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清明:“你说的对,等等跟着他们回去看看,这地方有些诡异。”
北夏地区干旱降水量少,只有到了冬季才会下下雪,这对北夏这些老农人来说根本就是不够用的。
早些年北夏连旱三年,这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但这粮食莫说三年,就是一年大旱颗粒无收,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这些老农人们也是没办法了,为了作物收成,为了家庭延续,为了活着,他们求神拜佛,最终清明节那一天天降大雨。
一场大雨将绝望中的人们拉了回来,人生之喜莫过于久旱逢甘霖。从此之后,北夏的老农人才开始年年祭拜清明真君。
北夏人民他们大事小事都祭拜,更多的时候不过是为了图个心里安慰而已。
可是这习俗按理来说应该也传不到南羌这边来,清明现在小小的脑袋里满是疑惑。
眼看对方祭拜仪式即将结束,清明挥挥手示意他们撤退,自己则是悄咪咪的跟了上去。
清明的命令总是出乎意料的,但是冯缨也没打算自己做主跟上去,对方不过是一个小部落,清明自己出不了什么事,但要是带上他们可真就不一定了。
清明尾随他们来到一处隐蔽的密林,饶是清明警觉性再高,观察力再强也是被震惊到了。这些人对着一棵参天大树敲敲打打,而后一扇门从里面推开。
清明看着这变故,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她方才观察了半天都没有见到这个部落在哪里,没想到就在自己眼皮底下。
清明有一种脱节的感觉,以她的观察力和警觉性,不应该发现不了异常。但刚刚她并不是没有观察出来,而是下意识的忽略了。
眼见部落的人一个个都进去了,清明有些心急也顾不得隐藏了,从暗处蹿了出来。
清明闹出的动静不小,一群人转身看着她,眼中带着疑惑不解和无穷杀意,清明眼中狠色一闪,棠溪剑一剑刺出。
清明极快的挥剑,产生了强烈的空气撕裂的声音,只是下一刻剑与剑碰撞的剑鸣声更大。
清明面色大变,自己经过墨家的淬炼后,力量上可是有了十足的长进,可是现在对方剑上传来的巨力丝毫不弱于她。
清明眼中精光闪过,一个撤步卖了破绽,在那人追击的时候瞬间止住身形朝着侧翼突进。眼前这一幕幕诡异的情况,让清明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激起了她内心深处的好奇。
清明的目的是那已经要关上的树洞大门,可不睡在这里和“一头蛮牛”缠斗。但是清明还是托大了,她本以为这种高手有一个就算是了不得了,没想到又杀出来一个。
刚刚那壮汉提着一把巨剑,就像是在抡大锤一般和清明交战,眼下这个拦住清明的是个瘦瘦的人,手里的剑又细又长,舞动速度极快,清明都感觉自己有些眼花缭乱。
很不幸,清明被阻拦了两次,彻底点燃了她沉寂已久的战欲。人的欲望有很多,满足不了这个,也要满足那个。
清明现在就是如此,被拦了两次的她彻底怒了,棠溪剑一挥,战斗开始。这个世界强大的人很多,清明的力量或许谈不上数一数二,但是清明的速度绝对可以说是独步天北。
大梁与北夏隔河而望,河流的尽头就是南羌的天山。北夏的人们管这条长长的大河叫鲁江,鲁江以北就是北夏,鲁江以南才是大梁和南羌。
清明爆发性的速度直接将这人打懵了,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被别人压着打也就算了。可是对面那个女孩除了那疾风骤雨般的速度,同时还有一股股巨力传来,让他苦不堪言。
眼见自己的同伴被清明欺负,之前的壮汉岂能容忍,拖着巨剑就朝清明砍来。
清明身形微微一矮,躲过了这致命的横劈,一脚踢开眼前精瘦的男子,转身朝着大汉攻去。
清明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速度就是王道,那大汉和清明对战,除了最开始抵挡清明的那一次就再也没碰到过清明。
大汉刚刚挥出去一剑,清明就还给了他十七八剑。要是以伤换伤也就罢了,只是他连清明的发丝都碰不到,自己却已是满是伤口,
这种拳头打到空处的感觉让他很不爽,索性放弃了赘重的巨剑,赤手空拳朝着清明攻来。
清明眼里闪过不可思议的神色,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放弃自己武器的。那大汉丢弃了巨剑,速度倒是快了不少,但是在清明眼中和慢动作没什么区别。
清明一剑刺出,直取对方喉咙。清明可没有什么无兵者不杀,这种规矩,她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在清明眼里对方就是个傻子。
那巨剑虽然是有些限制了他的速度,但也不妨是一件及其强大的防具,清明之前刺伤他几十剑,关键部位都是被巨剑所挡住的。
预想中飞溅的血液并没有发生,清明的剑被人弹了回来,大汉也被人打退了回去。
清明真君:“你小子,怎么还跑到这里来闹事了?还打伤我的人?”
经过一番缠斗,清明怒气也是消了大半,看清来人后一脸疑惑道:“你怎么在这?”
清明真君看着清明剑尖指地,微微颤动的手,脸上尽是无奈之色。他看出来了,清明是给他个面子,没有直接动手,等下面子没有了自己也得挨劈。
清明真君:“走走走,都给我到里面去,在外面像什么话。”
清明尾随着被自己揍了一顿的两人走进了树洞,树洞的里面是一条深深的阶梯,松软的土侧壁上镶嵌着一块块发光的石头。
清明心里有些疑惑,这种地下生活的方式不是没有,她在书中见过北夏有的地区就是在地里挖窑洞,据说那窑洞做的房子冬暖夏凉。
北夏的土地都硬,即便是挖掘出来的窑洞也很坚固。但是这里松软的土层,让清明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活埋。
清明预估自己得走了有七八里的路程才来到阶梯底,这里面没有想象中那么潮湿,反而是令人很舒适的干燥。
清明真君:“说说吧,小朋友,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清明摊摊手:“我就是好奇,怎么在南羌也有人祭拜你,就跟过来看看,没想到就打起来了。”
清明真君:“你这是瞧不起我喽,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我的信徒。”
清明:“滚滚滚,你嘴里有一个字是真的我就信了。”
清明真君:“我说的真的,你还不信,你以为清明是什么节日?”
清明:“清明节不就是,踏青游玩,和青团?”
清明真君:“也不能说你错了,但那都是人们后来衍生的活动而已,清明这个节日是很特殊的。
清明前一天后一天都叫做寒食,寒食那天人们要净身冷食,焚香祭拜。
清明前一天做这些,是为了引渡旧日的灵魂活着远行的人归来,在清明那天就能和自己思念的人诉说思念。
清明的后一天,就要承受离别的悲伤,要把他们送回去。那些走了的人就是走了,留不下的。
当然了这些都只是传说,但其实大多数人清明节祭拜的空位神,就是心中朝思暮念的心中人。”
清明:“有这种说法么?”
清明真君嗤笑一声:“你以为你这个名字是什么寓意?指望你求雨?做梦呢?”
清明真想一剑戳过去,让他知道自己这个暴脾气是不好惹的,但是想了想自己被他一个弹指击退又怂了。
清明真君:“也不是所有人都祭拜我的,要是祭拜我的你手下留点情。”
清明眉头一皱:“那我留手他们不领情怎么办?”
清明真君沉吟两息说道:“清明,十万大山深处你还没去过吧?”
清明真君这话题转的太快,清明有点摸不着头脑疑惑道:“还没来得及,怎么了?”
清明真君:“哎,可惜了不过应该也够用了,正好有个东西能证明你我的关系,先交给你也没啥。”
清明真君说着就递给清明一份卷轴,清明狐疑的看了他两眼,打开卷轴一看上面画着一对阴阳鱼。在清明的眼中,阴阳鱼越转越快,逐渐衍化出一道道完整的脉络。
清明再次感受到了身体被撕裂的痛苦,或是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历,或是因为有外人在,清明咬紧牙关没有叫出声。
清明真君满意的看着清明,这种痛苦是来自于世界意志的惩罚,直击灵魂深处,不是说有什么大毅力就能忍耐住的。清明能够忍下来,还是对自己够狠。
一炷香后,清明香汗淋漓,略显虚弱道:“你这是什么东西?”
清明真君:“这就是你们墨家奇门一脉的本事,如今你已经尽数掌握了。唉,实在是时间太少了,否则你也不用遭此痛苦。”
清明:“我可真是谢谢你了,那我回墨家学不行么?”
清明真君翻了个白眼:“墨家在东北,你现在在西南,你觉得一来一回要多久?”
第82章
清明沉默半晌,有些口干舌燥的问道:“这种手段,这种威力,真的是人力能掌握的么?”
天赐神力,普通人会有什么感觉?兴奋到异常,去行侠仗义,去行凶作恶,去报复往日的仇怨?
都不是,当一个人突然接受到了超出于认知的力量时,他是惊恐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他开始是一个异类了,人们或许不怕被排斥,但害怕未知。
清明就是如此,墨家一行,让她认识到这个世界是何其的广袤,自己是何其的渺小,让她产生了对自然对生灵的敬畏之心。
墨家传承不知多久,有些经天纬地之能,她可以理解;清明真君为北方各国人们祭拜多年,处于神话阶段的清明真君有些经天纬地之能,她也可以理解;
可现在这种手段就在她手里了,清明有些惊恐了,她有些害怕。这一刻,清明意识到了墨偌擎为什么一直害怕她迷失在力量中了。
如果当初自己没进墨家的祠堂,没有那次生死试炼,就直接得到这种力量,她或许会直接放一把大火,将这连绵万里的山脉化成灰烬。
现在她心里也有这种想法,清明心里有的后怕,她差点就被这种力量迷失了。
清明真君:“这才哪到哪啊?这不过是最基础的而已了,好好学啊。”
清明左脚一跺,一个蓝色的八卦阵出现在脚下,清明手一划,后方升起浓浓烈焰,温度奇高甚至空气都有些扭曲。
清明:“这就是你说的基础?”
清明真君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的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清明分散八方的奇门八卦阵图,突然就有了变化。
清明正身前的坎字突然爆亮,突然坎字扇形左轴逆时针一圈,遮挡住了所有其他卦位。
清明脚下中宫的位置的八卦中浮现出一个坎字,顿时清明整个阵图就化作了一块冰雕。
清明感受着已经失去控制的双腿,不由心里产生了惊恐和尺码的感觉。
现在她明白了,清明真君没虎她,她这个真的是一个基础而已,但是清明真君的这股力量与她的截然不同。
清明的力量取之自然,自然也要还于自然,做不到违背常理的事情。而清明真君就是在无中生有,在干燥的地窖内将清明给冻住了。
清明真君:“这才是真正的墨隐奇门,你那个奇门阵图,不过是天下术士都会的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清明真君说的轻巧,但实际上清明掌握的已经是世界上最上乘的阵图了。
清明也和奇门世家梁丘家族打过交道,看到他眼里的自傲,就知道他就是在一本正经的胡扯,不过可能更低级的阵图都入不了他眼里吧?
