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城手上的力道彻底松了。
江阮阮也淡漠地收回视线，“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上楼去收拾东西。其他事情呢，可能需要你等我后续节目录制结束，再去办一下，可以吗？”
她商量的语气，仿佛再谈一个双赢的合作项目，丝毫感受不到是在聊离婚。
傅聿城此刻情绪也上头，脑海里面一片混乱。
此刻妻子冷静提出离婚的语气无不在提醒着他，这段时间的亲昵温存就是一场戏弄，仿佛是老天爷的骗局。
骗他入梦，让他沉溺其中，再将他深深地拉入深渊。
从天堂到地狱，莫过于此。
“软软，”傅聿城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他抬眸看着与自己商量的妻子，压抑着情绪以与她相同的语气商量，“我们俩都先冷静一下，可以吗？”
江阮阮目光很平静，“我的想法是两个月前提出来的，在我还没有失去记忆之前，也就是说离婚是经过我深思熟虑的，即便你让我冷静，我的想法也不会改变。”
顿了顿，她扫了傅聿城一眼又道，“当然，你目前的情况的确是需要冷静一下。不过我想，我搬出去应该也影响不到你，如果你觉得会吵的话，或许需要麻烦你去书房一个人待会儿，一个人想想，应该……更容易冷静下来。”
的确，与眼尾泛红的傅聿城相比，此刻还在理性说出离婚是两个月前的事情，明显是江阮阮更冷静一些。
但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男人，明显也不是那样容易颓然的。
片刻之后，傅聿城便从沙发上起身，嗓音也恢复一贯低沉，不再似方才那般激动。
“你说得对，的确是我应该先冷静一下。”
他起身后身躯高大，投下来的身影遮掩江阮阮半张脸。
别墅外的光线被挡住大半，光影也令她舒适许多。
也没有急着离开，江阮阮抬起眸与傅聿城对视，静默地等待他后面的言语。
傅聿城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别开一眼目光又重新落在她身上。
他滚着喉结，垂在身侧的手臂动了一下，似乎想触碰跟前的妻子，却又因为眼下的情形而放下。
“你不用急着搬出去，离婚的事情我考虑一下，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今晚出去住，或者我收拾东西离开就好，行吗？”
江阮阮视线就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
听着他的话，莫名叹了一口气，温凉的嗓音十分轻缓，又透着几分无奈。
“傅聿城，你又何必呢？”
是啊，他又是何必。
如果不是喜欢，他何必呢。
可他能怎么办？
时间又不会倒转到他们刚离婚的时候，让他有机会重新来过。
已经发生的、既定的事实，除却想办法去改变往后，他别无他法。
傅聿城眼尾依旧带着红，明明是在正常谈话，莫名让人听出几分祈求，“你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录制节目，节目组那边定下来的地点也是约在这里，你这会儿急着搬走，不是给节目组工作人员增加负担吗？再说，即便我答应离婚，各种手续流程也需要你空出时间的，你明天一大早就去节目组，又怎么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