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因赶在裂缝闭合那一瞬间跟了进去。
荧慢了一步，最终只来得及抓住空气。
“荧！”
她差点摔倒在地，派蒙有些紧张。
见她站稳了，派蒙试图安慰她。
“他们走了……”
“呃……别这么伤心，我们会找到他们的！”
“这次我们得到了很多消息。”
“不仅知道他安全，还知道他在哪。”
“戴因与他的关系也不一般。”
“他说……要你像他一样旅行一样抵达终点吗？那就做给他看吧。”
沉默了许久，就在派蒙绞尽脑汁想如何安慰时，荧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好。”
哥哥什么的，扔了吧。
见了面都不说想她，说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话，然后又扔下她跑了。
荧逐渐由伤心转变为面无表情。
甚至还有些愤怒。
她现在理智回来了，仔细想想一开始空与戴因的对话，很明显，空一直在关注她。
那么，见她一面又有何不可？
如果不是这次她偶然回来，那么，是不是还见不到他？
不知道她很担心他吗？
见一面，告诉她他安全，好好跟她说发生了什么，她难道就会阻止他吗？
什么能比得上他？
愤怒过后，荧就冷静了。
他大概……只是不希望他的存在影响她的判断吧。
可是……
她需要什么判断？他是哥哥啊，他是空啊，她会无条件信任他。
“我们走吧。”
旅行的终点吗？
她会到达的。
到那时，她一定会揍他一顿。
害她担心了这么久，说话又说一半留一半的。
“诶？好，对了，他们刚刚说了什么，你听到了吗？”
“没听到的话，我给你重复一下吧……”
——
空也远没有那般冷静，方才走的那样急，就是怕多停留一秒 他就不舍得离开了。
抚着手上方才她眼泪落下的地方，阖上双眼任由深渊使徒领着他走。
惹哭了妹妹，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兄长该做的事情
“王子殿下，其实您可以……”
使徒有些迟疑。
他们这些亲近侍候的人最是清楚王子有多在意那个妹妹，一路一来都安排人看着不说，就算是被其破坏了计划，也只是宠溺的笑了笑而后重新规划。
“没什么，回去吧。”
——
等到这个秘境彻底安静下来 ，天卫才出现。
他很早就在这里了。
宋隐的身形也渐渐浮现。
他现在已经不是借用鸣海时的模样，借用他家殿下的力量，倒是能用自己本来的样子了。
“他们走了。”
宋隐看着天卫一直盯着稻妻的方向，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什么。
“不要说我拦着你。”
“我们这位殿下是个什么性子，我比你更清楚。”
“冷漠也温和，无情又慈爱，有时做为神明高高在上漠视一切，有时做平凡人隐于市井因善意而感动，随性恣意，却又尊重生命。”
“曾经那么多神佛妖魔纵着的主，为何一直没有属神？”
要知道，当年便是他，都有一众属神。
天卫不语。
曾经他一直跟着前主子，前主子不适合出现殿下面前，他那时自然也不曾与殿下有交集，只是清楚，这，是两位主子挂在心上认真了当妹妹的人。
他曾经也奇怪过，为何殿下身侧竟无一属神？
“不过是殿下她啊，希望每个人活出自己的样子。”
可是，自愿跟随殿下的，哪个的信念不是为殿下而生？
所以当时，万界闻名的殿下，才无一属神。
那棵树是唯一的例外。
这大概是青木菩提树再现的原因了吧。
“想要长久的留在殿下身边，只能先学会做自己。”
秦九愿这个小子还真是聪明。
嚷嚷着要去稻妻找殿下，却一步都没踏出去。
天卫懂了。
罢了罢了。
左右无人能伤殿下分毫。
他便不追着过去了吧。
“好啦，不要这么低沉。”
“你既跟着天道，自然清楚璃月这些人对殿下的意义。”
“守着璃月，比跟着殿下更重要。”
——
“漫山遍野的琉璃百合啊……”
“秦九愿这个小子也是费心了。”
“说起来，我如今的状态，不算复活，也不是灵魂状态，硬要说的话……是新生吧？”
“我竟是不知道秦钰还保留了我的本源，岁月累积之下，也许诞生新的‘尘之魔神’。”
“托秦家年年祷告纪念之福，借着信仰之力加速了本源的蕴养，如今我借着这一份本源，得以新生。”
留云、归终、萍姥姥三人相携，漫步于归离原。
这再度盛开的花，不论看多少次，归终都心生感叹。
感秦家千百年如一日的信仰。
叹物是人非、友人已去之憾。
这些天，他们挑挑拣拣的将她身亡之后的事情都跟她说了。
初见时的生疏和不知所措，在几天几夜畅谈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除了璃月变迁之外，她听的最多的就是秦微光这个小家伙的事迹。
战乱时保璃民丰衣足食，平息后定居璃月港半点不恋权万事不管。
听着这些事迹，倒是于她这些天接触下，印象中的小姑娘不符。
那双紫眸中的漠然不作假。
归终的疑惑在目光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人后，就知道了答案。
大概……是爱屋及乌吧。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们竟是选了这样一条路。”
这一句留云倒是反驳了。
“我们选这一条路还没什么，最让我惊讶的，其实是帝君与若陀龙王做的决定，似乎连蒙德执政风神都有参与其中。”
“那可是硬扛着磨损的帝君，六千余年，看遍了人生百态，丰富的阅历让他早已心如磐石、意志稳固，早就看淡了生死之事，最后竟是在这一事上……”
惊讶吗？
其实并不惊讶。
萍姥姥回想起往事。
秦家对帝君来说是不一样的，五千年的陪伴，世世代代的信仰，以秦炽的友情、秦钰的忠义、秦微光的偏执、秦九愿的纯粹最为显着。
偏执的小家伙做了多少事，他们各自心中有数。
不提三千余年的陪伴，桩桩件件，她的心意他们都看在眼里。
所有的心意里，帝君与龙王二人占比最多，既已知她乃不灭之身，做出“永生”的选择，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这并不与“最初的契约”相违背，不是吗？
“还说帝君，留云，如果是你，你又有什么不同的想法？”
留云能有什么想法，这般的全心全意，她也挡不住。
归终笑出了声，留云冷哼一声回怼。
“哼，你还不是一样，我们是三千年的交情，你呢，三十天都没抵过去吧？”
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归终依旧笑盈盈。
没办法，炽热的小太阳，执拗的偏爱，谁能不喜欢呢。
——
奥赛尔：？小太阳？分明是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