寒气还在往上涌,清明:“好了我知道了,你给我解开,我要冻住了。”
清明真君挥挥手,清明阵图右侧突然显现一条线,顺时针一圈,兑字一闪而过。清明恢复了自己的控制权,寒气也从她的身体内褪去。
清明真君:“小姑娘,这世界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些在你看来超凡的手段,或许在有些人看来也不过尔尔。”
清明:“所以说,你在这种地方的地下建造一个部落,就是用这些超凡的手段来支撑它不坍塌的么?”
清明真君一愣,没想到清明的关注点竟然在这里。
也不怪清明注意力一直放在这上面,主要是这地下好几里地,松松软软的一旦塌了,她可是没发出去了。
清明真君笑道:“是也不是,你看到那些发光的石头了么,那个叫荧光石,用来照明的。这树洞下面的地方存在很久了,也不是我做出来的。”
清明真君的回话有些模棱两可的,清明也没听懂,但是大概也清楚了,自己的担心是有些多余的。
清明真君嘱咐道:“你顺利承载了奇门的力量,这是值得庆贺的,但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奇人异士。
他们是一群疯子,他们在追寻这个世界的漏洞,他们也掌握着超凡的力量。尽量不要在外人面前使用。
当然了能不使用时最好的,这本身也不是你的力量,况且这片天地承载不了过多的力量。”
清明疑惑的看着他,心里不由有些低沉的想着:“这清明真君的实力恐怕不是我能够看得到的,竟然还会如此严肃,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清明真君严肃的样子,让清明没由来的心里一紧,郑重的点点头。
清明真君看着清明认真的模样笑道:“你现在已经很强了,遇到他们也未必会吃亏。
不过能避免尽量避免,他们什么下流的手段都用的出来,而且你这模样说的难听点,乡镇恶霸都惦记你。”
清明翻了个白眼,长得好看是她的问题喽?
清明脚下奇门阵图再次显现,坤字、艮字同时闪烁,清明的身影顿时从这地下的窑洞中,出现在地上。
清明抬头眯眼看了看太阳的位置,辨别了下方向朝着北夏的驻地赶去。
而此时明明身处地下深处的清明真君却在不远处的大树上坐着,望着清明的方向自言自语,还真是天赋好的令人羡慕。
奇门有很多门类,有遁术也有法术,但究其原则都是在利用天地间的规则,借用这天地间的大势,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无论怎么说,奇门这种手段都是超出凡人掌握范畴的,这种手段消耗的是人的精气神,是寿命。
想要以凡人之躯逆天而行,就要有遭受天谴的准备。利用天地规则为自己谋私,就是一种交易,取决于交易的权重,就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但是世界是不公平的,有的人天生就在富贵人家,或许人生被人操控但至少吃穿不愁。
而有些人则是天生的孤独,孤苦冷丁无穷年,辛苦劳作一整年到头来温饱都是问题。
老天它就是如此喜欢捉弄人,总是有些人是它的宠儿。或者说,它在有的地方欺负你了,就在别的地方稍作补偿。
清明就是如此,她对这些不寻常的手段有着得天独厚的亲和力,清明真君坐在树上看着清明远去的身影陷入沉思。
奇门这种手段说简单简单说难难,只是简单的布阵施展其实对术有些天赋的人都能做到。
难的是清明那样,掌握后就精通的,不仅能运用一门的法术,还能两门结合使用,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他虽然是直接将奇门的很多知识,用醍醐灌顶的方式灌输给清明的,但这也不是清明能做到这一点的理由。
就好比一个人死记硬背看完了所有的兵书,让他带兵打仗一样。那些概念性的东西转化成实质性的结果,是一件很漫长的事情。
清明掌握起来却好像是浑然天成一般,这不得不让他感到奇怪。这个世界都是他的,怎么会出现超脱他理解的变数?
清明这边是心情大好,虽然她也渴望清明真君展现的那种更强的力量,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南羌的战事。
夏至这边可是犯了难了,夏擎苍将清明的计划提了上去,但是朝堂的回话迟迟没有到,这让众人心有有些忐忑又有些愤怒。
夏擎苍毕竟是太子,朝堂中有些人会给他汇报一些状况,不仅如此就连北夏皇也写信给他吐槽那些大臣。
夏擎苍虽然有城府,但是在边境带这么久,也是个暴脾气。当即叫上诸位将领商讨事宜,怎么向朝堂施压?
没道理,他们在这里累死累活的,好不容易有个避免损失的办法,结果后面那群咸危作福的人还使绊子,这谁能忍?
什么叫储君不能得罪人?他夏擎苍要不是顾忌自己储君的身份,都带人打上门去了,先出口恶气再说。
再者说了,朝堂之上顶撞北夏皇,他这个做儿子的没点动作,那不是不忠不孝么?
本来他们将领商议事情和清明是没什么关系的,因为清明只是一个小队长而已,军职等级根本不够格。
能参加夏擎苍组织的会议的,最低都是军中的将领,那可都是能够领几万人作战的将领。
清明在墨阳军的时候就是没有编制的,墨偌擎有意让她放纵自流,到了南羌这边也是如此。
队长这个军职,说白了就是临时的,只是为了方便调遣人的时候指令的传达。原先的墨阳军就是北夏的兵源库,除了墨偌擎根本没有人有实际军职。
现在清明跟着墨偌擎来到南羌也是如此,但是这件事却是清明提出来的,夏擎苍此刻就在问夏至,清明去哪了?
夏至很想说,这种会议她不用来,其实他也不用来,奈何是他亲哥。
夏至:“额,清明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了。”
夏擎苍看着夏至额头有些细汗,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无妨,那我们就等她一会,正好先说说现在将士们的恢复情况。”
墨偌擎低声吩咐道:“南木,你去找一下清明,找不到就给我在大门处等她,回来了就给我揪这来。”
第83章
南木点点头,手上记录的东西直接递给的夏至就起身离开了。夏至愣了好久,应是没想明白南木啥意思,唐楹婉无奈的叹口气接了过来。
清明已经在全力赶路了,可即便如此赶回来的时候,清明也看到了门口脸色不太好的南木。
清明:“南木哥,你怎么在这里?”
南木:“殿下他们在商议事情,现在就差你了,你这是跑哪里去了?”
清明:“这件事说来话长了不过我正好也有事情禀报,我们赶快过去。”
清明距离大军的营地是有点远的,即便是唐楹婉第一次做记录的工作,都已经有条不紊的将信息整理好,誊抄一份了。
夏擎苍虽然欣赏清明,但挨不住他是个急性子,好在唐楹婉给他的记录,让他忍住了发火的冲动。
夏擎苍:“恕我直言,唐公主你这样跟着清明实在是屈才了。”
唐楹婉笑笑:“是嘛,我其实也这么觉得,主要是清明太软了,我这根本把持不住啊。”
夏擎苍听出来了,唐楹婉就是觉得他不行,什么叫清明太软了......这是能说的么?
后知后觉的夏擎苍有些震撼的看着唐楹婉,恰好此时清明和南木回来了。
清明刚进来,一群人的目光就在她和唐楹婉的身上流转,清明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夏擎苍敲了敲桌子,众人才收回了目光,但是那种浓烈的八卦气氛依旧没有消散下去。
夏擎苍:“清明你回来的正好,朝堂那边迟迟不给回应,倒是父皇的家信先到我手里了,你看看吧。”
清明迟疑半天,这东西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不接吧太子递过来了,接吧皇室的信件,这是他们这个阶级的人能随便看的?
夏擎苍似是看出了清明的犹豫,把信按在桌子上说道:“父皇家事也没说几句,主要就是在训斥那些大臣的迂腐。
连皇叔摄政王都有些怒了,在朝堂上怒斥他们,搞得群臣不欢而散,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松口。”
清明平静道:“哦,看来吃不到利益急了。”
夏擎苍眉头一皱,清明的反应很不寻常,没有想想中的愤怒,甚至看待问题的角度都有不一样。
夏擎苍看着身边将领脸上清澈的迷茫,不由无奈道:“清明队长,不知道有什么见解,我们现在都是很愤怒的。”
清明摇摇头:“愤怒?不至于的,他们又不在边境,自然不知道这边的艰难,建议让他们过来待几年,我们看看有几个能活着回去的。”
夏擎苍和那些将领们都露出了一抹笑容,本来清明的冷淡让他们有些不爽,但是现在听着清明这嘲讽的话语,就知道清明也是气得不轻。
夏擎苍:“话虽如此,但他们可不是不会放弃自己的温柔乡的。”
清明:“言归正传,商战不可避免的就是一件事,利益分配。只要是行商,其中的利益就是巨大的,我们的建议是让底层的商人来做。
那这其中无论盈亏都是朝堂来承担的,但是北夏泱泱大国,怎么可能会在南羌这种地方亏损?
商战最后盈利的只有朝堂和那些底层的商人,我们相当于略过了他们直接让朝堂出手,他们整个过程只能看着,什么好处都捞不到,自然是不会同意。”
夏擎苍一拍桌子:“这群人真的是,南羌还未拿下,竟然就想着怎么分配利益了?”
清明苦笑一声:“人之常情而已,贪婪是人的本性,就像我在战场上,不也是越杀越疯。”
人头就是军功,清明这么说自己倒也不错,只是清明这自嘲,反而是让夏擎苍更加愤怒。
将士们出生入死,才能换了军功,才能有更好的前程。他们就动动嘴皮子,还惦记着国家的资产。
清明:“本来我还有个好一点的消息,现在都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夏擎苍:“清明啊,朝堂的事情不会这么轻易下定论的,我们的计划还是得推进,有什么好消息就说出来嘛。”
清明:“青鹤之前跟我说这南羌部落也有人祭拜清明真君,我今天就跟上去了,祭拜的缘由倒是和我们有些不同。
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些人可以成为我们的突破口,我有十,额...,九,不行,七成,七成的把握能够说服他们。”
夏擎苍狐疑的看着清明,清明有些反常,在他的印象里清明可不是这种犹犹豫豫的人,这岂不是说清明本来就有十成的把握,因为他们才这么说的?
