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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瑟瑟惊蝉 > 第67章 祭祀是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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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三年三月十八是赤山君緈濑的生日。这天,他杀了蒲阪郡郡守等朝廷命官,起兵武谏。提出要清君侧,铲除那些主张与秦国搞对抗的朝臣与秦国议和,实现与秦的和平相处,以拯救摇摇欲坠的魏国。

很快,特使将消息带回了大梁,震惊魏国宫廷内外。

单颖得到消息,很是意外,惊奇赤山君为什么就突然就起兵了?

他一直在为如何向赤山君解释卫队被解散一事伤脑筋,总不能找出一个推脱自己责任的理由,到现在还没有把信交给邮差。现在好了,不用再写信解释了这些事情了。他非常看好緈濑,緈濑在大梁的人脉很广,他坚信用不了多久,赤山君就能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入主大梁王宫。

他内心欣喜若狂,緈濑总算起事了,魏国王宫一旦改朝换代,他就是首功,他这一步算是走对了!

他按耐住内心的激荡进王宫刺探消息去了。这个时候,作为内应,他要隐藏好自己,为赤山君提供朝廷动向情报。

但是,宫廷接到赤山君起兵反叛的消息后,昭王却迟迟没有动静。倒是祀夫非常忙碌。现在,他正召集宫廷士大夫在大殿合议,商讨应对緈濑反叛的办法。于是,单颖也就跪坐了下来,听他们讨论对策。

这么重要的讨论,怎么就不见昭王参加呢?奇怪的是,连石颇也不在。他们是在一起商量什么机密事宜么?单颖心里很忐忑,不知道姬遫打的什么主意?

祀夫召集的会议很快就达成了一致,他们将赤山君的反叛定性为“哗变”,决定和平解决哗变事件。

他们的理由是认为魏国与齐国的裂隙还没有弥补完,秦国现在对魏国虎视眈眈,若用武力平叛,对魏国只能是雪上加霜。最好的平叛方案是与赤山君谈判,避免大动干戈。由此提出了谈判方案上奏昭王待旨。

单颖见是这样一个结果,他很欣慰。这说明,众臣是偏向赤山君的,赤山君的举动得到了众臣的拥护。只是,昭王的态度不知道是怎样的?

姬遫心事重重地一头扎进了太庙,天天在祭祀、占卜问卦。

整整三天的祭祀,呿恙对编钟、磬的敲打持续了三天,空音袅绕,在王宫上空飘荡。

这三天里,单颖很是焦虑,每天去呿恙家询问姬遫的情况,是否有了什么决定?但是,他很失望,呿恙也是一脸的懵逼,昭王除了祭祀、说一些敬畏天、神的话,从未开口说过其他的话,更别说是关于平叛的话了。

他们很忐忑,昭王的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三天后,昭王召集众臣在大殿。

但是,他只瞅了一眼祀夫平息“哗变”方案名称便将奏疏扔在了一旁。

什么叫“哗变”?赤山君以武谏为由反叛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对祀夫的平叛的方案很失望,或许正如楼庳所判断的,祀夫已经或明或暗地站在赤山君一边,只待赤山君入大梁、进王宫、换大王旗了么?

父王说得对,这世上没有可以绝对信任的人。但是,不能凭空凭猜忌惩治士大夫,他也不想与祀夫扯破脸皮,念在祀夫一贯抗秦的份上,他不能计较祀夫与自己不是一条心。

但是,绝不能姑息緈濑一伙。

宦官颁布了旨意,列出了赤山君緈濑的罪状。他下旨削去緈濑的封号和食邑,庄重地宣布:“连日祭祀,苍天提示,緈濑为人不仁,篡国祸国,须严惩不贷。寡人当亲率六师,奉天征讨。”

士大夫们恍然大悟,昭王是要御驾亲征啊。大殿顿时一片哗然。

这几年姬遫对緈濑积下了太多的仇恨,新仇旧恨,该彻底的清算了。他是不会给緈濑任何翻身的机会了。

为防止蒲阪狩猎风波重演,吓退那些可能涌来谏阻,好专心准备征伐,姬遫干脆掷下了一道威严的王旨:“谏者,斩!“

也许是狩猎蒲阪风波时被吊打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吧,面对这份王旨,宫廷几乎所有官员都选择了沉默。或许他们认为,緈濑与昭王是娘舅与外甥的关系,緈濑反叛是在泄私愤,虽然搞乱了社稷,也是王公贵族的内乱,士大夫没必要选边站。

