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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出海决定的非常草率,司献上个厕所的功夫,他爸就已经收拾好了几天的干粮,连拖带拽的拉着裤子还没提好的他去码头。

“吃过晚饭再过来不行吗?”

船已经开了,柴油发动机轰隆隆像打雷,夜晚风大,输出全靠喊。

司国兴正在船舱里补修渔网,闻言伸长脖子问:“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清。”

“……”

司献泄气,劲瘦结实的胳膊撑在护栏上,望天翻白眼。

出来的及,手机都还没充满电,充电线也忘记带。

看着只剩四十格电的手机,他想了想,还是点开聊天框编辑文字:【不好意思啊松雨,你的衣服还在我家,但我跟我爸现在出海了,大概要三四天左右,等我回来再联系,行吗?】

敲敲打打,那句“我已经帮你洗好了”还是被删掉。

发送成功,司献静静等候回应,莫名有点紧张。

船行驶到捕捞区停下,司献已经开始准备撒网,而放在口袋里一直黑屏的手机始终没有被消息提示点亮。

虞松雨隐隐有些崩溃,新改好的试卷上红色笔迹格外醒目,她端起旁边装满冰块的水一饮而尽,抽出一张新的试卷写起来。

像是台永远不知道累的做题机器,自己跟自己较劲,同一种类型的题不吃透绝不休息。

窗外墨色更浓,已经是午夜十二点。

静谧房间里倏然响起一声急促且短暂的轻笑,虞松雨甩了甩酸疼的手腕,内心升起一股巨大的满足感。

随着“啪”的一声,房间里陷入黑暗。

那张象征着胜利的画满红色对勾的试卷平铺在桌面上,最后一题的答题区里,被人描绘上一个笑脸图案。

虞松雨昨晚没吃药,一觉醒来头却又晕又疼,人还没睁开眼,就捂着嘴跌跌撞撞地跑进卫生间。

方淑华关掉煤气来到卫生间门口,听着里面干呕的动静,心头狠狠一跳。

“你是吐了吗?”

虞松雨一手扶着洗手台台面,一只手拢着垂下来的发丝,想开口胃里就又一阵翻涌,两条细长的双腿打颤,吐的快要站不住。

方淑华去倒杯温水回来,虞松雨已经打开了门。

“奶奶……”

虞松雨弱弱的叫了一声,有气无力,长发乱糟糟的散着。

“先喝口水,我们去卫生室。”

方淑华眼神晦暗,不允许她拒绝,扯过她的胳膊就往外走。

“哎方老师,这一大清早着急忙慌的去哪儿啊?”

下楼碰见晨练结束回家吃饭的王翠芬,边说边往跟前凑,瞧见面色不好的虞松雨,眼珠一转又要开口问。

方淑华一个眼色都没留,越过她径直走开。

出小区往左拐路口有一家卫生室,给人看病的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正在给一个小孩扎针。

“哇啊啊啊——”

棉签刚一碰到手背,小孩就开始扯着嗓子哭,瘪着嘴抽抽。

虞松雨默默往奶奶身后挪两步,感觉腿软发飘。

她害怕打针,从小就怕,医院去的次数多了,导致现在看见穿白大褂的就觉得浑身都疼。

苏柏辰知道她这种情况,所以每次问诊的时候总会贴心地脱掉那身衣服,只穿便装。

“谁不舒服啊?”男大夫洗手的空隙对着两人的方向问了一句。

方淑华推着虞松雨上前,语气不是很好:“好好说,怎么个不舒服法。”

“就是……昨天晚上一直到睡着前都还好好的,刚才一起床就吐了。”

大夫问:“一起来觉得恶心,然后就去吐了。吐出来了吗?”

虞松雨慢慢点头,应了一声。

“这几天有没有吃什么生冷的东西?排便的情况怎么样?”

“拉肚子。”虞松雨淡粉泛白的双唇蠕动,声音小很多,“昨天…喝了冰水……”

“我本来怀疑是食物中毒,你说喝了冰水,那可能是寒着胃了。”

大夫一边开药一边说:“现在天这么热,吃雪糕喝冰水什么的刺激肠胃,就会出现腹泻干呕胃痛的情况。”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开些药你回去吃几顿就好了。但是记住控制一下,生冷的东西最好不要吃太多。”

交钱拿完药后出了卫生室,虞松雨拎着塑料袋跟在方淑华身后,胃里抽抽的疼。

方淑华心口压着一团火,气她不听话,也气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虞松雨早就察觉出奶奶生了气,指甲都在手心掐出浅痕,犹犹豫豫,不敢开口说话。

方淑华步伐没停,边走边说,语调淡淡的:“我问过你爸爸,他说家里的保姆一年四季都会给你做药膳吃,但大多数时候,都被你偷偷倒掉。”

掌心传来轻微的刺痛感,虞松雨咬着下唇的力道加大,呼吸却仍旧平顺。

“我不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想知道。”

她继续说:“其实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你的身体状况,心理医生在你每一次就诊之后都会向你爸爸汇报评估结果,他从来没说过你还有自残的行为。”

“我只是不喜欢吃。”

虞松雨眉眼微垂,落半步紧跟着她,轻声为自己辩解:“家里后来请的那个阿姨做的药膳有一股中药味,我喝不下去,所以给倒了。”

“昨天喝冰水是因为我做不出来数学题,心里烦躁,就想喝点冰的镇静一下。”

“你总是有理由的,不用跟我解释。”

方淑华冷声打断她,嗓音凉薄,“你这条命是你自己的,想珍惜还是作贱全看你自己。”

“但我也说过了,在我这里,你最好听话一些,仔细想想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祖孙俩相处将近一个月,尽管虞松雨早已摸透奶奶的脾性,可这番冷漠无情的话还是令她心里发酸,眼底发烫。

好半天,她才找回声音,又轻又软的说:“是,我记住了。”

虞松雨是在午饭后看到司献发来的消息的,她想都没想,回了个“好”字。

然后手机一丢,接着做数学试卷。

而回房间午睡的方淑华凝神听了听隔壁的动静,翻开电话簿,给一位退休已久的老中医朋友拨去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