墨偌擎:“清明,你确定这些部落愿意和我们进行交易?如果真的可以的话,这是我们打开商路的一个突破点。”
清明:“我今天已经和一个部落照过面了,我觉得可以一试,不过现在朝堂的命令不下来,我们做什么意义都不大。”
清明有些心灰意冷,今天的消息还是有些消磨她的热情了,清明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禀告了一声就离开了。
夏擎苍看着清明的背影,突然就赶紧她好像有些落寞,心里不由被扎了一下。
清明虽然无法无纪,但从没做过伤害北夏的事情,甚至人家一直都是冲在战斗的第一线的。
夏擎苍心里的愤怒更盛,对于他们这些老将来说,权力、利益的谋取都是无可厚非的,谁都想手里攥的筹码多一些。
可这件事放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身上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清明是比其他人聪慧、早熟,但也是年轻人,更多的还是年轻气盛,忍不了这些事情。
然这个世界,很多事情不是一腔热血就有意义的,清明显然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落寞。
唐楹婉笔一落,也不管记录了,东西递给南木,直接就追出去了。夏至看了一眼夏擎苍,夏擎苍点点头,他也追出去了。
墨偌擎:“南木,你也跟出去看看,别人他们走远了。”
南木走后,夏擎苍不解的问道:“南木去也不一定能劝动他们吧?”
夏擎苍:“南木比他们大不了几岁,这种事对他也是一种打击,我让他出去是让他看着点清明。
清明现在心里不舒服就会找人撒气,她又不会伤害自己人,万一把这些部落杀毛了,我们的计划不就彻底没戏了?”
夏擎苍很想反驳一句,但是清明刚来的那个晚上,可就是实实在在的灭了一个部落给他们当见面礼,他想反驳也找不到由头。
南木追了出来,却发现三人有说有笑的,当即松了口气。
南木:“清明,别往心里去,朝堂上的人就那样。”
清明:“南木哥,说不往心里去是不可能的,但我也不是那么在意,我只是觉得他们太蠢了。”
南木:“你这话从何说起啊?即便是陆丞相,当年可也是赫赫有名的才子,怎么到你嘴里就是蠢了?”
清明:“这种事明摆着是对北夏有利的,陛下自然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他们想的应该是怎么去应和陛下,争夺这次事情安排的主动权。
而不是在那里狺狺狂吠,去反驳陛下的心意。做臣子的哪有反驳君主的道理,就算陛下有错也得隐晦建议才行,他们这是被利益冲昏头了。”
清明在南木面前就没那么端着了,脸上尽是嘲讽的神色。南木看着这个样子的清明,嘴角也是裂开了,这才是他熟悉的清明。
清明:“好了,不提这些烦心的事情了,南木哥,咱们收集的铁矿石和铁器呢?赶紧带我去看看。”
清明已经岔开看话题,南木也不好再追问,不过也没什么可问的了,带着清明往山里走去。
不多时,四人来到一间破旧的屋子面前,门板上的木头都是参差不齐的。清明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屋子确认不会塌吧......
清明走进去,发现这屋子虽然破旧,但是没有什么灰尘,屋子内堆满了各种破损的铁器还有一堆铁矿石。
南木:“我们收集了许多,但是你也知道,咱们这里比较偏远,人口少很难收集上来这些东西,矿石倒是有不少,这里只是一小部分。”
清明:“足够了,铁器本来也不是非必须品,南木哥还得麻烦你帮我找一套锻铁的炉子和锤子。”
南木惊讶的看着清明,问道:“你认真的?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锻造工艺,这可是很难了,我知道你力气大,但也不能胡来啊。”
清明反问道:“我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么?”
南木思虑片刻:“那倒不是,不过炉子不用找,已经准备了,不过被墨统领扣下了。”
清明眉头一瘪疑惑道:“我爹扣个炉子干嘛?”
夏至:“清明,我听说锻铁是很热的,咱们住的地方恐怕都得着了。”
清明:“对,你这倒是提醒我了,咱们得找个天然的山洞才行。”
南木:“不用找,我知道哪里有,就在毒龙山背面的山腰出,那里有个水池水温低的不像话,水池斜上方不远处就有个山洞。”
第84章
清明:“这么凑巧,那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南木:“那就差炉子和锤子了,我和墨统领说一声让他拿出来就好了,现在我们先去看看那个山洞吧。”
南木叫了一队人手,一起来搬运这些东西,约莫有五十几人推着堆成山的小车,才把这些破损的铁器和矿石拉走。
一直浩浩荡荡的小队,推着一堆破烂往后山走去,一路上清明哼着不知名的旋律,显得很是开心。
军中的议事大帐中,夏擎苍听着手下人的汇报,不由有些意外,本以为清明会有什么不满的情绪,好像人家压根就没在意。
倒是那番话有点道理,夏擎苍看了墨偌擎一眼轻笑一声:“墨统领,这清明墨家会放出来么?”
墨偌擎心里有些无奈,不得不说他这个女儿表现确实是有些亮眼,夏擎苍明显是有意收清明为麾下。
墨偌擎:“这还是要看清明自己的想法,墨家没那么多规矩。”
夏擎苍意味深长的看了墨偌擎一眼,墨家独立于任何势力之外,墨偌擎给他打太极他也没办法。
别人说墨家嚣张跋扈,目无法度,他还能不知道到底咋回事么?那都是那些人自找了,墨家要是愿意整个北夏加上大梁都得翻天。
他身为太子,不能忍的时候就要站出来,痛斥别人,但是面对墨家的时候,该怂还得怂。
清明这边看着泛着冷气的寒潭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寒冷与炎热都是可以具象化的,此时寒潭上方的白雾在缓缓坠落,为寒潭蒙上了一层白色面纱。
清明:“南木哥,这真的合理么,这可是南羌,这不是北夏啊。北夏也只有霜国极北的雪山才能有这种温度的寒潭吧?”
唐楹婉:“霜国雪山上面那个不是寒潭,是温泉。”
清明:“??!!”
南木:“好了,别想这些天地之理了,先去看看那山洞怎样,能不能达到你的要求。”
清明眯着眼看了看寒潭斜上方的山洞,一个发力跳到半空中,左手拍了下眼前的石块接力,一下就上去了。
夏至和唐楹婉也是学着清明的样子,可惜跳的不够高掉下来了,夏至无奈的摇摇头,给唐楹婉搭了一把,先送她上去了。
夏至瞄了瞄山洞四周,说来也奇怪,这毒龙山的背面山涧流塑,虽然有些陡峭,但也不至于让人难以攀登。
可这里偏偏有这么一个寒潭,寒潭上方的山体却是凶险异常,侧倾的山体仿佛要坠入潭里。
夏至找准几块凸出来的石头,接力攀登,两三步也是进了峭壁中山洞,徒留南木和一群士兵面面相觑。
甚至有士兵满满挫败感的说道:“这就是清明小姐真正的实力么,别的不说就这攀岩峭壁的功夫,就让我望尘莫及。”
南木拍拍手笑道:“要不然她能带队突袭呢?那都是有真功夫在的。后面这里还需要重点保护,你们先把东西都运过来。”
士兵们麻利的把东西都卸到地上,往返几趟那些铁矿石都堆成小山了,还有那一堆铁器也堆成了小山。
清明在山洞里和一头狼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动手。狼是被清明给弄懵了,它被族群抛弃,一直流浪到此山里野物很多,他就找到这里住了下来。
这山洞原先有条大蛇,后来蛇走了它就占据了这个山洞,一直都是夜幕降临它才出去捕猎,但是怎么大白天的还有人闯入它家里呢?
清明明显也有点反应不过来,她想过这里面有蛇,有穿山甲,有黄鼬,甚至可能有大蜘蛛,她就是没想过这里面有头狼。
一人一狼对峙没多久,这种平衡就被打破了,唐楹婉来到了山洞。
本来一头狼对付一个成年男人就已经很费力了,它看着清明就是一个小女孩还松了口气,结果又来了一个。
很快夏至也上来了,相比于清明的好奇,唐楹婉的沉默,夏至看到是狼顿时就把剑拔出来了。
狼觉得今天自己很倒霉,它要是能说人话,非得亲切的问候他们一下,三打一还拿武器,还要不要点脸了。
夏至:“你们到我后面来,野狼可不好对付。”
夏至神色凝重,对面这头狼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攻击清明,但是看这体型和凶残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
清明按住想要拔剑的唐楹婉,走到夏至面前,轻轻拍了拍夏至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而后又一步步走向那头狼。
夏至本想出声制止清明,却是没能发出声音,夏至的眼神变得惊恐起来。清明每走一步,身上的杀意就浓烈一分。
夏至看着清明的背影,就仿佛在看着一头来自远古的洪荒猛兽,那是一种处于本能深处的恐惧。
清明所携带的气势,并不是战场上无意间释放的纯粹杀意,更像是一头猛兽的凶性,暴虐且狂躁。
那狼局促起来,不安的低吼着,本来来个男人就让它很烦躁不安了,但是现在看来明显是眼前这个小女孩更要命。
狼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身上带着这种气息,这种和它很像的气息,就像是同类一般,强大且凶戾。
清明走到狼的面前,一身气息陡然散去变成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孩,朝着那头狼伸出手。
狼下意识的就咬了下去,它只是一只动物没有那么多的智慧,想不明白清明为什么会有那种气息,也想不明白清明怎么又恢复正常了。
清明眼疾手快,双手掰开狼的嘴巴,让他没法闭合嘴巴,让它锋利的牙齿,让它那能够咬碎圆木的咬合力,毫无用武之地。
狼感觉到了清明的巨力,这让它很是震惊,但也很是恼火,疯狂的挣扎着,要从清明的手里逃脱出来。
一人一狼僵持着,突然间清明猛然一松手,狼直接被自己的惯性携带着飞了出去。
清明完全激起了它的凶性,一人一狼打了起来,惨叫声连绵不绝,震耳欲聋。
唐楹婉都不忍心看了,清明那如雨点般拳头真的不是人能够做到的,饶是狼有一身皮草,也被清明砸的七荤八素的。
反观清明速度奇快,莫说是狼想要咬到她,就是爪子也没扑倒清明几次,好不容易追到清明了,迎接它的是清明那张笑眯眯的脸和数不清的拳头。
墨偌擎眉头一皱:“这山里怎么可能有狼?而且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叫的这么凄惨?”
