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城低眸看着妻子挑衅的面庞，不见半分恼怒。
他平静地把手机收起，重新与她盈盈双目对上。
“离婚一事，如果软软执意的话，我会同意。因为只要是软软你想要的，只要是我能给的，我都愿意给你。”
无论他自己是否愿意。
就像她当年在酒吧里拉着他，问他愿不愿意娶她一样。
他的答案不会变。
——他愿意。
江阮阮闻言眸光轻颤。
不过片刻。
她面上的笑容恢复得很快，眼角的讥讽更甚：“傅总您说的这些我听不明白，但前头那句我能够理解，既然你愿意离婚，又何必整这一出戏呢？浪费时间。”
傅聿城闻言不怒反笑。
俊逸的面庞露出温和的笑容，像是被她可爱到，不带其他任何情绪。
他语气透着几分无奈，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江阮阮的脑袋。
“网上的人都说你演技好，我这周忙得很，还没有来得及去看你的剧。眼下看来，的确如此。”
“……”
江阮阮恼怒地瞪他一眼，躲开他的触碰。
“你够了没有？你同意离婚我们现在就去，省得明天周末还要拖到下次，你有空我还没空呢。”
表演成本已经被拆穿，也没有必要再在他面前扯一些有的没的。
不如撕破脸，直接去把证件给换掉。
傅聿城对于江阮阮的怒气置之不理。
他依旧是方才那副平静模样，嗓音缓缓：“离婚可以，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江阮阮一副‘你有病’的表情看着他。
傅聿城又道：“手机录音里面那些话我姑且当做一场梦，你说我哄骗没有记忆的你我也认，你不愿意承认如今的你也是那样的想法那就作罢。但软软，你总得给我一个离婚的理由。”
江阮阮垂眼，不愿与傅聿城双眸对上，搁在身侧的手指也微微蜷缩。
沉寂。
傅聿城也不追问，就这样静默地等着。
好半晌，跟前的姑娘才重新抬起眸，满脸倔强，“我讨厌你，我不爱你，这个理由还不够吗？傅聿城，大家都是成年人，体面一点不行吗？”
她咬牙把话溢出，垂在身侧的拳头彻底攥紧。
而这细节却被面前的男人捕捉。
他视线往下，干净温凉的手拉起江阮阮的。
“讨厌我，又是为什么呢？我自认长得还行，钱也足够养你一辈子、下辈子、下辈子……你告诉我软软，我哪里讨厌？”
江阮阮红了眼，挣扎着试图把手从他掌心抽走，却被男人攥得更紧。
与他掌心与姑娘对抗的力道完全不同，傅聿城温和的嗓音继续。
“如果是这两年我没有经常在你身边陪着你，从而让你讨厌了，那我认。可软软，你总得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你说对不对？”
江阮阮挣扎不开，索性放弃。
她红着眼仰头看他，“讨厌你也需要理由吗？我就是讨厌你，我不想再和你继续过下去了！不行吗！”
情绪到底抑制不住，眼泪从她脸颊滚下，低落到他紧攥着她的手背上，烫得他松了手。
“对不起软软……”
傅聿城垂眼掠过妻子被他攥得发红的手腕，眼底浮现几分心疼。
再看她满脸泪痕，情绪更甚。
他抬手，做了从前他百分百不敢做的事情，将她脸上的眼泪抹去。
“对不起软软，上周在车上时我就对自己说不能再把你弄哭，可还是在不经意间惹了你伤心。如果真那样讨厌我，那我们一会儿就去离婚吧，总是惹哭你，是我不该。”
到底是做出妥协。
尾音到后面还带着几分轻颤。
他拿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把她脸上的泪水擦干，低声哄着。
“不哭了，嗯？是我不对，不该逼你，对不起。”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垂眼无奈地望着她，眉宇染上几分苦涩的笑。
“走吧，去离婚。”
“……真的？”
江阮阮沁着水雾的眼眸望着他，似乎早就在等他说出这句话。
傅聿城轻轻笑了，语气缠绕着无尽的妥协和无奈。
“自然是真，谁让我爱你呢，江阮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