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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瑟瑟惊蝉 > 第127章 夜莺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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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诡带着子青回了太子府,他吩咐子青第二天依然回风采画铺潜伏,等他的命令再回太子府。然后就与荆絭回了自己的书亭。

他现在与楼庳一样,对子青的身份充满了疑窦。抓捕狄艽功亏一篑,楼庳对子青有了深深的怀疑,他不认可有功亏一篑的说法,子青活着,说明在马车坠崖之前他就有了避险动作,所以才活了下来。如此,他与马车坠崖有着密切的关联,很值得怀疑。

这让乔诡感同身受,决意甩锅子青,在调查过程中找找子青身上的漏洞。

联系这次弩箭给夜莺小组报警,乔诡怀疑子青与墨色联盟有染。因为,荆絭说他曾经与一个身高、体型与子青差不多的人擦肩而过。他怀疑那个人就是射破花盆的人。

他向楼庳报告了荆絭的怀疑,在楼庳的授意下,又对子青进行了一次甄别。

但是,甄别的结果是失败的,他很沮丧。

子青则去书记亭看望了藤莉,约她一起去狄威街吃秦国大餐去。

就餐过程中,子青加油添醋地讲述了在禁卫军监狱的惊魂经历,后怕地对藤莉道:“藤莉,你不知道一个人呆在黑漆漆的牢房里是多么的恐怖,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乔诡就没有给你道歉么?”藤莉很愤怒。

“哎呀,能结束了对我的怀疑,完完整整地从监狱里出来,我已经够幸运的啦,还要什么道歉啊?我以后还是要在他手底下混日子的哦。”子青故意怏怏地道。

“哼,打狗也要看主人呐。他就是不给我、不给楼庳大人、不给浦宗叔叔一点面子!”藤莉耿耿于怀:“你等着,我一定要让他给你一个说法。”

“算了,你的面子……我和你的关系没有确定前,他不会在意的。明天我就回霞光街去了,惹不起躲得起。”他酸酸地道。

“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藤莉更气了,咬牙切齿地表态道。

子青分析,乔诡已经对自己心存芥蒂,怀有强烈的戒心,而楼庳或许就是始作俑者。此时留在太子府并不是好办法。现在卫队坠崖调查还没有结束,自己躲在前仓街风采画铺,倒也不失是一个稳妥的过渡办法。

虽然回不了太子府。但是,这么一来,他就有了整合夜莺小组的机会和时间。

他向夜莺小组每个成员死信箱发出了指示:蛰伏,等候指示。

夜莺小组的危机是怎么来的?子青是一头雾水,应该不是季酣的问题,乔诡从来没有向自己提示注意季酣,这不符合逻辑,为了抓捕狄艽,乔诡一定会先扫除一切影响抓捕行动的因素,季酣是如此危险的人物,他不可能视而不见的。更不可能对自己隐瞒季酣的身份。

想起了曾经与季酣的频繁接触,还有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蔡挛,他心悸了起来。是自己大意了,一定在那时流露出了什么破绽,让回过味来乔诡对自己充满了疑窦,所以才利用鉴别弩箭的机会对自己进行了一番讹诈。

至于乔诡是怎么发现夜莺小组联络点的,他还无从判断。

但是,季酣已经死了,显然与他无关。要不……夜莺小组出了叛徒?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了一身冷汗。

这一次给夜莺小组射弩示警,给自己惹上大麻烦,他对自己的贸然出手有了后怕。以后开展行动必须切忌冲动,没有考虑好细节的行动坚决不干。否则,难说不会留下破绽!

夜莺小组虽然已经蛰伏。但是危险依然存在,荆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缠上来,夜莺小组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尽快找到出血点。

细细地整理了一下夜莺小组的人员情况,对其中一个成员有了特别的兴趣。

这个人是霞光街上的衙役捕头,夜莺小组临时负责人武伸,代号乌鸦。他应该了解联络点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他易容,又将自己弄成了书生气浓厚的大叔。出门往霞光街衙门捕房走去,衙门的衙役拦住了他。他对衙役说,请给捕头武伸捎个信,请告诉他,就说我在茶铺等他。他强调道:“我姓金,名字叫禅。他知道我的。”