夏擎苍和其他诸位将领也是摇摇头,这地方来的时候他们就差翻个底朝天了,也没发现哪里有狼,现在确实是离奇的很。
清明和狼缠斗了一炷香的时间,狼躺在地上不动了,它现在摆烂了,爱咋滴咋滴吧,它直接等死。
狼的心里很委屈,哪有这样欺负狼的?那谁能知道这个小女孩这么能打,狼生的尊严都没了,噶了算了,不过了。
清明看着它的大眼睛,点着它的鼻子说道:“起来啊,你别躺下啊。”
狼现在很想一口咬下去让这个小姑娘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但是它只能翻个白眼,表示自己的抗议。
清明:“夏至,楹婉,你们谁有带肉干,给我来一点。”
夏至反驳道:“你觉得我们在军营里带口粮的意义和在?”
清明:“那倒也是,那它咋办,怎么处理?宰了吃肉,能好吃么?”
唐楹婉:“清明,你要不试着收服它?这样也有一大助力了,在这种地方,他们这些畜牲的能力会有很大的作用的。”
清明:“可以考虑,不过我现在得先回去弄个东西。”
清明拎起狼的一只后腿,给它拖走了。狼留下了屈辱的泪水,前爪留下了两道长长的拉痕。
清明拖着狼回到了军营,搞得那些士兵如临大敌的,为了让狼不乱跑伤到人,南羌军从未没用过的囚车被拆了。
狼进了笼子,它感觉自己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本以为自己就要一命呜呼,回到兽神的怀抱了,结果现在还能苟延残喘一会。
那山洞毕竟是狼这种野兽原先住的地方,虽然狼会掩埋自己的气味,但里面那环境也绝对称不上好。
清明拿了一堆收拾的工具,又让青鹤去北夏的城池中找几个工匠来,清明打算把自己以后生活的地方整好一点。
本来那些工匠一听是去南羌,都很不乐意,推三阻四的。但是架不住青鹤是军营的人,最终还是来了。
清明:“各位大师,这个山洞距离这地面实在是太高了,我们要往上面运输东西,你们可有什么办法?”
几位工匠看着近十米的高度,在一起商议。清明看着他们兴致不高的样子,有些奇怪。
清明:“青鹤,他们怎么好像兴致不高啊?你胁迫他们了?”
青鹤:“没有啊,我怎么可能胁迫人?说了也奇怪,他们好像很是抗拒我们的招用。”
清明眉头一皱,她来到南羌这么久,也没听百姓说过南羌军的不是,这是哪里来的坏名声,问道:“你给人家多少工钱,是不是没给够?”
第85章
青鹤眨眨眼望着清明,清明心里叹了一声,这完犊子玩意,不给钱光干活,这要不是冲着你是军营的人,估计都动手了。
清明摸摸自己的衣服,上次她回去拿收拾的东西,鬼使神差的拿了些银两,现在刚刚用得上。
清明:“几位大师,先别忙了,我先把几位的工钱结算一下,我们这都是新人,他们手里没有银钱,怠慢了大师了。”
清明每人给了十两银子,这一下就送出去小一百两,清明也是有些肉疼,但是为了以后的方便,还是值得的。
士农工商,工人的地位也不高,但怎么说也是自食其力的,不至于像商人一样被人看不起。
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一年也挣不到多少钱,出去吃喝用度,可能需要半辈子的时间才能有娶老婆的资本。
清明出手阔绰,一来是不知道外面的物价,二来是因为她就没缺过钱。身边一个北夏七皇子,一个后唐三公主,这能缺钱?
八位工匠看着清明给这么多报酬,当即脸上都笑开花了,他们不愿意来就是因为会耽误自己的时间。
他们没有土地,没有农作物作为保障,到时候没了银钱就要挨饿,他们也想为南羌的军队做些贡献,但也得自己活下去啊。
其中一个壮硕的男子说道:“小姐,你说吧,都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清明:“这个高度有没有办法解决?我们需要将东西送上去。”
其中一个老者苦笑道:“小姐,这个高度无论我们做成什么样子,都很难弥补。这下面就是寒潭,我们就算是放置阶梯,跨度也太高的了。”
一个精瘦的男子,对着山体敲敲打打好一阵了,现在拿了钱也是说道:“小姐,如果你需要一个山洞的话,为什么我们不自己打出来一个?”
清明看了看高出的山洞,又看了看旁边的堆成小山的矿石和铁器,这么多东西想运上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清明:“怎么打?这样不会塌么?”
精瘦的男子:“山体的稳固性还行,我们还可以搭建几根承重的柱子,上面铺上一层木板,这样就没问题了。”
清明:“你们都没意见?”
老者笑道:“老于是我们这里对建筑最精通的人,他经手的房子都坚固的很,他说的那些肯定都是没问题的。”
清明:“那就麻烦几位大师了,军中火头军发放的口粮,是按人头算的,我等下带他们去猎些野味来。”
打野味也得上报,只要是北夏大军到达的地方,一草一木都是北夏的。南木来回好几趟,正好再跑一趟给清明打个报告。
墨偌擎:“清明请了些工匠,还要炉子,还有给工匠们打野味?她之前说的铸兵是来真的啊。”
南木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不接话茬。清明能不能行鬼才知道,但是以南木的经历来说,清明肯定是能行的。
但是这种无脑拥护清明的做法肯定要被墨偌擎说教,索性就不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墨偌擎:“南木,叫火头军多做几个人的份量,我们堂堂南羌军还能供应不起几个人的伙食了?
山上的野味可以打但是不能多打,这都是北夏的资产,不能随便乱动,还有买粮食的钱从清明的军饷里扣。”
南木真想说一句,不愧是亲爹,坑起闺女来就是得心应手啊。
毒龙山这边,清明一脸好奇宝宝的看着这些工匠工作,他们看着有些吃力,但实际上做起事来麻利的很。
清明:“于老,这个木头为什么要烧它啊?”
老于:“这木头啊很容易着虫子的,尤其是这种潮湿的的地方,但要是把它烧了,就能有效避免虫子的侵蚀,打到地里才能有效果。”
清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这段时间也没闲着,把其中一部分铁器拖到上面的山洞中,开始了自己的铸造。
在墨家的时候,在那卷轴上清明看到了很多铸造技巧,她现在做的就是要验证一下这其中的奥妙。
清明摆好方位,将那些破损的铁器摆在南方,清明脚下奇门阵图显现。
清明:“离字,乾元明火。”
炽热的火焰瞬间腾空而起,一片火光中清明甚至有些看不清那些铁器的变化,只能眯着眼在跳动的火光中,寻找那些铁器的身影。
清明:“真的融化了,这什么情况,算了不管了。坤字,岩墙。”
清明控制着砂石土围城一个圈,将这堆逐渐融化的铁器托举起来,避免它们流动的到处都是。
直到所有的铁器都化成的一滩水,清明这才收了火焰。没有了火焰高温的加持,那些铁水的热量消散的很快,逐渐开始凝固。
清明眼疾手快的将这摊铁水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做了个严丝合缝的铁箱,另一部分做了柄长刀的模具。
在这个灌木丛生,地形起伏变化极大的南羌,用于战场上冲锋的戈、矛、枪等兵器,显得有些憋屈了。
清明为了维持它们的形状,精神力消耗的很大,现在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清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自己弄出来东西扔进寒潭里,就睡过去了。
咚得一声,吓了他们一跳。夏至赶忙找人把寒潭里的东西捞出来,看着奇形怪状的模具,夏至就知道是清明弄出来的。
夏至几个腾挪到了上面的山洞中,感受着炽热异常的空气,夏至眉头一皱,就看到躺在地上的清明。
夏至跑过去抱起清明检查一番,舒了口气,好在清明只是太累了睡着了,夏至有些自责,自己太弱了,清明每次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自己却做不了什么。
清明这边忙活了一周,总算是将自己的山洞修整完了,东西也都安放好了。看着宽敞的山洞,坚固的房梁,清明满意的点点头。
清明:“几位大师辛苦了。”
老于:“嘿嘿,小姐说笑了,就手里这点本事,当然得做好了。”
至于清明说的辛苦,那是一点都不辛苦,最艰难的开凿山洞,那都是有士兵帮忙的。
再说他们的伙食,除了军营统一发放的,还时不时能吃上清明做的烤肉,这能叫辛苦么,这简直太幸福了。
清明:“山里什么都有,难免有些危险,青鹤你送几位大师下山。”
清明送走了几位大师,就开始了提炼铁矿石。清明闭眼想了想之前卷轴上看到的东西,给自己打气道:“嗯,基本功而已,不难。”
确实不难,清明也就整了一天,才把铁矿石中的铁提炼出来。看着容器里的杂志极少的铁水,清明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之前看到的兵器都那么脆弱了。
清明将铁水倒入模具,取来寒潭水浇在上面,促使兵器的形成。清明打开模具,取出刀胚放在一旁,再次重复之前的工作。
清明眉头一皱:“还是缺少一个保持温度的东西,还是得多做几个模具,要不然根本就不够用的。”
磨刀不误砍柴工,清明再次弄了几个模具,还特意做了一个隔温箱。
刀胚清明虽然做出来了,但是距离能够使用的程度还差得远,清明拿出锤子开始锻造刀胚。
清明做的模具是比较深的,毕竟在南羌这种地方,锋利但薄的那些刀具就是中看不中用。
清明现在对奇门的掌握已经是非常熟练了,自从上次累倒后,清明就已经掌握了一心二用分神使用奇门的技巧。
清明一边细微的调整着火炉的温度,一边敲打刀胚,保证刀胚的笔直。清明无影手般的速度,长刀的锻造速度是很快的。
清明这一忙就是两天,掌握了其中的技巧后,清明的锻造速度也变快了不少,这时候清明山洞的里面已经堆满了锻造好的刀具。
清明自然是试过的,刀具的锋利程度没的说,强度也可以。她找来一个士兵,两人拿着武器对砍,清明的刀一下就把原先的兵器砍断了。
时间很久了,夏擎苍的弹劾奏章一封接着一封。东宫太子发话让他们去边境历练,那些大臣顿时怂了,皇室一条心他们再搞事就死定了。
历经千辛万苦,长公主终于是带着圣旨来到了南羌的军营。
长公主:“殿下,你说的清明小姐呢?怎么不见她人?”
夏擎苍:“啊,清明在后山为将士们锻造兵器,应该是有些成效了吧,正好三妹你也来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墨偌擎:“我听有个士兵一直在吹嘘清明的武器很厉害,他的武器都被砍断了,但是也不申请新的,就要清明锻造的。”
夏擎苍:“那像什么话,清明锻造的武器好先给那些将领和队长装备上,他们更重要,再说了锻造几十万件兵器,清明不得累死?”
