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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晨为自己争取到五分钟回笼觉的人,总是那样的争分夺秒。

宁文曜没有补充药剂,顺着他的脊背轻轻抚摸了几下,怀里的人很快就睡沉了,松散地瘫在他怀里。

宁文曜抱他到床上,拿出钥匙打开了锁链,托着他的脚跟抬起来一点,仔细看了看。

因为没及时处理,已经肿的有点高了。

他去冰箱里拿来冰块,包在毛巾里头,跪在床上屏气凝神,轻轻贴上云忱红肿的脚踝。

云忱没动,过了一会儿身子才后知后觉地一抖,小幅度地挣扎了下,看起来似乎是想翻个身。

宁文曜立刻抱他翻过来,拿了个枕头垫在他两腿中间,然后把裹着冰块的毛巾往前推推,又挨着他的脚踝。

做完这些,宁文曜飞快跑去楼下药店,向医师说明具体情况后,拿了对症的药和医用冰袋。

他扔了临时镇痛用的冰块和毛巾,给云忱脚踝喷了药,纱布绕着冰袋裹了几圈,轻轻绕过脚腕,最后在云忱小腿上缠了几圈作为固定。

等着云忱慢慢适应了,宁文曜拨通了一个号码。

半小时后,一辆十分低调的豪车停在了楼下。

宁文曜把一些常用的东西放进书包里背上,弯腰抱起云忱,静悄悄地下了楼。

司机也是执行任务,一句话都没多说,帮宁文曜拉开门就折回去,沉默地启动车子,将他们送到主人吩咐的目的地。

[云忱:好厉害的样子,他干什么了?]

[系统112:确实很厉害,有钱人之间的商战,需要你家崽儿这样的人才。]

[云忱:啧,被发现了判多少年?]

[系统112:自己的防火墙不牢固就报警?太拉了,弱者才会破防到寻求法律援助,你是弱者吗?]

[云忱:……]警察叔叔有统学我说话!

云忱舒服的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窗帘向里合拢一半,里头白纱质地的软帘将刺眼的阳光遮了一部分,落在云忱身上的时候,已经足够温和柔软。

宽敞的房间里,中央空调和新风系统共同运转着,将炎热的夏天调节成凉爽又适宜的温度。

云忱一动,旁边立刻支起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宁文曜敲了很长时间的代码,困到没撑住,睡了一会儿。

他顶着双睡眼,抓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试图维持一点形象:“你醒了,脚好一点了吗?”

相比于其他英年早秃的程序员。

他这发量确实很令员羡慕。

云忱低头去看,发现脚腕上的链子没了,上头缠着个能发热的暖贴。

没了束缚,云忱坐起来就要走,被宁文曜从背后环住了腰。

少年的侧脸贴着他蹭了下,呼出的热气透过薄薄衣物,让云忱身子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宁文曜的声音可怜极了,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狗,贪婪却又十分真诚地哀求道:“云忱,别丢下我。”

可能是刚醒的缘故,云忱只觉得浑身都是疲惫的,肺肿了似的,呼吸不畅快。

估计是宁文曜趁自己睡了,又做了那种……

恶心的事。

云忱逼自己不要去想那种画面,可即使这样,胃里还是一阵阵地翻涌。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此情此景,云忱也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了,掰开他的手下了床。

因为一直背对着他的缘故,云忱没看到自己掰开他那一瞬间,宁文曜怔愣过后,逐渐扭曲了的神色。

云忱脚一沾地,脚腕就传来一道刺痛,雷击似的直冲而上。

他险些摔在地上,咬牙忍了,额头很快冒出层冷汗。

宁文曜没有阻拦他。

云忱光着脚,迈步朝外走去。

这里铺满了柔软的地毯,门窗都是锁死的,新风系统一刻不停地送来过滤后的纯净空气。

云忱推开门,看到宽敞的客厅餐厅以及中西分开的厨房后,又被头顶那品质极高,没个百万下不来的水晶吊灯晃了眼。

这是一栋豪华装修的跃式别墅……

他一时间都忘了脚上的疼,转头就往回走,推开房间的门:“宁文曜!你他妈的抢银行了?!”

