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不用了，游街这样重大的事，我们就不参与，我们现在回去汇报林殊这事。”
林殊的几个领导一股风似的跑了。
看游街？
还是他们之前提携的林殊……
要点脸吧。
“妈妈，你快看那是不是林殊，穿得人模狗样，还有这么多人拥护他，怪不得要抛弃苏暖那女人，原来真是升官发财了。”
说话的是苏芳芳，她旁边是刘水秀和刚认识就眉来眼去的林三木。
林三木心里美滋滋，这个女人长得好看，心理白痴，他不过送了两张饭票给她，这个女人就认定他是有钱人，还死心扒拉要和他处对象。
刘水秀剔剔牙，也看见了林殊，红光满面，“走，我们去找他要钱。”
苏芳芳听到钱眼睛发亮，还是有点担忧，“可是，他已经和苏暖离婚了，我们找他要钱，他能给吗？”
“我有办法。”刘水秀说完满脸自信朝林殊走去。
李木三奇怪，“你们口中的林殊是百货商场的副主任？”
苏芳芳兴奋点头，“是啊，是啊，他是我姐姐苏暖的前夫。”
虽然苏芳芳特讨厌苏暖，但林殊百货商场副主任的身份可以提高她的身份。
李三木听完果然柔情蜜语，“副不副主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
“讨厌……”苏芳芳娇滴滴笑。
苏暖阿苏暖，你做梦都想不到，我刚来城里就找了个要钱有钱的有钱人，三木哥哥承诺过两天就给我买小汽车。
李三木眼珠子转得快。
林殊是百货商场副主任，若借着苏芳芳巴结上，今后要什么没有。
刘水秀钻进人群，见“林殊身边有好几个穿制服的男人，只当他发财请的打手，满脸笑嘻嘻扑过去拽他手，“林殊，我是你丈母娘。”
“刘水秀，你咋来城里了，难道你想和苏暖一样敲诈我？”
刘水秀不仅偷他东西，还经常语言讽刺，所以林殊很厌她，见她也来了，只当她和苏暖合伙想讹他。
“我才不和她一伙，我来找你啊，听说，你现在在城里当大官发财了，快给我100块钱花花。”
100块……
林殊昨晚刚花了150块给员工买雪花膏贿赂，刚又丢了工作，此时别说100，10块他都没有。
他有苦难言，“我没钱。”
“屁话，林殊你今天要是不给钱，我就把那晚的事说出来。”
林殊听见那晚，眼皮狂跳，“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那晚我可亲眼看见，你把苏暖和那个不会说话的哑巴推下河，你要是今天不给我钱，我就去百货商城闹，把你丑事都说出来，让所有晓得你做过的龌龊事。”
苏暖浑身阴冷得可怕。
顾从野心情复杂地看着满身带刺的苏暖。
不怪她浑身长满棱角。
被最爱的人推下河，最亲的人就在现场却不施，不管是谁遇到这种事都会发疯。
无人保护她。
苏暖只能将冷情化为棱角自我封闭。
顾从野上前一步，站在她身前，虽没说话，却给了苏暖足够安全感。
苏暖摇头表示没事，再神色冰冷地看向刘水秀，“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刚被抄了工作，你要钱只能去苏家闹。”
“苏暖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刘水秀刚一心找林殊要钱，并没观察旁人，此时细细一看，才发觉不对。
苏暖和顾从野都在。
有个疯女人被制服男人押着。
林殊也被制服男人围在中间。
一切迹象说明，此时不是要钱好时机。
刘水秀赶紧转身跑。
苏芳芳见刘水秀回来，兴高采烈吼叫，“妈妈，林殊他给了多少钱？”
“乖女儿赶紧跑啊，苏暖和顾从野也在，我们得赶紧去找你姐商量对策。”
刘水秀说完拉着苏芳芳跑。
苏芳芳边跑边不忘说，“三木哥哥，今晚电影院见哦。”