夏至和唐楹婉现在也没什么事,就天天守着清明,也就是在门口看着。那熊熊烈火,他们两个看着就有些心悸,更别说靠近了。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靠近,主要是太热了,清明就穿了一件里衣,好身材暴露无遗。
第86章
夏至不小心撞到过一次,直接就喷鼻血晕过去了。唐楹婉也撞到过一次,看了两眼后,直接就上手了。
被偷袭的清明,直接爆发了全部实力,南木过来找清明看到倒飞出去的唐楹婉,果断的没再往前凑。
令唐楹婉非常气愤的是,清明就算是天天打铁,被高温炙烤,那皮肤那脸蛋还是白白的,水润润的。
唐楹婉看看自己手上的老茧,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墨偌擎:“你们都坐在这里干嘛?”
夏至抬头看了眼墨偌擎,因为视线的问题,夏至并没有看到夏擎苍和长公主。
夏至转过头,继续盯着清明的泛红的山洞,一脸无奈的说道:“墨叔,你看那里,温度那么高,你穿这身盔甲进去都得被热化了。”
长公主跑到夏至身后揪着他的耳朵,怒道:“臭小子,姐姐来看你,你就没点反应?”
夏至拍开长公主的手,看了一眼后及其敷衍道:“三姐,你来了啊。”
长公主一脸狐疑的看着夏至:“你不对劲,你是不是不喜欢姐姐了?”
唐楹婉:“他不是不喜欢你了,主要是眼前那个山洞里面,有个身材火爆的美女在撸铁。”
长公主一脸疑惑:“唐公主,你在说什么?”
唐楹婉:“后唐都没了,就别叫我公主了,我是说清明就在里面,人家心心念念的老婆,你觉得能比的上嘛?”
长公主一脸坏笑的看着夏至:“那姐姐可得和人家好好说说你小时候的糗事,让她知道知道你之前的黑历史。”
墨偌擎喊道:“清明别弄了,殿下和长公主来了。”
清明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自己,手上的速度快了几分,完成了手里最后一件长刀,看了看铁矿石也不多了,想了想就先出去看看。
清明也是没想到外面会有这么多人,出去的一瞬间,看着这么多人,清明瞬间又回去穿衣服了。
清明有些无奈道:“怎么来这么多人,这鬼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清明出来的时候,长公主刚好抬头看到了满脸通红的清明。她本来觉得清明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但是听说清明在打铁,就消了几分心思。
作为皇室公主,她有着自己的高傲,被自己的亲弟弟无视就算了,自己怎么能被一个小丫头比下去。
结果刚刚见到清明那朴素的样子,长公主沉默了,这...确实也不能怪夏至把持不住,她都觉得挺好看的。
清明穿好衣服出来,脸上带上一层寒气,明显是有些生气了。
众人明智的没有提清明出格的话茬,这里面可都是她锻造的兵器,到时候清明发飙了,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夏擎苍走进清明的山洞,看着温度极高的铁炉,和这简陋的条件,不由有些心酸,清明为了他们实在是付出了太多。
夏擎苍朝着身后的侍卫说道:“天一你也是认兵器的行家了,看看这些兵器怎么样?”
天一是夏擎苍的护卫,整个北夏都找不出来几个的顶级护卫。天一浅浅扫过几眼就发现,这里完完整整堆着的长刀,近乎是一模一样的。
这不只是说外观上一模一样,是那种刀剑的光泽和气势。天一拿出一把长刀细细端详,片刻后他拿出自己的佩剑,有些不忍的将两者对砍。
没有预想中的鸣声,天一的佩剑直接被清明的长刀砍断了。虽然早有预料这个结果,但是天一还是有些欲哭无泪。
跟着自己好几年的佩剑就这样折损在这里了,让他心疼的。但是太子殿下需要一个证明,他只能如此做。
长公主虽然不懂这些兵器,但是她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那天一可是父皇千挑万选给太子挑出来的护卫,其佩剑一直都是北夏有名的大师铸造的。
清明的年纪看面相就知道比她小很多,自己这么多年的功绩,和清明这两年的功绩比起来,更是算不得什么。
如今她亲眼见到这一幕,愈发觉得清明深不可测了,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浓浓的挫败感。
墨偌擎拍手道:“好刀啊,好刀,我们若是有这刀在手,就算是这南羌的地形再复杂,都能开出一条路来。”
清明:“你们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就是来看刀的?”
夏擎苍:“这不是军营中有个士兵一直在说你锻造的刀有多好,我们就过来看看。
清明,你这刀拿回去绝对能让那些将领们赞不绝口,他们那些佩剑什么的,和你这刀比起来都是老掉牙的东西了。”
清明:“太子殿下,这都过去快一个月了,怎么朝中的命令还没下来么?再等等,我都铸造出来万把长刀了。
到时候也不需要什么商战了,直接万人前压开路,后方铁骑压阵,将这南羌部落彻底灭了算了。”
夏擎苍:“哈哈哈,清明你先别着急,朝堂的命令已经下来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夏池若,北夏长公主。”
清明眨眨眼,有些欲哭无泪,怎么随便来个人都是皇室的啊,自己刚刚那做派简直是不堪入目,丢人丢到家了。
清明:“我一看姐姐如此国色天香,我猜测就应该是长公主殿下。”
夏池若:“你就是清明吧,我在宫中可是没少听你的战报,算起来还是你让我从霜国全身而退。不过夏至你们怎么没给我说清明这么会说话?”
夏至:“姐,你快醒醒不要被她的外表迷惑了,她在霜国边境一个人追着两万人砍得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夏至刚说完,就感受有两道锐利的目光朝着自己盯过来,顿时打了个激灵。
不知道是因为太热了,还是被夏池若调侃的有些害羞,清明的脸红扑扑的,看的人垂涎欲滴。
夏池若心里暗叹一声妖精,清明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美,这种美不是她们这些处在高位上的人所能够拥有的。
清明心里却是没想那么多,就是单纯的在问候夏至而已。无论长公主代表什么立场来的,她都是皇室成员,清明不想在他们面前暴露太多。
清明:“长公主的丰功伟绩清明也是有所耳闻,想来长公主既然来了南羌,自然是要解决这南羌的问题了。”
清明这本主题,夏池若微微一愣,心里不由盘算起来。她从霜国回到北夏休憩,听得最多的就是清明的传闻。
现在看来这姑娘比传闻中还要机灵一点,夏池若微微一笑:“那是自然,我既然已经来了,那就代表了父皇的意思,南羌的事情必须要解决。”
清明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去商议一下怎么和他们沟通。”
夏池若摇摇头:“不必了清明,此次前来的除了我和一些商人外,还有皇室宗亲的一些管理盐铁的人,我们已经有了计划。”
清明疑惑的看了夏擎苍一眼,夏擎苍解释道:“盐在北夏一直都是必须品,为了合理化的管理保证每位百姓都有盐池,盐就由皇室掌管禁制商人插手。
铁是因为战争的原因,国家对铁的需求量很高,因此铁的冶炼等工艺,也都是被皇室掌管的。
不过这些工艺都是墨家传出来了,而且你也是为了南羌军队的强大,还是我们南羌军的人,铁矿石就没有给你限制。”
夏池若对夏擎苍的做饭很不满,并不是因为夏擎苍说的是假的,是因为他身为太子无需向一个外人解释。
清明笑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打扰长公主殿下了,楹婉你带着青鹤为长公主讲述下南羌各部族的情况。”
夏池若皱着眉显得很不高兴,清明此举明显是有些怠慢她了,无论她有多少功绩,君是君臣是臣,岂能如此行事?
夏池若正欲开口,墨偌擎正巧说道:“佐木冉将军此时应当也在军营内,长公主殿下记得传讯让他前去,以免青鹤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夏池若顿时一窒,她现在才想起来,清明不是什么平民天才,她是有背景的。她的背景大到就算是他们皇室也要退避三舍。
夏池若脸色有点发白,她在霜国异国他乡小心谨慎,生怕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被人发现的端倪。
回到北夏她结束了这种算计和提心吊胆的生活,但却忘记了作为商人最需要的就是谨慎。
清明摸摸夏池若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疑惑道:“长公主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夏擎苍瞥了夏池若一眼,对她的状况是心知肚明,打圆场道:“可能是一路上奔波有些累了,三妹你先回去休息吧。”
清明担忧道:“咱们的将士来到这地方也有很多生病了,长公主别是生病了,那可就不好了,殿下找军医看看吧。”
夏擎苍一怔,他没想到清明会想到这里,暗自瞥了一眼夏至,心里有些忿忿,这小子倒是好福气。
夏擎苍:“嗯,清明我记下了,回去我就找军医一起过去看看。”
墨偌擎:“清明,你刚才有什么话没说?”
第87章
清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就是觉得应该先打一场,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再去谈判。”
夏擎苍眉头一皱:“先打一场,这是为何?”
清明:“如果说没有拖这么久的话,倒是可能不用,但是现在最好还是先打一场,时间这么久他们已经忘记了北夏的强大。”
夏擎苍眼中有些波动,他似乎也是想通了:“你是说,那些部落会对三妹他们动手?”
清明:“我们不能排除任何一种可能,如果说我们先打一场,让他们落败,让他们的感受到危机,我想长公主他们会更好一点。”
夏至:“清明,如你所说,如果我们打一场,反而是激起了他们的反抗欲望怎么办?这我们的等待不就白费了,计划也就搁浅了。”
清明:“我们联合的对象并不需要多么强大,这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我们只需要联合那些需要联合部落就好了。
殿下,如果真的要打一场,我愿意领队灭掉一个部落,灭掉那些对我们成见很深的部落。”
夏擎苍:“你这个想法虽然很好,但是如果交战了,我们面对的就不可能只是一个部落而已,其他的部落也会因为我们的交战而警惕。”
墨偌擎:“殿下稍安勿躁,其实事情并没有很复杂,我们不需要主动进攻,我们如果是被动的进攻,那就说得通了。”
墨偌擎看了清明两眼,示意清明继续。他已经明白了清明的想法,虽然有些不妥,但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清明:“既然对我们成见比较深,那他们进攻我们,我们反击这是很正常的吧,到时候我们将他们全灭了,谁还会问为什么他们进攻我们?”