宁文曜走过来,想抱云忱却被推开。

少年拼命地掩藏住眼底越来越失控的情绪,讨好地望向他:“是我挣来的。房本是你的名字,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你喜欢什么可以告诉我,我都买来送你!”

云忱气的头晕,手指都有点发抖了,下意识地紧紧握成了拳:“你一个学生能有多大本事,你到底干什么了!”

宁文曜眼神闪烁:“是我挣来的,你不相信我吗?”

宁文曜拉住了云忱的手臂,带着他到房间的电脑前头,给他展示那一串串的代码。

若是懂得人来看,就会惊叹于这些代码简练极了,且很难理解,因为上头的标记与注释除了宁文曜本人,没人看得懂。

宁文曜让代码运行,屏幕下头出现一个q版的小人,双手举过头顶可可爱爱,朝云忱比了一个爱心。

宁文曜弯腰敲着键盘,飞快修改了几行,那个小人盘腿坐下,又在心口处比了一个爱心。

宁文曜做完这些,给他解释:“按照老板的需求写出来这些东西。能达到老板的要求,就有钱赚了。”

云忱紧握着的拳头依旧没松开,反而捏的更紧。

他不是第一次痛恨自己是个文盲。

如今,他根本分辨不出宁文曜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最近发生的一切都荒唐极了,推着云忱一步一步走向深渊,被虚无包裹。

云忱磨着牙:“你要是敢做那些非法害人的勾当,我就扒了你的皮。”

宁文曜摇头:“不会的。”

不会被发现的。

没人有那个本事。

宁文曜把云忱的这番担心仔细解读了几遍,觉得他还是疼自己的。愿意原谅自己,那就总有一天会接受自己!

于是,少年又摇着尾巴企图示好:“云忱,我赚的钱都是你的。”

“我会养好你。”

“不让你再受一点累,受一点委屈!”

比起宁文曜,云忱却是疲惫到了极点……

他甚至有些释然了。

之前他担心宁文曜的性取向问题,其实主要还是怕他老了以后,没个人在身边陪伴。

把他送去矫正中心的那几个晚上,云忱根本休息不好,一个接一个地做梦。

梦里的宁文曜回来后依旧固执,甚至还拿刀架在脖子上威胁自己,任何人都无法撼动他半分。

于是,在毫无逻辑可言的梦中,云忱绝望地祈求自己变成弟弟,宁文曜是哥哥。

这样自己就能陪伴他,直到老去。

但现在……

如果宁文曜没骗他,真凭本事在这个年纪挣来一套别墅,那他也不必担心那么多了……

什么陪伴是钱买不来的呢?

云忱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释然道:“不用,你自己留着吧。”

宁文曜那一点笑意僵住了。

云忱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宁文曜,以后我不管你了。等你闹够了,就放我走吧。”

说完,转身想去离他远一点的地方。

可下一刻,云忱身子一轻,是被宁文曜直接打横抱起来了。

云忱瞪大了眼:“你要干什么!”

宁文曜紧绷的脸上拢着层阴云,下颚线条锋利,眼睫微垂着一半,却也遮不住那彻底失控的眸光。

宁文曜踹开屋门,不由分说地将他摁在床上,惊人的爆发力骇的云忱动弹不得,衬衣唰的一声被撕扯开。

两个都是不好惹的猛兽,云忱若是真跟他拼命,指不定谁咬死谁。

可他注定要败的。

因为眼前这个,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云忱扇他踹他,恶狠狠地骂了一声:“宁文曜,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宁文曜手指收拢箍紧他的脖子,眼睛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声音嘶哑,嘴角却勾起一抹浅笑:“我怎么不敢。”

“你同意不同意我都做了。说我没闹够?那我就闹给你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