说完他就离开了,实际上并没有离开,躲进了附近的一个杂货铺里。

很快,从衙门捕房里急匆匆地走出来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捕头,径直往茶铺去了。他动作很迅速,从他身后跟着的衙役沮丧的表情看,一定是挨了他的责怪了。如此着急地见自己,他应该是可靠的。

子青放下了忐忑的心,至少眼前的人是没有危险的。

他进了茶铺,径直走到跪坐着在矮桌前的武伸面前,在蒲团上跪坐,悄声道:“乌鸦,我是金蟾,惊蝉的交通员,叫吴鸣。”金蟾与惊蝉上口说是一个音,他有意混淆自己的身份。他本来想称呼自己叫埕漾的,可是想起那个风采画铺是乔诡安排的,很不安全,灵机一动,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倒也匹配。

武伸显然对他两次提及“惊蝉”很诧异,他忽视了交通员这个词,朝子青点头悄声道:“季惊蝉已经关照过我了,欢迎你到来。”

武伸已经点了两份茶,店小二端了上来,放在矮桌上,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急于见你,是发现儒林庐的联络点被秦国太子府间谍所监视了。”子青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随后放下了茶碗,盯着武伸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武伸吃了一惊,醒悟过来:“原来那个花盆是你打碎的啊?太及时了。我当时也在场,花盆碎了以后我们立即从紧急通道撤离了,一个人也没有落下。后来我也收到了惊蝉在死信箱发出的指示,就蛰伏不动了。但是,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是一头的雾水。”

他们终于都安全了!这几日压在子青心头上不安终于解除了,他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

他瞅着武伸笑了,道:“以后就由我与你单线联系,你必须掐断原先的所有联络渠道,组员间不准横向发生联系,以蛰伏为主。你现在的身份组里有人知道么?”

乌鸦依然摇头,肯定地道:“除了季惊蝉没人知道,我去联络点也是便服,我们相互之间是不露底的,连住在哪里都不问。”

子青喝了一口茶,抬眼瞅着乌鸦,看着他说话。

“其实,采用联络点的方式挺好的,也是安全的,至少知道谁是我们的同志,有行动的时候也好相互照应。”武伸是直肠子,有话直说,显然,他对单线联系颇为不屑。

“以后我们的行动以单独收集情报为主,没有小组行动了。”子青解释道:“东周人为了平息秦国人的愤怒,加大了打击反秦活动力度,对墨色联盟的活动打击也强化了。以后的谍报活动会很血腥,保全自己是第一位的,有横向联系的很容易受牵连。所以,必须采取纵向单线联系。”

“知道了。”他点点头,看着子青道:“反正以后是你当家,我服从就是了。”

“那个联络点是谁负责的?前一段时间组里有过什么异常么?”子青又喝了一口茶。他对夜莺小组被间谍所盯上很是警觉,总感到不踏实,话题忍不住又转了话题:“有没有人长时间没有露面,或者失去联系过?”

“没有,我没有发现异常,季惊蝉也没有提起过,组里的活动很正常。联络点的负责人是菟绒,她历来与儒道堂关系交好。当时她也跟着我们一起紧急撤离了,现在也应该安全。”他介绍道,瞅着子青:“会不会你发现间谍所特工是一个偶然?”

子青摇摇头,在谍战里没有偶然。看起来武伸也不是一个深谙谍战之道的人。

“以后我怎么联系你?”见子青否认了他的问题,他又问关切地跟着问了一句。

“不要联系我,你的活动在我眼皮之下。有紧急情况你在你们衙门捕房门上划一个x,我自然会联系你。”

他点点头,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不吱声了。

“我先走了。我会在衙门捕房门上用粉笔划圈,你看到圈后去察看死信箱。请时刻注意信箱上的记号。”说着,他起身站起来准备离开。

“好的。”武伸无奈地想站起来送他,被子青的手势和眼神制止住了。

从武伸那里除了得到小组成员安全无恙这个消息,其他消息什么也没有得到,对夜莺小组遭遇危机的原因,他没有摸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但是,夜莺小组陷入险境是确定无疑的,关键是引发这个危机点还没有找到。

令他欣慰的是他走对了第一步,夜莺小组已经完全蛰伏,安全了。接下来,他需要重整夜莺小组,对小组成员逐个进行甄别,彻底消除引发危机的漏铜。

现在,菟绒成了子青关注的重点人物。她作为夜莺小组联络点的寓所被间谍所盯上了,本身就说明她出了问题。有意思的是,菟绒的代号竟然就是夜莺。不知道是先有夜莺小组,还是再有了夜莺?或者,是先有了夜莺?那么,夜莺可就是老资格特工了。

应该可以与菟绒见面了,季酣托他照顾的小妹妹不知长得得怎么样,不会是个美女吧?

