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甩开她的手,莫名来了句,“谭女士,疼这小畜生不如疼大姐,大姐是真会养你,这小畜生可不一定,毕竟是畜生嘛……”
“你……你……”
“可别趁着机会报警哦,不然我就把你们重男轻女,把我强行送上手术台的事抖出去,到时候我看谭女士在沈家如何待下去!”
沈弃提醒。
沈二夫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弃步履轻伐的离开她的视线。
沈弃散漫地挎着包,嘴角带着笑,脸上的喜悦一眼可见,似乎连微微晃动的粉色发丝都是自由的。
刚出门,就撞上了沈奕洲和沈书泽。
两人站在门口等了许久,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事情。
沈奕洲依然面无表情,只是微微拧着眉头。
而沈书泽面色稍冷,沈弃出来时,目光很快就与他撞上。
沈弃脚步一顿,“哦,大画家和大官爷竟然在这,找沈如歌的吧,她不在这喔!”
她作势要迈过他们,却被拦住,不悦地看向沈奕洲,“拦我作甚?”
“你似乎没满十八。”
怎么说也是沈家的人,让京都的爷爷奶奶知道了,谁都少不了一通教训。
沈弃愣了一愣,反问道:“你又知道了?”
嗯,她确实没满十八,不过还有几天就满了。
沈奕洲看她这一副冷漠的样子,不冷不热地接着道:“有空回去看看爷爷奶奶,他们还是疼你的,自己在外面要小心,有事可以找我们。”
“知道了知道了,可以走了吗,大、哥?”她不耐烦地应了句。
沈奕洲侧开身子,沈弃立马迈步离开。
为什么都想巴结大伯父一家呢,因为人家好啊,谭女士以为沈家重男轻女,可重男轻女从来都只是他们二人。
沈家重视家庭教育,沈老夫人对她的两个儿子一视同仁,沈老爷子在分家产时,给了沈父与沈二叔一人一家规模和数据差不多的公司,这两家公司生意接近亏本,沈老爷子就让两个人经营一段时间,谁的盈利高且稳谁就继承沈氏集团。
最终结果是沈二叔的盈利高出沈父一大截,但因为是暴利,不能满足长远发展,又在竞争过程中,采用恶劣的竞争手段,输给了追求稳步公平发展的沈父,沈氏集团的掌控权就交到了沈父手中。
两人拥有同样多的股份,同样的财产,沈父的生意头脑好,身上的资产越做越大。
而沈二叔资产越败越光,他手里沈氏集团的股份也被他挥霍的越来越少,就有了如今沈父成为富豪榜全国前三,而他为上流社会普通老总的局面。
“离开二叔家,对她也好。”
沈书泽望着沈弃地背影说道。
两人进入客厅,沈母一边训斥着沈如诗,一边拿医药箱给沈如宝处理伤处。
见到沈奕洲两人,她才堪堪停下了怨骂。
沈如诗立即转身,把眼泪擦干,一双眼依旧通红湿润,让人心生怜惜。
她露出一个笑。“大哥,三哥,你们怎么来了?”
沈奕洲看了眼她哭花却依然挤出一抹笑的脸,微微沉声地问:“沈如歌呢?”
“二妹回来了一下,就又出去了,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们先走了。”沈书泽回答。
两人对视了一眼,也不过问他们家的情况,就转身离开。
沈如诗盯着他们,双手捏了捏衣裙。
那些话大哥三哥都听见了吧?
真卑微。
她舒出一口气,放下手,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追了上去。
“大哥、三哥,我送送你们。”
沈如诗跟在他们身后,走向大门口的这段路,灯光将他们的背影时而拉长,时而拉短。
她安静地没说一句话,就默默地看着他们高大挺拔的背影,心里幻想着若是她也有哥哥该多好,累了有哥哥背,哭了有哥哥哄。
真羡慕啊。
三人走到大门口。
“如诗,出国吧。”
沈书泽突然开口。
“你是个优秀的女孩子,配得上更好的前途,而不是被催着被逼着嫁人,出国留学后,去做自己想做的,你本就优秀,无需讨好别人,别人自会被你吸引住。”
沈如诗抬头望着眼前温和的面容,方才止住的泪又倾涌而出,“三哥……”
沈书泽替她理了理被打乱的头发,“我与你一同长大,三哥自不忍心你被这个家磋磨,被牵连,出国吧,我们会帮你铺好路。”
沈如诗比沈书泽小几个月,儿时在京都是一起长大的,那会也只有她一个妹妹,大家都会让着她,带着她玩。
如今,他们两家明面上没什么问题,可沈二叔早与他们形同水火,沈如歌这件事后,只怕是撕破了脸皮,过节连往来都不想走了。
沈如诗未来也可能是被沈二叔当作公司发展的工具,嫁给不想嫁的人。
沈如诗低着头,任凭眼泪掉了下来。
“好,这个家如诗也不想待了,出国散散心也好……”
是啊,总要为自己想活的样子而活,出国也好,既然不能像三妹一样断绝关系,那就躲得远远的,让他们找不到。
她吸了吸鼻子,整理妆容,努力笑出来,“大哥,三哥,谢谢你们。”
沈书泽冲她笑了笑,“出发的时候记得和我们告别。”
“嗯,一定会的。”
她目送着沈奕洲与沈书泽离开。
沈书泽坐在副驾驶上,“如歌不在家,估计是收到风声了。”
他拿出手机给星晚打了一个电话,那边很快就被接通。
“晚晚,人回了家一趟就走了,应该是察觉到了出去避风头,要查一下吗?”
“不用了,大哥和三哥先去忙吧,我知道她在哪,我现在已经去找她了。”
“这么晚了,不需要我们过去帮忙?”
星晚:“不用,我这有人手。”
说了几句话后,星晚就挂断了电话。
此刻,星晚来到了机场。
她早就猜到了事情败露后,沈如歌会着急地离开,就从她住的房间里找了几根头发包在追踪符里,结合生辰八字,自然能找到她在哪。
想逃,缝隙都没有!
机场,沈如歌穿着一身便衣,戴着一顶鸭舌帽,坐在角落里候机。
她弯着身子,手臂撑在膝盖上,两只手不安地来回揉搓,焦急地等待登机。
她抬头看了眼检票时间表,忽地想到什么,摸了摸口袋里的项链,抬头向四周望了望,随后朝垃圾桶走去。
沈如歌站在垃圾桶面前,看了眼手心里的紫色项链,至今都没想明白怎么就被发现了,她反转手腕,项链就掉进了垃圾桶里。
她坐回座位上,五分钟后,广播传来登机的提醒,沈如歌立即拉着小行李箱就要去登机,眼前却突然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
“想走,绝无可能。”
她的头顶,传来一道冰冷脆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