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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在王府大门口停下。

有人踢了踢轿门,动作有点轻,并未用力一般。

苏晚晴坐在轿内,莫名有些紧张,两只手不自觉的交织在一起,忘了该做出回应。

见轿内没反应,喜婆在外面提醒了一句:“新娘子,该回踢了。”

苏晚晴闻言,赶紧回踢了一下。

“请新郎官牵新娘子下轿。”

轿帘被掀开,苏晚晴低头,从盖头的下摆看见一只手伸到了自己跟前。

她伸手握上去,被男人牵着下了花轿。

男人的手很宽厚,有些粗糙,手掌心和指节处都有厚厚的茧。

这位庆王是个练武之人?

苏晚晴正猜测着,被男人牵着往里走。

男人的脚步很慢,时不时会传来几声咳嗽,这让苏晚晴心里充满了疑惑。

按说若是练武之人,身体应该是非常健硕的,可是从踢轿门到走路以及时不时的咳嗽声,让她不禁怀疑起男人的身体状况欠佳。

难不成这个庆王是个病秧子?

来不及多想,苏晚晴已经跨过火盆来到了正厅。

前来恭祝的宾客早已等候在此。

在众多宾客的围观中,苏晚晴和庆王开始拜堂。

随着一声“礼成,新娘送入洞房”,苏晚晴被丫鬟和喜婆扶着,弯弯绕绕的穿过走廊和石子路,送进了一个诺大的房间。

她盖着盖头就在床沿坐着,明月守在旁边,红烛一点点燃烧着。

不知等了多久,天都黑了,庆王还没有出现。

“这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苏晚晴不耐烦的埋怨着,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

她摸了摸扁平的肚皮,根本坐不住了。

掀掉了盖头,趁着明月没注意,苏晚晴站起身,一溜烟儿跑到桌子旁坐下,拿起桌上的食物就要开吃。

明月急了:“小姐,不可。新郎官还没来掀盖头,你不可以直接掀的,这不吉利。”

她拉着苏晚晴坐回了床沿,给她盖好盖头,宽慰道:“你若是饿了,我把吃的拿过来,你坐在这里盖盖头吃便可。”

说着,她走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两个馒头。

“小姐,你先对付几口。看这天色,王爷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苏晚晴撇了撇嘴,拿起馒头啃了两口。

“吱呀”一声,门开了。

苏晚晴把手里的馒头往明月的手里一塞,端坐了起来。

穿着喜服的段墨离推门而进,喜婆跟在他的身后,手里拿着一杆秤。

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手里端着酒菜。

喜婆将手里的秤递给段墨离,躬身道:“王爷,东西都在这里了,奴婢们这就出去了。恭祝王爷新婚快乐,就不打扰您和王妃洞房花烛了。”

喜婆朝明月使了个眼色,明月也识趣的跟着喜婆退出了房间。

房内,只剩下苏晚晴和段墨离,还有那红烛燃烧的“吱吱”声。

段墨离拿着秤走到床边,缓缓挑起了苏晚晴的红盖头。

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出现在眼前,让他晃了一下神。

他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很快恢复平静:“你就是苏晚晴?”

“是的,王爷。”苏晚晴低着头,轻声回应。

“想来你也听过本王的传言吧,为何还愿嫁过来?”

“臣妾不明白王爷所言何意?臣妾只知皇上赐婚,无上龙恩,荣幸之至。”

苏晚晴一脸疑惑的抬头,对上了段墨离深邃的眼眸。

眼前的男人挺拔帅气,剑眉星目,五官英挺,堪称美男子。

奇怪的是,他嘴唇惨白,脸色不佳,看着有些病恹恹的,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你竟不知道?”段墨离并不信。

可苏晚晴淡定的反应他全看在眼里,似乎不像是装的。

或者说,是她太会伪装了。

面对王爷的问题,苏晚晴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

“罢了,今日不知,日后也会知晓的。到时候若是后悔了,可随时来和本王说。”

段墨离说完,又咳嗽了几声,才开口:“今夜不早了,你也饿了吧。吃了东西,早些歇息吧。”

言罢,他转身往门口走去,“本王身体欠佳,今夜去书房睡。”

苏晚晴站起身,喊住了他:“王爷,我们还没有喝合卺酒。”

“本王不能喝酒,就免了吧。”

段墨离停下脚步,并未回首,“吃完早些歇息,明日还要和本王一早进宫请安。”

“好,恭送王爷。”苏晚晴微微欠身。

待到房门一关,她立马冲到桌子旁,狼吞虎咽了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苏晚晴摸了摸肚皮,心满意足的躺在了床上。

王府的床上铺着厚厚的皮裘制成的毯子,格外的柔软暖和。

原本想着如何应付今晚的洞房花烛夜,没想到段墨离直接去了书房。

苏晚晴笑了笑,可以好好的睡个安慰觉了。

——

第二天一早,苏晚晴跟着段墨离去了皇宫请安。

刚到承乾殿门口,就看到在门口等候的段墨渊和独孤玉。

“皇兄皇嫂,臣弟携王妃来给你们请安了。”

段墨离拉着苏晚晴便要下跪行礼。

段墨渊激动上前,扶住了他:“二弟不必如此,快进去坐着聊。”

他吩咐王敏德:“小德子,快赐座。”

皇家兄弟俩在承乾殿内谈笑风生,皇后独孤玉和苏晚晴则在另一边闲话家常。

苏晚晴闲谈间,余光不时瞥向兄弟二人。

她看得出来,皇上对段墨离很好,尤其是对他的身体更是格外关心。

真是兄弟情深。

从对话中,她也知道了,原来段墨离的身体确实不好,怕是多年的旧疾了。

之后,两人在承乾殿内用了午膳。

离开前,皇上还额外赏赐了段墨离一堆金银珠宝,恭贺新婚。

于是,一辆运送赏赐的马车,跟在王府的马车后,一起出了皇宫。

马车上,安静的针落可闻。

段墨离和苏晚晴并排而坐,谁都没有说话。

行驶了一段路程,苏晚晴忍不住开口打破城内的寂静,来缓解尴尬的气氛。

“王爷,您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宫这么多太医和御医,医术都十分了得,都治不好您的病吗?”

段墨离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那都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段墨离叹了口气,回忆起往昔。

“当年,本王还是皇子,陛下还是太子。那时的我年轻气盛,曾任将军率军出征边境,一年后大获全胜。

谁知道在班师回朝的路上,遭遇敌军刺客的暗杀,中了毒。虽勉强救回了一条命,但却伤了根本。”

他顿了顿,无限遗憾道:“此后,别说带军打仗了,就是持枪练剑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