另外,还需要从间谍所内部去确认一下,乔诡是怎么盯上菟绒的联络点的。

但是,他现在还没有办法回太子府,乔诡的甩锅行动还没有结果。

菟绒的死信箱也在霞光街附近。但是,不如当面谈话那么直接和透彻。他决定了,还是先见一见菟绒,听听她对联络点暴露的解释或看法。

时间还早,他扯掉了易容后,回到风采画铺睡了一个午觉。这几天太紧张,心里一直揪着夜莺小组的安危,都没有好好睡过囫囵觉了,很疲惫。

在梦中,他发现自己陷入了间谍所的包围中,没办法脱身,只能快步地踏上窗前的矮桌,一头撞破推窗跳了出去、随后却发现这窗子下面竟然是悬崖,是一个深渊,他不停在下坠、下坠……他吓醒了,大汗淋漓。

看看漏沙,已经睡了一个时辰了。

这梦提示了什么?他很沮丧,有受挫的感觉。

重新易容好,眉头和额头都垫高了一些,贴了满满的拉渣胡子,套上了淡青长袍汗衫,依然是一位沉溺与书中的大叔。

出了门,沿街逛着,来到了菟绒所在的霞光儒道堂,对道堂保镖道:“请给我找一下菟绒……”

“哦,”保镖看着他笑着道:“很不巧,她出去了。不过很快就会回来的。你等她一会吧。”

“好的,谢谢。”他笑着道:“但是,我还有事,就过一会再来吧。请你告诉她,我是来还《礼学》这本书的,酉时来见她。”

保镖点头,道:“好的,你酉时到儒道堂来吧,我让她在会客堂等你。”

“谢谢。”子青躬腰作揖后离开了。

菟绒是非常不屑儒学的,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墨色联盟的身份而栖身于儒道堂工作,是一个日常事务管理者,简称协理。

自从撤离了儒林庐,她就换了寓所,来到霞光儒道堂担任协理。

很快的,她就收到了惊蝉在死信箱的指示,让她蛰伏。现在,又要求与自己见面。想起自己的秘密,她心烦意乱,姐夫失踪了,夜莺小组换了惊蝉,新惊蝉会信任自己么?

她内心很是慌乱。

她只有十五岁,是儒道堂中唯一的女性和年龄最小的协理,很喜欢穿短袍和袄裙,淡青色的袄长仅过腰,袖子却是宽敞的长袖,似乎时刻就会舞起来似的。

她站在道堂外,文静的就像个侍女,没人会注意她。

可是,那天下课以后,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她。

那时道堂的讲道刚散去,菟绒站在道堂外恭送修道者,廊道上走来了一个中年人,他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长袍汗衫,额前头发稀疏,脑门光光的,脸上胡子刮得发青,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他是乔诡。

自从有人射弩报警,夜莺小组从儒林庐撤离以后,他就开始查找菟绒的下落。凭着对她与儒道关系密切的情报,他终于找到了她下落,特意来与她接头了。

他笑着冲菟绒点头,问道:“是菟绒小姐么?”

菟绒点点头,感觉他应该是哪位儒学大家,躬谦地道:“我是。请问您是……”

“哦,我姓乔,名轶。是芙狃先生托我来找你的。”他笑道。

菟绒惊诧地抬了一下眼皮笑了:“乔先生,芙狃是谁啊?”

“难怪芙狃说你值得信任,是一只伶俐的夜莺。”乔诡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您请跟我来吧。”听他这样说,菟绒也不装蒜了,转身带他去了道堂客堂。

“乔先生有事么?”在客堂跪座后,菟绒瞅着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