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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人体的丝虫,是以蚊子为传播媒介。

张遂回想了一下,在神社的第二天,他好像还真被蚊子叮过。

只是当时,他正忙着给镇民治病,就没有在意。

但张遂坚信蚊子不可能飞进保护神社的结界。

它们肯定是通过某种办法混进来的。

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藏在镇民身上最为可行。

张遂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

他原以为藤精树妖遭受的虫害,是植物的疾病,不可能威胁到人类。

所以在为他们看病时,未做任何防护。

但他感染的丝虫与藤精树妖感染的丝虫其实都是寄生性的线虫。

它们都能以昆虫为传播媒介。

蚊子等吸血昆虫能在动物之间传播丝虫病。

蚜虫、飞虱、叶蝉等昆虫能在植物之间传播线虫病。

既然白鹿神的敌人能制造出针对植物精怪的线虫病,当然也能制造出针对人类的丝虫病。

所以他这次感染丝虫病绝非偶然,应该是白鹿神的敌人蓄意谋杀。

在地球上,丝虫病并不致命。

可他感染的丝虫病似乎异常强大,若非他有修为和金液傀儡,恐怕已经死在这个病上了。

在这几天的诊治中,他也曾发现一些病患体表附有飞虫。

为了阻止虫害传播,他让花棒杀光了神社里的所有飞虫。

虽然拍死一只虫子很容易,但只有比它更小的东西,才能让它无所遁形。

所以张遂还是让花棒分散成金灵藻去灭杀它们,力求把神社内的飞虫杀的干干净净。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树妖祭司感染线虫病。

至于叮过他的蚊子,应该是在他吩咐花棒之前,躲在患者身上混进来的。

否则也不可能有机会叮咬他。

“花棒,这几天除了患者体内的线虫,我还让你杀过神社里的飞虫。”

“你有没有在飞虫体内发现过线虫?”

“我只是用组成我的金灵藻从外面包围飞虫,然后用剑光击杀,并未进过它们体内。”

张遂沉默片刻,道:“锦鸡儿,我有个任务给你。”

“你马上化整为零,到镇上找尚未接受过治疗的镇民,看看他们体表有没有飞虫。”

“如果有,就潜入飞虫体内,看看有没有线虫。”

“线虫的体内,你最好也去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毒素、细菌、或病毒。”

“速去速回!”

“诺!”

锦鸡儿领命,化成一股烟雾,飞出了神社。

金液傀儡的控制阵图里储存着丰富的知识。

这也是他们一出炉,就能跟人正常交流的原因。

但这些知识都属于青丘固有的知识体系。

至于毒素、细菌、病毒这些科学知识,肯定是张遂传授给他们的。

体内的丝虫被灭杀后,张遂的高烧很快就退去了,也不再打寒战了。

他只是觉得很累,很想睡觉。

这也是大病初愈正常的身体反应。

但为了等锦鸡儿的消息,他还是尽力强撑着。

“公子,为何不让我去?”花棒问道。

“锦鸡儿做事谨慎,心思缜密,比你更适合这类任务。”

张遂坐直身子:“我再检查一下身体,免得丝虫带有什么病菌病毒,残留在我体内。”

他打坐调息,用双鱼慧眼内视,果然发现了一些免疫系统的漏网之鱼。

其中果然有病菌、病毒、毒素等物。

他也不管是不是丝虫病的残留,控制巨噬细胞都给打扫了个干净。

出静以后,他感觉精神了一点,锦鸡儿也在旁等候。

“你回来多久了?为何不唤我出静?”

“一刻钟而已。”

“你有什么发现?”

“那些飞虫体内果然都有线虫,而且我在飞虫和线虫体内都发现了人为炼化的痕迹!”

“人为炼化……”张遂沉默良久,“难道是……蛊术!”

炼化昆虫的法术,张遂能想到的也只有蛊术了。

“公子果然见多识广!”

锦鸡儿竟然都会拍马屁了。

“我的数据库里有蛊术的资料,炼蛊的方法跟炼金液傀儡的方法颇有相似之处。”

“也是用焚香吸引毒虫蛇蚁进入内壁刻有阵图的灵木香炉。”

“它们会在香炉中一边厮杀,一边接受阵图的炼化,最后活下来的一只就是蛊了。”

张遂沉吟道:“如此说来,白鹿神的敌人竟是精通蛊术之人……”

“我还发现,植物精怪感染的线虫并不致命,只是会令他们神志不清,成为行尸走肉。”

“但我还进过一只蚊子体内,发现它体内的丝虫能分泌致命的毒素!”

“看来蛊母就是想要公子的性命,幸好公子身边有我们,总算及时帮你杀了虫。”

“蛊母?”张遂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有所特指的称呼。

“那些飞虫毕竟是蛊虫,颇有灵性,所以我用搜魂法看了它们的记忆。”

锦鸡儿压低了声音。

“我已经知道蛊母的藏身之处了!”

张遂瞳孔一缩:“她是什么精怪?藏身何处?”

青丘在传说中虽是海外仙洲,其实却是片妖精国土。

张遂穿越到此以后,所见皆是妖族,除了他自己,从未听说洲上还有别的人族。

《青丘遐览》上也没有任何关于人族的记载。

所以他只问蛊母是何种精怪,不问她是什么种族。

“她是个蜘蛛精,精通蛊术,修为在龙脉境一阶。”

“她的巢穴在绿腰镇西边百里外的鬼树沼泽,是个巨大的地下洞窟。”

“龙脉境的神巫……”张遂摇了摇头,“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他抬手按摩额头:“我大病初愈,疲乏的很,扶我去卧房吧。”

“明天把这些消息告诉大祭司,让她去对付蛊母。”

“我们消除了虫害,就继续北上采药。”

回到卧房,张遂倒头就睡。

迷蒙之中,仿佛来到一片郁郁葱葱的林地,周围的草木都散发着翡翠般的光芒。

“张……遂……”

就在他茫然四顾之时,忽然有人呼唤他的名字。

这声音彷如天边的雷霆,神秘悠远,而又振聋发聩。

张遂连忙循声一看,只见一片月华般圣洁的光芒中,有一个人身鹿首的模糊身影。

“你是……”他狐疑地踱步向前,“白鹿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