夏擎苍扶着额头努力思索,似乎是在寻找反驳清明如此冒险的计划的依据,终于他开口说道:“清明,在南羌这些部落大都会用那些藤蔓和兽皮做护具。
我们的兵器很难有效解决他们,如果没能全部解决他们,对我们来说可是不小的麻烦。”
清明瞅了瞅自己存放兵器的山洞,又看了看夏擎苍,还是忍住了说脏话的冲动。夏擎苍看到清明的举动也是发现了自己的问题,笑了笑继续思索着。
夏至看两人这个模样,插话道:“大哥,你在犹豫什么?不就是担心影响到三姐的计划么。
你放心所有人都有可能不小心剑下留了活口,但是清明不可能,死人她都得补一刀。”
夏擎苍早就听闻清明有这个习惯,但是从自己亲弟弟嘴里说出来是不一样的。夏至只有亲眼见到的事情才会说的如此肯定。
夏擎苍:“准备需要时间,我先去和他们沟通下,如果他们一直认为不需要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清明点点头,端的是一个无所谓,反正不过是个保险的意见而已,有没有其实影响不是很大。
清明:“燕回,里面的兵器给各位将领送一件,剩下的交给杨思。”
燕回:“队长,这些我们自己人不够分啊,还要送他们?”
清明:“不够分?怎么可能不够分,杨思又抢人了?南羌无战事,他抢人那些将领能同意?”
燕回:“不是啊,这才多少件,我们可是有四千人的队伍呢。”
清明指了指上面山洞说道:“那里也有,足够咱们用的了,回去先告诉杨思让他派人来拉。”
燕回叫上几个人托着一堆长刀先走了,夏擎苍见状急了:“清明,这东西你怎么能说安排就安排了,这可是好几千件啊。”
夏擎苍彻底惊呆了,本以为清明战力无双运筹帷幄就够厉害的了,没想到这铸造一方面也是大家,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出来这么多兵器?
夏擎苍就算是死也不会想到,清明竟然会将铁器和铁矿石化成液体,然后在进行锻造锤炼。
在加上寒潭水的辅助和清明绝影般的手速,几千件兵器铸造起来也不是那么困难。
清明:“太子殿下,话可不能这么说,杨思的队伍就是夏至的队伍,夏至的队伍不就是皇室的队伍,皇室的队伍不还是你的队伍?
我这明明是有意偏心的,你要是觉得这样不妥的话,那就各个军营平均分配好了,我觉得那样挺公平的。”
被清明一怼,夏擎苍是哑口无言,看着夏擎苍一脸无奈的样子,墨偌擎不由有些发笑。
墨偌擎:“清明,你这也太没规矩了,你也不知道送我一件?还得等着老爹亲自开口找你要?”
清明:“爹,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没给你留呢,等我去找找。”
清明下蹲一个起跳,蹿上了岩壁,接力再蹬一下就上了上面的山洞里。清明一直走到最里面,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她怎么说也是第一次做兵器,自然是给亲近的人都特制了一把。什么?以权谋私?你看看这话说的,清明不是被扣了军饷么?这叫主动摆烂。
背上四把剑,清明从山洞中跳了下来。按理说这么高的高度,清明多少也会有些动静,实则不然清明落地一点动静都没有。
之前清明落地还是有很大动静的,甚至地面都被清明撞得陷进去一点,同时这对清明的反震力也很强烈。
为了避免自己腿疼站不住炼制不了兵器,清明试了很多办法,才逐渐掌控了自己的身体下坠的动静。
清明轻飘飘的点在地上,墨偌擎的眼神顿时就亮了起来,此时的清明已经完成了一丝蜕变。
这是只有对自己对力量掌控的十分完全的情况下,才能做到事情,这是在抵抗重力的压制。
听起来似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墨偌擎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清明在下落的过程中多次卸力,最终就像一片鹅毛般飘在地上。
清明:“爹,这是给你的。”
清明解开包裹拿出一柄大剑,剑体通黑、剑身宽厚、剑刃锋利、剑柄处还刻着一个擎字。
墨偌擎的佩剑就是长剑,但是他一般也不会用长剑的,他用惯的是长枪和戈钺,马上武将用的都是长兵器,很少用这些短兵器的。
但是在南羌,马匹很难跑起来,长兵器的作用就被限制了。墨偌擎的力气又很大,就算是再好的长剑他也是觉得很轻。
墨偌擎拿起大剑感受了下分量,很是满意,有了这把剑极大的弥补了他在南羌地区作战的问题。
清明:“太子殿下,这是给你的。”
清明拿出一把长剑递给夏擎苍,剑体通黑、剑身甬长、剑刃锋芒内敛,剑柄出刻着一个苍字。
夏擎苍:“清明你这是知道我不轻易动手,所以才做成这个样子的吧。”
清明:“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吧,太子殿下的兵器自然是要特殊点,所以就做成剑了,长剑在这种地方的用途也是很多的。”
夏擎苍看着剑柄出那个娟秀的苍字,不由心里一暖,笑道:“清明真是有心了,这柄剑我很喜欢。”
清明:“哦,那太子殿下,我那些长刀兵器?”
夏擎苍:“本王今日前来,就是带三妹来认识下你,什么长刀,本王没见过。天一走回去,本王还要跟三妹他们商量商量后面的事情。”
清明赶忙递上一把长刀给天一,没道理把人家的剑都砍断了,还不表示的,那清明还怎么混。
天一抱拳道了个谢,就隐匿在暗处护送太子回营了,墨偌擎也是跟着一起走了,他是迫不及待的找地方去试试女儿亲自为他打造的兵器了。
夏至见他们都有兵器,一脸期待的看着清明问道:“清明姐,我的呢,我的呢,我的兵器是什么样子的?”
清明:“你啊,没有!”
夏至语重心长道:“姐,你要是撒谎也得找个靠谱点的理由,哄骗我这种事大可不必,你那还包着两个呢......”
清明:“好吧,不过估计你要失望了,没有什么实用性。”
清明给夏至的剑很普通,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也没有任何缺陷的地方,如果要说缺点,就是太普通了。
夏至看到的时候,确实是感觉太普通了点,没有特点,没有光泽,甚至说实用性都不是很高。
当然了这要看和谁比,和他原先那把墨曜剑比,什么剑实用性都不高。要是和士兵们手中的北夏制式兵器比起来,那实用性杠杠的。
清明:“你手里的墨曜剑就是稀世神兵,我弄不出来更好的。剑为百兵之君子,既是兵器也是礼器,就当礼物送给你啦。”
夏至看着剑柄出刻着自己的名字,就知道清明没少费心思,而且这毫无光泽的剑身,好像在暗示他什么。
夏至又瞟了眼清明留给唐楹婉的兵器,也是如此一般,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看来清明对北夏的感观也不是很好啊......
清明:“夏至,我们还是得提前做些准备,我觉得朝堂的选择应该还是优先那些大部落。”
夏至:“大部落并不需要与我们进行交易,他们可以掠夺小部落。”
第88章
清明:“没错,大部落并不缺少资源,他们缺少的是人口。和他们做生意,如果没有足够让他们心动的筹码,那是很危险的。”
夏至:“你的意思是,三姐这次要吃亏?”
清明:“长公主代表的可是北夏,谈不妥就不谈,吃亏这种事我们不干。他们敢做小动作,我就让他们彻底消失。”
夏至:“清明,你可别冲动,没有调令,我们可是无权私自动用军队的。到时候若是被发现了也避免不了一桩麻烦。”
清明眉头一皱,私自调兵这件事说大大说小小,若是在西关清明可以不在意,但是在这南羌清明就有些为难了。
军权是一种象征,私自调兵或许夏擎苍对清明没什么想法,但是难免其他人会有些意见,尤其是长公主还在,这就更不好办了。
清明有些担忧道:“通商这件事,恐怕是不会带上你我了,最多也就是太子殿下同行。”
夏至:“清明你不必担心,大哥身边高手众多,保护他们几个绰绰有余了。何况三姐也是父皇的掌上明珠,不可能只身前来的。”
清明叹息一声:“但愿如此吧。”
夏至看着清明忧心忡忡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伸手揉了揉清明的头发,直到弄得一团糟才收手跑路。
经过这么多场战斗的洗礼,夏至再也不是那个初上战场的新兵了,他已经经受过了血与火的考验,变得成熟起来了,倒是清明看起来依旧是小孩。
清明看起来像小孩是没错,但是她的警惕心从来没下去过,北夏如此骄傲不把这些部落放在眼里是会吃大亏的。
清明有些心事重重,夏池若来到这里她是处处受限,虽然不是非得要和她对着干,但是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让清明很不舒服。
赶走了所有人,清明独自坐在寒潭边,看着士兵们来来往往的搬运武器,清明有种家底被掏空的感觉,还好矿石不是她买的,要不她能哭出来。
突然间,一头狼从清明身后扑了过来,仿佛要撕咬清明一般。那些士兵正对着狼的方向,但却没有要提醒清明的意思。
就在狼口与清明近在咫尺的时候,清明动了,瞬间离开原地。那狼直接扑了个空,摔了个“狗啃泥”。
没错这正是清明之前从山洞里发现的狼,带回军营后它还很是不服,在经过和清明的九九八十一次对练后,被打服了。
当然也有另外一个可能是伙食变好了,军中的伙食对于那些达官贵人来说,或许上不了眼,但对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野兽来说,可就是玉食珍馐了。
清明自然不会把狼放在军中,大军可是有很多马匹的,万一它凶性大开,就算是损失一匹马,那也是南羌军的损失。
清明索性把它带回来了,平时狼就在山里乱转,捕捕猎,带回来让清明给它做烤肉,阴雨天就窝在清明的山洞里也不出去。
它那是一个自由自在,饿了有人给喂吃的,渴了旁边不远处就是小溪,冷了还有火炉取暖,热了寒潭边上一趴,这生活简直不要太爽。
清明:“你看看你,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这还能摔个狗啃泥,出去别说是我带的你啊,丢人。”
这狼在清明这里是不愁吃喝,体型比之前见到他健硕了不少,一身皮毛也是坚硬发亮,现在的它面对一个拿着武器的士兵都不虚了。
清明的调笑明显是让它有些不开心,一边嗷呜嗷呜的叫着,一边用前爪刨着土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但是也不敢和清明呲牙,清明那一脚给它踢飞十米远的场景,还死死的刻在它的脑海中,它是疯了才会想着对清明呲牙。
清明看着狼突然想到了什么,拖着狼的两条前腿,笑眯眯的说道:“小狼啊,你说我对你不错吧,我们有句古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你吃了我这么多东西,帮我做件事合情合理吧,放心对你来说不过是些小事而已,绝对谈不上什么大事。”
清明也不管狼能不能听得懂人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它,狼仿佛是听懂了在那里点点头。
清明:“太子殿下你也见过,到时候你帮我保护他们,你比他们快如果有事记得来找我,如果没事的话就跟着他们走一遭而已,回来给你加餐。”
清明确信这狼已经成精了,一开始还一脸萎靡的样子,直到听见清明说加餐顿时就精神起来了。
清明对它这个样子是无可奈何,平时出去吃野味就算了,回来还能炫她三碗饭,他不长大点都对比起天天炫的那堆东西。
夏擎苍终究还是没能说服夏池若,夏池若一再坚持要和大部落联合,夏擎苍也无计可施,本来他也不是这块料。
清明丝毫不意外他们的决定,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舍近求远的去联合火蜥蜴部落,明明布林沼泽的毒箭蛙部落就已经符合他们的需求了。
唐楹婉:“这北夏长公主在想什么?为什么非要去联合火蜥蜴部落,那地方我们都不熟悉。”
唐楹婉就是来和清明透底的,夏擎苍本来也没打算瞒着清明,但是他没能劝下来夏池若就有点不好意思来见清明了,因此这件事就落到了唐楹婉的头上。
清明:“这长公主我也不熟,我怎么知道殿下是怎么想的,只希望一切顺利吧,别出现什么事情。”
不出意外的要出意外了,夏池若的派头做的很足,提前就安排人发了请柬,也没有安排在火蜥蜴的部落内。
做生意嘛,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夏池若可不会只身入他们的老巢。本来一切都谈的好好的,可事情突然就翻转了起来。
天一:“殿下,远处有队伍在集结。”
夏擎苍眉头一皱,此次联合商路谈判是以夏池若为主导的,他就躲在了后面。天一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他说有那就肯定有。
夏池若听着自己侍女的汇报,顿时面色一冷:“火蜥蜴首领,你们既然没有诚意我想我们就没有谈的必要了,我们走。”
火蜥蜴首领笑道:“看来你们这里是有高手,察觉到了我们的动作,不过不觉得太晚了么?”