宫廷士大夫都选择了沉默,没有一个人上疏劝阻的。

这出乎昭王的意外,预料中的喧闹没有出现,他楞了一会,宣布散朝。

但是,没有一个士大夫愿意出头为昭王草拟西征檄文。

不过武将们已经在大殿等候昭王安排出征事宜。他们个个踌躇满志、兴奋异常。石颇、单颖、鹫烈、矶锐、塚丘等人很希望能够随昭王在这次征讨中立功封爵。单颖也假惺惺地不甘落后,也坚决要求随驾出征。

粮草运输队先出发了,御林军在石颇的统筹下,先锋部队已经开始往轵关径运动。

单颖察觉出昭王用兵的意图很坚决,感觉赤山君难以避免一战,立即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去蒲阪城,让赤山君迅速占领轵关,阻止魏军主力西出轵关。

但是,他的信使没有踏上轵关径就被迫返回了大梁,他告诉单颖:“轵关径已经被御林军接管,连同轵关,已经成为魏军的军事管制区,没有特别事务禁止通行。”

单颖顿时愣住了,原来这三天姬遫的祭祀活动是在施放迷雾,是个幌子,御林军早就开始行动了。现在魏军已经占据了轵关,扎紧了通往蒲阪的关卡,给赤山君来了一手关门打狗。自己却一直蒙在鼓里,白白耽误了三天时间,失去给赤山君报信的机会。

但是,他依然对緈濑抱有信心,赤山君的卫队还在,手上还握有边军,与姬遫形成对峙是没问题的。

只是眼看自己被陷在大梁,他变得心慌意乱。现在,要去蒲阪城只能从河水坐船到魏城,然后翻越中条山才能到达。但是,这很费时间,而且难说魏军有没有封锁魏城。他只能放弃了,决定走一步看一不,见机行事。

紧接着,昭王在大殿召集了宫廷平叛军事会议。

御林军右将军肖夫被封为副将军,他受昭王的命令率领数千人御林军打先锋,向蒲阪郡进发,直插蒲阪,防止赤山君逃亡秦国或者与秦国狼狈为奸。石颇介绍了军事行动安排后,瞅这昭王,听候姬遫的旨意。

昭王却用手指了指郎逍,请他讲一讲河东郡的地理情况。

谁知道,郎逍竟然瞅着昭王走神了。

“郎老师?”他喊了一下。

“啊?”在昭王的催促下方醒悟过来,讪笑地嘀咕道:“哎呀,看见吾王,臣就禁不住想起在王宫前看见过的一个小孩子,长得与昭王小时候一模一样。唉,可惜了……”

昭王对郎逍再次提起无忌已经波然不惊,这么多年的胆颤心惊磨炼,加上父王已经去世,他已经不在乎了。

但是,他还是不耐烦了,脸上挤着笑意打断了郎逍的话,道:“好啦,老师的意思寡人明白,老师已经唠叨好多次啦。”

郎逍朝姬遫作揖,道:“臣为吾王只有一个王子耿耿于怀……”

姬遫呵呵笑道:“等这一次平息了叛乱,寡人向老师保证,寡人一定守着后宫,为姬家开枝散叶而努力。现在,就请老师为大家说说蒲阪郡的地形地貌吧。”

郎逍只能无奈地闭了嘴,郁闷地挂起绢布地图,向将军们介绍起蒲阪郡的地理情况:“根据石颇将军的介绍,魏军这次将出大梁北行,从卷城浮桥跨过河水,然后西行,经野王城走经轵关径,过轵关后,沿涑水,经安邑直抵赤山君府巢穴蒲阪。这段路除了轵关径道路崎岖,其他地方多是平地,进军速度是可以控制的。

