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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瑟瑟惊蝉 > 第69章 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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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莹内心很纠结,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担心依旧,想追问,又碍于女孩子的羞怯抹不开脸。踌躇了一会,她还是鼓起勇气,涨红着脸问孟臫道:“那我到底住到哪里去啊?先生,我可不管,反正我与子囿是夫妻,你不能拆散我们的!”

“我会想办法的让你们和我住在一起的,毕竟住进洞中对缈飘的功业长进很有利。”他喃喃地道。

答非所问,白莹有点急了:“你不是说洞里只有男人住么?我进去算什么?”

孟臫见白莹逼得紧,搔头抓耳道:“我……我……是想让你以我的小妾名义随我进洞住……我的地位是允许带妾入洞的……”

“不行!”白莹立刻炸毛了,红着脸一口拒绝,她察觉孟臫似乎心怀鬼胎。

“只是借这个名义而已……”孟臫讪讪地解释道。

“我说了,不行!”白莹态度很坚决。

“你不是让为师犯难么?不进洞,缈飘如何修道?我是为了缈飘好。”孟臫无语了,嘟囔地威胁起白莹:“而且,除了居家修道,洞外的堂室修道也是男女有别,你也住不进去……”

“居家修道是什么意思。”白莹忽然就看到了希望,急切地问道。

“就是住在家里修道……”孟臫瞅着她解释道。

白莹总算松了一口气:“我们也居家修道。”

他摇头叹息:“如此,就要在村里借屋子居住了。可是为师囊中羞涩……”

“我自己挣钱交房租。”白莹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心里很是欣慰,至少她和子囿晚上可以不用打坐,而是躺着睡觉了:“先生你给我们找一家有院子的屋子,我们晚上回家住,白天在堂里修道。”

孟臫晦涩白了她一眼:“你挣钱?有把握吗?不会耽误缈飘的修道吧?”

看他居心险恶的样子,白莹决然地道:“我可以的。而且,我会督促缈飘修道。”

“你不怕吃苦……行,就这样吧。”孟臫盯着她看了半天,终于无奈地点了点头。

“修行的达鹤堂怎么还没有到呢?”白莹又嘀咕地问道。

“不远了,”虚缈瞅了一眼白莹,灰心丧气的脸挤出了一丝笑意:“马上就到啦。这一带是桃溪河的发源地。传说老子在这里炼仙丹,丹练成的时候,仙鹤飞来了。所以,山称为仙鹤山,这条溪也就称为了鹤溪。我们黑厚术的祖师爷孟达在此悟道,创立自己的学派,称为达鹤派。”

白莹脸上现出了闻所未闻的惊奇,惊叹道:“哎呀先生,有这么神奇的事啊?”

“这是上天显灵,当然神奇。”他淡淡地道:“这就到了达鹤镇了。镇里的道路已经有几百年了,看那些吊脚楼、和那些个宫观、阙楼,你别看镇不大,只有一里地,却无不体现了仙鹤山的源远流长啊!”

“哦,真了不起。”她故意夸张的赞叹道。

很快,马车按孟臫指引将径直进了镇附近的一个村庄。

孟臫显然对这个村庄很熟悉,拐过了几个弯,来到了一家院子门前。他下车先进了院门,高声喊道:“松林嫂!松林嫂!”

一个颤巍巍的老太出现在东屋门口,冲他道:“是孟臫么?有事啊?”

“她是赵奶奶。”虚缈对子囿、白莹道。随后走到老太跟前,指了一下板车上两人,道:“这两个孩子是我收的弟子,是孤儿,我就安排他们俩住在你这儿了。松林嫂,松林哥走了以后,你孤单单的一个人挺不容易的,这俩孩子你就当自己的孙辈看吧,生活也有了补贴。行吗?”