李三木买了两张电影院的票，准备今晚将苏芳芳拿下。
此时看着被制服男性围着的林殊，李三木心有不甘，悄悄潜入人群，看等下有没有油水捞。
刘建军押着林殊和苏雪在街上游走。
刘建军大致明白其中缘由，朝林殊实施逮捕令，“林殊你涉嫌杀人罪和搞破鞋，不仅要游街示众，还要接受法律制裁。”
游街示众……林殊能接受，反正他脸皮厚。
法律制裁……他可不要，他好不容易在A城站稳脚，绝不能在监狱渡余生。
不行，他要逃，大不了重头再来，逃了才有机会。
眼看制服男人来抓他，林殊拼了命往人堆里跑，就在这时有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抓住他，“往这边。”
顾从野率先反应，但周围看热闹的人太多，不一会就没发现林殊人影，有些失望，“他不见了。”
刘建军也叹气，“到手的鸭子飞了。”
反而苏暖不急，指着目瞪口呆的苏雪说，“不是还有她嘛，游街可以继续。”
“好，继续。”
苏雪也想跑，奈何有了刚才教训，刘建军给她扣上脚链，还用尼龙绳绑成蛆。
看热闹的百姓很热情，他们将早准备好的泔水，烂菜叶子，稀鸡粪全投向苏雪。
苏雪哪里享受过这种待遇，边游街边对着苏暖破口大骂，“苏暖，你最好现在就弄死我，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苏暖大言不惭，“我本来就长得比你好看，不需要你帮忙，反而是你需要我帮你。”
苏暖说完，从旁边人手中接过包着鸡粪的菜叶子，一把塞进苏雪嘴里。
苏雪瞬间被恶心得不敢说话，眼巴巴盯着人群，希望哥哥或者林殊能来救她。
此时，游行队伍不远处，有个身穿水墨色长旗袍，身材姣好，面容美丽的女人盯着苏暖看。
手中握了把团扇，扇面绣上清明上河图。
团扇半遮脸，露出双妩媚含情的狐狸眼。
女人柔情带笑询问身边穿军绿色制服的男人，“她就是昨日和苏市长对着干的女人？”
女人明明表情带笑，声音婉转动听，但语气冷漠如霜，周身如有一股寒气，让人不敢直视她。
军绿色男人身子弯了弯，显然对女人有些害怕，压着嗓子回答，“没错，中村君(sang)，她就是是苏市长妹夫的妻子，名叫苏暖。”
“住嘴，在国外请叫我林雨同志。”
“是林雨同志，她就是苏暖。”
“苏暖……”林雨念了念苏暖名字，脸上的笑越来越多。
男人头低得不能再低，身子微微颤抖，看得出他非常惧怕这个叫林雨的女人。
林雨团扇遮脸，露出标准的国际笑，“能让苏市长由着闹的人我还没见过，这个女人在破坏苏市长名誉后能全身而退，我想她的身份可能不简单。”
林雨说完举起望远镜再次看着人群中的苏暖，突然，脸色大变。
“林雨同志，怎么了？”
“你看她像谁？”
男人从林雨手中接过望远镜，当看清苏暖长相后，愣了愣，“倒和佟小姐有几分相似，莫不是佟小姐的某个亲戚？”
“佟家所有人都被我们处理了，除了疯癫的佟欣蕊，再无活人。”
“那她是佟小姐的女儿？”男人马上否定，“不可能，苏小姐从一出生就在我们的监视范围内。”
“最好不是，你去查查她的来历。”林雨眼神比冰还冷。
震国你最好没有骗我，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有道凌厉地目光看着这边。
顾从野顺着目光，正好看见一位旗袍女人盯着苏暖看。
旗袍女人身边还有位身穿军绿色制服的男人。
男人……他似乎在哪见过。
女人……他不认识，只认得她手中的团扇画了副清明上河图。
清明上河图是苏市长最喜欢的画作，原版25年前突然从佟府失窃，至今没有找到。
林雨也发现顾从野在看她，快速隐进人群，问“你可认得那个男人？”
那男人的眼神像野狼般犀利，看起来不好对付。
“他是顾铭军的孙子顾从野，这人常年驻岛，对A城局势不清楚，不会对我们产生影响。”