突然间密林四处八方走来几个人,水蜘蛛首领:“北夏长公主竟然想和我们这些小地方的人打开商路,有点意思。”
毒箭蛙部落首领:“不知道你的人头在北夏皇那里值多少钱,这个筹码够不够我们讨要几座城池的。”
金蟒部落首领:“还说那么多废话干嘛,男的杀了女的留着。”
此次出行夏擎苍只带了五百个护卫,这不是南羌的边军,这是北夏皇赐予他的卫兵,实力强大。
夏擎苍本以为有五百人足够了,没想到这火蜥蜴部落为了吞下他们,竟然还联合了其他三个部落。
两方人马之间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无论是北夏的人还是南羌各族部落的人都没发觉,远处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现在它已经悄然离开了。
夏池若拔出剑厉声喝到:“想拿我要挟父皇,你做梦!”
金蟒:“还是个暴脾气的,暴脾气的好啊,正好对我的胃口。”
已经都撕破脸了,夏擎苍自然不能再躲在后面了,他这个做大哥的怎么说也得护着妹妹不是。
夏擎苍:“呵,我就说清明为什么对你们的感观这么差,看来是有原因的,不仅鼠目寸光还喜欢异想天开。”
毒箭蛙首领:“呦,这不是北夏太子么,在我们南羌没占到便宜就想要换条路子了?”
夏擎苍:“废话真多,要战便战。”
火蜥蜴首领:“战?开什么玩笑,你们还有作战的能力么?”
夏擎苍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很快一种无力感袭来,让他昏昏欲睡。夏擎苍用剑撑着身体,寒声道:“卑鄙。”
火蜥蜴首领:“话可不能这么说,不过是一些花粉而已,这东西我们早就熟悉了,你们来这么久还不知道这个,可见你们有多自大。”
战斗是不可避免的,南羌的部落就算是再看不起北夏也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疯子,没有一个人会投降。
一群人嚷嚷着就冲上去了,他们自持自己的藤甲防护力强,面对北夏的长戈都不害怕,每个人都显得十分轻松惬意。
那不知名的花粉确实是让夏擎苍有点脱力,但还不以至于的连剑都提不起来,看到有人冲到了夏池若面前,夏擎苍一剑斩去。
看着夏擎苍挥舞过来没有多少力道的剑,那人竟然不管不顾还略显得意的露出自己的破绽。
然而他们错了,藤甲固然厉害,但夏擎苍的剑不是以往的佩剑了,今天出发时他鬼使神差的带上了清明给他铸造的新剑。
夏擎苍的剑,没有预想中被弹开,反而是一往无前直接将那人拦腰斩断。于此同时,手里拿着清明新铸长刀的天一也是所向披靡,对付他们如同砍瓜切菜。
第89章
清明看着远处飞奔而来的狼,顿时心里产生一丝不好的预感。清明:“燕回,你去通知墨统领,就说长公主疑似遇难,让他派兵增援。”
燕回:“队长,这是不是有些草率了,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清明:“收到消息就晚了,或者说现在已经晚了,你先去告诉我父亲,然后去通知夏至和杨思,让他们直接带队支援。”
清明也顾不得和燕回解释了,只要是有夏至在,那就算是私自调兵也是皇家内部的事情。
清明背着剑,提着枪,朝着狼冲去。一人一狼刚碰面,狼就朝着反方向疾驰起来,似乎是心里急坏了一般。
狼是知道清明的速度的,它也没留余地,全力赶路,不敢有丝毫停歇。它不懂刚才是什么场面,但是它听得清楚它跑后就打起来了。
清明跟着狼疾驰二十里才听到了打斗的动静,清明暗骂一声怎么安排到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
好在清明一路上为了速度,折坏了不少树木,这么大的痕迹,夏至看到了应该能够很快就跟上来。
金蟒首领:“长公主你不要挣扎了,他们已经中了花粉的毒,落败只是早晚的事情,你要是愿意做我的夫人,我说不定会愿意放他们一码。”
夏池若看着死战的卫士们,心中有些犹豫,这次是她栽了。是她还没有从国与国直接的关系转变过来,造成的这一切,她没理由让他们白白丧命。
眼看夏池若有些犹豫,金蟒首领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对方的心里防线击溃了,这种对手真的没意思。
清明:“长公主下嫁,你们是用人头做聘礼么?”
清明话为到枪先至,一枪袭出,金蟒首领是亡魂惊冒。清明说话不过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而已,现在已经掌握了主动权,那就是狂风骤雨的般的攻击。
眼见金蟒首领就要命丧清明枪下,水蜘蛛首领大喝一声:“小子尔敢!”
清明不闻不问一枪戳穿金蟒首领的头颅,转身加入战场。仅仅一炷香的功夫,被压着打的北夏卫士就开始反攻了。
清明眉头一皱,她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流逝,这是一件很不好的现象。被清明戳的险象环生的水蜘蛛首领大喝到:“她中毒了,先解决她。”
不说还好,清明至少不知道是什么,还小心翼翼的,现在知道是中毒了清明反而是笑了,奇门运转直接压制了毒性的蔓延和发作。
他们只有五百人,对方的人手起码得有五千,源源不断的支援过来。清明自己是没什么问题,但是现在还有一群拖油条。
清明:“撤,天一大哥,带着殿下撤,我来拦住他们。”
天一:“你这是什么话,要撤也是你们撤,我来拦住他们。”
清明:“我来的时候已经向墨统领求援了,我速度比你们快容易脱身,赶紧带着两位殿下走。”
天一眼见清明决绝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只能先带着夏擎苍和夏池若离开。他的任务是保护太子,清明如果真出事了他也要先保护太子,他只能撤。
清明大吼一声:“小狼,给他们开路!”
撤也要有个方向,作为山林间的野兽,狼对地形的熟悉不是人族能够比拟的,况且只有原路返回才有可能撞上夏至的援军。
夏池若被自己的皇叔拉走了,她捂着嘴泪如雨下,她不明白为什么清明就能这样挡在前面。
眼见夏擎苍他们都走远了,自己的人还被清明拦着。火蜥蜴首领放弃了追击,厉声道:“小子,你倒是有种,他们现在抛弃你了,你有什么感觉?”
清明:“没什么感觉,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们有部落信奉清明真君么?”
火蜥蜴首领:“什么清明真君,老子就是无上真君!”
清明冷笑一声:“你也配!”
清明心神开始沉浸下去,久违的杀意迸发而出,铺天盖地。明明没有风,可是这些树木却在刷刷作响,它们更像是在恐惧。
清明的战力有多可怕,对于这些部落,只能说这片生他们养他们的土地开始和他们作对了。
清明速度奇快,这里树木林立,到处都是接力点,到处都是转力点,清明反而是如鱼得水一般。
再看这些部落的精英,一个个抱团取暖,以为人多就是清明的对手了,殊不知这对清明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清明提起来了速度,力量也是控制不住,一枪抡过去,一群人直接被打吐血,最前面的人之间就昏过去了,生死不知。
天一这边跟着狼往毒龙山的方向撤离,一路上那狼走走停停,是不是嚎叫两声,好像是在质问你们怎么那么慢。
天一是有苦说不出,莫说那几个拖油瓶,再者勾勒的丘陵丛林中,就算是他自己也未必能撵上一头狼啊。但是想想清明支援的速度,索性闭嘴了。
夏至:“大哥,三姐,你们怎么在这里?清明呢?”
夏池若哽咽道:“清明为了掩护我们撤退,留在哪里抵挡他们了。”
在夏池若的认知里,就算是清明在厉害,也得留在那里。想起第一次见面的误会,夏池若脸色又白了几分,那么美的一个小姑娘就要惨遭毒手了。
夏至:“现在没事了,我们大军都到了,我们赶紧走,杨思急行军。”
夏池若有些魔怔的摇摇头:“现在去也晚了,都怪我,都怪我。”
夏至狐疑的看了眼自己这个三姐,耐着性子问道:“你不会是觉得我们去支援清明吧?”
夏池若被这话问懵了下意识的回道:“不是么?”
杨思:“我们是去抢战功的,丫的赶紧走,再不走队长要杀疯了。”
夏至:“看啥呢你,带路啊。”
狼一脸懵逼的看着众人,你们是不是有毛病,溜傻小子呢?老子看你们人多势众的份上不跟你们计较,回去得让那女孩给我加两顿饭,这是狼干的活么?
夏池若一脸懵圈的又被拉了回来,夏擎苍也是没见过清明出手,现在脱力感也消失了,索性就跟过来看看。
众人赶到的时候,就只能看到清明的身影在一边穿梭一边戳人,连正身都看不清,满地都是鲜红的河流,让人头皮发麻。
夏擎苍倒吸一口凉气,清明强大的事迹他是听了不少,但也没说有这么厉害啊?这还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杨思:“队长,手下留人。”
清明闻声一脚踢飞眼前的人,朝着杨思赶来。
清明:“怎么了,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后手不成?”
杨思:“没有,就是抢你点人头,兄弟们上啊!”
清明:“???!!!汝!人言否?!”
