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墨偌擎来到清明面前缓缓道：“清明，今天是你的诞辰，为父送你件礼物。”
清明：“嗯？老爹什么好东西？你还如此神神秘秘的？”
墨偌擎将包裹长枪的布撕开，一杆气势逼人的长枪矗立在清明面前。枪身通黑，唯有枪头处的长缨是湛蓝色。清明顿时眼睛就离不开了，一股庞大的肃杀气息从枪身上传来，清明止不住的颤抖。这不是惧怕，这是兴奋，清明有种与这长枪合二为一的感觉。
清明兴奋道：“爹，这枪比我原先那杆强太多了，这真的是送给我的么？”
墨偌擎大手糊在清明头顶上：“哼，爹还能骗你不成，这是我墨家的传承兵器。只是我们这一辈，已经没人能用的动它了。”
清明撇撇嘴：“爹，您还年轻着呢，怎么可能使不得，知道你对女儿好，但是也不用找这么蹩脚的借口。”
夏至：“墨大叔，这杆枪不会是，广益吧？”
墨偌擎：“哦，夏至你还听说过它？”
夏至见几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身上，尤其是清明那眼神就像看美食似的。夏至心里一阵发怵，赶忙说道：“北夏境内墨家鼎鼎有名，所以有关墨家的传闻也很多，相传墨家家族传承之物就有二十六件，除去六件削铁如泥、兵不血刃的武器，六件坚若磐石、岿然不动的甲胄，其余尽皆是皇室赏赐的宝物。”
清明：“哦？难道说，这杆枪就是这六件兵器之一？”
夏至摇头：“不是，我听父皇说早年墨家为了据守樊城，伤亡惨重。墨家的一位前辈手持广益，把当初的郑国杀的丢盔弃甲。经此一役，墨家一人一枪据守一城的传说就流传开来。”
墨偌擎有些唏嘘道：“没想到陛下还记得这件事，最终先辈墨翟力竭而死，郑国的士兵被他的尸体吓退了，才保住了樊城。
当初夏皇册封墨翟为关内侯，这可是北夏第一个侯爵，为长枪广益封名军武。这件事我们引以为傲，只是我们这些后辈丢了先辈的脸，这广益能舞得动的人屈指可数。甚至有不少人为其所伤，今日交给你了。你可要替我保护好她。”
听完这么一段故事，清明也是感触颇深，郑重的点点头，她也不愿辜负这么一段悲怆的历史。只是清明没有发现，墨偌擎最后一句话不是对着她说的，是看着广益说的。万物有灵，即便是冷冰冰的兵器也不例外，广益或许是认可了清明也或许是感受到了墨偌擎传递的信念，在清明手上没有出现任何伤主的情况。
墨偌擎有些感伤道：“因为广益作为兵器，反倒更像是象征性的东西，这让墨家接受不了，因此一直以来都没有将广益列在传承的兵器里，只是我们都知道，它配得上墨家传承，是我们配不上它。”
夏至埋怨道：“墨大叔你别忧伤了，军武令广益，可算得上是北夏第一枪了，你这直接弄一个顶尖的东西出来，我准备的礼物都不好意思拿出手了。”
清明看着夏至一脸委屈的样子就感觉好笑，不由的打趣道：“蔼，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都送我礼物，夏至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夏至：“我知道你不习惯用剑，但是剑却是近身时最好用的兵器，长枪总归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带在身边的。你一直没有一把好剑，我特意从父......从京城托人帮我带了两把宝剑。”
清明饶有兴趣的看着两把剑，两把剑静静的躺在剑鞘中。仅仅是剑鞘就透露着凌厉的剑意，朴实无华的暗银色，在剑鞘中间位置刻着它们的名字。
清明拔出棠溪，一股玄妙的气息扑面而来，如林寒涧肃般冲散了清明的种种思绪。清明在这种气息下怔住几息，才打量起剑身来，暗银色的剑身，漆黑的剑柄，仿佛在诉说它在悠久的岁月。
清明持剑一挥，剑鸣声铮铮作响，似乎在宣泄自己压抑的已久的心情。
墨偌擎忍不住赞叹道：“好剑！”
清明笑道：“夏至那我可就收下了，你反悔我可不给你。”
夏至：“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我怎么可能反悔，只是你不看看另一把剑么？”
清明摇摇头：“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就可以了，另一把剑或许更好，但是我已经选择它了，就是它了。”
夏至微微一怔笑道：“也好，那这把剑就归我了，虽然我不如清明那么厉害，但也不会埋没一把宝剑的。”
墨偌擎：“宝剑虽好但也要看主人，以夏至公子的天赋来说，定然是不会让宝剑蒙尘的。”墨偌擎一眼就看出来这两把剑是一对，清明的剑已经如此这般了，那把墨曜剑定然也不会弱。
夏至点点头，宝剑如良臣，遇明主则大放光彩。他自然是懂这个道理的，当然夏至更多的是觉得，追着清明的步伐走，无论怎样也不可能是碌碌无为之人。
清明得了礼物开心的不得了，竟然还叫着墨偌擎解开酒禁。墨偌擎本来是不同意的，前线军营管理都十分严格，尤其是禁酒，但是挨不住清明的撒娇，最终还是松了口。
墨偌擎：“喝醉的明天训练加倍。”
就在清明和墨偌擎讨价还价撒泼打滚的时候，杨思找到夏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通。然而夏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果断的令人意外。
看着忐忑的杨思，夏至笑道：“不用这么紧张，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这件事这么做就不对。这要是传出去，你们自己掏腰包为军中抵挡花销。让别人怎么看咱们小队，怎么看西关的边军？大了说，怎么看咱们北夏的将领？”
杨思沉默半晌，缓缓道：“对不起夏至队长是我欠考虑了。”
夏至：“这不怪你，你要是真的想帮清明分担呢，就在战场上多杀几个敌人。不过呢，你要是真的想以这种直接的方式帮她，我倒是有办法。”
杨思顿时两眼放光：“什么办法？”
夏至：“我可以定下一个规矩，完不成训练任务的扣军饷。但是你得说服所有人都同意，否则这件事有害无益。什么时候你把所有人都说动了，我就定这个规矩。这件事也无须让你们清明队长知道，我能决定。”
杨思坚定道：“我会的。”
忽悠走杨思后，夏至：“妹妹啊，你也看到了。这都是什么事，回去给父皇带话，我没钱了，让他赶紧给我拿一些。我小队的人要自己出钱维持训练，这像什么话，这传出去我堂堂皇子，连这点小钱都解决不了，我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夏琼歌歪着头疑惑道：“七哥？难道你很有面子么？”
夏至没好气道：“我怎么没有面子了，我面子贵得很。”
这时候清明回来，带了了能够饮酒的喜讯。顿时众人乱成一团，有忙着办酒的，也有忙着吹牛的。然而只有清明这里目标非常的一致，夏至：“不是我给你们吹啊，你们清明队长可是海量，根本没人喝的倒她，不信你们就试试。”
清明：“夏至，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看着夏至一点礼数没有的和众人吹嘘，夏琼歌无奈抚额：“就我哥这不要脸的样子，真的还有面子么？”
清明：“面子不面子的不知道，反正明天的训练翻倍肯定是有他了，今天他不躺下我就给他打晕。”一想夏至把火往自己身上引，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北夏营地外，两批人潜伏在附近。唐楹婉：“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这么热闹？”
唐寅：“或许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
唐楹婉：“哼，那还真是天赐良机。”
一些潜藏在后唐军中的人，对视一眼，悄悄的往后退了退。他们的目标是唐楹婉的人头，他们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现在北夏的营地出现了变故故，但就算再欢乐的北夏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应付的。
更别说还有可能有重要的人在，那些重要的人物肯定会被无数人保护起来的，强冲的结果就是被暴怒的北夏边军屠杀，他们可不是傻子，让唐楹婉率军先冲，他们等着狙击就好了。
三碗酒下肚，清明不仅没有醉意甚至还有些精神，一阵夜风吹过清冷的寒意和胃中暖暖的酒气相互消融，清明却是感觉有些不对劲。看着清明放下了手中的酒碗，夏至问道：“怎么了？”
清明：“不知道，我就是有些心神不宁的，你们把火弄灭了，都跟我一起去呆在中帐附近。”
夏至闻言顿时指挥杨思等人行动，虽然喝了些酒，但是众人还没有什么醉意，麻利的收拾完跟着清明就来到了中帐附近。
墨偌擎：“嗯？小清明，你怎么带着人来我这里了？”清明和他说了，想和自己的小队呆在一起，墨偌擎就没有过去。毕竟他这么一尊大佛，给那些士兵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清明摇摇头：“爹没什么，就是刚才不小心把篝火弄灭了，来这里借点火种。”
第32章
墨偌擎：“那就别再生火了，你们过来坐。”墨偌擎敏锐的感觉清明有话没说，他看着清明一直和夏至还有夏琼歌保持半个身位的距离，就感觉不太对劲，更何况清明还拿着长枪，太反常了。
招呼众人坐下后，墨偌擎招来南木吩咐道：“告诉佐木冉，加强巡视，今晚可能不太平了。”
清明就坐在墨偌擎旁边，自然是听到了墨偌擎的吩咐。可是即便如此，自己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危机感，就像被野兽盯上了一样。她有意将夏至和夏琼歌带到墨偌擎身边，就是为了寻求墨偌擎的庇护。
清明不说话，众人也跟着沉默了一阵，很快交战的声音响起。墨偌擎冷哼道：“不知道是哪边的人，不过既然来了就给我留下。”
清明握紧了手中的长枪，现在情况有些遭，他们不知道敌人有多少，到底是哪里来的人。但是无论是哪方人，必须要保护好夏至和夏琼歌，所以清明虽然着急但还是寸步不离他们。
夏至：“琼歌，别害怕，有哥在呢。”夏琼歌哪里经受过这种场面，虽然北夏皇室的人并不娇气，但是这种火光四起喊打喊杀的场面，还是让这个小女孩白了脸。
一个斥候飞快来报：“墨统领是后唐的人袭营。”
墨偌擎诧异道：“后唐的人？吴仲，你确定是后唐的人？”
吴仲：“小人确定是后唐的人，我看到了后唐大将唐寅，还听他们说有个什么三公主。”
墨偌擎：“他们多少人？”
吴仲：“天太黑看不太清，估计是有几千人。”
墨偌擎：“咱们的人尽数驻扎在墨阳城附近了，这营地中的人怕是不比他们多多少啊。”
清明：“让咱们抵挡的将士们开个豁口，放他们进来。”吴仲没有搭话，清明虽然身份在那里，但是他们斥候只听两个人的，一个是他们的队长佐木冉，另一个就是墨偌擎，墨偌擎不发话别人说的再对，他们也不会行动的。