但是,轵关可能会给我们的平叛添加麻烦。

蒲阪的南面是中条山。西河在这一段由南北向折向东西方向改名为河水,中条山与这段的河水走向平行,大致以卅度角向东北向延伸,然后与太行山的王屋山衔接。轵关就是地处太行山之末、中条山之首的一个关隘,它凶险又狭窄,就像一个车轮子上一个轵孔,却是魏国河水以北地区东西之间唯一的通道。

需要说明的是,轵关归韩国所有。虽然魏韩两国是盟国,日常通行没有问题。但是,若緈濑抢先动手占领轵关,我们平叛的难度就大了。

但是,过了轵关之后,就没有天险能阻碍我们了。

因为蒲阪城西面是西河,有浮桥相连河西,锁住秦国八十年的魏长城就在河西,它是向西防御的。所以,蒲阪城对东面是不设防的。

但是,我们知道,西河从北向南下来后在蒲阪前面折了一个弯,折向东,成为河水向东奔流。由于是黄土高原,在这一带沿河的地方沟壑很多,就像河水南岸的函谷地形一个样子。

蒲阪城利用这些沟壑天险修了一些防御工事,以抵御秦国的进攻。赤山君府就座落在蒲阪城,他担负着扼守着魏国西边的关隘的重任。可恨的是緈濑这家伙反叛了,蒲阪天险危在旦夕……”

石颇笑着插话,道:“朗大夫放心,驻扎在蒲阪城的边军是奉命守卫蒲阪天险,赤山君没有兵符是不可能调动蒲阪魏军离开的,不必担心蒲阪天险安危。而朗大夫所担心轵关,吾王在得知緈濑反叛传报的当天,就已经下旨御林军占据它了……”

“是这样啊。吾王实在是英明。”郎逍朝昭王作揖。他虽然蔑视石颇,却不敢当面挖苦,他假模假样地在姬遫面前堆起了笑脸,提醒石颇道:“既然轵关已经不在话下,本官也就放心了。但是,蒲阪天险石颇将军切不可大意了,它的险弄不好是要伤自身的。”

“愿闻其详。”石颇感到他话里有话,赶忙作揖请教。

郎逍笑了,道:“蒲阪城为了应对秦军的进攻,挖通了城墙四周的沟壑,引来涑水的水形成了护城河。但是,在冬季的时候,河水来量稀少、甚至干涸,护城河几乎没有水。而在开春是时候,涑水的水量很大,不仅灌满了护城河,汇入西河的流量也很大。它是从蒲阪北面汇入西河的,冬天过后尤其是开春时节,由于南方天暖,冰河开得早,北端的冰凌会堵塞西河,使西河北端成为悬河,是悬在蒲阪城上方的一把利剑,一旦冰凌决坝,就会冲出西河,与涑水合成一股夺道冲向蒲阪城,冰凌洪水像野马一般冲向护城河、城墙和周围的沟壑,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攻城难度极大。因此,魏军在开春前后进入沟壑必须非常谨慎,以防被冰凌洪水反噬。”

石颇更不以为然,笑着道:“郎大夫多虑了,我们是去蒲阪城平叛,没必要进入沟壑的。再说,开河之前,我们早班师了。”

“还是要小心哦……”郎逍的本意是在姬遫面前卖弄一下学识,却遭石颇无视,他瞥了石颇一眼,郁闷地不吱声了。

昭王巡视了一眼大殿,道:“目前,河西郡已经被严密地封锁起来,就连河西长城关隘也已经进入战斗戒备,緈濑这群叛匪已经无路可逃。现在,粮草运输队已经先行出发了,寡人不日也将启程出发,各位将士,平叛战斗马上就要开打了。”

显然,昭王很有信心。

单颖很是胆颤心惊,看来昭王已经算计很久了,赤山君已经被魏军围困了。他醒悟,原来赤山君早已经是昭王砧板上的肉了,自己难免被牵连,该怎么办呢?他彻底的慌神了。

安邑与蒲阪城相距不算很远。新任安邑郡守殻麸下令紧闭了城门,封锁住砂卵河水道,掐断了与蒲阪城的联系。

安邑城里的军民顿时陷入了惶惶不安之中。

小院里,翟婵是一脸的懵逼,似乎仍然不信,怀疑消息出错了。“赤山君就这么反了?为什么啊?”她瞅着白莹和无忌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