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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瑟瑟惊蝉 > 第123章 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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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溪水稍深的地方,子青松了手,蔡挛一屁股跌落在水中。子青紧接着一脚踹翻了他。他横倒在了水里,头没入了水中……一番挣扎后,他将头探出了水面。

子青却一不做二不休,抱起水中的一块大石头朝他的头砸了下去。

血水四溅,蔡挛惨叫着倒在水里,再也没有了动静。

子青跨出了涧水,没有再理会蔡挛。

往沟底前面走了一段路,忽然闻到了很强烈血腥气,阴暗中细细察看,发觉是到了马车坠落的地方,到处散落着马和人的尸快,手脚、头颅,以及尸块,血流泊泊,满地的血腥气。

季酣与一堆破碎的车厢木头挤在一起,除了头颅还算完整,其他部位残缺的已经无法辨认了。马的尸体块和破碎的人尸散落的车部件中,其间还夹刀戟等武器,一把弩和破碎的箭盒,非常醒目地躺在那儿。

血腥气浓烈,他忍不住呕吐起来,吐得稀里哗啦,直到全是黄水了才闭上嘴。

“你们能走吗?这地方都是血腥味,野兽会闻着味过来的。”他缓过劲来以后,缓缓地重新走回到那些活着的人面前,假装关心地问了起来。

“恐怕不行。”昳夫沮丧地摇摇头,他根本就动弹不了。但是,刚才子青对蔡挛毒辣的惩处过程他可是都看在了眼里,他受到的恐吓和惊悚还没有消掉,话带着颤音地解释道:“我们都是跳车才活下来的。可是伤势也不轻,不是腿断了,就是摔成了内出血,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子青见昳夫他们已经丧失了战斗力,他内心放松了许多,道:“那你们坚持一会,我设法找人来抬你们。”

扔下他们走到季酣头颅前,想脱下自己的衣服包裹头颅。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脱了狄艽的衣服,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自己弄丢了,身上也被树枝刮的伤痕累累。

他只能回到山涧,从水中扯拉蔡挛尸体到石块上,从他身上扒下了衣服,仔细地洗了洗、绞干,然后回到季酣头颅旁,把衣服摊在石块上,将季酣的头颅以及附近的碎尸块收起来放在衣服上扎好。随后,他捡起弩箭检查了一下,完好无缺。

然后,他背着弩,又从废墟里找了一把匕首带上,提着季酣的尸体往山上爬去。

在半山腰的地方,他喘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心情,用匕首挖了一个深坑,把季酣的头颅和尸块擦干净后放了下去。季酣的左手还算完整,上面的扳指还在,他用手抹了一下两个扳指面,五彩缤纷、金光闪闪。想起了季酣在秦味食铺说的话,他忽然醒悟:今天是翟贞子满七的日子啊!季酣已经算好了日子!

他流泪了,把残手放进了坑里,用树枝权当棺盖压在尸骨上。

等把土全部覆盖上,天色已经黑透了。拼上吃奶的力气,他移来了一块大石头压在坑上面,权当墓碑了。

“一路走好。”他喃喃地道,跪在地上,给季酣磕了三个头,继续往上派去。很快爬上了离山涧最近的山道,黑暗中看见了苩塨他们马车上的灯笼。

他们俩正在道边急得团团转,猛然看见出现在车厢外挂着的灯笼光影里的子青,他们傻楞了。

子青上了车,脸上、身上血迹斑斑。郭淳和苩塨吃惊不小。郭淳惊慌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季酣突然就倒下了,马车冲出了道路,从山崖上面坠到了山谷底下。”子青装着一副惊魂未定的恐惧样,简单地介绍道:“我见势不妙立刻跳车了,捡了一条命。我刚才爬下去看了一下,好像没几个活着。这样,我们先去茅城,明天天亮了再过来看看。走吧。”