墨偌擎：“就按清明说的办，还有调遣墨阳城的将士们前来围困，后唐敢来袭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待吴仲走后，夏至皱着眉头问道：“墨统领，这样岂不是让这营地中的将士们陷入险地了？”
墨偌擎赞许的看眼夏至，他没有当面问出来，而是等到斥候和传令兵全都离开后才询问，这样能避免的将士们的恐慌，也不会显得过于唐突，墨偌擎笑道：“不会，我们现在就像是一扇门，把门打开了，里面没有东西，那这扇门就成了他们回去的死路。”
清明：“夏至，你带着妹妹躲起来。”
夏至：“清明，你这就过分了，我凭什么躲起来？！”
清明：“你皮糙肉厚的是不需要躲，但是妹妹怎么办？妹妹出事了，我拆了你的骨头。”夏至一窒幽怨的看了清明一眼，带着夏琼歌躲了起来，两人在黑暗处猫着。
夏至给夏琼歌套了一身普通士兵的衣服，在地上滚的灰头土脸的，又在她身上抹了好多血。这乱哄哄的地方，哪有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只能装死了。
在墨偌擎的有意开路下，后唐的先头人马已经进入的北夏的军营中，直奔中帐而来，仿佛这一切都是针对墨偌擎而来的。离得老远，墨偌擎就听到唐寅的大笑声，唐寅：“墨偌擎，没想到今日我会带兵袭营吧，今天我就要把我们损失的夺回来。”
墨偌擎：“哼，唐寅，你倒是打的好算盘，吞我的东西不怕崩掉了牙？”
唐寅：“你大势已去，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墨偌擎不再言语，提起长枪就和唐寅战到一起。
清明和自己的队友嘱咐道：“这次真的是有点悬了，现在这里只能靠咱们拖延时间了，等到援军我们就没事了。”
杨思：“练了这么久，总算是能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了。”整个营地都动了起来，所有将士们都找到了自己的对手。
后唐袭军的攻势终于是缓了下来。清明拿着长枪和唐楹婉战到一起，唐楹婉本欲打算趁机袭击墨偌擎，只要拿下了墨偌擎，北夏的军队群龙无首不攻自破。
然而清明就在她眼皮底下，虐杀她的士兵，甚至说申屠家为她秘密培养的死侍都挡不住清明几招。
清明本来没有这么厉害的，只是她手中的长枪乃是北夏第一枪广益，穿透力破坏力集于一身，让清明本就不俗的实力更是如虎添翼。
后唐的士兵在她的面前和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唐楹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主动出现和清明战在一起，她若是再不出来，清明怕是一个人就要冲散自己的包围了。
唐楹婉被誉为后唐年轻一辈第一人，武艺自然是没的说，即便是后唐那些盛名已久的武者大家，对她都是赞不绝口。然而今天唐楹婉十分的憋屈，她生下来第一次被人压制了，不仅力量上对拼拼不过，技巧上也没那人厉害。唐楹婉现在就是在庆幸，还好自己的武器不是凡品，要不然恐怕自己已经横尸当场了。
这种浓浓的挫败感让她十分恼火，她可是天之骄女怎么能在一次夜袭中倒下？难道说，第一次参加大战就要以失败告终？
清明对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也是十分恼火，这个人已经拦了她好久了，这种情况下她被拦在这里，那她的队员就可能有更大的危险，她不是心软，只是自己那么多投入还没见效就要夭折，这不是她能够忍受的，而且这还是她的过错，她要是不带着他们来，他们也不用面对这么大的压力。
越想越气愤，清明现在彻底炸毛了，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清明的变故，让唐楹婉措手不及，但很快就调整过来，使出浑身解数和清明周旋。唐楹婉看出来了，自己要是不牵制这个人，此次袭营必定以失败告终。然而唐楹婉只是在赌，赌唐寅能解决墨偌擎。他们不过几百人攻入了中帐的位置，按道理说后面早就会由援军赶到，然而他们奋战了这么久，都没见有后续的人跟上。
唐寅的心已经跌入了谷底，显然他们还是低估了墨偌擎的果断，以自身为诱饵，诱敌深入再让士兵们分散牵扯。明明是一场兵力悬殊的袭击，结果却变成的王对王将对将的战斗，这对后唐来说及其不利。再看一眼唐楹婉，唐寅的心又沉了几分，唐楹婉也被牵制住了，根本无暇顾及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唐楹婉心中也是焦急起来，清明势大力沉的攻击，她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再坚持下去，再远的路北夏的援军也该到了，可是不坚持又能怎样？他们甚至都没有退路了。
燕回的惨叫声，让清明的心瞬间提了起来。黑暗中只有零散的火光，她也看不清燕回的情况，只能专心应对眼前的敌人，只有将他打垮才能去支援自己的队员，只希望他们别有太大的损失才好。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无数的士兵从外开始向中帐涌进，很快便将袭营的后唐人尽数拿下。唐寅和唐楹婉见大势已去只能投降，不是他们怕死，只是那些士兵还没被杀，他们可以为国捐躯，但是不能连带着自己的士兵也要为自己的丧命，无论怎样都要争取一下才行。
半炷香后，墨偌擎和诸多队长，坐在中帐中。下面被五花大绑的是唐楹婉和唐寅，此时的唐寅再也没了往常的气势，颓废的就像一个年迈的老者一样。唐楹婉依旧是怒目而视，一副根本不服气的样子，面对这个后唐的刽子手，她依然保持着她的傲气。
清明根本无心管他们怎么样，直接跑到军医那里找人。看着清明火急火燎跑过来看望自己的燕回等人，心里都是不由的升起一阵感动，有些人甚至有些热泪盈眶。
清明：“燕回，你怎么样？”
燕回虚弱道：“没事，就是挨了几刀，没啥大事。”
清明：“那就好，杨思呢？韩应呢？......”清明挨个把他们的叫了个遍，除了几个人重伤到没力气说话，其他人都回应了清明一声。
清明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看着受伤的众人，有些自责道：“是我的问题，没能判断好敌人的实力，让你们深陷险境。”
清明真的很自责，她差一点就葬送了这些人的性命，当时是她坚持让他们留下了，没想到自己几十人竟然是应对几百人。
他们也都是孩子，正直年少之时，心比天高，自然不愿意躲在清明的后面，一个个都很拼命，伤的严重的已经都昏过去了。他们强撑着一口气，想告诉清明，他们没给她丢脸，看到清明第一时间赶来看望他们，再也坚持不住就睡过去了。
杨思：“还好，当时夏至队长领了一批人出来，否则我们还真的难说。”
清明：“对，夏至呢？他身边那个女孩子呢？”
第33章
夏琼歌：“姐姐，我在这。”
清明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双目搜寻半天见不到一个人影，以为自己幻听了。此时夏至带着夏琼歌从黑暗深处走出来，清明见夏琼歌灰头土脸，一身血污的模样，还以为她受伤了，顿时对着夏至怒目而视，大有和夏至打一场的冲动。
不怪清明如此作为，夏琼歌可是北夏的公主，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西关的将士们脱不了干系。夏至看清明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仓促间弄得伪装还可以，也是在这混乱的战场中，谁会去在意黑暗中的“死人”呢？
夏至：“清明，她没事的，这都是我故意弄上去的。”
清明闻言心稍稍放下了些，过去检查一遍发现没受伤，悬着的心才彻底落下，撇撇嘴埋怨道：“你这弄得和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样，吓死我了。”
夏至：“你就说管不管用吧，我妹妹可是一根毛都没伤到。”
清明撇撇嘴，一遍帮夏琼歌整理着衣服，一遍说道：“夏至，这次多亏你了，我不然我们都完了。”清明是真心的感觉，这次是自己鲁莽了，要不是又夏至给他殿后，最后又带人关键时刻力挽狂澜，她绝对原谅不了自己。
夏至：“清明，有些见外了，这是我们的队伍，都是我们的兄弟，我岂能抛下他们不管，我岂能让你一个人抗下所有压力？”
夏琼歌好像被吓到了，一言不发默默的盯着眼前给她捯饬的清明，嘴角浮现出一丝有若有无的微笑。显然这位北夏的公主已经认可了清明，或者说是认可了清明做她的皇嫂。只是清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感受到面前人的变化。
清明：“你说的对，但还是要谢谢你。”
夏至摇摇头笑道：“琼歌，你怎么样，没吓到吧。”
夏琼歌眼珠转了转，顿时就哭出来了，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夏至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就不该多嘴问这一句。清明和夏至一直哄了夏琼歌好久，她才不哭了。
夏至：“你都多大人了，还哭。”
清明搂着夏琼歌瞪了夏至一眼，怒道：“不会说话就闭嘴。”正巧此时南木过来叫夏至去中帐议事。清明应了一声刚要离开，就被夏琼歌拽住了。
夏琼歌委屈巴巴道：“姐姐，我害怕。”
清明安抚着她，轻声道：“姐姐就去一会，很快就回来，你在营帐中休息一会，我就回来了。”
夏琼歌拽着清明的衣角根本就不撒手，一副又要哭的架势。清明犯了难，那边不去不合适，这边哄不好罪过就更大了。清明现在甚至觉得这点事比习武还难。
夏琼歌：“姐姐，你陪我呆一晚好不好？”
看着夏琼歌可怜的模样，清明顿时就心软了，当即应道：“陪你，肯定陪你，南木哥，告诉我爹我过不去，有事明天再说。”南木看着眼前撒泼的女孩点点头，据说这位也是宫里来的，他们是惹不起的，回去正好也有交代。
中帐中，众人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墨偌擎也没想到清明会被夏琼歌拦下来。当即无奈道：“把他们押下去，明天等清明来了再议，，你们都回去清点伤亡，明早一并告诉我。”
清明这边陪着夏琼歌呆了好久，这小丫头终于是困了。清明松了口气，总算是让她脱离了那种恐慌。夏琼歌盯着清明笑道：“姐姐，我害怕，你晚上要不就陪我睡吧。”
夏至闻言脸都绿了，没好气道：“你自己睡。”
清明好笑的看着夏至，转头温和的对着夏琼歌说道：“好呀，晚上姐姐陪你睡。”说完清明转头对着夏至嘱咐道：“夏至，你在这里看着他们，我带她回墨阳城。”
经后唐这么一闹，这营地的危险程度瞬间就拔高了很多，还是赶紧带夏琼歌回墨阳城的好，那里有守军，还有皇室的人，肯定比这里安全的多，而且也比这里舒服的多。