相比于杨思的抢人头,夏擎苍的震惊,夏池若之间就是看傻了,她预想到了无数种可能,或许清明身受重伤惨死,甚至是被活捉凌辱,或者......
她就是没想过,清明按着五千人锤,不仅按着五千人锤,而且对方根本连逃跑的余地都没有。
夏池若有些恍惚,这可是南羌,这不是北夏的边境没有那种沙场的空旷场地,清明怎么还这么厉害?
清明现在是很不爽,到手的军功还能被抢,这简直了,都是自己带出来的兵,现在哭也没地方哭去了。
狼走到清明面前嗷呜两声,清明给它竖了个大拇指,夸赞道:“小狼好样的,我就知道你可以,晚上加餐,加三顿。”
仿佛是听懂了清明的夸赞和许诺,狼仰天长嚎,让这些本来就惊恐的几大部落余民更加惶恐了。
夏至:“清明,接下来怎么做?”
清明:“接下来?我们人都出动了,赶这么远的路不累么?吃饭不要钱么?当然是直接把他们灭了,资源夺过来充当军饷了。”
夏至:“......我就不该问。”
夏至翻了个白眼,清明的脑子里只有战斗这件事,只要是能战斗她就兴奋异常,没了战斗她才会好好的思考问题。
清明:“夏至,无论怎么说,这次都是对方挑衅再现,如果说没有小狼给我报信,你觉得北夏将面临什么局面?”
夏至:“如果没有它,那大哥和三姐恐怕是要陷入险地了。”
清明:“没错,他们算盘打得挺好的,就是没想到我们会有头狼,这就是我们的契机,他们既然做了错误的决定,那就要付出代价。
人死就完了,哪有这么美的事情。好好的交易不做,那他们就都别想要了,正好我们南羌军穷的很,雪莲果都没多少了。”
夏至:“大哥,你怎么说?”
作为这件事的旁观者,夏擎苍可以说是十分的有发言权,他本来就是想按照清明的思路来的,只是没能劝说夏池若而已。
夏擎苍:“当然要给他们一个血淋淋的教训,不然都以为我们北夏好欺负,让他们灭族都是轻的。”
清明:“殿下能够如此想实在是太好了,这几个部落都不算小,他们的灭亡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届时长公主再出手定然是水到渠成。”
第90章
夏擎苍:“嗯,这我倒是和你一样的看法,只是云梦泽会和我们交易往来么?无论用什么方法,解决不了云梦泽,那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清明:“云梦泽是南羌地区最大的部落,我们对其所知甚少,我们只有逼它露面才行。
没道理我们一直消耗的都是自己的力量,它却是在那里驱虎吞狼,不废一丝一毫的兵力和精力,就牵制住了我们。”
夏池若:“那如果云梦泽出现的话,我们还能用商路的方式么?”
清明看了眼夏池若,思考片刻摇摇头:“这说不准,云梦泽并不惧怕我们,它们或许不需要进行交易,如果它想要统一,或许会用商路吞并其他部落。”
夏池若:“你在这里真的是屈才了,真的清明,你在这里简直埋没了。”
清明还没说话,夏擎苍表态了:“我说三妹,你这当着我的面挖人是不是不太好?”
清明笑了笑没回她,反而是安排起进攻的事情来。
清明:“杨思,你这队伍用的都是新铸造的长刀对吧。”
杨思:“是的队长,四千人整都是新型的长刀。”
清明:“燕回、杨思、青鹤、冯缨你们四人各带一千人,剿灭水蜘蛛、火蜥蜴、毒箭蛙、金蟒四支部落。
途中遇到的小部落,能拉拢拉拢拉拢不了的都给我解决了,凡是确定为我北夏敌人的,不留活口。”
杨思四人:“是!”
清明:“太子殿下,有没有兴趣也跟着他们走一遭?”
夏擎苍:“我?你这是把人手的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清明:“这是哪里话,夏至要跟青鹤前去水蜘蛛部落,唐楹婉要跟冯缨去火蜥蜴部落,我要跟着燕回去金蟒部落,只有这毒箭蛙部落还缺一位管事的。”
夏擎苍:“好那我就去毒箭蛙部落走一遭,看看这些敢动我们北夏皇室的部落,究竟是有什么本事。”
夏池若看清明安排完了所有人,就剩下自己了,顿时着急了起来。
夏池若:“我呢?大哥我做什么?”
夏擎苍:“你要不跟着夏至去水蜘蛛,要么跟着我去毒箭蛙,当然你让皇叔送你回去也行,我让地二保护你。”
夏池若明显是想跟着清明的,毕竟清明的战斗力在哪里摆着呢,她可不觉得自己的这个大哥能是清明的对手。
然而夏擎苍根本没有给她这个选项,夏池若不情不愿的跟着夏擎苍走了,一路上闷闷不乐的。
对于夏池若那张闷闷的脸,夏擎苍就当没看到,他心里也苦啊,皇室就那点人,全让清明拐跑了可还行?
夏擎苍:“天一,你可看的出来清明铸造这柄长刀的工艺,怎么可能如此锋利?那藤甲你我也不是见过一次了,怎么这次这么简单就砍断了?”
夏擎苍呆在这南羌不知道多久了,藤甲的妙用他是心知肚明,普通的劈砍都很难在上面留下痕迹。
天一:“殿下,不知您有所观察么,清明小姐所铸之兵器,厚重远胜一般工匠锻造的兵器,而且这刃口,不像是磨出来的,像是捶打出来了。”
兵器铸造是件很复杂的事情,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刃口的处理,一般情况下工匠们为了节省,就会用最保险的办法——打磨。
清明的做法不是没有人尝试过,但是这种捶打的办法,实在是太过耗费人力,很难有人能够做到。
这其中的每一锤,每一次淬炼都要亲力亲为。每一锤的力道多少,是递增还是递减,都是有规律的。
每一次淬火和冷炼要多少时间,都是在千百次的实验中得出来的经验,清明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做出这么多兵器,简直是匪夷所思。
夏擎苍:“你这说辞倒是没错,我也是有这种预感,可是清明可是做出来四千件啊,四千件,就算是普通兵器这么短的时间内都做不出来。”
天一沉默半晌,说道:“墨家人,深不可测。”
夏擎苍:“你是说清明在墨家得了锻造技艺的传承?可是据我所知,墨家并没有精通这炼铁之术的,他们有一脉对机关术倒是很痴迷。”
杨思:“队长向来就是这样的,在别人想不到的地方扭转整个局势。”
夏擎苍:“听说毒箭蛙这四个部落都是万人级的大部落,杨思你只有一千人,这么有信心么?”
杨思:“一千对一万,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我们这次出其不意,不仅有克制他们藤甲的兵器,他们还没有首领领导,我们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夏擎苍:“没事,我们也会出手的,天一他们的实力可不弱。”
杨思没说话,天一的实力他们是清楚的,甚至还在清明之上,但是清明能够做到的事情,天一做不到。
清明可以血战千人而不败,血战万人而不退,天一不能。杨思不知道清明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知道,只有这个队长才是他的队长。
半月后,清明的新式武器又铸造好了一批,然而此时整个南羌军贮存的铁矿和破损铁器已经都没有了。
清明:“夏至,这可怎么办啊,这离全军配备新式武器还差的远呢。”
夏至:“清明不是我说,你这个武器锻造消耗的确实是有点大了,远超平常武器的消耗,军需官那边的统计是消耗大了四成。”
清明:“确实是消耗大了一些,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还是以前的消耗量,根本做不出来这种等级的武器。”
夏至:“如果有办法能够让兵器的威力更上一层楼就好了。”
清明:“更上一层楼?”
夏池若:“你们在讨论什么?”
经过上次的事情,夏池若也收敛了,明白了这南羌不是那么容易收服的,闲来无事的她,开始和唐楹婉一样,粘着清明。
清明是有苦说不出啊,这唐楹婉也就算了,毕竟都是军营里的人。可是这夏池若可是北夏的长公主啊,有她在清明浑身的不自在。
清明也不是那么不自在,夏池若爱干嘛干嘛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但是夏池若貌似对她兴趣太高了,任谁一直被人盯着也受不了啊。
夏至:“呦呵,三姐,你这来的比我都勤,怎么上次被清明英雄救美了,就忘不了了?”
相比于清明的不自在,夏至是纯纯烦夏池若了。清明这种女孩,在夏至看来打灯笼都找不到,他近水楼台当然要多努力努力。
可是自此夏池若来了,清明对他们这些皇室的人就有了疏远感,虽然还是之前那样客气礼貌温柔,但就是没了那种自我的展现。
这件事让夏至很不爽,他们两个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清明什么样子他是心知肚明,看着清明每天做样子,他心里也不爽。
夏池若脸一红怒道:“小七你别瞎说,我就是过来看看,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夏至:“我说三姐,父皇可不是让你来协助清明的,是让你和大哥解决这南羌的,现在过去半月之久了,你们进展如何?”
夏池若眉头一瘪:“拖你们之前剿灭四大部落的福,我们现在根本没有合适的大部落进行交易,全都是小部落和我们交易。”
清明:“这不是挺好了,怎么殿下还愁眉不展的?”
夏池若:“迈出了一步是挺好的,只是这些小部落的利益对我们来说微乎及微,这种程度让我们很难上报啊。”
一说到自己的领域,夏池若也是寸步不让,她觉得还是那些大部落的利益更大,这样才能让北夏更好的掌控南羌。
清明:“殿下,我僭越问一句,从这些小部落上的收益如何?”
夏池若:“收益一般,目前看来一个不落一月仅仅只有十两银子。”
清明笑了,笑的有些嘲讽,清明继续问道:“那殿下可知,百姓一年的开销是多少?”
夏池若沉默了,她是商人,对于受众群体的经济实力可是十分清楚的,因此在霜国她面对的也是那些达官贵族。
清明自问自答:“百姓一年的开销不到五两银子,他们自给自足的情况下,花费是十分少的,十两银子足够一户五口百姓生活一年了。”
夏池若:“清明,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朝堂在意的是真正的利益,这点蝇头小利,不够看的。”
清明:“是不够分吧,那么多人经手这件事,每人都想捞点好处。”
夏池若:“清明,慎言。有些事你知道可以,但是不能说出来。”
清明:“公主殿下,我的意思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主意,那我是不是应该也要一份?”
夏池若顿时无语了,不过清明说的没错,她确实是应该有一份的。不过被那些人忽略了,他们就忘记了清明这个人。
夏池若现在有的骑虎难下,清明都问的这么明显了,她也不能说分配的时候就没有你的吧,那清明撂挑子不干了,这可是北夏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