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张数学题小卡她做完了，该去司老师那兑换礼物了。
所以虞松雨没有答应陪书艺彤去看电影，和傅兰隽一起坐公交回学校。
司献刚从食堂出来，走到人工湖旁边碰到两人，傅兰隽略微点头打招呼，之后朝着医学院方向走了。
“题做完了？”
虞松雨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是为这个？”
因为我猜按照你的速度也该做完了。
司献接过，扫码看了眼对错情况，满意点头，“不错嘛。”
“司老师，我能得到什么奖励啊？”
“你想要什么？”
桃花眼水光潋滟，虞松雨问：“什么都行？”
司献一如往常般慢条斯理地点头，“什么都行。”
今天多云有风，空气凉爽弥漫着盆架树的花香味，甜腻浓郁，裹杂着一缕皂角香，冲得人晕头转向。
“我开玩笑的，不用准备。”虞松雨转过身坐到长椅上。
伸手跟人要礼物的事她做不出来，但司献会当真，语调轻扬：“我会看着准备的。”
“真不——”
虞松雨要拒绝，背后突然炸起声rap：“诞生于1966，梦想做大学教授！”
她吓一跳，朝后看去，黎棠耍着说唱手势从灌木丛后出现，瞧见两人一愣，“司献？噢~约会呐。”
“不是。”司献站起来打招呼，瞥了眼虞松雨，在她饶有意味的目光下解释，“朋友。”
黎棠不屑地翻白眼，“那个啥，下午你要没事跑一趟质检院呗，帮我取个东西。”
下午就一节课，有时间。
还没等他开口同意，黎棠又说：“你上次说的那些资料我都整理好了，等你回来发你邮箱，不会让你白跑的。”
得，这又是一个跟谁都分得清的理性人士。
质检院离京大挺远的，司献三点下课拿完回来天色将暗，虞松雨只好跟室友一起吃了饭，趴在阳台边吹风边打电话问：“你是去隔壁市拿了吗？”
“我是去给你准备礼物，下来。”司献让她低头，他就站在宿舍楼下，背着路灯光线朝她挥手。
尧娜娜过来晾衣服，看到她一动不动，问了句：“你定这了？”
“我下去一趟。”
虞松雨来不及换鞋，穿着拖鞋哒哒哒下楼，格子长袖睡裙翻起浅淡弧度，一截儿小腿白得晃人眼睛。
“不冷吗？”
司献脱了外套给她披上，低头看着她脚上粉嫩嫩的小猪拖鞋，笑了声，“还挺可爱的。”
虞松雨不好意思地蜷缩脚趾，撞进他氤氲着水汽的眼睛，长睫微颤，热得快出汗了。
“你真准备了？”
司献应了声，从书包里掏出个蛋糕盒子，“回来的路上看这家店很多人排队，味道应该不错。”
青柠芝士蛋糕，她一贯爱吃的口味。
蛋糕不大，刚好够四个人分，虞松雨捧着盒子，抿了抿唇。
挺没出息的，她心想，一个蛋糕都能把自己感动。
“你…吃过饭了没？”
“吃过了。”司献面色不改地撒谎。
他排队排了两个多小时，还没来得及吃饭，赶着回来给她送蛋糕。
但这种事告诉她干什么，搞不好还会给人增加负担，还显得是自己故意博她喜欢。
“上去吧，挺冷的。”司献没作停留，还要去给黎棠送资料，“我走了。”
青柠味甜品清爽，一点都不腻，就连尧娜娜这个从不吃蛋糕的人都说好吃。
林琅关注点不在这个，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我不信你刚才下去是去拿外卖了，说！谁给你送的。”
这家店不在配送范围内，而且有些口味的甜品不支持线上购买，她可是查得一清二楚！
“一个朋友。”虞松雨老实交代。
“男朋友女朋友？”尧娜娜俨然被成功挑起兴趣，“刚给你打电话的那个？”
“吃完了没？咱俩去拿快递。”
沿路两排路灯汇聚成绵延不绝地星河，身畔掠过带有青春朝气的男男女女，进入十月逐渐降温，参天树木下阴凉袭人。
“学校选的这个快递驿站的地点挺阴间的。”
尧娜娜拉好外套拉链，忍不住吐槽，“中间相差十万八千里，下楼取个快递顺便把今日份有氧运动都做了。”
她有点发愁，老妈寄过来的那一箱子厚衣服该怎么搬回去啊？
这个点儿来拿快递的人不多，所以赵依瑞一眼就看到店里正被其他女生搭话的司献。
室友戳她手臂，“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出来拿个快递还化全妆了，敢情是来蹲点来了！”
她有那么变态吗，“幸好早有准备。”
两个女生在门口等着司献出来，“好巧啊！”
开学一个多月，很少跟班里同学来往的司献不记得面前两人的名字，只觉得有点眼熟。
点头算作打招呼，他迈步准备离开，赵依瑞和室友跟在身侧，随便找了个话题聊。
“时肃说你们小组人还没凑齐，我跟悠悠也还没找到小组，要不干脆咱们几个凑一起？”
“你跟时肃说吧，他是组长。”
时肃是他室友，和周扬一样不着调儿。自认为跟司献关系特好，也是个没主见的，什么事都要参考他的意见才做决定。