半个时辰后，清明带着夏琼歌回到了墨阳城。两人躺在床上，夏琼歌还有点害羞，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别人睡在一起。以往她只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睡过，即便是她的母后也没在一起睡过。今天和清明在一起，心里砰砰的跳着。
夏琼歌让自己冷静下来，自己还有事要问呢，岂能就这么浪费时间。夏琼歌：“清明姐姐，你喜欢我哥么？”
清明一怔，问道：“怎么这么说？”
夏琼歌见清明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心里微微一沉，自己这个老哥怎么还没拿下啊，简直太废物了。夏琼歌：“没有呀，就是随便问问，我就是看我哥好像挺喜欢你的。”
清明轻笑道：“夏至很优秀是我见过的同辈人中，最优秀的。我不过是一个边远西关的一个小队队长，不过是有着些许战功而已。他可是七皇子，他后面还会遇到很多人，那些人应该都比我更温柔，更知书达理，身份一比我更加高贵。”
夏琼歌：“哎呀，清明姐，你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我只是想问你喜不喜欢我哥嘛，再说了你可是墨家人，在北夏墨家也算是数得上名号的。”
清明无奈道：“喜欢。喜欢又怎样呢？我们又同袍之情就可以了，墨家......是啊，墨家是很显赫的世家，只是墨家是墨家我是我啊。”
夏琼歌疑惑不解，清明不愿意过多纠缠这个话题，问道：“你今年几岁啦？”夏琼歌有意追问一些事情，但是清明避重就轻。夏琼歌索性就放弃了，后面自己会知道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慢慢就睡了过去。
终究不是在皇宫的软香玉塌，夏琼歌还是有些不习惯，早早的就醒了过来。寒冬的天，时间不算是太早，但却屋外还是笼罩着一片夜色，只有天边微微的光亮，让人模模糊糊的分清现在是清晨。
夏琼歌本来想起来收拾一番，结果刚掀开一个被角就缩回去了，这西关苦寒之地，名不虚传，太冷了。夏琼歌闲来无事，趴在清明旁边玩着她的头发。清明经过一场大战，体力消耗很大休息一夜还是有些疲倦，现在是半梦半醒的状态。知道自己身边是夏琼歌，索性就由她去了，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清明一个翻身，整好将夏琼歌搂在怀里。本来发呆出神的夏琼歌，顿时脸上红了一片，只是这昏暗的光线，看不出来她害羞的样子，只有她自己听着砰砰的心跳声，知道自己有多紧张。感受着清明柔软温暖的怀抱，还有清明温热的气息，夏琼歌心里有种别样的情绪。
清晨两人醒来，清明没事人一样，洗漱完照例在院落中练武。昨天一晚大战，将士们都伤的不轻，近几日是没办法动身了，就算又有战事她也不打算参加了，再说了唐寅和那个什么三公主已经都被擒了，几千人尽数全灭，后唐此时定然是草木皆兵，北夏不去找他们的麻烦都算好的了，后唐哪里还敢找北夏的麻烦？
夏琼歌：“姐姐，我今天就要回去了。”
清明笑道：“回去挺好的，在这里太危险了。”
夏琼歌：“可是我舍不得姐姐怎么办？”
清明：“等我们灭掉后唐，我就回去找你玩。”
夏琼歌不高兴了，嘟着嘴反驳道：“后唐这么久都没被拿下，怎么肯能很快就被灭了？”
清明：“肯定会的，后唐必灭。”清明这句话像是对夏琼歌的约定，其实也是对她自己的约定，这后唐她必定要灭，否则对不起小六他们的在天之灵。
夏琼歌看着眼前认真且杀意蓬勃的清明，笑道：“那我就静待姐姐来接我了。”
夏琼歌跟着慕壑回京城了，清明也是松了口气。慕壑带的队伍，实力强大，每一个人都给她很危险的感觉。这让清明有些担忧的心也放到了肚子里，这么强大的一支队伍，哪还会有不长眼的人去招惹。
清明来到前军中帐，看着地上被捆绑的两人，微微一愣没多说什么，安安静静的找个地方坐了下去。不一会，诸位队长陆陆续续的到齐了，墨偌擎开始询问：“唐寅，是不是以为还会有援军？”墨偌擎还是比较欣赏这个多年的老对手的，也没打算严刑逼供，现在他们更像是老朋友在聊天。
唐寅苦笑道：“若是昨晚我还抱有一丝幻想，现在我已经不抱希望了，就算有我们二人也没命见到了。”
清明环视一圈，并未发现南笙和武迁的身影。看来昨天后唐的准备十分充分，只是他们没想到墨偌擎这么敏锐，武迁在昨晚就拦住了支援他们的大军。
若是白天两万对十万可能没办法，但是晚上众人都不敢随意进攻，武迁也是边战边退的熬时间。最终唐寅被擒的消息传来，后唐人如惊弓之鸟顿时撤走了。清明听着南木把昨晚的情况一一道来，也是明白了昨天他们所有人都是在刀尖上走了一遭。
第34章
南木：“清明，昨天我们问出来了一些事情，之前你们在荒山遇到的后唐人，就是申屠家的人。申屠家早就被这个三公主收服了，那些人本来是要潜入北夏的，结果被你们撞上了。”
清明眼中顿时冒出一股渗人的杀意，瞥了一眼唐楹婉，清明闭上眼压下心中的不痛快。轻声问道：“都说申屠家以武为荣，世代传承武艺，如今看来也不怎么样。”
南木：“清明你别小瞧这申屠家，这么说吧，现在咱们遇上的申屠家都是申屠家的外围人员，在天赋一般实力也一般，所以你才能应付，若是遇上那些真正的天赋高绝之辈，你未必能应付的了。”
清明：“南木哥，这申屠家这么厉害怎么会屈居于这个唐楹婉手下做事？”
南木：“长公主传回来的消息是，这唐楹婉的父亲曾经帮过申屠家不少忙，如今这唐楹婉在后唐有些举步维艰，申屠家就将这些天赋下乘之人遣送到唐楹婉身边做事。你之前杀的那个申屠句算是申屠家的内部人员了，但也只是申屠家明面上的人而已。”
清明心里一沉，她本来有点迁怒于申屠家，只是现在看来人家也不是软柿子，而且人家本身也没做错什么，两国交战伤亡在所难免，清明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自己已经下定决心的事情怎么能轻易动摇。
清明：“南木哥，这申屠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去夺了一个小国的皇位，非得守着自己那点地方？”
南木面色古怪轻声道：“申屠家只是一个家族，就算家族再庞大，又怎么能比得过百万大军？而且不过是区区申屠家而已，在霜国和后唐可以称王称霸，在北夏根本排不上号。墨家能灭申屠家十遍。”
清明心里震惊，她从来没有问过墨家的事情，她想着有一天功成名就回去，别给她爹丢脸就行，没想到墨家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实力，顿时清明觉得自己的底气又足了。
同样都是女孩子，唐楹婉对清明是一点好感都没有，那人进来就往那里一座，还窃窃私语一点不顾军中礼节。
唐楹婉也是天之娇女，自己身为阶下囚，清明却坐在上座，她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
唐楹婉一直觉得，要不是昨晚有个强的离谱的人在压制自己，自己肯定就成功了。在她看来自己落得如此境地，完全是运气不好，在她越来越恼火的心中，却是没认出来清明就是昨晚压制她的人。
唐楹婉：“墨统领，不知你身边那个女子是谁，敢不敢和我比一场，若是我赢了就放了我们后唐的士兵，输了悉听尊便。”
墨偌擎一怔，看傻子一样看着唐楹婉。唐楹婉不知道是清明拦住了她，墨偌擎可是知道当时就是她们两个拦住了对方，而且唐楹婉可是被清明打的不轻。本来他也没想全杀了那些后唐的士兵，只是没有一个接口搪塞军中众人。这些常年和后唐人交战，一直都是不死不休的，自然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后唐人。要是在战场上，墨偌擎定然不会手软，只是要屠杀手无寸铁的俘虏，墨偌擎就有些吃味了。
墨偌擎没有发话，清明也是一怔，指着自己问道：“你要挑战我？”
唐楹婉的话，可以说是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在众人心中激起波漾，南木更是强忍着笑意。清明昨天看望自己的队员后就忙着哄夏琼歌，没来中帐，然而他们这些在中帐中的人都知道，就是清明把唐楹婉给拦下了，现在她还要自己往上撞。
唐楹婉：“你是聋子么？听不见我说的话？”
清明见唐楹婉这么嚣张反而冷静，嘴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我为什么要和你打，你一个阶下囚在我眼里连新兵都不如。你有什么资格，我看不如直接剁了喂狼吧。”
唐楹婉顿时脸色一变，北夏本就强于后唐，所以他们这些所谓的重臣皇族对于北夏来说意义很小，她知道自己应该是活不成了。但是这么个死法实在是让她难以接受。
冯裘打趣道：“小清明，不如你就和她试试。”冯裘也是西关边军的老队长了，能力很强带着一支三千人的队伍，只是作战没有什么特色，没有被墨偌擎编入特殊作战队伍里。但是实打实的阵地战，硬碰硬上，也是一员虎将了。
冯裘的插科打诨让众人都调笑起来，起哄让清明和唐楹婉打一场。清明不明所以的看着众人，她不知道的是，这些人除了武艺和军功外还及其的好面子，怎么说也不能让后唐人看轻了北夏。墨偌擎也是对着清明点点头，他也是有意让清明去打一场，从心里上瓦解对方，或许还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清明随手抄起一根木棍，平静的看着唐楹婉指指营帐外。墨偌擎让人给唐楹婉松了绑，唐楹婉要来了自己的武器。本来被那些人摸不着头脑的举动弄得心中没底，拿到自己的武器后，唐楹婉心中的底气又足了起来，和清明对峙，还不忘出言讥讽：“你要是不行了可以叫人帮忙，反正这里是你的地盘。”
清明看傻子一样看着唐楹婉，这人话怎么这么多，都特么动真格的短兵相接了，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清明直接手上见真章，和唐楹婉打的有来有回的。清明不知唐楹婉就是昨晚拦住她的人，有些轻敌，一时不慎被唐楹婉击断了自己的木棍。
墨偌擎当即脸色一变，这个距离唐楹婉要是暴起发难，没武器的清明招架不了，可是会重伤的。清明有些意外，顿时就认真起来，虽然手中的长棍断成了两截，但对清明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一截木棍掷出，唐楹婉提枪挑开木棍，在她看来清明已经是黔驴技穷了，都想好怎么嘲讽清明了，可是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清明已经贴近她身了，一个干扰的时间足够清明做很多事，清明另一个木棍直取唐楹婉心脏。唐楹婉立刻横枪抵挡，岂料清明虚晃一招，再度拉进距离，一棍子打在她的手上。
唐楹婉吃痛下意识的松了松手，然后便感受到一股巨力从枪上传来，本就没有握紧武器的她，心里一慌另一只手攥紧了长枪，不过还是被清明卸下了武器。清明此时也是极限，她手中的另一截木棍也是掷出去的，加上唐楹婉实力不俗，清明也不过是卸了唐楹婉的武器，也没能夺到自己手中。
唐楹婉的长枪在地上滚了几圈，就躺在不远处。唐楹婉立刻动身想要捡回长枪，然而清明却是根本没有去争夺武器的意思，直接欺身而上挥着拳头就朝唐楹婉砸去。
