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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瑟瑟惊蝉 > 第56章 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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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婵对携无忌来大梁有了深深的悔意,感觉自己行动鲁莽了,担心自己得罪了姬遫,心里非常忐忑。

只是没有见到姬遫,她心里又非常不甘。在草州剿匪中,她只是远远地瞅着他,根本不能抚慰对姬遫的思念。她借口累了,选了一处稍僻静的大车客栈住下了。

这么做是忌惮大梁单颖的禁卫军无所不在,害怕被单颖察觉自己的行踪。

无忌察觉到了翟婵的恐惧。虽然她没有正面告诉郎逍,却还是明白无误地说了他的名字叫无忌。也就是说,他这个青蝉冒头了,危险也就跟着来了。现在,翟婵也应该察觉到了这一点,坐卧不安了。

是离开大梁的时候了。

奇怪的是,翟婵似乎还不想走。

大梁是个极为繁华的地方、商铺,客栈、酒肆、食铺很多。但是,翟婵一点也没有兴趣,天天龟缩在客栈房间里。

无忌明白了,翟婵不是担心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郎逍,而是担忧怎么应对姬遫翻脸后的局面。

这是一种两难的选择。如果按照姬遫既定的藏匿点隐居,那么,石颇会很容易地找到她们。无忌的安全或有保障。

但是,毕氏和她翟婵,或许还有白莹就难说了,激怒了姬遫谁也不敢保证他没起杀心。

她的心变得忐忑是正常的,那可是与自己性命交关的选择,一旦选择错误,她们都就断然没有活路。

她一旦后悔来了大梁,对下一步的去向充满了仿徨。如果就此抛开姬遫既定的隐居点,断了与姬遫的联系,那自己将来就没了出头之日,再也成不了王子。

这是翟婵所不甘的。所以犹豫不决,很苦恼地呆在客栈里,哪里也不想去。

只是不出客栈也不行,呆在这里万一遇上事情只能束手就擒,无忌可不想有这样的结果,于是吵着要出去。

见无忌在房间里呆不住,没办法,翟婵只得在中午的时候赶着马车去街上逛一圈。

其实,她只是赶着马车绕着王宫转悠一番。她渴望能够见到从义渠归来的姬遫。她感觉自己很可笑,怕见到姬遫,心里却特别想他。

一晃,十来天过去了。

天气很冷,她们除了坐马车在王宫周围转几圈,几乎没有出过客栈,四人一直龟缩在翟婵房间里烤火取暖,除了逗无忌嬉戏就是瞎扯聊天。

今天是腊月十二,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姬遫似乎没有回大梁的迹像,翟婵寻思姬遫是不打算回大梁王宫过年了,躲猫猫的游戏无法继续玩下去,她打算动身去北屈城了,权衡利弊,她不能掐断与姬遫的联系。她想好了,如果姬遫真的要拿自己出气,就让他出好了,自己也只能认命了。为了无忌的能够回宫,不管什么样的惩罚她都必须忍受下来。

翌日,睡了一个懒觉,吃完饭已经快晌午了,照例赶着马车去王宫外逛圈。

但是,来到王宫前门,发现王宫大门周围和大街被禁卫军封锁了,宫门前站着许多衣着光鲜的朝官,正在与姬遫作揖寒暄。

看来是朝官得报姬遫回王宫,聚集到王宫大门口迎接来了。

翟婵的马车被拦在了道旁,她坐在车辕上冷冷地注视着王宫大门方向,全然不顾毕氏让她进车厢里避一避。白莹也自告奋勇接替她赶车,也被她拒绝了。她不在意姬遫发现自己,内心还有一点盼望姬遫发现自己。只是忐忑他会怪罪自己向郎逍透露了无忌的秘密,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惩罚?