“不可掉以轻心，”中村小雨觉得顾从野绝对不简单，吩咐，“你找个机会试探下这人，若能被我们所用最好，若不能就……”
做了个咔嚓手势。
男人快速应是。
中村小雨又看了眼被人围住的苏暖，“仔细探查这个苏暖来历，切记不要打草惊蛇，若真是苏震国的女儿，活捉她，问出25年前佟府消失的宝藏下落。”
“若她不从……”
“那就让她尝尝我们特有的逼问方式，我想没人抵挡得住。”
“是。”
林雨等身边人走完，她风情万种坐上人力三轮车，给了个地址给车夫。
车夫看了脸一阵白，跑得飞快。
顾从野眼神快速在人群中寻找。
苏暖以为他在寻找林殊的下落，宽慰他，“放心，他跑不远。”
顾从野忧心忡忡，“有人在监视你。”
那对人给顾从野的感觉很不好，那个女人虽长着东方女性面孔，神情却给人一股阴鸷的窒息感。
“监视我？”是谁？
苏震国，苏晨曦还是旁人。
顾从野摇头，“目前还不清楚，那女人身穿水墨色旗袍，手握绣着清明上河图的团扇，而她的身边还有位身穿军绿色制服的男人。”
“你们的人？”军绿色制服是军人标配。
“那男人很眼熟，但我不认识他。”顾从野有些担忧，“苏暖，我还不知道对方是何来历，这几天你要注意安全。”
“嗯。”手握团扇的旗袍女人……
苏暖勾勾唇，她似乎知道是谁。
书中的中村小雨喜欢穿水墨色旗袍，手握清明上河图团扇。
是苏震国的初恋情人，也是……
战后小日子留在国内的眼线。
……
这边，林殊被李三木拖回他住的屋子。
林殊惊魂未定，喘粗气，看着眼前不认识的男人，“你为什么救我？”
李三木花言巧语，“我欣赏林副主任人品，也为你遇人不淑感到气氛，更见不得你把今日美好时光浪费在监狱中，与其委屈过日子，不如跟着兄弟我干大事。”
林殊听得热泪盈眶，“知音啊知音，他们都说我是人渣，却不知道我艰辛，你说我一个穷人家的男人，要地位没地位，除了靠女人往上爬还能靠什么。”
“没事，兄弟，为了庆祝你劫后余生，我去国营饭店买顿好的，我们哥俩把酒言谈，只是我穷困潦倒，身上只有买盘花生米的钱。”
“没事兄弟，我这有五块，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等我稳定下来，我就偷偷回苏家。”
“兄弟，你真义气。”李三木揣着五块钱去国营饭店。
林殊躺在椅子上惆怅。
百货商场是回不去了。
偌大的A城没想到容得下他的，竟是个路见不平的陌生人。
他得快速恢复，趁哪天苏震国不在家，去把苏雪的珠宝偷出来卖。
他要换个名字，东山再起。
实在不行就去找苏晨曦要钱，他有苏晨曦把柄，不怕她告发和不给钱。
想到这，林殊美滋滋睡着了，梦里，苏暖跪在他面前求原谅，被他狠狠撕烂了衣服。
游街结束后，刘建军看向苏暖，“苏同志，游街结束了，我带苏雪去所里安排后续事情。”
“稍等。”
苏雪听见苏暖说话就害怕，忍不住发抖，“你还想怎样，我已经被你送进派出所，工作也被你弄掉，你到底想搞什么？”
苏暖不理她，看向刘建军，“刘同志我想单独和她说几句话。”
刘建军为难，都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他怕苏暖打死苏雪。
虽然苏雪确实过分，但苏雪是他的犯人，他有责任保护保护她。
苏暖看出刘建军为难，保证，“我就问她几个问题，保证不打她。”
“好，给你十分钟时间。”刘建军边说边疏散人群，给苏暖和苏雪就单独空间。
刘建军的话苏雪听到了，她得意洋洋，“你不能打我。”
“我不打你，只问你一个问题。”
“说。”
苏暖眼神比冰还冷，语气却很淡然，“苏雪，我父母的车祸是你制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