唐楹婉来不及思考和清明硬碰硬对起拳来，不出意外的，这位后唐的三公主，被清明砸蒙了。清明的拳和她的枪一样势大力沉，没有过硬的身体素质是很难招架的。唐楹婉也是憋了一股气，硬是一声不吭的和清明硬碰硬。
本来担心的墨偌擎看着清明这几手进攻微笑着点点头，在清明以拳逼迫唐楹婉放弃武器时，南木更是忍不住拍手叫好。他们先入为主的观念都是有武器更厉害，杀伤力更大。然而清明偏偏没有这种观念，反倒是打了唐楹婉一个措手不及。
夏至：“这是在做什么？”
南木：“夏至公子你来了，这不是后唐的三公主挑衅清明么，现在两个人已经拉不开了。”开玩笑有兵器，很容易阻止两人，毕竟有兵器卸力，但是两个人肉搏，拿别人还是别插手了。
夏至惊讶道：“和清明比拳？勇气可嘉。”
南木嘴角一抽：“可能是没遭受过清明的毒打，所以现在还有点狂，不过已经硬抗了清明很多拳了，也是有骨气。”
夏至看了眼一直挨揍的唐楹婉无奈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不是勇气和骨气，这是傻。”清明的拳头他可是吃过的，绵密的拳影，狂暴的力道，再这么下去唐楹婉能被清明活活锤死。
清明见对方近乎没了还手的力气，收了拳头拉开身位，淡淡的问道：“服了么？”
唐楹婉倔强道：“不服！”说着就朝清明冲来。清明眉头一皱，比她跟快，侧身躲开唐楹婉的冲撞，一拳打在她的小腹处，顿时唐楹婉蜷缩在地上都直不起身来。
夏至一个激灵：“南木哥那一拳要是挨在你我身上会怎样？”
南木：“......嗯，别招惹清明。”
清明：“打也打了，心愿了了，可以剁了喂狼了。”
众人：“......”墨偌擎看着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他，心里有点慌，虽然当时他不要脸当了清明的爹，那也是众望所归，毕竟墨家家大业大各方面都比他们这些半吊子强。可是现在清明怎么的就这么大的杀意呢，这不该是一个姑娘家该有的。
墨偌擎：“咳咳，清明这个事回头再说，先把她带回中帐吧，我们商量点事。”
第35章
清明刚要离开，突然感受到一股杀气，朝着她而来。仓促躲避还是被打伤了，清明的右臂顿时留了血。清明看着眼前的敌人，却发现那人眼中露出一丝迷茫，然后看着地上的唐楹婉，顿时朝着她杀去。
不仅如此，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一个个朝着唐楹婉和清明包围过去。夏至一惊，立刻冲上前去，扔给清明剑。
清明左手接住夏至扔来的棠溪剑，将剑背在背后，抵挡住后方的攻击，顺势甩开剑鞘持剑和这些人打起来。夏至也是拔出自己的墨曜剑加入战斗。南木等人朝着中帐中跑去，对方显然有备而来，他们没有兵器显然是不可能赢得。他们拿到武器才能帮助清明他们。
然而这些杀手的实力实在是有些差强人意，或许说对付平常的人够了，但是面对凶悍无比的北夏军营他们就不够看了。
清明左手持剑，以极快的速度支援唐楹婉，拦下来唐楹婉的致命伤。那人看自己被拦住，顿时朝着清明攻来，他们人多他只要拦住清明，那唐楹婉还是死。
棠溪剑比清明的广益长枪轻得多，负重变轻清明的速度全面爆发，无视自己还在流血的右臂，一人一剑接连斩杀这些刺客。
人是趋利避害的，看着自己的同伙一个个倒下，这些人有些退却了。然而就是这犹豫的几息时间，墨偌擎带人出来，将他们尽数拿下。只剩下几个重伤的人苍忙中逃走了，不过外面有佐木冉巡视，肯定是逃不掉的。
一刻钟后，众人再次回到中帐。墨偌擎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其他队长也是有些心有余悸，任谁也没想到北夏的军营中竟然藏匿着刺客。
如果刺杀的对象不是唐楹婉而是他们，即便以他们的实力不死也得重伤，作为北夏边军的高层，他们每一个都至关重要。
清明脸色发白的坐在墨偌擎旁边，被偷袭受伤又强行阻拦那些刺客，清明有些失血过多，现在脸色一片式煞白。坐在清明旁边的夏至也没好到哪去，吊着胳膊显得有些阴郁。
清明嗤笑一声打破了沉闷的气氛：“我说三公主，你这待遇不错啊，生怕我们给你放回去，还有人来刺杀你？”
唐楹婉被清明一顿揍，伤得不轻本来有些发黄的脸上，又增添了几分惨白。她虽然被清明打倒在地，但也明确的感受到那些人就是冲着她来的。
北夏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其他地方有些仇怨也不至于这样咬着她，只能是后唐朝中那些人，眼见墨偌擎没了杀自己的意思，他们就动手了。
清明看着一言不发，脸色惨白的唐楹婉饶有趣味的说道：“三公主，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有件事我真的挺好奇的，你在后唐过的好么？”
唐楹婉瞪了清明一眼，想要反驳什么，只是张了张嘴又化作一声苦笑。她心里自嘲道：“过的好么？在外人看来她是后唐的天才，享受无穷荣华富贵的同时还拥有极高的名气，可实际上她不仅被监视的死死的，甚至还有无数人想要占有她。
有申屠家震慑的情况下，她还是举步维艰，若是没有怕是早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朝堂给吞没了。过的不好，说不过去，毕竟后唐还有很多人忍饥挨饿。只是这种过的好，更像是对她身份的一种嘲讽。”
唐寅看着唐楹婉失落的模样，心中有些怜惜。他为什么十年如一日的守在边关，不也是因为如此么。唐寅：“三公主，你投降吧，在北夏你还能活下去的。”
若是唐楹婉大破北夏军队，以她的名望肯定会再次激起后唐人民的热潮，那时候对她动手的人就得三思了。后唐不缺少那些“脑子热”的文人，真要是凯旋大胜的唐楹婉死于暗杀，他们也好过不了。只是现在唐楹婉输了，一切就都成了空谈。
唐楹婉脸上闪过挣扎的神色，对于她来说北夏还是后唐其实都不重要。反正在后唐也没有相近的亲人了，她之所以来边关，不过是想为自己争口气。可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投降，她可是天之娇女是后唐年轻一辈第一人，她怎么能够投降于自己的死敌。
夏至：“唐楹婉，你知道我是谁么？”
唐楹婉看着角落里最不起眼的夏至，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并不是对他的问题疑惑，而是对墨偌擎这些边关将领举动的疑惑。夏至一说话，很明显的他们都有些认真，这种态度即便是对待墨偌擎都没有的。
夏至：“我乃北夏七皇子夏至，我们北夏人悍不畏死，从不退缩不只是因为他们的坚韧和努力，更有我们皇族成员并肩作战，我们从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我们皇族人绝对不会当缩头乌龟，让自己的将士冲阵拼杀，最终他们马革裹尸，我们功成名就。那不是我们北夏人的作风，但是你们后唐有些差强人意啊。”
唐楹婉沉默不语，这夏至明显是留有余地了，什么叫差强人意，那都是一群小人。踩着同僚的功劳上位都算是好人了，即便是她那个太子哥哥，为了自己的地位也是不择手段，一点没有储君的气度。
清明：“呵，三公主，我就说一遍，后唐我必灭。你不要觉得我猖狂，首先我不觉得后唐有比你还强的人，其次夏至皇子在这里，我们的军队战斗力比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强太多。”
唐寅神色黯淡，清明说的话都是对的。当初那支家国仇恨萦绕的队伍，能和北夏碰一碰的队伍，都被墨偌擎打没了。现在军中都是一些镀金的公子们，上了战场别说出力了，还得派人保护他们，就这样一支队伍，怎么面对北夏这个庞然大物？
唐寅也是劝说唐楹婉，若是没有这次刺杀，他也不会多嘴，可是都这个份上了，他实在是不想唐楹婉白白送了性命。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上方首座一言不发的墨偌擎眼神凌厉，似乎是对清明的做法有些不满。感受着墨偌擎的压力，还有三人的劝说，唐楹婉心中的防线终究是被突破了，唐楹婉颓然的叹了口气，声音沙哑的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清明望了眼墨偌擎，见他没有搭话的意思。清明笑道：“想让你复仇。”
唐楹婉疑惑的问道：“复仇？”随即摇摇头，反驳道：“我没有什么仇怨可报复的。”
清明也不恼就那么静静的盯着唐楹婉，两人对视良久，唐楹婉颓然道：“做别的可以，别想让我攻打后唐。”
清明朝着墨偌擎努努嘴，示意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其实清明包扎个伤口用不了多长时间，只是墨偌擎和她联合演了出戏。
墨偌擎捉住唐楹婉的时候就起了收她的心思，都说盛名之下无虚士，唐楹婉的表现他也看到了，只能是说她时运不济遇到了清明，但不能说她没有能力，更何况清明在昨晚的战斗中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让清明以一种惺惺相惜的惋惜去劝说唐楹婉，自己再以一种处决她的态度施加压力，此事说不定就成了。没想到夏至给他们帮了大忙，唐楹婉知道夏至身份时，明显是有些错愕紧接着就是一种愤怨，对后唐那些皇子的愤怒和怨恨，击碎了她心中对后唐抱有的那些幻想。
墨偌擎：“唐楹婉，我且问你一件事，你觉得我北夏灭后唐需要多久？”
唐楹婉脸色不太自然，她如何看不出现在的后唐已经是岌岌可危了，只是让她一个后唐的公主说后唐何时灭，这简直太难为她了。
清明：“呵，爹你又何必明知故问，这后唐都能派人暗杀三公主了，我觉得我们只需固守在此，后唐自己就会发生动乱，届时我们三万大军可灭后唐。大厦将倾不过如此。”
墨偌擎：“后唐岂是那么容易灭的？即便他们内斗又能如何，这边关十万大军可不是摆设。”
清明指指唐楹婉反驳道：“大厦将倾，非一木可支。更何况那个能支撑后唐的人已经在这里了。内忧外患后唐必灭，而且一个国家的更替，盯上它的又不可能仅有我们北夏。”
唐楹婉：“后唐已经撑不住了，断则三年，长则五年。”
墨偌擎微微颔首，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唐楹婉说了话，那这件事就算成了。墨偌擎：“我不需要你去进攻后唐，这种事就算你请缨，我也不会让你去做，我们北夏干不出来这种事。就算我有意如此，夏至公子也不会同意，我需要你做的是，拦住霜国。”
唐楹婉疑惑道：“霜国？霜国与北夏虽有摩擦，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仇怨，为何要拦住霜国？”
清明思绪如电，开口解释道：“你若是北夏人，自然无需你去拦住霜国，但是你可是“后唐”人。”
唐楹婉脸色一变：“不行，这是给后唐抹黑，我不能做。”
清明奇怪的看了唐楹婉一眼：“后唐，还需要抹黑？等到时候后唐内乱一起，世人皆知后唐君臣本性，你所作所为比起他们来说，好像不值一提。”
第36章