苩塨他们早就六神无主了,只能随了子青的意思上了马车。

郭淳赶着马车往茅城赶去。

天色已经完全黑暗下来,山里曲折蜿蜒的道更是伸手不见五指,郭淳只能借着灯笼微弱的光线,小心地控制着车速,战战兢兢地朝前走。

被坠崖的事情惊懵了,一路上,子青和苩塨谁也没有说话。

到了茅城以后,子青在街找了一家客栈,洗了把澡。他们帮着把子青把伤口处理了一下,三人吃了饭喝了点酒就睡了。

翌日,天蒙蒙亮,他们急急地往马车坠崖的地方赶去。

山中有点雾,七转八弯地赶到了昨天坠崖的地方。他们把车停在山坳处,三人一起下到了山谷下面。

空气湿乎乎的,哗哗的溪水声就在耳旁。躺着的草缗和砙土已经奄奄一息,昳夫在石块上睡着了。

“那人还活着,你们俩去询问一下,录一个口供,问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子青对郭淳和苩塨道,将头朝昳夫歪了一下,自己往马车碎片那儿走了过去。

现场看上去比昨天清晰多了。一眼看去状况很是惨烈,触目惊心,非常血腥。除了马的尸块大一点,人都摔成了碎肉渣子。他挨个查看了人头,暗暗点了一下人数,没错,叛变的卫队都在这儿了。

忽然就传来了一阵呕吐声,是苩塨、郭淳恶心地吐了。

子青也感觉反胃。但却强忍住了,继续翻了几个尸块,从一堆尸块下扒拉出来一个完整的弩箭盒。

这次行动很完美,卫队被全部消灭了。可惜的是季酣也牺牲了。

过了一会,苩塨郁闷地来到了他面前,子青看着他问道:“问完了?”

“是的,情况都清楚了,是奜塱与季酣的亲信起了争执,动了刀子。”苩塨吐的脸色刷白,他沮丧又愤愤地介绍道:“后来刀子被昳夫打飞了,飞出了车厢门外,可能扎到了季酣,导致马车偏离了山道,坠下了山谷。”

仿佛被他的话刺激到了,子青气得瞪起眼珠:“混蛋,奜塱良心被狗吃了。苩塨,回去以后把他老婆处理了吧!”

“好的。”苩塨忍住恶心答应道。

“郭淳,你把现场的情况画下来吧,把坠崖的位置标注清楚,马和尸体的位置要标出来,归档的时候要用。”子青朝郭淳大声吩咐:“完了,我们就走,这个地方我们不宜久留。”

“诺。”

接着,他把弩对准了躺在石块上的昳夫。昳夫本已惨白的脸顿顿时吓得变成了灰色。

“蜣长官,这不该我事,不该我事啊!”昳夫拼劲力气惊恐地喊了起来。

“你活着,就该是你的事,去吧,去陪季酣队长吧!”子青表情冷漠,他喃喃自语地道:“季队长,一路走好。”

说完,子青扣下了扳机,“嗖”地一下弩箭射进了昳夫的胸膛,随后给草缗和砙土各补了一箭。

他转身往山崖顶端的土道爬去。

山里静悄悄的,只有哗哗的流水声。

他心潮激荡,为季酣悲哀,也为季酣欣慰。葬身于风景如此美妙的地方,如季酣所愿,他该瞑目了。

苩塨也跟着子青爬回了公路。他也拿了一把弩箭和一个箭盒,提在手里喜滋滋的。

郭淳已经先爬上了山崖,查看了道路状况。

他坐在了车辕上,回头问道:“子青,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子青沮丧地道:“卫队完了,狄艽也已经失去了踪迹,我们再前往汾陉已经没有意义,就回洛邑吧。”

苩塨是默默无语。

“好吧。”郭淳无奈地应了一句,放开缰绳催马上路了。

等他们赶回到洛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郭淳直接将子青送过河水回了阳的寓所,然后与苩塨一起去处理奜塱的老婆。

子青强调说,卫队的事情已经成为过去,必须严格保密,这个女人知道事情的由来,断不能让她活着,以免惹出麻烦!

她一直被关在苩塨的寓所里,今晚他们必须把她装进麻袋扔进河水里。

看着马车离去,子青提着弩和箭盒回住寓所去了。

有一个星期没有回来了,开门进了房间,里面很干净,应该是藤莉来打扫过了。他心里忽然有了一点感动和羞愧,这个女人虽然出生贵族,在他面前却犹如一个奴隶一般,想必是真爱了。但是,自己却是三心二意的。

藏好了弩和箭盒,脑子开始思索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季酣死了,他嘴上说是与翟贞子团聚去了,实际上是为了稳住他子青而弄死了自己,这样就除掉了唯一知道子青底细的人,目的是好让子青安心地蛰伏在秦国太子府,好让子青死心塌地地为墨色联盟工作!

