臣的船队因为遭遇风浪和长时间漂泊已经没有了粮食。所幸在这岛上寻到了一种类似山药之物,当地土人便以此物为食。”冉安国说到此处紧张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下来。

“臣命士卒们收集了许多,连同藤蔓一同都挖了回来,总算靠着这薯蓣和海鱼等物,加上沿途小岛的物资撑回了爪哇。回到西宋城时早已过了约定时间,故此臣回来晚了。”

“陈宜中就这样不见了?”陆秀夫面无表情。

“回左相,末将的确都找过了,没有一点踪迹。”

一旁的江钲点了点头:“他的船越来越少,弹尽粮绝若是遇见一次风浪,再染上个瘴疠。冉安国船坚炮利尚且如此,更何况陈宜中。大海之上,难啊!”

这些重臣纷纷开口,为陈宜中惋惜了起来。

“哎,不对。”赵昰看着冉安国问道:“你说那薯蓣的藤蔓你也带回来了?”

“是,沿途诸多植物种子臣都带回来了,只是牲畜未曾寻见。那薯蓣味甘,生食亦可,臣以为是好物,便都挖了回来。”

“东西呢?”赵昰突然站了起来。

“都交由了广州水寨,不过这薯蓣臣有带来十余颗,献与官家。”

“还不快让人呈上来,”赵昰的面色开始发红,他在期盼一个不太现实的事情。

赵昰望着地上的竹篮,整个人变得异常激动,他朝着姜达说道:“给我把匕首,快点。”

上面还满是泥土的薯蓣被赵昰切成了两半,他用匕首随意割下一小块,削去表皮,拿着桌上的茶水冲了一冲便塞进了嘴里。

“啊!熟悉的味道。”赵昰面色大喜,一把拉住冉安国问道:“你带回来了多少?”

“一百多颗,再船上又结了一些。”

“哈哈哈……天佑我大宋!冉安国你立了大功了!”赵昰大笑了起来,“你这差遣的事情再说,你今日立了大功,你现在是个甚的品阶?”

“臣陪戎校尉(从九品上)。”

“从今日起你便是宣节校尉了,这一应赏赐要从重从优,你且先退下休息。”

几位宰辅对于陈宜中的感叹已经告一段落,眼见赵昰望着几个泥巴疙瘩狂笑,不由得觉得纳闷,纷纷上前询问。

“此乃海外奇物,名曰红薯。山坡荒地之中亦可亩产数千斤,几年之后广种此物,我大宋再无饿死之人。”

“亩产数千斤?”王应麟听得吓了一跳,“官家莫要戏弄老臣。”

“君无戏言,这断然是不会错的。少则两千斤,多则三四千斤,此物生食亦可口,煮烤皆是美味啊。”赵昰高兴地拿起了那个被他砍开的红薯说道:“来人,去洗净削皮,切成小段。”

“官家是如何知晓此物的?”陆秀夫眼底满是疑惑,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赵昰。

“因为我是这大宋的官家。”赵昰现在连编理由都懒得编了,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我说是便是了。

等得内侍把红薯洗净切片,众人各自拿了一片品尝,纷纷点起了头。这明显比山药好吃些,也没有那滑溜溜的黏液。

“等下莫走,我亲自去烤一只与诸位共享。”

前往南美洲的计划还未制定,红薯却以另一种渠道自己来到了赵昰面前。

注:根据卡罗琳·鲁利耶和洛尔·伯努瓦所着的《大洋洲的红薯》一书中的研究,原产南美洲的红薯在大约一千多年前抵达了太平洋岛屿上,从库克群岛开始向周边辐射。在人类迁徙的漫长旅途中,红薯这种易种植,高产,生熟皆可果腹的食物可能是当时海洋迁徙最佳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