唐楹婉问道：“那我后唐的将士，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墨偌擎微微笑道：“这些人？那你说说我应该怎么办？”
唐楹婉一窒，自己要是有这个话语权还用在这里被捆着么，幽怨的看了眼墨偌擎，丝毫没有作答的意思。倒是一旁的唐寅插话道：“墨偌擎，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能不能卖我个面子？”
墨偌擎：“哦，唐寅将军有何高见？”
唐寅：“我知道我没这么大面子，但总得试一试。这次出来的这些人，可以说是我和三公主的心腹了，放他们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就让他们去牵扯霜国，都是后唐人正好应了你的安排。”
墨偌擎笑道：“唐寅老哥这是想让我放虎归山？”
墨偌擎的话，让唐寅沉默不语，半晌后他颓废道：“我只是想给楹婉求点生存的空间。”唐寅又何尝不知自己的要求很是过分，但是即便是有一丝的机会，他也得试一试。
墨偌擎：“唐寅啊唐寅，这点人可不够看的，霜国可没有你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众人默不作声，墨偌擎的意图很明显了，驱虎吞狼，借此削弱霜国的实力，同时让霜国的目光从北夏转移到后唐身上。
后唐积病已久，墨偌擎一直未曾拿后唐开刀，不是因为他攻不来了，是因为旁边有个霜国虎视眈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可不愿意给别人做嫁衣，霜国或许没胆子打北夏，但不代表他们没胆子抢蛋糕。
至于霜国的情报，都是北夏长公主从霜国经商，口口相传带回来的。每一次的消息对北夏来说都算不上好，北夏对待霜国自然是严阵以待。
下面的将领们自然是接触不到这么机密的事情，不过自家统领的态度在那里摆着，他们也不会小觑了霜国。
墨偌擎：“你们都退下吧，我和老朋友说几句话。清明你也退下，去看看你的队伍。”
中帐中只留下，墨偌擎、唐寅和唐楹婉。墨偌擎见没有别人在，墨偌擎过去给他们两个松了绑，开门见山道：“我本意是想让唐楹婉率领大军直接攻打霜国，这样不仅消耗了霜国和后唐的战力，还转移了霜国的视线。只是听你这意思，后唐的军营中还有很多其他人在掣肘你们？”
唐寅：“呵，陛下怎么会让我一人独大呢，虽然他们根本不管事，只是来监视我的，不过也确实让我难堪。”
墨偌擎揉揉眉心无奈道：“看来是我想的过于理想了，还是避免不了一场战争啊。”
唐寅：“也不是完全的没有办法。”
墨偌擎诧异的看了眼唐寅，对于这个后唐的大将军他是有些尊重的，毕竟护佑了后唐这么多年，这份坚持就不知是多少人达不到的。只是现在看来，这位大将军对后唐的好感度也没有多少啊。
唐寅：“楹婉带兵回去，以我身死的消息位诱饵，引发出那些不轨之人，动用雷霆手段一网打尽掌握兵权，这样一来就避免了我们直接的短兵相接。”
唐楹婉焦急道：“皇叔！”
唐寅转头看向唐楹婉笑道：“皇叔我啊，在这边关呆了大半辈子，早就活够了，你还年轻你不能就这么的给后唐陪葬。我老了，都已经这个地步了，自然是没有投降的道理了。”随后摇摇头，自嘲道“说起来，我这也算是为国捐躯了。”
墨偌擎：“老将军大可不必如此，就算不想再上战场，在我墨阳城中安度余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唐寅笑笑谢绝了墨偌擎的好意：“我知道你是可怜我，可我也有我的骨气，本就行将就木之人，我又何必投身于敌？”
墨偌擎：“我不明白，既然你不愿意投降，为何又要帮着我出谋划策？就为了这个见了没几次的后唐三公主？”
唐寅：“后唐不过是一个国家而已，灭就灭了，但是我唐家人的血脉总是要传下来的。”
墨偌擎：“呵，我北夏又不是嗜杀之国，怎会容不下一个败亡的国君？”
唐寅面色古怪道：“我看你那女儿就不像能手软的人。”
墨偌擎一窒，他还真的是被问住了。清明的表现极其极端，对自己的手下好的不行，但是对待敌人十分的暴虐，尸体都得补一枪。之前若不是自己展露了一些意愿，清明可能在比武时就把唐楹婉打死了，后面好说歹说，才让清明陪他演出戏。如此极端的清明，墨偌擎不知是福还是祸。
墨偌擎摇摇头问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言了，只是你怎么就能确信，我能信得过你们，我这无异于放虎归山。三公主盛名在外，天赋高于常人不止一筹，我可不想给自己放出来一个强敌。”
唐寅：“唉，我的人头在你们这里都不值钱的么？”
墨偌擎淡定道：“唐寅，你是不是对我墨家有什么误解？”
唐寅：“哎，我只是提个意见而已，好了送我上路吧。”
唐楹婉哽咽道：“皇叔。”
唐寅看了看唐楹婉，朝着墨偌擎说道：“我知道你根本没打算放过她，但是我希望你能尽力善待她。”
墨偌擎淡淡道：“一路走好老朋友。”一生征战，墨偌擎早就生死看淡了，更何况对方不过是一个长久以来的对手而已，又不是自己共患难的兄弟，多说这么多话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不多时，清明看着唐寅人头落地，有些无所事事。对于北夏来说，横在北夏进军后唐的面前的那扇门到了，自此以后后唐再也不是北夏的对手，西关的战事可以说已经是一马平川了。
清明看着自己身旁默默落泪的唐楹婉，心中有些烦躁。除了墨偌擎在的地方，她对任何地方都没什么归属感，根本感受不到唐楹婉那种身在异乡的孤独，以及“唯一”亲人死去的悲伤。只是碍于墨偌擎的命令，清明只得在唐楹婉旁边守着。
墨偌擎也在现场，他来这里可不是来看自己的老对手倒下的，一来是看唐楹婉的态度，如果她产生的怨恨的心里，那他不介意采取一些稳妥的方式，先做掉她。二来是看看清明的态度的，一直以来清明天赋绝伦，无论是在哪一方面上，学习能力都不是常人能及的，这也让他忽视了清明的心里建树。
此次观察，墨偌擎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唐楹婉已经放弃了后唐，后面掌控起来应该问题不大。忧的是清明貌似一点感触都没有，他安排清明和唐楹婉那么近，就是想引起清明的同情心，让清明去安慰一下唐楹婉。虽然有一种“立牌坊”的感觉，但是这时候是两个女孩子拉进关系的最好时候。只是清明不仅没有安慰的意思，甚至有些烦躁。这让墨偌擎有些郁闷。
墨偌擎不明白清明的那股杀意是哪里来的，就算是征战半生的他杀意也没有清明那么狂暴和浓烈。他们常年征战，手中染血无数，生活的地方伴随着死气和杀气，长此以往才积累出一些杀意，而人们往往把这种蕴养出来的杀意叫做军人的铁血。
而清明的杀意更像是浑然天成的一般，她一往无前的气势中携带着的，就是那股令人胆寒的杀意。在和唐楹婉交手的时候，墨偌擎清楚的感知到清明对唐楹婉的杀意，那比数九寒冬还凛冽的杀意，就仿佛两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对于唐寅的提议，墨偌擎还是有些踌躇不定。想来最近无事，索性把唐楹婉安排到清明的小队中去了。墨偌擎已经清楚了唐楹婉的底细，年轻一辈实力很强，不必南木差。只是在清明的小队里不乏一些狠人，先搓搓她的锐气，再让她感受到共同点，自然而然的就会为他所用的。至于唐楹婉会不会出手伤人，墨偌擎只希望她别那么不知好歹，要不然清明真的下死手了，他也拦不住。
墨偌擎自然也没有浪费时间，一方面让两个女孩子潜移默化中相互影响，一方面放出消息，唐楹婉已经突围逃出北夏的包围圈，现在不知所踪，全军搜寻她的踪迹。以此来试探后唐的动静，如果后唐还是无动于衷，那墨偌擎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给它一场战争加速它的灭亡了。
又过去了半个月，梁屹带着军队回来了。浩浩荡荡的大军，路过边境自然是瞒不住人，一开始不相信墨偌擎仅仅只剩三万人的唐楹婉，看着眼前的大军，不由的叹了口气，她赌对了北夏确实是内部空虚，只是她却赌输了，没想到有清明在，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被抛弃了。
墨偌擎放出风声本就是为了试探后唐的反应，然而除了零零散散的几百人偷偷出城寻找唐楹婉的下落外，后唐从没派人寻找过。哦，可能也派过，不过应该不是军中的将士，应该是刺客才对。唐楹婉对后唐已经是彻底死心了，也被北夏的疯狂震慑住了。
第37章
清明的小队伤的及其严重，可以说是已经没有了作战的能力。然而就是在她眼中没有作战能力的这群人，依旧坚持着完成了每天的训练任务。别人一个时辰完成，他们就两个，两个不行就三个，任务不完成不吃饭。就这股狠劲，让唐楹婉不知所措，后唐究竟是在和什么一群怪物在作战啊？
唐楹婉受的打击不轻，她知道了后唐和北夏的差距后就再也没想过回到后唐。反正那里也没有值得自己在意的人和事了，至于墨偌擎说的牵扯霜国，她现在也释怀了。自己说好听点是寄人篱下，不好听点就是一个战俘，至于损失后唐的颜面，那和她有什么关系？只要不知直接对上后唐的军民，唐楹婉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不同于唐楹婉的释怀，清明现在依旧是十分的烦躁。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老爹哪根筋抽了，非得让唐楹婉呆着自己这里。
清明是不愿意接触外人的，看着清明一脸和善彬彬有礼，实际上那都是习惯上的礼节，自己从小到大在西关长大，和这些军士们还算是熟识，也能接受一些京城来的大人物，毕竟自己老爹身份也不一般，她也不能乱摆脸色，但是对唐楹婉清明实在是有些做不出来样子。
墨偌擎早先只想让清明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没想到清明天赋这么高，那些大家闺秀浸淫十几年才像模像样的女红，她仅仅几年就学会了，那些礼节更是手到擒来。所以只要清明愿意，她可以让每个人都感到很舒服，只是唐楹婉显然不在此行列。
唐楹婉看得出来清明的疏远，无奈只能在心底苦笑。虽然她的名气比较大，但那也仅限于后唐而已。至于其他国家不过是道听途说的多，自己身为她的俘虏都没这么大情绪，怎么这个小孩还这么不高兴呢？唐楹婉有些入迷的看着清明，清明娇美的脸庞和完美的身段，再穿上战甲更显得清明英姿飒爽，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韵味。唐楹婉心里暗自对比过，虽然很不服气，但终究是自己的惨白收场。
清明对她有些冷漠的态度，让唐楹婉有些迷，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她了。为了搞好关系，唐楹婉只好拉下脸皮，四处打听清明的事情。好在她也是一等一的美人，随便问问就知道了清明的事情。再知道了清明才十六岁后，回去默默自闭了。
