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潇潇再转身已经回到碎情谷入口处。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丹田中，云娘突然问出这句话。
她还以为云娘再不会出声。
“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我了？”孟潇潇还以为云娘会继续装死呢，“什么时候？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认我为主的吗？愧疚吗？”
“我是傻了，才会觉得愧疚。你和顾云声算计我，你不愧疚，我愧疚个屁？”
“我没有。”孟潇潇道，“在我的记忆中你早就死了。一条死龙，我何必算计你。”
“云娘，我不记得当年发生什么了？你知道对吧？”
“不知道。”她只记得陆瑶闯进来，被顾云声所伤，丢了孩子。
那时候她还觉得陆瑶活该，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真傻，而且她还喜滋滋的认为顾云声是为了她才对陆瑶出手的。
后来就莫名有人出事，她也认为是陆瑶干的，顾云声开始还护着陆瑶，后来就变了。
再一次之后，顾云声约她相见，她莫名其妙晕倒，再醒来扶光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顾云声就像发疯了一般指责她，活生生的折磨她。
只是没想到，顾云声杀她，不止是为了泄愤，还是利用她护阵。
“陆瑶，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一个字。这是扶光界欠我的。凭什么利用我，利用我护着扶光界十万年。”
事情又回到上次争执的原点。
孟潇潇叹了口气：“你恨顾云声，你确实有理由恨他，但他已经死了。这扶光界因你庇护修养十万年，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它吗？”
“屁～”云娘咒骂道，“说了半天，你还是窥视我的龙壳。”
“在意，我是被逼的，我在意什么？”
顾云声算计了她，该死，陆瑶呢？
她们第一次相见就是在梦星台。
匆匆一瞥，她还没来得及披上衣裳，陆瑶就举剑劈向自己。
那是她绝望的一剑，云娘知道陆瑶再愤怒，也没有真正起杀心，顾云声却出手伤了陆瑶，毁了他们的孩子。
被困的这些年，她时不时就会回忆这些，她才知道自己当年嘲笑陆瑶有多可笑，体会着陆瑶被背叛后的感觉，慢慢她也对陆瑶生出愧疚之心。
但，顾云声……
“谁告诉你顾云声死了。”云娘冷冷地道，“你们能活，他为什么不能活？陆瑶，你就没想过这一切为何如此凑巧吗？”
“……”孟潇潇握着手中的剑，错愕瞪大眼，“他……是他吗？”
“还能有谁。”云娘不屑道，“闻着味我就觉得恶心。”
“孟潇潇，你说当年的一切是不是就是他策划的？他早已入了邪道，就怕我们发现，所以利用我们决裂，杀了我们。”
“不会的。”孟潇潇摇头，“楚师兄不是那样的人，顾云声也不是。若真是他，他又何必布阵镇压邪石。”
“愧疚北。”云娘冷哼，“所有人都被他害死了，他才大彻大悟，想要弥补。孟潇潇呀，你别傻了，我若说他早知我对他有意思，还欲拒还迎，你信吗？”
孟潇潇下意识的否定道，又觉得云娘这句话并不是故意想刺激她。
“算了，我早已经不在意了。”
“哈哈。”云娘嘲讽笑着，“所以，你和我较什么劲呢，赶紧把龙壳还我，让我出去，替你杀了这负心汉，你就能和你的陆师兄双宿双飞了，不然他若记起什么，怎么愿意放过你，放过陆岩。”
“不会的。”孟潇潇摇头，“云娘，我现在还不能把龙壳还给你。”
“哼。你就是旧情难忘，不想我报仇。”
“我是不想你报仇。云娘，你若真的与整个扶光界为敌，最后你也不会有好的结果。”孟潇潇劝道。
“云娘，你就真的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吗？或许很多事，我们看的只是表面。我想去飞仙舫，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娘只能感叹，陆瑶活该被背叛，“顾云声劈碎了你的元神，你真的一点都不恨吗？你不想报仇吗？”
“不恨。”若是早早的醒来，她或许会恨，但大殿中顾云声强撑着以血绘阵，那样决绝，她就不恨了。
她肯定忘了什么，她们的死早就写在命运的转盘中。
“好。”云娘被孟潇潇折腾的没了脾气，“知道一切之后，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我杀他。”
孟潇潇没有应，她也不知道答案。
陆岩从迷雾中走出来，看到孟潇潇就迎了上去：“潇潇～”
“师兄～”孟潇潇点头，“师兄没事吧。”
“你呢？”
“没事。”孟潇潇每句话都淡淡的，她不想多言，“师兄。风宁说仙剑已经不在坤罗境了，我们回去吧。”
“不在这？”陆岩错愕间，又狐疑的看了孟潇潇一眼，“潇潇，他是玄归前辈吗？”
“是。”孟潇潇点头。
“玄归前辈曾说过他无法离开琉璃秘境，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风宁不是不能离开，是不想离开。其实，这里就是琉璃幻境。”
“……”孟潇潇叫他风宁，如此的热络，她是不是想起什么，或者玄归前辈把一切都告诉她了。
“潇潇，他……他有没有说什么？”陆岩小心翼翼问道。
“嗯。”孟潇潇点头，“师兄，我不知道风宁会逼着你发誓。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我愿意的。”以前不愿意，现在愿意了。
陆岩并不想孟潇潇知道这些，他想着二人的感情应该水到渠成，是因为喜欢而喜欢，不是因为誓言。
只是，既然孟潇潇已经知道了，再隐瞒已经没有意义了。
“师兄，誓言的事情，你先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孟潇潇转身，没有回答，现在她什么也不想想，只想找到答案。
她不知道，云娘的话已经在她心中种下了影子。
“师兄，风宁说仙剑被毁，师兄，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不要提吗？陆岩有几分失落，接着他就被仙剑被毁的事情震惊到了。
“被毁了？”那他们所做的一切……
“先去和楚师兄汇合再说，这事要尽快通知宗门。”
“等等。”孟潇潇笑道，“风宁说，仙剑被重新铸成了两把剑。”
“……”
***
此时的楚辞也身陷在一片迷雾中。
“顾云声，受死吧。”
“你认错了人？”楚辞不屑地挥出一剑，“人都认不清，还好意思报仇。”
“哈哈哈。我认不清？”对面的虚影笑道，“你不记得自己，连陆瑶也不记得了吗？”
“陆瑶……”楚辞眉头轻蹙，这个名字他可不陌生呀。
“既然如此，我的命就在这里，你过来取吧。我就怕你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