“行,行。”松林嫂不住的点头:“补贴不补贴的就无所谓啦。我一个老婆子要了也没用,一起凑合着过吧。来吧,孩子,进屋。”

孟臫把子囿从箩筐里抱了出来,白莹拿起了箩筐,牵着子囿的手准备进屋。孟臫道:“缈香,马车留在这儿太显眼,我找人卖了哦……”

白莹回头瞅了孟臫一眼,幽幽地道:“好呀,谢谢先生了。但是,马卖了以后,别忘给我换一些白面、小米、猪肉哦?最好多买点哦!板车还是给我留下吧,我要靠它挣钱过日子呐。”

孟臫楞了一下,而后嘿嘿地笑了一下,把板车卸了下来,牵着马往镇东陲的清洞而去。

“赵奶奶。”目送孟臫离去,白莹喊了一声老太,牵着子囿的手随她进了堂屋。

堂屋是房屋中间的那一间,房间地板上放着几个蒲团,对着门的墙上方挂着一幅很大的手执书卷、正襟危坐的墨子画像。

地板上放在一个刻着八卦纹饰的铜香炉,一支香插在香炉上,香头一缕青烟直直地飘着,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香火味。

看来,赵奶奶也是一个修道者。

白莹拉着屠子囿在案前地上放着的蒲团上跪坐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给墨子画像鞠躬作揖。

老太很满意他们的举动,笑道:“孟臫从哪儿收得你们啊?真与我道有缘哎!”

“我们俩自父母死后,一直吃的百家饭,也是缘分吧,碰上了先生,被他收为了弟子。”白莹记住了子囿不能再说往事的话,编了一个说辞,随后朝老太作了一个揖:“我是缈香,他是缈飘。”

“哎呦,是香飘啊!”老太很开心:“怪不得孟臫这么开心呐。多大了?是亲姐弟吗?”

“我二十,他十七了。”白莹将自己的岁数少报了两岁,禁不住脸红了,垂下了头:“我们不……不是姐弟,是夫妻……是缈飘的娘给我们定下的亲。”

“唉,是个苦命的孩子啊。不过,也算幸运,好歹有个家。”老太楞了一下,把屠子囿拉到跟前,摸了一下他的脸,笑道:“呵呵,虽然没有长好,也是一对居家修道人啊!走吧,我领你们到房里去。”

起身出堂屋,去了西边的屋子。

进了门,房间里除了一览无余的地板,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这就算安顿好了,老太回堂屋继续打坐修道去了。

白莹与子囿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她呆呆地看着地板,忽然就明白了,修道者是打坐的,自然就没有榻和铺盖这些东西了。

但是,她可不想让自己和子囿过这样折磨人的日子,必须设法瞒天过海,过正常人日子。

“子囿,你呆在家里,哪儿也别去。我去外面买点东西回来。”白莹悄声对屠子囿道。

子囿自然明白,他笑着从钱袋子里拿出丝布秘籍,道:“你去吧,我正好琢磨一下爷爷给我的武功秘笈。这一路上我都没有机会操练过。”

白莹向老太招呼了一声,往街上去了。先前来的时候经过达鹤镇,她记得来的道。

她在达鹤镇逛了很久,买了床褥、被子和两个蒲团,还带回了两个竹碗。

她径直回了西屋,潜心修道的老太和沉浸在撒豆成兵秘笈中的子囿都没有察觉到她背了一大堆东西回来。

直到她拿起放在地板上的钱袋子,趴在地板上看秘笈的子囿才知道她回来了,起身开心地道:“姐,你回来啦?有了这本秘笈,我可以练功了,以后,谁敢欺负你,我就给他来手撒豆成兵!”

“好,姐等着这一天。”白莹笑了,把棉垫铺在地板一角,这就是榻了。然后把枕头放在棉垫上,道:“子囿,记住哦,有人来的时候要坐在蒲团上打坐,被子就藏在箩筐里,不能让人看见,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拿出来。”

“哦,我知道了。我到院子里练功去。”子囿起身,把丝布放回钱袋子里,忽然有意识到什么,拉着白莹的手悄声道:“姐,袋子里的金子要藏起来,给人家看见就不好了。我看屋子外面的墙都破了,砖缝很大,就藏在那里吧,再糊点泥巴,外人找不到的。修道的帛书可以放在床褥子下,爷爷给的丝布秘籍就留一本《撒豆成兵》,其他的得藏到梁上去,不能让外人知道。”

白莹看着他惊奇地笑:“你这脑袋瓜子怎么就这么好使啊?我知道了,等晚上没人的时候吧。”

“好。那我练功去了。”他蹦跳着出屋去了。

堂屋的门直对着院门,两门之间是好大的一块空地,院子围墙是用篱笆围起来的,围墙下种着各种蔬菜,绿油油的。靠西边墙不远的地方长着一棵高大的玉兰树,宽大的叶子,似乎在院子里撑起了一把大伞。院子的东边有一口水井。