自己在后唐过的其实也不是那么的糟糕，只是当自己十六岁之后，一切都开始变了，提亲的数不胜数，直到自己表露出欲望后，那些人发现好好的计划脱离了掌控，才开始打压她。现在看看清明十六岁就已经在战场上建立不少功劳了，当然最大的功劳还是自己送的。
唐楹婉不是嫉妒清明，只是有些失落。一直被众人夸赞的她，有些飘飘然，直到遇到清明，才发现自己曾经的辉煌不过是烛光而已，不值一提。
唐楹婉：“清明，他们都受伤了，你这样的训练方式对他们没好处，不如我来？”
清明诧异的看了一眼唐楹婉，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思索片刻后点点头，回道：“先和我试试。”
面对唐楹婉这个天之娇女，清明还是有些兴奋的，以往的训练中她都是在克制自己的力量，点到为止，只有和唐楹婉交手她才能放开了手脚。收敛力道让清明对自己的掌控力更强，放开手脚大开大合也能促进清明的极限成长，只能说两种训练方式各有千秋，没有什么对错。但是清明这个不甘寂寞的性格，放开手脚的大干一场显然更让她开心。
清明和唐楹婉在那边打得正酣，她手底下的小队队员，在一旁津津乐道的看戏。杨思：“嚯，队长这下手可真狠。”
听杨思这么说，韩应眯着眼仔细看了两眼，就看到清明一掌拍到唐楹婉胸口，然后弹了一下。韩应：“......我遭了什么罪，我非得看一眼这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那里看得了这个，别看他们平常都在谈论如何把他们的队长娶回家，实际上都是有贼心没贼胆的。现在清明活脱脱的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章林：“不知道手感咋样啊。”
韩应、杨思：“？？？你要不要听听你再说什么？”
夏至坐在他们旁边打趣道：“不如你们去和清明说说，让你们上场接管战斗？”
杨思一脸惊恐的摆手道：“别了，别了，我怕被打死。”谁敢上去找死啊，刚刚唐楹婉险之又险的躲开清明的重击，那地面就直接被清明打的凹进去了一些。这要是踢在自己身上，估计就提前到地府报道了，而且还是极其没有素质的插队。
清明打了一会，就停手了。清明发现了端倪，虽然唐楹婉打不过她，但是不至于被她压成这个样子，毕竟是切磋又不是生死战，清明已经收敛一些了。按理来说，她们两个势均力敌差不多，然而唐楹婉却是有意的处处让着她，这让清明很是费解也很是不爽。随口嘱咐了句，你收敛点力度，就让唐楹婉和自己的队员开始训练了。
清明不是那种遇到事情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有些重要的事情和学问，清明肯定是刨根问底的，这种个人的小心思，清明自己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然而清明这种毫不在意的做法，却是不知不觉间伤了唐楹婉的心，她有意的放水就是为了和清明多说几句话。结果清明丝毫不在意这个事情，让她的努力白费了。
夏至看着场中打得火热的众人，不由有些出神。唐楹婉不愧是后唐第一人，对自己的力量掌握的十分成熟了，点到为止一触即发一触即收，对于他们这些病号来说，简直不要太好。毕竟是年长清明几岁，很多细节处理起来十分的精妙。
清明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有些惊奇的看着唐楹婉。本来她觉得唐楹婉还是有些名不符实了，现在看来是自己有些想当然了。看着有些出神的夏至，清明坐到他旁边问道：“我说夏至公子，你不去试试？你可没他们受伤严重。”
夏至回神看着清明促狭的眼神，不由有些心虚，转念一想，我啥也没干我心虚什么。夏至摇摇头：“她确实很厉害，但是比起你来差远了，顶多两轮下去，她就没力气了。我上去和她比划，反倒是拖累的他们的训练进度，得不偿失。”
清明无所谓的点点头，问道：“刚才在想什么？魂都飘了。”
夏至：“我是在想，如果唐楹婉不是后唐公主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给六哥说个媒。”
清明：“？？？你这脑子是怎么想的？”
夏至：“我们兄妹九人，二哥战死了，大哥在南羌部落镇守，北面是四哥在镇守，包括我三姐长公主在内其余几个哥哥都在各地当差，唯有六哥在东边的十万大山玩命。二哥运气差了点，不然也不会死，其他人说实在的都没什么危险，只有六哥那里诡异难辨，他怕拖累人，如今也没给自己取个老婆。”
清明饶有趣味的问道：“你和你六哥关系这么好呢？”
夏至：“小时候只有他在带我玩，其他人都忙，父皇也忙，皇叔也忙，姐姐也不在。后来他走了去十万大山了，我就来这里了。”
清明：“那你就和你父皇写信说说这个事情呗。”
夏至：“这样会打乱墨统领的计划的，甚至说后面唐楹婉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我又怎么开口？”
清明：“既然你觉得十万大山比这战场都危险，那不更是应该早点提么？晚了就来不及了。”
夏至迷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清明：“她也没做错什么，我也不是不喜欢她，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后唐人罢了。你说六皇子殿下在十万大山调查事情，那里面危机四伏生死难料，如果早点向你父皇说明你的想法，到时候六皇子殿下嗯，呃，不就来不及了。虽然说唐楹婉现在算是我们的战俘吧，但是等后唐灭了，她就算是后唐遗孤了。虽然身份在北夏来说不算是高贵，但也算得上是一个利好的身份，晚了就被抢跑了或者倒在西关？”
夏至知道清明难以接受唐楹婉是因为小六他们的死，不过人死灯灭就算纪念的再久，人也回不来了。清明说的其他话，也是不无道理，自己给六哥说个媒，也算是结个善缘。唐楹婉他已经观察好几天了，想来应该是没问题的，而且个人能力比较强，到时候跟了六哥，两人也算是般配。
夏至想好了等下回去就写信给父皇吹吹“耳边风”。但是现在他还有更重的问题，想要知道答案。夏至：“那你呢？你不怕倒在这漫漫的黄沙之中？”
清明一愣，目光眺向远方，随即笑道：“黄沙葬骨，也挺不错的。我这一生最好的归宿，在沙场，在马背，在茫茫戈壁。我要天下归一，我要万国皆灭。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剑锋所指皆为北夏领土。”
第38章
清明的声音好像一直都那样，不紧不慢的，清脆空灵，却敲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清明说的轻松，夏至却是满脸惊讶，他自以为很了解清明了，却是没想到清明有这么宏大的理想。
夏至现在感受到了一股压力，身为皇子他的想法很简单，建功立业然后守成。然而清明的想法就是，四海归平天下归一。夏至有一种挫败感，自己在大面上就跟清明差了一丝距离，好在现在也不算晚，他是不喜欢战场的，但是现在他变了主意，他要努力变得更强只有那样才有底气和清明在一起。
此时的夏至虽然想的很多，但是还有另外一股压力在他身上，那就是清明的杀意。清明虽然语气平淡冷静，但是心中也是慷慨激昂，恨不得现在就点兵杀穿诸国，这不自觉间流露出的杀意，压得夏至有些喘不过气来。好在夏至也是皇族血脉，天命不凡龙气加身，堪堪抵挡住了清明的杀意。
清明发现夏至直愣愣的盯着她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瓮声瓮气的问道：“那你呢？你有什么想法？”
清明的杀意一散，夏至喘了口气，轻声道：“和你一样，让这天下尽归我北夏。”
夏至笑笑：“北夏以武立国，我岂能落了祖辈颜面。”
清明看着夏至，沉默不语。只是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要一直坚持下去，保护好夏至。夏至小她两岁，两人年龄差的不多，但是清明开始一直都是把夏至当小孩来宠的，现在也是一样。
远处训练的唐楹婉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气势不复初始。只能说强者即便失败一次依旧是强者，唐楹婉陪着这些伤员训练了三轮，比夏至预估的还多一轮。一人对五十人的车轮战，换个别人来一轮能不能坚持下来还两说呢，她就咬牙坚持了三轮。
清明看着远处唐楹婉开始落于下风，不由的点点头。她虽然在和夏至说话，但是眼睛从没离开过场中的。一切情况尽收眼底，别人可以放心唐楹婉，但是她不能就跟着掉以轻心。她没有不相信，但毕竟都是伤员，还得照看着自己的人不是。
唐楹婉不知道自己在清明这里已经算是过关了，更不知道夏至已经盯上她，打算把她“卖了”。清明走到唐楹婉身边，拉着她坐下。清明笑道：“倒也不用这么拼，你可比他们强多了，不用这么玩命的训练，累坏了就不好了。”
唐楹婉屡屡头发，对于清明的亲近她是很开心的，心里不由有些好笑又无奈。不知道清明是信任她了还是处于对自己陪练的认可，但总归是好事。唐楹婉小声道：“不努力怎么追上你。”
清明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端着样子淡淡道：“我听到。”
唐楹婉噗嗤的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的看着清明笑道：“听到什么了呀？”
清明：“你就是想揍我，不过现在打不过我。”
唐楹婉捂着嘴笑的人仰马翻的，半响看着清明有些懵圈又有点生气的样子，才忍着笑说道：“不是，你想多了。”
北夏皇宫，摄政王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亲哥。摄政王：“老哥，墨偌擎那个女儿你知道么？最近好多大臣向她提亲，算起来应该也有十六岁了，是出嫁的年纪了。只是这么多大臣都提一个人，这怎么办？我不好厚此薄彼啊。”
北夏皇淡定道：“你就告诉他们，他们都没洗了，我早就把夏至送过去了，现在把清明许配出去像什么话？”
摄政王一脸疑惑道：“西关捷报，清明出了不少的力，这群人就像闻到腥味的鱼一样聚了过来，老哥你怎么这么早就安排了？”
北夏皇：“这件事还是小六撺掇的，不过现在看来，小六是走了一步好棋。墨家和咱们一直都是避免亲上加亲的，为了就是给那些世家留些余地，不过清明不是墨家血脉，倒是无妨了，这样一来对皇室的好处不可想象啊。”
摄政王：“老哥，你别卖关子了，还有什么事情就都说了吧，你之前就想见我，现在我才抽出空来，咱们就一并都说了吧。”
北夏皇拿出四份密报递给摄政王：“你自己看看吧，说实话我也有些不敢相信。”
摄政王一脸疑惑的接过密报，虽然他是摄政王，他们兄弟俩也是没有什么隔阂，但是对于密报他一项都是不过问的，没想到今天北夏皇竟然主动给他看密报。
一炷香后，摄政王不可置信道：“这么算下来，清明可算是有着灭国之功？”随即又摇摇头无奈道：“这小姑娘，心比天高，倒是我们小瞧了她，我们应该给她时间让她去做，不成了再说也不迟。”
