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云和萍姥姥没有跟着进去,秦环给搬了椅子奉上了茶水。
在秦家也就没有顾虑了,所有在家的暗卫一个个分列两侧站着,场面很是壮观。
推门进去后,安神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幽幽烛火下,一列列整齐的牌位若隐若现。
秦家……已经更迭这么多代了吗?
这还是在秦家人寿命悠长的情况下。
看来这些年,秦家也好,璃月也罢,过得还真是艰辛啊。
上香后,归终从头开始,仔细盯着每一个牌位上的名字。
第一代,秦炽。
第二代,秦念。
想那时,秦炽最疼的就是秦念与她了,只是很可惜,秦念虽然活的比普通人久,却也最终难免生死。
叹息了一声,继续向下看。
一个个曾经熟悉的名字、鲜活的生命,而今化作冰冷的碑文,说不心痛那是假的。
看到秦钰的名字,归终平复了许久涌上来的回忆。
记忆里,他的模样未曾模糊半分。
“喂喂喂,你们不会以为我喜欢摩拉克斯吧?”
“我是有多想不开喜欢那个石头,有这个闲心和留云制作机关,或者和歌尘论讨音乐不好吗?”
“怎么说呢……我们之间,不是友情可以丈量,却也绝非爱情可以界定。”
“硬要说的话,大概……算是亲情?”
当年满天星光下,他问的问题,她如何回答的,她记得一清二楚。
能够再次活着,能够看见而今的璃月,能够看到现在的秦家,她是很高兴不错。
但到底,还是怀念往昔的啊。
虽然战火连连,虽然朝不保夕,但有彼此为伴,眼里都是有光的。
而今盛世繁荣,却少了许多故人。
归终这一进去,一整天都没踏出来。
秦九愿告别了荧和派蒙,将将踏进秦家门就被秦环请了过来。
“家主,三位仙家一早拜访,一位进了秦氏宗祠至今还没走出来。”
秦九愿闻言,也顾不上自己身上沾了些血,径直走向宗祠。
“萍姥姥,留云借风真君。”
秦九愿行礼。
“秦小子,这么急匆匆的,可是有事?”
萍姥姥这一喊,叫住了前去推门的秦九愿。
秦九愿反应过来。
不若让归终自己待着。
“无事无事,还请二位稍等。”
告辞后,秦九愿换了衣服洗了澡,听秦环汇报说归终已经出来了,便让人去请,自己做着方便的菜肴。
虽然仙家们不需要饮食,但到底美味嘛,谁不喜欢,他的手艺也算是不错了。
跟着自家老祖的时候练出来的。
从前他以为老祖拿出来的食物都是买的,自归离原宴饮之后,才明白一直都是老祖自己做的。
——
“奥赛尔,好久不见啊。”
若陀拎着酒,找到了璃月的地下研究所。
这地方虽然隐蔽,阵法诸多,但于他来说,却是如同无物,地脉之祖,又跟小家伙学了阵法。
璃月如今不少阵法都是她传下来的。
此刻已然深夜,研究所除了奥赛尔别无他人。
被长长的铁链拴着,那三个头重新长出来了,精神倒是不错。
见有人来,奥赛尔盯了半天。
这人谁啊,上来就是什么好久不见。
摩拉克斯?
不像,摩拉克斯人形不长这个样子。
等等……
似乎有个人,长这个样子。
但太过久远。
奥赛尔不可置信。
“若陀!你不是死了吗?”
他认出来了,若陀很满意。
“你当时在群玉阁嚣张的很啊,口口声声我死了,摩拉克斯死了。”
“还敢提秦炽和秦钰,啧啧啧,这作死水平,当属第一。”
惹他们家小家伙不快这种事情,不会以为就这么过去了吧。
这些年不能陪着她已是遗憾,他怎么可能容许有人在他的面前,扎她的心?
揍了一通出气后,若陀坐在奥赛尔旁边,拔掉了酒塞,瞬间,酒香四溢。
“听说跋掣前些天似是准备替你报仇。”
“真是自不量力,我们都没出手。”
“人类自己完全可以解决。”
跋掣这个名字一出,奥赛尔再无法淡然。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瞥了一眼那乱舞的九个头,若陀倒也没吊他胃口。
“没怎么样,本来准备杀了,但是你们那女儿,似乎与小家伙有些交情。”
“她亲口允诺你二人活着。”
啊啊啊啊啊。
奥赛尔要疯了,怎么还牵连上自己女儿了。
管什么交情不交情,秦微光那个小魔头,也不知他的女儿付出了什么。
“好了,好歹也是几千年的魔神了,稳重一点。”
“估计过不了多久,你也就能出去了,回去后,好好过你的日子,别想着来璃月闹事。”
“别辜负了你闺女的心意。”
奥赛尔是小家伙放出来的,一开始她也没打算给人弄过来当实验品,就准备回头再封印回去,跋掣也陪着呢,过得其实也不差了。
奈何奥赛尔这张嘴属实不讨喜,又有旧恨在前,小家伙这才一怒之下,将人弄来做实验。
但,要说是为了璃月,不尽然。
他看的清楚,小家伙对璃月有喜爱,但也仅仅是因他们而存的喜爱。
比起璃月,她更喜欢那些小孩子,对小孩子格外耐心。
“哼,此仇……”
“当年归终一事,你没参与?”
“你以为我和摩拉克斯真的不在意?”
一连两问,奥赛尔沉默了。
一时间只闻得若陀喝酒的声音。
“咱们这些老家伙啊……”
摩拉克斯说的对。
旧时代的对立,也只是旧时代的回忆。
小家伙说的也不错。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这一句低叹,奥赛尔没听清。
“你说什么?”
“没什么,问你个问题。”
“诶,你这九个头,会打架吗?”
奥赛尔心头涌上来一股无力感。
犹记得,当年这人不是这么一个性子。
怎得如今,他感受到了无赖的气息?
“喂喂喂,快说啊,到底会不会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