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左点点头：“我知道不现实，我只是说心里的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
牧云有些气恼：“殿下，秦融已经带着花旗回来了，奏折也递了上去，估计今天钱朵就能看到。
殿下的心，不应该放在那些无关的事情上，应该收一收了。”
话落，牧云心里一凛：该死，怎么又这样？沈彻告诫自己的话，不能忘啊。
还真是本性难移。
楚左心里想着事儿，也没发现牧云这片刻之间，情绪上的变化。
确实，楚左的亲信秦融，在几天前到了花旗的封地。
秦融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让花旗跟他进京，指证钱鲁，利用给太祖皇上献宝的机会，收受黄金一万两。
这可不是小数目，这个罪名要是坐实了，那可是死罪。
就看钱朵怎么处理了。
秦融对花旗的态度很明确：二选一，跟着进京城去指证，就是活路，拒绝的话，就是死路。
花旗可不是一般人，他家三代都是做生意的，他相当有心计，做事也不分对错，只分对自己有没有益处。
他思谋了一夜后做出了决定，跟着秦融进京城。也不一定去了就作证，看看皇太后钱朵的意思再说。
钱朵要是不希望他指证钱鲁，一定会想方设法派人和他联系，或者把他救出去，藏起来。
他跟着去京城还有一个好处，家人能趁机离开，至于去哪里，花旗早就有准备。
要不是秦融去的太突然，他早躲起来了，秦融连个影子都找不到。
眼下，他只能跟着进了京城。
在楚左的问询下，花旗硬着头皮，把当日给钱鲁一万两黄金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楚左写了奏折，递了上去，就看钱朵怎么处理了。
秦融来了，同时带来一个消息，兵部把肖南调去了御林军，给杨在义做副手。
楚左和牧云都有些惊讶，两个人对视一眼。
牧云十分不解，皱着眉头：“肖南这么做，意义何在？”
楚左沉思片刻：“肖南和董宏斌，在咱们这里是降将。他很清楚，他不会受到信任，会被边缘化。
给自己找条后路，也未尝不是一种选择，毕竟他才二十多岁。不过，去御林军守护京城和皇宫，是好的出路吗？”
沉思了一会，看着秦融道：
“你派人去调查一下，看看肖南是自己想办法去的，还是杨在义或者别的什么人，把他调去的。
钱一彪可是一只老狐狸了，他一定会想办法和我抗衡。”
秦融点头，起身去了。
楚左的判断是正确的，肖南去御林军，是钱一彪的操作。
钱一彪在常峰找肖南后的第五天，也就是常峰刚到靠峰镇，钱一彪就去了肖府，和肖南深谈了一次。
肖南有勇有谋，是肖家这一代里，最杰出的人。
在平定朱承望造反时，立了大功。他打算着，跟着肖万河，去平定箫城军。
结果，肖万河战死，他却投降了，投降对象就是战胜了肖万河的人。
这件事盘根错节，每一个根节都一把锋利的刀，每每想起来，肖南的心就像被数十把刀搅动着。
太痛苦了。
钱一彪亲自上门招揽，分析利弊，许诺未来。
肖南接受了。
第一步，就是离开楚左的军队，离开楚左对他的调遣。钱一彪让杨在义主动去兵部要人，说要加强京城和皇宫的保卫。
肖南调过去了，走马上任，成了杨在义的副手。
钱一彪也提议过，让肖南出面，招揽董宏斌。肖南道：“招揽董宏斌可以，但不是现在。
不能让楚左知道，咱们在储备对抗他的力量，过一阵子再说。”
钱一彪微微点头，对肖南的细心，挑了大拇指。
肖南看着钱一彪：“国丈，先皇曾有一个最信任的心腹，叫史白。
平定朱承望时，此人出了很大力，是个可用之才。”
钱一彪点头：“肖将军举荐之人，必定错不了，这件事，就拜托肖将军去做了。”
肖南哪里知道，史白已经和楚左联手了。
楚左的人，立刻开始着手悄悄调查，不光是调查肖南，也调查董宏斌，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小动作。
在忙碌中，一天很快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又一个爆炸消息传进了燕王府：昨晚，太皇太后的头发，神不知鬼不觉地全被剃了。
这可就有点意思了。
楚左坐在大太师椅上，紧皱眉头，疑惑在他的心底蔓延：从去年到今年，从箫州到京城，怪事可没少发生。
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牧云来了，听到这个消息，也被震惊了，大桃花眼半天都不眨一下。
楚左道：“这件事情，慢慢查，现在上早朝。
弹劾钱鲁的折子是昨天递上去的，今天咱们就要做些应对的准备。”
牧云：“殿下放心，早就准备好了。
今天我在宫门外等你，让秦融守在王府。”
楚左点头，骑着马，带着牧云和千挑万选的二十几名侍卫，去上朝。
牧云和侍卫们在宫门口等着，楚左进宫去了。
钱朵身穿凤袍，头戴凤冠，带着小皇帝楚东铭出来了。小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她坐在小皇帝身后。
等群臣行过礼之后，钱朵清脆的声音响起：“昨儿燕王殿下上奏折，说国舅钱鲁利用花旗献宝之际，收受贿赂一万两黄金。
来人！”
金殿门口进来一队武士，分左右站立在金殿门口。
钱朵声音依然清脆，半点都听不出来起伏：“把钱鲁拿下，连同驿馆里住着的花旗，一并押到大理寺，着大理寺审理。”
钱朵处理钱鲁，就像处理普通朝臣，一句不替钱鲁狡辩，直接交给大理寺。
“王爱卿。”
大理寺丞王麟急忙出班：“臣在。”
钱朵：“钱鲁受贿一案，由你审理，一定要秉公执法，不可徇私舞弊。”
王麟：“臣遵旨。”
钱鲁大惊，他可没想到，花旗献宝，都是祖皇帝的事了，现在楚左拿出来翻炒？
还有他的妹妹，那个高高坐在上面的人，就这样把他交出去了？
武士过来，把钱鲁押了下去。
钱一彪只一条眉毛动了动：花旗给了钱鲁一万两黄金？当时钱鲁对钱一彪说的是，给了五千两。
这畜生，自己留五千两黄金干啥了？
嗯，估计是留着养那个死鬼小妾了。
殿前太监高亢的声音响起；“有本出班上奏，没本卷帘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