北夏皇：“后唐的灭亡是毋庸置疑的了，嫚儿如今已经渗透了后唐内部的一些世家，后唐看起来如日中天实际上已经是大厦将倾了，只要这边关的十万大军溃败，后唐灭亡就在眼前。”
摄政王：“是啊，本来西关更多的是个震慑力作用，没想到却是最先打破平衡的，墨偌擎大才啊。”
北夏皇：“小七的那封信你看了吧。”
摄政王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小七是什么意思。”
北夏皇：“我觉得小七的想法挺好的，只是按照墨偌擎的计划，唐楹婉还有很大的作用，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摄政王：“实话说，小六对北夏的贡献不小，年纪也大了，是时候婚配了，只是小六貌似对这件事有些抗拒。”
北夏皇瞥了他一眼：“你我兄弟之间还说这么多废话，你就是打算先配合墨偌擎的计划是吧。”
摄政王嘿嘿一笑：“老哥，你也知道，让我管管内政还行，虽然成就不大但也算是可圈可点的吧，军事这上面的事情，你还是找墨染他们这些老将来商量吧，我哪有那个实力能看清边军的布置啊。而且西关向来是咱们的养兵场，我哪知道你们什么打算。”
北夏皇：“行了，后唐的破灭是必然的了，你那些儿子女儿都快把我吵死了，叫他们去下面锻炼吧，把小四和小五叫回来，给我去处理西关的土地去。”
摄政王神色复杂，直言不讳道：“老哥，你这样直接让他们接手现成的，惯坏他们的。”
北夏皇：“现成的还处理不好就别说是我皇室的人，还有你既然培养他们了，怎么还不愿意给他们事情做呢？”
摄政王：“嗨，这还不是为了平衡世家们么，他们隐于幕后就可以了，抛头露面让那些世家去不就好了。”
北夏皇：“捧杀，你这是阳谋玩的挺好啊。”
摄政王无所谓道：“他们要是有能力，北夏也没有埋没他们，他们要是没有能力，有皇室的儿郎们在后面盯着也出不了大错。如果真出了，那这个世家就可以画死刑了。”
北夏皇：“反正地方我给你弄出来了，后面你自己做就好了。后唐的灭亡就在眼前，别说哥杞人忧天，你给我处理好了，要是最后弄成后唐那个样子，墨家可是会血洗北夏的。”
摄政王沉重的点点头，他知道北夏皇不是在提点他，只是在和他说事实。当初墨家异军突起让他们两个在一众皇子中杀出重围，这个皇位可是无数尸山血海堆起来的。墨家有自己的禁军，只是皇室特批的，虽说是墨家的禁军，实际上和皇室的差不多，如果真出什么变故了，一只由墨家子弟组成的禁军，真的会血洗北夏的。
北夏皇看摄政王沉重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的，你也知道墨家是皇室最后的底牌，一般不会轻易出动的。你就放手去做，老哥给你担着，至于给清明婚配这件事先放两天，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按捺不住。墨家向来只和武将世家通婚，他们这些文臣凑什么热闹，一个个的净想着拉帮结派，先给他们处理了。”摄政王应了一声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听到北夏皇的不屑声，什么档次跟我皇室抢人。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处理政务去了。
北夏皇和摄政王的关系好，当初打江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这政务实在是太多了，北夏的敌人太多了。军政财每一方面都要有人协调管度才行，摄政王就被拉来当苦力了。本来对皇位也有意向的他，当了两天摄政王就想辞职不干了，当自己的闲散王爷不好么，非得找罪受。结果北夏皇一个御驾亲征，他只能继续下去，等北夏皇回来他也跑不了了。
西关边军墨偌擎的中帐中，墨偌擎：“不得不收，墨阳城建立的很有必要，以前是我狭隘了。水无殷水老，他预测近期会下大雪，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挑战，我想问问你们的意见，对于后唐这群守军，是下雪前打还是雪后打？”
梁屹：“为什么现在就要打？十万大军可不是一个小数，我们啃下来不是件轻易的事啊。”
第39章
南笙：“就算现在没有大将镇守，但是后唐还是派来了一个叫什么李科覃的人，不知道有几斤几两，我们贸然进攻，有些困难。”众人皆是点点头，梁屹和南笙都说难，那就是真的难。
清明却是突然来了一句：“为什么不在下雪的时候打？”
墨偌擎无奈笑道：“学前打是因为将士们可以轻装上阵，雪后是因为极大的缩小我们进军的动静，雪中打有什么好处？”
清明：“就是因为没有好处，才要打啊。”
众人看着清明有些好笑，清明不理会他们的目光继续道：“没好处，所以他们的防范才会降低，而且如果是漫天大雪的话，他们能看清咱们的动静？”
墨偌擎饶有趣味的看着清明：“继续说。”
清明：“无论怎么说，我们不可能全部投入兵力作战，而且对方实在本土作战，咱们还要攻城，怎么看咱们都是劣势，就必须打个出其不意。”南笙点点头，清明说的这些不难懂，但是这不能成为他们冒险的理由。
清明继续道：“而且雪后打的话，他们必定会防范的更加周全，毕竟一望无际的白雪很容易出现问题，这时候打对我们来说才是最艰难的时候。”
佐木冉：“但是雪中作战对将士们的体力消耗及其大，我们如果不能速战速决的话，那就完了。”
清明：“这也是我要说的，我们兵力不占优势，就必须奇袭建功，但是对方本土城池作战，我们的胜算不大，除非......”
墨偌擎：“除非什么，别卖关子。”
清明：“除非我们找一只援军。”
墨偌擎眉头一皱，如果清明之前说的还算是有几分道理，那么现在就有些胡诌了，墨偌擎耐着性子问道：“我们哪有援军？”
清明诡异的笑笑：“有啊，唐楹婉不就是么？”
武迁：“小清明，你就赶紧说。”
清明：“咱们不是还有一些后唐的俘虏么，那些不是唐楹婉的亲兵么，我们再“送”她一些兵，让她回到后唐不就好了，到时候里应外合这后唐的防线就破了。”
墨偌擎淡淡道：“两个问题，第一我们如何相信唐楹婉，第二我们没有多余的士兵调遣给她。”
清明：“说实话我也是在赌，其实无论她配不配合都无所谓，我能擒她一次，也能擒第二次。至于士兵，我有说他们是士兵么？之前墨阳城不是来了一群流民？让那些后唐的士兵和他们一样的打扮，再让唐楹婉带进去不就好了。”
梁屹：“几百士兵，几千流民对我们来说还真的不算什么。”
墨偌擎深吸一口气问道：“最后两个问题，第一你怎么保证那些流民的安全，第二如果对方不认人你怎么保证唐楹婉的安全？”
清明面不改色心不跳淡淡道：“几千流民为国捐躯，可歌可泣。至于唐楹婉，我为什么要保证她的安全？”
清明这话说的很绝情，墨偌擎心里一叹。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清明还是对唐楹婉没有任何感情，这不是一个好的讯号。女孩子没有女孩子的样子无所谓，毕竟是他墨家的人任谁也不敢说个不字，只是没了怜悯之心，怕是闯不过墨家的兵道啊。
清明对于墨偌擎来说不只是一个女儿那么简单，他还想把清明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墨家屹立不倒可不是因为皇室的青睐，他们自己的传承才是让他们久盛不衰的原因。
墨家没有那些欺凌霸女之辈，不是说墨家的教养有多好，而是因为那些人都倒在了墨家的传承之路上，心术不正之人没有资格活着走出去。所以无论是北夏朝中还是各国之间对墨家的口碑都是一边倒的好，殊不知墨家为此葬送了不知多少青年才俊。好在墨老爷子给力，能生，才让墨家后继有人。
墨偌擎：“清明的机会，有人有不同的看法么？”
梁屹：“大体上没问题，后续我们再完善下吧，后唐这次是灭定了，只是霜国那边不用管么？”
墨偌擎：“我本来想慢慢来，但是长公主的消息已经传回去了，陛下和摄政王都要求我们尽快解决后唐的问题，至于霜国目前不用管了，霜降已过霜国正是资源产出的时候，那么多国家盯着他们，量他们也不敢乱来。”
清明：“我们冒雪行军，求得就是一个快，霜国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呢？等他们调兵过来的时候，后唐已经完了。”
众人神色复杂的点点头，清明不知不觉间已经成长成独当一面的人了，要不是墨偌擎压着以她的战功肯定能当大队长了。然而众人不知道的是，清明的战功都用来换钱了。她那个小队的实力在西关边军里都可以排进前二十了，这都是清明用钱砸出来的啊。
南木：“清明，你的计划没有问题，但是你怎么说服她配合你做这件事呢？唐楹婉应该不太愿意做这个事吧。如果到时候她不配合，将我们的计划告知于后唐的将领，我们该如何是好？”
清明神色古怪的回道：“我们为什么要告诉她具体的作战计划，到时候让她见机行事就好了，至于我们倒是是雪前进攻，还是雪后进攻，或者下雪时进攻，这都影响不了我们的计划。至于她告诉后唐的将领，如果不说还好，说了后唐的将领会不会认为她已经通敌了？按道理说后唐中应该已经没有她这个派系的人了，就算有也是稳中求胜，不会轻易来边关这种地方的。”
清明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众人都明白，北夏的陆丞相可谓是只手遮天了，虽然是北夏皇室有意放纵的结果，但是他迫害了多少人，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后唐的情况，比起北夏来更是不如，那些人肯定不敢轻易离开朝堂。
清明找到唐楹婉和她说了这件事，没办法谁让唐楹婉现在算在她的名下了呢？唐楹婉一脸幽怨的看着清明，缓缓说道：“李科覃是太子的人，和我向来不对付。这个人才华尚浅，但却刚愎自用，靠着溜须拍马当了太子的门客，如今看我失踪，定然是来截我的。你就这么让我过去，我要是死了怎么办？”
清明：“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用十年时间走遍天下，为你寻一个最美的地方安葬。”唐楹婉是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自己都这么诚开布公的和她说了，结果清明还是没改变主意，好笑的是清明居然会这样许诺她，天下之大岂是那么容易走遍的。
清明却是根本没在意唐楹婉的态度，反正自己就是随便说说，到时候人死灯灭，她做不做的谁知道呢？唐楹婉这里还对清明的话有些小感动，要是知道清明心里想的，估计就笑不出来了，可能还想和清明再打一架。
唐楹婉：“那我要是回来了，你能不能对我好点？”
清明看着唐楹婉期期艾艾的样子，一时间有些迷糊，好好的人怎么就结巴了呢？清明面不改色心不跳，非常自然的回道：“我对你哪里不好了，又没打你又没骂你的。”
唐楹婉眉心一瘪，噘着嘴满脸的不开心，那里不好？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清明对她的冷淡，还说哪里不好。
