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为何行的是流仙宗的礼节？”墨染闪现到沈璟面前，好奇地打量着他。
沈璟一怔，缓缓垂眸，掩盖掉眼里溢出的情绪。
他怎么就忘记了？这里没有人记得他。
瞧得出沈璟肉眼可见的颓靡，墨染挠挠头，有点不知所措。
“可能我忘记了？”墨染试探性地问道。
沈璟对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行了，不想笑就别笑了，怪渗人的。”
沈璟虚空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有那么难看吗？”
“你魂体这么脆弱，慕枫居然没帮凝魂？！不像是他的作风，你们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吗？让他这么着急将你交给我。”墨染见不得别人感伤悲秋的情绪，连忙转移话题。
“…”
“行吧，当我没说。”
“师…鎏灵仙尊他，可还有说其他的。”沈璟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若不是墨染是修仙者五官灵敏，估计也听不到他说了什么。
“并无。”墨染摊摊手，“若是真的有什么直接说开了不就行了，况且，你现在这状况，哎，真是给我出了一大难题。”
“墨前辈，能否带我去一趟流光宗，我想回去看看？”沈璟有些踌躇，毕竟现在的墨染并不认识他。
“行是行，但是你这…不好办啊。”
“不碍事的。”沈璟有些紧张地拽紧了袖口，早在之前，他身上的衣服便幻化成了之前在修仙界常穿的衣服，为的就是慕枫能够更好地将他认出来。
看着沈璟这副模样，墨染有些受不了。
“行吧行吧，我带你去，只不过，你要去那边作甚？”
“回去看看，许久未回…没什么。”沈璟摇摇头，不愿多说。
墨染倒是不在意，将上品护灵灵器祭出，让沈璟附在灵器上。
沈璟仔细端详着他手里的灵器，很是精细，上边的纹理带着许些熟悉。
这应该是慕枫打造的灵器。
“多谢墨前辈。”
“举手之劳。”墨染笑着将灵器放好，撕开传送符，直接到流仙宗门下。
“话说，诶，慕枫的故人？如何称呼？你是想去流仙宗哪里？”
“小辈沈璟，之前仰慕鎏灵仙尊，想去他的玄灵峰瞧瞧。”
看着宏伟又熟悉的流仙宗宗门，沈璟有些怀念。
拿着的灵器有些发烫，墨染不明所以。
流仙宗守门的门外弟子瞧见墨染，行了礼，便将人放行。
“玄灵峰？那成，若是其他峰，我倒不知如何说。”脚步一顿却往其他地方走去。
“说实在，慕枫自从当了魔尊，这玄灵峰倒也空下来了，因慕枫没有徒弟，倒也没有继承的人。”
“嗯。”沈璟回应着，简单的音节倒也听不出情绪，只是淡淡提醒道，“你走错地方了，墨前辈，这是去御兽峰的路。”
墨染:“……”
“为何你如此熟悉流仙宗，但我却从未见过你？”墨染疑惑地看着装着沈璟的灵器，似乎要把他看透。
“或许，以后你便知道了。”
墨染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耸耸肩，继续往玄灵峰的方向去。
“神神秘秘的。”
玄灵峰。
沈璟看着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宫殿门口，迫不及待地从护灵灵器出来，正想飘过去却被一道助力弹飞。
“诶，小心。”墨染立马用灵力将人护住。
“此处有结界，等会儿。”墨染看了又透明几分的沈璟，终究舍不得说些重话。
另一边，刚好花药谷的竹汐听到外面的墨染回来了，不禁有些疑惑。
自从慕枫去了魔界，他就很少过来了，她曾多次试探，发现这个世界不断地在重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是外来的原因，她一直在某些节点就会回到最开始的拜师地方。
这里的人下一句会说什么发生什么事，她都快会背诵了，但是…除了那个傻傻的少年不见踪影之外，其他的未曾变过。
而原本应该认鎏灵仙尊为师的少年，不知为何并没有像初次见面那般直接发誓拜师，倒是成了宗门掌门的弟子。
处处透着诡异，若不是鎏灵仙尊执意要收其为徒，那他们倒是无缘。
可惜，那个少年不似自己认识的少年，他很是讨厌鎏灵仙尊，因鎏灵仙尊执意收他为徒，让他没办法在掌门周身学习。
没多久，又是大战，这次比上次还要快些结束。但又没多久又重置。
上面的场景反复重现几遍后，这次又不同了。
鎏灵仙尊不再执意收那个少年为徒了，很不巧，后面他因为某些意外身亡了。
那人也不在意，她觉得时间不断重置或许有他的原因。
可再如何，这个节点墨染都不可能来这玄灵峰。
竹汐决定动身去查看一番。
沈璟看着这熟悉的结界，不由得自嘲。
“以往这结界拦得都是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没想到竟有一日，也将我拦在外头。”
他伸手触碰着这个结界，任其灼热的燃烧自己。
在一旁的墨染直接开了结界，不让沈璟听到他说话。
便掐了通讯诀，对着慕枫一顿吐槽。
“慕枫，不是我说，你这人都走了，这破结界还在啊，你带来的故人想进去看看都弹飞了，你快点把结界收了吧。”
“还有啊，你带来的故人怎么一脸像是皱了的花生一样啊，真是太难伺候了，我都怕一句话重，把他给吓得魂飞魄散了都，你让我给他休养休养，怎么休养啊，这…”
!
刚想继续说什么，墨染就发现自己被禁言了。
慕枫隐去身形，凌空看着他们。
他只是不愿意去相信眼前的真实性，或许是因为日日夜夜由着梦魇兽制造的梦境让他沉迷，又或许又害怕他再一次离开，也或许是他自己想放弃这虚无缥缈的一切。
日夜沉迷幻境之中，没想到居然把他的勇气也逐渐消磨了。
沈璟发现手里的灼热痛感消失了，不禁一怔。
他往四处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扯着嘴唇，苦笑，慢慢走进那熟悉的洞府。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一花一草一木都令他怀念。
飘到他们所居住的院子里，沈璟摸了摸慕枫常坐的位置，上面摆着他最喜爱的茶杯。
似乎一切都与他离开时一般无二，只是缺少了他生活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