所以赵依瑞说：“时肃让我来问你，说只要你同意他没问题。”
湖面泛着灰银色的波光，在月光下轻晃，一如司献清冷淡漠的表情。
他点头，漫不经心，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室友脸色不怎么好，觉得这人没有绅士分度，一股子傲慢劲儿，装成高冷男神，很会拿捏女生嘛。
赵依瑞却不在意，低头“呀”了一声，“鞋带开了。”
今晚是精心准备过的，勉强能盖到大腿根的超短睡裙，松松垮垮的鞋带，就连旁边室友出门时也被她勒令换上裙子。
当下两道目光就转移到司献身上。他本人视线幽幽打量两人，拆开快递袋，把新买的外套递过去。
“……”
赵依瑞和室友对视，心想怎么就这么轻易被他破解了？
对面迟迟没接，司献拧眉，本就长相偏冷，这会儿更是显得像不耐烦。
赵依瑞讪讪接过系在腰间，面色绯红，慢吞吞蹲下系好鞋带，没着急还回去，嗓音娇软地说：“我拿回去洗了之后再给你吧。”
披了他的衣服肯定要拿回去洗，到时候又能制造见面的机会。
算盘珠子都快崩到人脸上了，但凡是对她有一丁点兴趣的都不会拒绝。
但这可是司献，不是普通男生，他微歪了下头，略显清冷的少年嗓音，“不用。就围一下而已，不至于被弄脏。”
况且，新衣服拿回去之后本来就是要先洗的，他不习惯别人碰他的东西。
司献伸手，眉头轻挑，示意她可以还回来了。
赵依瑞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放手，从小到大第一次主动追男生就被当面被人拒绝，羞红了脸，眼尾都逼出了水光。
恰逢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嗤，三人抬眸望去，尧娜娜和虞松雨无所遁形，被人瞧个真真切切。
“……”
抓了现行，怪尴尬的。
尧娜娜抱歉笑笑，想溜，余光注意到司献抬脚迈进，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她就是嘴贱，不至于吧大哥？！
虞松雨还在打量对面的两个女生，司献已经在她面前站定，嗓音清润地问：“来拿快递？”
嘎？
认识啊！
尧娜娜这才两眼放光地看这人，丢！哪里来的帅逼？身形比例优越啊！！
虞松雨‘恩’了声，似笑非笑地反问：“你也是？跟……”
顿了顿，似乎是想不到该用什么身份称呼那两个女生，也像在等他介绍，后面就没话了。
“这个是你的。”
司献没理，递过去一个快递袋，花花绿绿的图案，浓浓国潮风，“之前你问我要链接，那件衣服没货了就没给你。前几天才看到有上新，帮你买了。”
尧娜娜和赵依瑞惊了，这俩人什么关系？都能帮着买衣服了？
司献如火般炙热的双眸明亮异常，虞松雨却觉得这回是在利用她摆脱追求者，无声轻哼一下接过。
之后几人各奔东西，尧娜娜不停追问她跟司献是什么关系，虞松雨沉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最好的朋友？暧昧对象？还是奶奶找过来尽心照顾她的哥哥？
书艺彤听到她这么说，当即呵呵笑了，“人家都把你撩了八百遍了，谁家哥哥这么变态？”
这姑娘谈了恋爱之后就格外关注她的追夫之路，隔两天就得打个电话询问进展。
室友都还没睡，虞松雨的声音却一低再低，微垂着眼，emo时间到，一股子伤感无法遏制地涌上心头，“万一他只把我当朋友呢？”
奶奶让他跟自己做朋友，万一人家就只是在帮忙呢？
“把你手机里的小说软件都卸载了吧！”
书艺彤愤愤训斥，“撩拨也得有个度，时间长了就没意思了。互撩这么久都不表白，是谁先开口谁会死吗？两个怂包，怕什么，干就完了！”
确实挺激励人心，但虞松雨凉凉开口：“不是你担心表白失败失去少爷那阵儿了。”
“跑题了啊。”
书艺彤给她支招，“就直接问他，别怂虞松雨。说了有对象，不成大不了还能当个逢年过节敷衍祝福的塑料朋友。”
“不说就这么纠结着吧，等你们俩耐心耗尽看着对方发展新的感情，然后有一天突然反应过来，各自抱着另一半后悔终生吧。”
彤姐今晚是哲学家上身，说的话一套一套的。虞松雨觉得有道理，是时候该收网了。
通话结束之后她很久没有睡着，翻了翻日历，发现司献的生日快到了。
或许这是个机会……
吕鹏飞没时间参加寿星的生日宴，兼职的地方今天人手不够，经理死活都不批假，只好把礼物闪送到他手里。
“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车，迟到了。”
人未到声先至，这个热闹章成周是一定要过来凑的，跟在身后的书艺彤对虞松雨眨了眨眼，悄悄给她比手势：我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