看着唐楹婉大有哭一场的架势，清明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哄着来：“事情解决了，你安稳回来了，就到我小队中来。”想了想清明又补了一句：“算军饷的。”
唐楹婉：“这个军营就我们两个女的，我要和你一起睡。”
清明眉心一瘪，不知道唐楹婉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应和道：“行。”反正都是女孩子，看美女总比看那些糙汉子强。
唐楹婉得了清明的话，开心的就离开了，具体事宜她还得和墨偌擎商量，看看墨偌擎的安排。只是没走多远，就听到清明苦恼的声音：“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要陪睡。”唐楹婉顿时脸上就挂上了笑容，一方面是对清明有很强的探索欲望，令一方面嘛，自然是因为清明是整个北夏西关边军的团宠，和她关系好了那也可以横着走了。至于什么后唐，什么复国，玩球去吧，我就一个女孩子，好好活着就行了。
过了两个时辰，墨偌擎找到清明，看怪物似的看着她。清明都被墨偌擎盯毛了，一脸疑惑的问道：“爹，你到底有啥事？”
墨偌擎：“你到底是怎么说服唐楹婉配合你的？”想到唐楹婉和他说，愿意全面配合。墨偌擎还以为有诈，足足讨论了两个时辰，没发现唐楹婉有一点的异常，才放下心来。
清明忙着整理桌子上散乱的兵书，头也不抬的回道：“她就说让我对她好点，我还许诺她回来就来我的小队中，领军饷的。”
墨偌擎一脸疑惑的问道：“你就这么忽悠她的？清明啊，你这样容易遭天谴啊。她怎么就信了你这空口无凭的承诺？”
第40章
清明：“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女儿我天生丽质，老少皆宜，男女通吃，她喜欢我是很正常的，爹你不要羡慕我。”
墨偌擎：“你爹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的人？我对她又没兴趣。”
清明：“嗯嗯嗯，我知道的，我爹眼里都是北夏的版图。”
听着清明及其敷衍的话，墨偌擎翻了个白眼，女儿打了不好管了，又不能动手打，要是个小子，墨偌擎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墨偌擎：“你心里有数就行，不过唐楹婉如果没二心的话，最好还是保下来，这对我们后续的动作有好处。”
清明眉心一瘪，她虽然是墨偌擎的女儿，但是更高一层次的事情她所知甚少。她的眼光仅仅局限于后唐与北夏的战争中，所以才会引导唐楹婉做这件事。
清明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墨偌擎有什么打算，但是她对墨偌擎无条件的信任。如果说身陷囹圄，清明第一时间想到的一定是墨偌擎，这个当爹又当妈，一路护佑她成长的人。
墨偌擎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就离开了，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事实如此他也就再过多在意。清明目光灼灼，既然墨偌擎有安排，那她还是得改变一下策略才行。
清明：“楹婉，我有件事要交代你一下。”
唐楹婉看着清明严肃的神情，不由的也郑重起来，认真的回道：“清明，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清明上前抱了抱唐楹婉，深吸一口气说道：“活着回来。”
清明抱住唐楹婉的时候，唐楹婉本能的颤抖了一下，心中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填满了，再听到清明说的话时，唐楹婉一怔，她还以为清明这么严肃，要交代她多重要的事情。
唐楹婉眨巴眨巴眼，愣愣的看着清明。清明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叹道：“战争有牺牲是不可避免的，我不希望是你，必要时所有人都能留下，你得回来，我会去接应你的。”
清明在这边和唐楹婉交代事情，自己的队员在远处八卦。杨思：“老章，你有没有感觉清明和唐小姐好像很配哎。”
章林：“这两个人一顶一的变态，唐小姐还比我们大几岁，实力强还算说得过去，清明还比我们小呢，结果更强。可能这就是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
韩应：“夏至，你再不过去，未来的媳妇就要被拐跑了。”
夏至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你看看清明像是能被拐跑的人么？她把唐小姐拐过来还差不多，还有你们在这里闲着干嘛，还不去训练，等下清明看到了你们陪她单练啊，我可不去。”
杨思一脸苦相：“夏至队长，我们可是伤员啊。”
夏至：“少废话，清明的家底都快给你们用光了，都好的七七八八了就别在这里装伤员了。”
唐楹婉心情复杂的离开了清明的小队，她要潜回后唐还需要做些准备，现在就是清点人手的时候，不能再多呆了。告别了清明，就朝着军营外走去，墨偌擎早就给她安排好了人手，就等她过去了。
清明看着唐楹婉离开，回到自己的小队，召集众人到营帐中。清明粗略的扫了一眼，见人差不多来齐了，清明沉重的说道：“本来我是不想让你们参与的，但是现在情况有变，没有你们我难以成事。按节气算，大雪即将来临，我们对后唐的进攻也是迫在眉睫了，我们小队要做主攻，必须要冲到最前面，你们有问题的就说。”
杨思：“队长，过分了啊，这么瞧不起我们，有抢战功的机会，我们岂有退缩的道理？”
清明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算，你上次就是轻伤，现在早就养好了，你们伤势还没好利索的，自己想去还是不去，我提前给你们说好了，战争中刀剑无眼会死的。你们牺牲了我会很难过，但也仅此而已，后唐必灭，我不会因为你们牺牲就停下，我只会冲的更快。这次你们有伤在身，而且你们还年轻，没必要冒险。”
燕回：“咳咳，队长，我肯定是要去的。”
清明看了燕回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叹息一声：“好。”燕回上次伤的比较重，导致现在还是有点虚弱，平时训练清明确实打人很疼，但那不还是有层肉垫着？上次真真切切的被砍了，见血了，饶是燕回也疼的龇牙咧嘴的，差点哭出来。
清明：“你们可能觉得我在考验你们，我告诉你们并不是，你们选择去，我会很开心，因为我们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但是不去我也很开心，因为至少你们还活着。这一次我可能没有时间关注你们。”
清明的说道最后声音很轻，她也有点对不起这群人，但是事已至此，北夏大军压境的同时，还要接应唐楹婉，这件事除了她没人能做了。说白了就是那自己人的命去换一个更重要的人。命就一条，没了就一了百了，可能很多人才能换回来一个人，不值得，但是清明必须这么做。
清明心情有些沉重，但是那些人却是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打趣起来。章林：“韩勇，上次你伤得不轻，要不你留下，到时候我们把敌人的人头给你拿回来，也算你的战功。”
韩勇：“章林你什么意思，不要以为你和我哥关系好，我就不敢揍你，你少瞧不起人，老子岂是吃白食的人？”
清明看了他们半天，见他们还是一个要退出的都没有，最终叹息一声：“行了，既然你们都决定了，伤势没好的就别训练了，好好养伤，伤好的就训练去吧，”
一周后天降大雪，此时的唐楹婉已经在后唐的城池中被囚禁了起来。唐楹婉在后唐的声望还是比较高的，他们可以派人暗杀，但是不能明面上直接动手，数万军士看着呢，本就不对付的两派反而是要表现的亲密一点。
李科覃：“三公主，下雪了。”
唐楹婉看着他眼中的贪婪不觉有些好笑，现在自己已经这么没地位了么？什么身份的人都敢觊觎自己了？唐楹婉满脸笑意的回道：“是啊，李大人，我好久没见过雪了。”唐楹婉虽然是在笑着，眼里却是没有一丝笑意，只有无尽的寒意。在清明面前她可以“柔弱”一点，但是在这些人面前，她还是有自己的骄傲的。
李科覃：“三公主，在这边境下雪可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如在下陪公主出去走走？”
唐楹婉：“那就多谢李大人了，只是雪天寒冷，我换身衣服，李大人也回去加件衣服，若是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唐楹婉心里简直乐开花了，等下大军打过来，她要是还在屋子里那还真不好说，但要是在外面，凭借自己的身手拿下这个外强中干的人轻而易举，届时在为清明行了方便，这就成了。
唐楹婉笑意吟吟，美不胜收，李科覃是精虫上脑，色迷心窍，只觉得自己捡了天大的便宜。看着急急忙忙离开的李科覃，唐楹婉无奈抚额，现在回到了后唐的军中，说她没有心思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后唐竟然派李科覃这样的人来，实在是让她感到悲哀，后唐破灭已成定局，自己老老实实的配合清明的计划说不定还有命活，要是不配合清明肯定是不会留守了。想起和清明的两次作战，唐楹婉就感到一阵阵绝望，清明之强难以想象。
不多时，李科覃殷勤的敲响了唐楹婉的房门，唐楹婉穿着一身红装，看到李科覃是心里直流口水。两人漫步在雪地中，唐楹婉一开始还有意保持距离，随着时间流逝，唐楹婉估摸着墨偌擎应该已经带人走了半数距离了，开始有意无意的靠近李科覃。
唐楹婉：“李大人，雪景是美，只是这天寒之气，实在是让人难以忍耐啊。”说着，唐楹婉有意无意的往李科覃身边凑了凑，一身红装的唐楹婉就好似雪地中唯一的红梅，甚是夺目耀眼。加上唐楹婉的小动作，李科覃呼吸有些急促，装模作样的也往唐楹婉身边凑了凑。
李科覃：“公主是女儿身，对这些寒气的抵抗力还是有些不足，若是不嫌弃可到在下屋中暖暖身子。”
唐楹婉心里就差把李科覃剖尸了，但脸上依旧笑吟吟的：“李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雪景在国都可是难见，楹婉不是什么娇气的人，李大人若是无事就陪楹婉再走走。”说着唐楹婉身手抓了一片雪花，随后又扬了。
本来听到唐楹婉拒绝，李科覃的脸都阴沉下来了，又听到唐楹婉的邀请，再看到她如此小女儿的姿态。李科覃装模作样道：“我这也是担心公主的身体，既然公主愿意走走，在下陪着就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李科覃走到这个位置不可能是个纯粹的草包，有意无意的开始套唐楹婉的话。他早就知道唐楹婉没死，但是也没有主动去找，这么长时间他自然是好奇唐楹婉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