子囿在树下一招一式的比划起来。

天刚亮时,白莹已经在灶头间淘米熬了一锅粥,然后和面切肉剁碎肉块忙了起来。

“缈香,你做这么多饼干什么啊?”老太也来到灶头间,见铁锅里正烤着馅饼,香气四溢,疑狐地问了起来。

白莹正在往蒲包袋里藏留下吃的络饼,见老太突然出现有点慌乱,就怕她把这些告诉孟臫,他会起疑心的。

“我拿到街上去买,做点小买卖补贴家用。奶奶,你尝一个?”白莹拿了一个馅饼递给赵老太道。

她担心,自己和子囿不同一般人生活水准,会再次勾起孟臫对他们身份的怀疑。想起他在鄜畤时推三推四的不愿意收他们为徒,她判断,孟臫会据此要挟自己入洞与他同居,他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

老太一旦把这事告诉孟臫,无忌的隐居生活就难以为继了。

她必须瞒天过海。

老太接过,用嘴吹了一下后,掰开一块馅饼塞进嘴里:“不行啦,老了,咬不动了……好吃。”

“我熬了粥……”白莹笑了一下,给她盛一碗,递给她道:“吃吧。”

老太笑吟吟地接过,问道:“缈飘呢?”

“还睡着呐。”白莹笑道:“就是一个懒虫……”

“哦,男孩子,没有一个能早起的……”老太体谅地道。

“我要去街里买络饼了,赵奶奶,给你留下几个?”白莹挤出笑容再次试探地问道。

“哎呀,我吃不了这个,太硬。你还是拿去换银子吧。”她说着,颤巍巍地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白莹开心得笑了。

子囿起床的时候,白莹提着卖馅饼的篮子从街里回来了,馅饼生意清淡。好在她要的是形式,不在乎结果。

就这样,子囿和白莹在仙鹤山居住下来,过起了居家修道的隐居日子。

屠子囿大多数时间一直在按武功秘籍练功。为了让白莹防身,他教了白莹一套耍扁拐的功夫。

他和白莹还时不时地去洞府与达鹤堂众修道人一起修行活动,与众修道人混了个脸熟面熟。

孟臫对子囿在黑厚术的感悟很欣赏,认为他对黑厚术精华的领会、提升,有望让达鹤堂名声更盛。

他得意地对子囿道:“子囿,我看好你,你一定会成为达鹤堂黑厚术的真正传人。”

子囿由此开始了对黑厚术的修道。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子囿来达鹤镇快五年了。

子囿的黑厚术、武术、医术、易容术在孟臫的指点下有了飞跃的提升。

自在达鹤堂修道黑厚术以来,他一直在琢磨魏国当初发生的一些事情,以黑厚术的谋略眼光,分析他的爹地姬遫所遇到的事情,他隐约地察觉魏国似乎陷入一场阴谋中。

当年翟婵被迫离开了王宫,接着在郁郅的夏季牧场遭到了袭击。虽然证据显示是来自魏国赤山君的袭击。但是,子囿怀疑袭击夏季牧场的设计者并非是緈濑。

因为紧接着义渠宫廷就发了邀请函,邀请姬遫来郁郅与义渠相国一起狩猎。然后就有了与土匪的“草州之战”。他和翟婵在草州城亲眼目睹,姬遫被土匪的弩箭射成了“刺猬”,内涵的阴谋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子囿想起了芈瑕。芈瑕是达鹤堂出去的黑厚术高人,他一定看出了其中的猫腻。所以他应该采取了一系列的针锋相对策略,在关键时刻粉碎了緈濑的反叛,这才稳住了魏国局势。

他对芈瑕非常的崇拜,很想再次见到他,聆听他的指导。但是,芈瑕就像仙人一般,从未在仙鹤山现过身。

很快,又一年过去了。

芈瑕依然没有落过面,魏国他是去不了的,他能去了哪里?

晚上,他对白莹说起了自己的思考,想去冠云山寻找芈瑕。

这让白莹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在这里隐居了六年,怎么可以出去随便出山呢?她耐心地劝道:“子囿,你现在毕竟还是个孩子,很需要一个稳定环境修炼本事,等长大以后再去找芈瑕不迟。”

“有道理。但是,我能从孟臫那里能学到的东西也就这样了,师傅领进门,修炼靠自己。以后的进步要靠我自己了。哎呀,这五年还多亏了孟臫对我的悉心指导。我很感激他……”

想想是这么回事,白莹点点头,随即又摇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