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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童子已经保持这种盘膝打坐的姿势多久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天通雪山,山上下着鹅毛大雪,山脉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寒风凛冽,异常寒冷。

但童子不为外界所干扰,依旧光着一只膀子、穿着单薄的衣服,一动不动的打坐,身旁甚至连个火堆都没有,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童子所有的随身物品就只有一个三叉戟直挺挺的插在地上,手里攥着一串佛珠。

而且童子所在的山洞遮风挡雨性很差,只要稍微刮风下雪,就会把山洞吹的“呼呼”作响。

大雪还会顺着冷风飘进洞里,落在童子的身上,可他却宛如一座雕像一般纹丝不动。

如果是普通人光着膀子坐在这里一动不动,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冻死了。

如今沈溪即使穿着村长赠送的羊皮裘,依然被冻的瑟瑟发抖,真不知道这名童子是如何抵御严寒的?

令沈溪更诧异的是,为什么一个如此年幼的童子会在天通雪山的山洞里打坐?难道他也是来攀登天通雪山的吗?

怀着满心疑惑,沈溪向山洞走去。

进入山洞,沈溪来到童子近前,童子乌黑的头发上结了一层薄冰,该不会是已经冻死了吧?

不过很快,沈溪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沈溪可以看到童子的呼吸一起一伏,呼吸很是平缓,就好像他现在身处的不是寒冷的山洞,而是在温暖舒适的棉被里。

“小师傅!”沈溪试图叫醒童子,“小孩!”

可是童子却犹若未闻,依然正襟危坐,根本分不清他到底是在打坐,还是在睡觉。

沈溪看着童子,不禁回想起了师父曾和自己说过的话。

师父说,这世间有一种人,他们沉浸在另一个世界,达到了心如止水、无欲无求的境界,不为金钱和名利所诱惑,不为一日三餐所困扰,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世人管这种人叫做修行者,传闻道行高深的修行者是可以依靠打坐代替睡觉,甚至几十年不吃不喝。

莫非这名童子就是师父口中的修行者?可是他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模样,年纪也太小了吧?

沈溪思来想去,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童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应该就是师父口中的修行者无疑。

沈溪认为,童子其实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到来,只是他不愿意离开自己的世界,因此依然保持打坐的状态,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既然童子不愿与人交流,沈溪便也不再打扰童子。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沈溪决定今天就在这个山洞过夜,明天一早再继续赶路。

于是沈溪到山洞外捡了一些枯树枝,在山洞里点燃了一个火堆取暖。

沈溪坐在火堆旁,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左一口右一口的吃了起来。

沈溪时不时的还会看向旁边的童子,童子依然像一座雕像那样纹丝不动,他面前的火堆对他来说只是多此一举。

吃完干粮之后,沈溪感到一股困意,便躺在地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火堆早已经熄灭,沈溪被寒冷的天气冻醒,而童子依旧在原地打坐,还是在原来的位置,原来的姿势,原来的神态,只是乌黑的头发上的那层冰更厚了几分。

沈溪穿着羊皮裘都冻的瑟瑟发抖,连鼻涕都流了出来,而童子光着半个膀子,却跟没事人似的依旧若无其事的打坐,呼吸始终很平稳。

沈溪不禁打心底里佩服童子,为了表达敬意,他又捡来一堆柴火,为童子点燃,随后他没有打扰童子,离开了山洞,继续登山。

越往山上走,风越大,气温越低,空气越稀薄。

很快,沈溪的脸上便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隐隐有冻伤的迹象。

但沈溪的脸已经冻麻了,没什么疼痛之感,依然向山顶走去。

不多时,沈溪就面临了登山以来的第一个严峻的挑战,前方有大大小小的裂缝纵横交错,裂缝下方是尖锐的冰锥,若是不小心掉进裂缝,便会被冰锥刺穿。

裂缝之下,已经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亡魂。

想要顺利通过这片裂缝,必须要有极好的轻功。

沈溪的轻功底子很扎实,闪转腾挪之间,跨越了一道道宽窄不一的裂缝。

期间,沈溪还因脚下打滑,差点跌落到裂缝里,幸好他反应足够及时,才避免了命丧于此。

沈溪吓出了一身冷汗,后怕不已,之后跨越裂缝的时候更加小心谨慎。

好不容易,沈溪终于穿过了冰川裂缝,来到了坡度极为陡峭的山峰。

这里冰雪混合,由于大风的原因,时不时还会有雪块从山顶滚落。

沈溪在向上爬的过程中,还要时刻注意滚落的雪块,若是一个不慎被雪块砸中,就会掉入万丈深渊。

沿途之上,不断出现不少具早已被冻僵的尸体,仿佛来到了死亡地带。

沈溪不敢多看,搞不好下一个被冻僵的尸体就会是自己,于是他更加卖力的向上爬去。

翻过这段险峻的山峰,沈溪身上带的干粮也都吃完了。

随后的两天两夜,沈溪没有口粮,只能靠着吃雪强行坚持。

可是面对茫茫雪山,沈溪不免开始有些绝望,心想知道天通雪山难爬,但没想到竟是这么难爬,不知道距离山顶还有多远?难道我要命丧于此?

沈溪越想越不是滋味,心如刀扎,但他转念一想,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放弃,还得继续往上爬。

就这样,沈溪咬着牙又坚持爬了一天一夜,穿过了半山腰的重重迷雾。

距离山顶更近了一些,阳光的照射也非常强烈,加上皑皑白雪的反射,导致沈溪头重脚轻,眼睛疼痛、流泪,视力模糊,眼前金星乱转。

此时,沈溪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饭了,仅靠着吃雪才勉强维持到现在。

沈溪只觉得两条腿抖个不停,浑身无力。

越往山顶上爬,道路越狭窄,前方又出现一个几乎垂直的山体岩石断面。

沈溪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大脑此时的状态是剧烈的膨胀和疼痛,只能靠意志力支撑下去。

沈溪栽栽歪歪,勉强爬上岩石断面。

寒风嗖嗖的刮着,鹅毛大雪不停的下着,沈溪实在走不动了,他望着一眼望不到边的茫茫雪山,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不停的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