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菜…”
齐六圣越过司月，将目光落在白菜菜身上。
“师父。”白菜菜微微垂首。
就在众人以为齐先生会嘱托什么时，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一指。
嗡！
白色光柱之中，一道乳白光芒照在白菜菜眉心。
下一刻，浓郁的浩然正气呼啸席卷。
围观的众人惊骇不已，难不成齐先生终究还是容不下这一狐妖？
妖族不比魔族，天惧浩然正气。
哪曾想，浩然正气灌体，白菜菜娇躯没有轰然破碎反而缓缓漂浮而起。
“菜菜，你是为师最后一个弟子。”
“也是五个弟子中最苦的一个弟子，但也是最像为师的一个弟子。”
齐六圣双眸慈祥，语气却异常严肃。
“你虽为妖族，却心善的让人心疼。”
“今，为师将衣钵传给你，今天之后你便是私塾第二任掌控者。”
白菜菜双眸含泪，红唇轻启：“师父，菜菜…”
齐六圣坚定的摇摇头，直言道：“为师只问你，能否将我之一脉传承下去。”
悲伤，迷茫，激动…
三种神色在白菜菜柔美俏脸上一一浮现，最后化为坚定。
“徒儿，谨遵师命。”
声落，白菜菜一身粉红长裙瞬息变幻。
宽大的儒袍遮住她妙曼娇躯，三千青丝挽起，被一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木簪扎住。
以往的魅惑众生神色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淡淡，无畏，无惧……
在场众人已经惊骇到心梗，堂堂人族私塾圣地，第二任掌控者居然是妖族。
他们看着光柱中的齐六圣，陷入沉思。
难不成，齐先生就是要通过这种做法告诉我们什么吗？
此时，齐六圣欣慰一笑，终于看向司月。
“师父有何吩咐？”
司月如同寻常一般恭敬作揖，随后静静等待教诲。
“月儿，你是五人中最冷静的，为师没有过多的叮嘱，只说一件事……”
司月扬起头看向慈祥老者，哽咽开口：“轻师父放心，徒儿会照顾好师姐师兄和师妹的。”
“呃…”
齐六圣失笑：“你果然知道为师要说什么。”
“都是师父授业有方。”
“好了，时辰差不多了。”
齐六圣估算凌一下自己的状态，抬头朗声说道：“圣，今日一去，许在无相逢之时。”
“圣，多谢诸位前来相送。”
“走之前，还要烦请诸位帮圣做一件事。”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作揖道：“还请先生吩咐。”
嗡！
话音落下，齐六圣身躯爆出一道道白芒。
继而，他的身躯开始幻为颗颗光点，从脚下开始一点点的向上蔓延。
“圣，今日以儒之躯体，化为儒道种子。”
“还请诸位将种子带到需要它们的地方，为我儒道留下一丝希望。”
希望二字落下，再无齐六圣身影。
“师父，一路走好。”
扑通扑通扑通，齐门五人齐齐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先生一路走好！”
“先生一路走好！”
“先生一路走好！”
“……”
上官鸿胤率先鞠躬作揖，身后跟着三小只。
再往后，是仙朝官员，子民，再之后，各路修士纷纷鞠躬相送。
一代儒道大家，就此消散。
是真正意义上的消散，三界之内在无齐六圣的魂魄印记，就好像从没有这个人一样。
凌家众人齐齐作揖到底。
“老哥，走了就别回来了。”
老爷子红着眼睛，喃喃自语：“你敢回来老弟就烧了你胡子。”
凌若卿抱过女鹅，哭红了眼睛。
晓小大眼睛红红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可独独没有声音。
“原来，伤心的哭真的是无声的。”
晓小低下头摊开小手，一枚乳白色的种子静静的躺在那里。
种子散发着微弱的白光，很暖，很舒服。
“种子！”
晓小在心里反复念叨着，一张小脸前所未有的严肃。
等回到凌家，正是干饭的时候。
但是晓小却没吃，而是一个人回到庭院里，坐在莲蓬床上看着种子发呆。
今天的事情带给她太多的震撼或者说不可思议。
先是齐先生消散于三界，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知道阴冥也有留不下的人。
再就是齐先生临走前的那一番话。
“要为，儒道，留下种子。”
“希望…”
晓小咀嚼着这两个字：“是儒家的希望还是……修真界的希望。”
她不想再有人离去，再有人彻底消失在三界中。
但她同样不想离开家，离家疼爱自己的家人。
小丫头就这么陷入纠结当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时刻关注着她的凌家人，尤其是凌若卿差点疯了。
“天杀的，为什么让我女儿承受这个罪。”凌若卿双眼通红，恨不得代替晓小。
凌笙寒脸色很平静，淡淡道：“这是晓小自己的路，我们无人能代替。”
“就算是我们，也无法捕捉那些灵。”
欲望之灵进入凌家，身为家主的凌笙寒怎么可能不知道。
“哥…”
凌若卿看向大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无论晓小选择什么，凌家永远在她身后。”
“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既然法则缺失导致登仙梯损毁，那么就是这一代修士的命。”
“凭什么要我凌家的孩子来担起这份责任。”
说完，凌笙寒拍了拍妹妹的脑袋，转身离去。
回到自己的书房，凌笙寒看向墙角位置，大袖一挥，一个寒字凭空打出。
嗡！
墙角一阵晃动，现出一个黝黑的空间，凌笙寒闪身而入。
哒哒哒，脚步声在黑暗中响起。
很快，凌笙寒来到一盒贴满了符箓的密室里。
这里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个青铜小箱，十道血符牢牢的贴在箱子上。
箱子里的东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剧烈的晃动。
凌笙寒眼中银色光芒，密室内恢复了寂静。
看着眼前的箱子，凌笙寒几次手掌泛起光芒，最后却叹口气又强忍出手拍碎的它的冲动。
“就再留你一段时间，等她做出选择再说吧！”
话落，凌笙寒转身离开。
而等他走后，安静的箱子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贴在外面的血色符箓出现了一条条的裂痕。
……
晓小一觉睡到午时才被饿起来。
还没等去干饭，就见花花吭哧吭哧的跑来。
晓小一捂住脑袋。
这个侦查花是不是又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