围观的人不少,一些人还很兴奋地指着宫门,叽叽喳喳的。

寒风呼啸,雪被裹着打着旋,“呜呜”地呜咽着在大街上飘荡。

顾上寒冷,在前门候着的朝官和大小宦官、齐刷刷地躬腰作揖。只见身穿袄袍的姬遫笑吟吟地走出车辇向他们走去,鞠躬揖礼。一旁的鹫烈、石颇等也纷纷作揖行礼。

姬遫与祀夫作揖后,亲热地挽住祀夫一只手臂,冲祀夫身后的郎逍点点头,与祀夫说起了话,边说边朝那些朝他作揖的朝官挥手致意。

祀夫也是一脸的笑吟吟的,与姬遫边走边聊。

又看见了一个朝廷重臣,姬遫停下脚步与他寒暄。就在这时候,郎逍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了姬遫,趁着祀夫与其他人说话的档口,他揪着姬遫的袍袖说起了悄悄话。

但是,姬遫只是顿了一下,并没有搭理他的话,与祀夫依旧继续前行,进宫去了。

王宫前发生的一切都被翟婵看在眼里。虽然她没有听到姬遫与郎逍俩的对话。但是,他俩的对话的内容即便是傻子也能猜得出来。

石颇、鹫烈、塚丘,和单颖等人也随姬遫进宫去了。

见太子已经没入王宫中,宫门徐徐关闭,天很冷,宫门前那些被冻得哆哆嗦嗦的朝官士大夫们立刻袖手,缩头缩颈地一哄而散,走了个精光。

显然,他们来迎接姬遫是出于礼仪,迅速地抽身离去才是他们真实的态度。

作为太子和相国,姬遫在朝廷的声望还是很高的。但是,这不能代表他就可以为所欲为。这次出宫时间长达两个月,朝官们很是担心,毕竟他是魏国唯一的太子,肩负着魏国的未来!朝官们的恼怒是可以理解的。

翟婵忧郁地看着往宫门前的这一幕,对姬遫太子的境遇有了深深的忧虑。朝官士大夫们对姬遫外出显然是非常不满的,难免担心他登上王位以后,也会这样冒失、激进,这会导致江山社稷造产生大危机。只是他们无法向襄王上谏弹劾他,襄王就姬遫这么一个儿子。但是,朝中的舆论会对姬遫非常不利,他们一定会把目光顶在姬遫的子嗣上。

想到这里,她感觉很兴奋,幸福感意外地突如其来。

这一次大梁来对了。

那个郎逍已经见了无忌,一定会在朝廷中宣扬的,这也会传到魏襄王耳朵里去。

两个王孙都可以做储君,是有的选的,无忌应该也有机会。

想到这里,她似乎出了一口恶气,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有歪打正着的喜悦。

她相信那些朝官士大夫们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表现自己机会的,能敲打太子是一个士大夫的荣耀,更是一个对大王表示忠心的机会。所以,无忌的话题马上就会在王宫掀起轩然大波,他们一定会逼着姬遫召回无忌!

想入非非,呆呆地走了一会神,翟婵坐上了车辕,挥鞭吆喝一声,棕色马缓缓地起步了。

一阵叮叮当当马铃声从她们车后赶了上来,是一匹白马拉的马车。翟婵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郎逍的马车,后面跟着他的那辆马车自然就是郎亭的马车了。

翟婵不敢看他们,她努力地压制着内心的忐忑,装出一副淡然的神情,轻轻地挥动马鞭。

她知道郎逍肯定在关注自己。那天在王宫前大街,她赶着棕色马离开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过背后射来的滚烫目光。现在,这个感觉在她又体验到了,似乎更加炙热。

他们的马车踏踏地超越过了她的马车,走到她的马车前面去了。

郎逍马车的车厢后窗帘似乎动了一下,翟婵猜想是郎逍掀开了一条缝,她感受到了里面射出的热切目光。

她确信,郎逍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她感觉心花怒放,这不可能是想入非非!

郎逍看见了翟婵在赶马车,心情激荡。如果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真想拦住她的马车,将无忌送去王宫觐见魏襄王。

可是,急不得啊,这事必须是要经过太子姬遫确认的。唉!

