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国兴对儿子想参加竞赛这件事感到十分骄傲，不听司献把话说完就拍板同意，反倒是他自己纠结了好久。
等到拆完石膏把报名表递上去后距离选拔考试时间只剩一周，梁老师嘴里说着加油，等司献出去后脸就垮了下来。
“准备时间半个月，你要真能被选上才神了。”
苗明宇知道同桌要去参加竞赛班的选拔，说了自分班以来跟司献的第一句话：“没选上可别哭鼻子。”
阴阳怪气带着嘲讽，司献听罢一声轻笑，理都没理。
翟昕看不下去，敲着桌子反嘲回去：“有的人呐，吃不着榴莲说榴莲臭，选拔资格都没拿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嘲笑别人。”
司献去捂他嘴，瞥见苗明宇脸色阴沉，揽着翟昕的肩出去。
“干嘛？我又没说错。”
“你怎么对他这么大敌意？”司献脊背倚在走廊护栏上，表情放松惬意，“说不定人家真的担心我选不上难过呢。”
“屁嘞。”
翟昕啐一口，“上学期期末考年级第二那个是我们班的，苗明宇的同桌。”
“那哥们儿高一开始参加数学竞赛，没考好苗明宇说人家没本事，考好了又说题简单运气好。反正就是不相信人家有那个实力，给人打击的都快自闭了。”
翟昕厌恶地斜一眼苗明宇的方向，“你说我该不该针对他。”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翟昕这家伙喜欢把事往大了说，可信度不高。
再有，司献对别人的事没兴趣。自己对于这次考试也确实没有多少信心，听虞松雨的，就当长长见识。
重点班的学生从来不缺晚自习，为了能和司献一起回家，钱玥也加入晚自习大军。
上课铃打响十分钟，人就趴在桌上入睡了。
前排身为班长的周扬对工作十分负责，三眼看过去她还趴着，提笔在本子上记大名。
两节自习课结束时间来到晚上九点，三人走到楼下，司献已经背着书包在等，颀长身形格外惹眼，不少女生面红含羞望去。
“骚包。”
周扬评价完三两步跳到他背上，任由他怎么甩也不下来。
晚上十点虞松雨还遨游在知识的海洋，十点零一分指针一动，她觉得自己游不动了，歪到床上摸手机。
摸了一圈没摸到，费力直起身子去看，手机静静躺在床头柜上充电。
她拔掉电源打开，有几条未读短信，来自书艺彤和司献。
书艺彤分享了几张日常生活照，从国外比赛回来后隔天又参加了个比赛，集训期间很少有时间玩手机。
虞松雨点开照片看了好几遍，回复说景色真美人也很漂亮。又问国外比赛的结果，然后退出，等她有空回复自己。
司献没别的事情，把今天整理的物理笔记拍照发了过来，每天如此。
投桃报李，他发她物理，她发他英语，两人谁也没藏着掖着，互相帮助，互相成就。
时间在紧锣密鼓地赛前准备中一点点流逝，周五没有晚自习，四人组一起去了糖水铺坐坐。
“你给谁拍呢？”
钱玥的对面，司献拿着手机这样拍那样拍，拍的椰子冰都快化了也没停下的意思。
“还能是谁，他的新朋友呗。”周扬和他并肩坐，出言指挥，“大哥，滤镜得调一下，看起来更好看。”
那个皮肤白到发光，又美又会穿的小仙女啊。
钱玥心里酸酸的，承认虞松雨各方面都很优秀，自己也挺喜欢她的，只是如果司献也喜欢她，那自己大概率跟她做不了朋友。
天气转凉，嗜冰伤脾胃，然而十几岁恣意生长的少年们可不管这些，糖水铺子里一如夏季般坐满了人。
钱玥戳着冰，没心情往嘴里送，恹恹问：“你问了没有？你那新朋友跟咱一起去看电影吗？”
“去的去的。”司献在周大师的指挥下拍出一张完美的照片，点击发送，随即收了手机，“松雨答应了。”
“哟哟哟——”周扬搞怪的叫，“松雨——”
司献一脚踹过去，“神经。”
收到信息的虞松雨正在吃苹果，小口小口咬着，秀气且娴静，一只手打字：【好吃吗？】
司献回很快：【好吃呀！】
【那回想给你送来着，但方奶奶说不让你吃冰，那天我自己吃了两份。】
后面还跟了个柯基憨笑的表情包。
虞松雨绯红双唇扯出浅淡弧度，回：【太可惜了，等天变暖再一起去吧。】
司献收到回复人呆了，保持举着手机的姿势，等到面前雪白绵密的椰子冰化成椰子水，那颗按耐不住的少男心也没停止疯狂跳动。
不过他面上不显，太平淡了，在周扬看过来时切换页面换成梁老师发过来的竞赛资料。
少年的爱意就像海边呼啸而过的风，每个站在岸边的人都能吹到，却不会有人察觉这风是为谁而来。
关于暗恋这件事，司献一直觉得神奇，细细回想自己和虞松雨第一次见面，直到今天，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很平常。
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又是为什么而喜欢呢？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就这么思索着进入梦乡，次日天边泛白被司国兴捞起来，喉咙疼的像吞刀片，他开口，鼻音浓重：“爸，好像感冒了……”
司国兴翻箱倒柜找感冒药，嗔着脸骂：“什么天儿啊就敢吃冰，感冒发烧都不亏，耽误考试我看你后不后悔。”
参加选拔赛的海城三中有八个，七点半在校门口集合，由梁老师带队坐车前往市中心一定点示范高中进行考试。
虞松雨等人坐地铁，赶过去各学校的车已经入场了。
考试期间外来无关人员禁止入内，他们就去了后面一条街的商场里逛。
“其实也不是看比赛，就是想来逛逛。”
钱玥和虞松雨闲聊，“正好那部想看的电影在市中心电影院首映，就在这座商场地下二楼。”
基本上是她在说，虞松雨在听，偶尔接上句话，气氛还算融洽。
商场四楼有游戏厅，周扬去换了一小筐游戏币，分给两个女生一半，说：“等会儿门口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