这么一来,他欠季酣的人情大了,是一条人命!所以,他的命属于季酣,他必须接手夜莺小组,还要照顾好他的表妹菟绒。

但是,必须把夜莺小组按自己的想法重新改造一下。季酣曾建议他调整人员工作职责,他感觉是对头的。如果他能从太子府挖到有价值的情报,那么,这个夜莺小组就该围着自己展开工作,安全是第一位的。

如此,眼前要做得事情,就是去澡堂死信箱取回季酣留给他的小组情况介绍。

翌日早上,子青回到了太子府,然后与苩塨、郭淳一起去了乔诡的书亭。

乔诡原本充满期待的脸扫了一下他们肃穆的神色后,迅速地沉了下来,眼神透出一丝寒冷与阴沉。

很明显,一定是行动失败了。

他冷冷地看着子青:“行动失败了?”

“是的,功亏一篑,关键时刻马车偏离了道路坠下山谷,卫队全部阵亡了。”子青躬腰作揖道。

乔诡气急了,火冒三丈地箭步跨到子青面前,抡起手就“啪”、“啪”地抽起了耳光。

子青低着头一声不哼任地他抽打。

打累了,他停下手冲子青一阵咆哮:“混蛋,你太让我失望了,枉费了我对你的信任!现在,咸阳的百官正满怀期望地等待着我们的好消息,你让我怎么去面对他们?怎么对他们交代?自杀吗?”

子青深深鞠躬道:“让你失望了,对不起!”

“博士……”郭淳喊了一声,还没有说话,乔诡一个大步就到了他面前,甩手就是一个大嘴巴。

“谁让你说话了?”他怒不可遏,眼睛红红的仿佛要吃人。

郭淳低头不敢吱声了。

过了好一会儿,乔诡才冷静下来,看着郭淳道:“你想说什么?”

郭淳从包里取出了几张木板,上面是他画的现场图像:“博士,这是我们在坠崖现场画的图。”

乔诡接了过去,回矮桌前跪坐,看起了画。

“是这样,当时山谷里还有一个伤员活着,他叫昳夫。我询问了他。他说马车坠下山谷,是一个叫奜塱的,他在车厢里对季酣出言不逊,引起了季酣亲信的愤怒,与他发生了纠纷。奜塱就拔出了匕首,混乱中他的匕首被昳夫打飞出了车厢门,可能扎着了赶车的季酣,然后车子就偏离了道路冲下了山谷。”郭淳介绍道。

“奜塱?他的匕首击中了车夫?”乔诡一脸的不信。

“不知道有没有击中。但是,季酣确实突然倒下了……”子青解释道。

郭淳继续讲道:“我根据坠崖处折断的灌木痕迹,找到坠崖现场。发现那儿道的右边上有一块略高于道路的石块。我分析,马车在冲下山涯之前,车轱辘被这个石块咯了一下,形成了折向。季酣被车厢里飞出的匕首扎着了,拽着缰绳倒向一侧,这无疑加速了马车转向,所以冲下了山崖……”

“那个时候,你在哪里?”乔诡听明白了,阴沉的眼皮抬了一下,目光盯着子青。

“我坐在车辕左边,见势不妙立刻就跳车了……我们在山谷底没有发现季酣的尸体,应该是被坠下山崖的马车碾碎了,山谷下面的尸块几乎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那个季酣,”乔诡疑虑的眼睛死死盯住子青:“不就是那个翟贞子的丈夫么?”

“是的,就是他。”子青坦然地瞅着他眼睛道:“奜塱很顺利地策反了他。老实说,我给他登记孝忠书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您特意安排在卫队里的鼹鼠呐。”

“我被翟贞子骗了,她口口声声说,她老公虽然是狄艽的卫队长,却是一个财迷心窍的小老板……”乔诡楞了一下,很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