他只能压下自己的心潮澎湃回府去了。

刚才,就在王宫门口,他已经把遇见无忌的事情告诉了姬遫。他相信,姬遫很快就会给自己一个明确答案。

是的,他很自信,太子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一年多前,他曾听王宫盛传有一个奴婢怀孕入宫,后来又失去了踪迹。但是,从今天他所看到情况分析,那个谣传就是胡说八道,无忌的面容已经不容置疑地证明,他就是姬遫的儿子。

想当初,姬遫也是无忌这副面孔,是襄王、王后緈氏都非常熟悉的面孔。

这是一张非常讨人喜欢的面孔,眼睛明亮,虎头虎脑,非常聪明可爱。前天所授之书次日他便能掩卷背诵。数月之内,他就将宫廷内繁琐的礼节了然于胸。襄王姬嗣几次前来问视学业,他率领宫僚趋走迎送,娴于礼节。那时,姬嗣和王公贵族们都确信,眼前的这位太子将来会成为一代贤明国君。

果真,虽然姬遫已四十多岁仍居东宫之中,却已然身负重任,襄王已将相国的位置交由他担任,对国内外的大事都有处置权。他在授业老师祀夫的谋划下,推行了一系列新政,一扫前几年魏国国势颓废的趋势,在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大胆变革,取得了卓越成效,魏国国力有了明显的提升,不仅获得了襄王的赞誉,更在魏国积攒了广泛的人气和支持。

但是,他能力虽然出众,却也是一个玩心很重的人,除了风流倜傥玩女人,还喜欢狩猎、喜欢醉生梦死……而且整天混在门客中间与他们称兄道弟,君不君臣不臣的,混淆了官僚等级!把自己混成了一个魔王!

这个女人或许就是他这么玩来的。

这是他招致宫廷朝臣一致愤恨的地方。但是,他就是我行我素,从来就没有在意过。

郎逍是个大器晚成的人,像祀夫一样,也是出生贵族家族,只是投拜的先生名声一般,不像祀夫所投拜的是名声显赫的墨子。而襄王是个非常崇拜墨子的人。所以,祀夫受到重用。而他只是在而立之年入宫成了一个干誊写稿子勾当的人。偏偏,襄王姬嗣看他呈上的稿子写得中规中矩,认为他是个做事顶真的人,让他兼职做了姬遫的地理老师。但是,在别人的眼里,他就是姬遫的老师,是不会冠以地理帽子的。

太子那时还是一个孩子,对地理没有概念,他只能以聊天的方式随机讲解。两人倒是聊得很嗨。

他对成为太子的老师很是自豪。

但是,随着姬遫的出人头地,在魏国的威望越来越高,他渐渐对祀夫有了妒忌,并且感到越来越沮丧。若姬遫真正出自他的门下,他相信,以他的能力,能让姬遫取得更卓越的成绩。要怪,只能怪自己的先生名声不显赫,这让他很有挫败感,却很是不甘。

如今,忽然蹦出了一个堪与当初姬遫比肩的无忌,还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这是老天爷的眷顾啊!他岂可不抓住机会?他要向魏襄王推荐他儿子郎亭出任无忌的启蒙老师。他儿子可是师从黑厚学高手,满腹韬略。他相信,若郎亭可以从小接手姬遫的教学重任,他一定可以把姬遫培养成一个满腹韬略的优秀的魏国国王。这样,他们郝家将出两代王师,与姬家结下深厚的渊源,从此名扬天下!

但是,今天姬遫没有接他的茬,也不知道太子是怎么想的?

眼前这个女人应该是无忌的生母,对无忌将来的成长至关重要,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赶着一匹义渠马,这是军队配给的良马,血统非同一般。姬遫给了她王家的待遇,却放任自己的骨肉在王宫外流浪,什么意思?

后面的马车变得越来越小,渐渐消失了。郎逍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窗帘。

但是,翟婵现在的心情和想法已然不同于刚进大梁的时候,把来大梁的初心完全扔在了脑后,担心姬遫报复的恐惧已经扰乱了她的心智,满脑子想的是要尽快脱离太子的视线。

眼见道上郎逍的马车已经消失不见了,她立马掉转马头,挥鞭径直回了客栈。

尽管有些忐忑,翟婵的心情还是很不错,她叫了一些酒、菜送到房里来,她与毕氏跪坐在矮桌旁喝起了小酒。

忽然,客栈里有了吵杂声,接着房门被推开了,闯进了几名禁卫军,不由分说地用刀架住她们三个女人。

她们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冰凉。

两禁卫军厉声呵问起她们的来历,恶声恶气地让她们拿出照身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