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第二天离开。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想谢谢奶奶跟青儿。
准备给他们留三十万块钱。
他们也能改善生活，给问水娘烧点供品日用品。
小石屋安排上冰箱、彩电啥娘俩也不寂寞。
盘算好，去存款的农村信用银行取钱。
跟工作人员商量能不能一天取出来。
银行看我不是本地人，态度不咋样。
他们说有限额，只能每天取五万……
这还是我好说歹说，才给的额度。
当时，经理在后面显得很不耐烦。
“切，又不是本地贮户，理他那么多。”
于是工作人员改口，五万也要分两次。
你说我这爆脾气，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我是正经人，也不能整蛊作怪放鬼吧。
于是，就想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办法。
每天一大早，没开门就在信用社外面等。
每天上午取三万，用一个大袋子提走。
下午再取二万，也用袋子提着走。
这样下来，形色匆匆续取了五天。
每天一大早，没开门就取钱。
到第五天时，有村民挺不住了。
当时某些地方银行，有不能兑付的事发生。
附近店铺一个女老板跟女儿打听完就慌了。
于是，便分批次将钱从银行里取出来。
好了，当地居民一传十十传百都坐不住了。
后来，取钱的人就渐渐增多，数额也越大。
我最后一次取钱时，前面已经排了三十个人！
人们争先恐后踊跃取钱，信用社好不热闹！
我浮出得意的笑，取够了三十万扬长而去。
信用社经理，当时看到哥，肯定是崩溃的。
没办法啊，这是你们让我这样取的是吧？
挤兑浪潮甚嚣尘上时，我已深藏功与名。
据说，社主任到后来，想了个办法装病。
说工作人员都得了急病，没法上班。
然后村里的大喇叭喊了几天才消停。
除了取钱，这些天在黄岩也没事。
奶奶告诉我，草鬼六娘既然收不到我。
就会回峒去复命，移交下一位草鬼婆。
因此，这段时间安全，没人会来惹我。
从奶奶嘴里，打听到神秘草鬼婆来历。
人蛊是所有蛊中最邪的，威力堪称逆天。
人蛊初成必须由蛊仙、也是草鬼娘娘收。
除了草鬼六娘，收人蛊还有另外三个。
她们分别是草鬼三娘、六娘和十娘。
每人四个月，对应出现人蛊收取。
草鬼三娘负责一到四月，六娘五到八月。
而草鬼十娘，负责九到十二月间的人蛊。
收人蛊类似炼猖，会将之折磨到死去活来。
让人蛊明白规则，心存敬畏不敢无法无天。
是人蛊最凶的关，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
三娘三月三出门巫力最强，对人蛊也最凶。
六娘六月六出门，也是最强状态巫法无边。
三姐妹最强是草鬼十娘，半人半鬼至阴至邪。
若是十月初十出门至凶，人蛊无处藏身。
这就是人蛊大劫，能不能躲过向死而生。
就看能不能避开草蛊十娘的这一险关。
过则终能由蛊返人，最终成为蛊仙。
草鬼娘娘收蛊时间有三年，过之则弃。
超过三年后，就算人蛊收不了没死。
也不会再管，顺天应人由其自生自灭。
此时人蛊不再受驯，蛊主必须杀死人蛊。
否则，人蛊所有业障，都会降至其身。
这个时候，蛊主就会跟人蛊进行死嗑。
不是人蛊死，就是蛊主死绝不并存。
这就是所谓人蛊必须向死而生说。
意指必有一死，然后由蛊灵复生。
然后躲过草鬼娘娘，蛊主也得找死。
三十峒有三处蛊灵，各在三个地方。
蛊灵分为三类，木灵、土灵、水灵。
而我当初在古井下遇到的是水灵。
因此，相对应人蛊又分为三种。
分别是木蛊、土蛊、水蛊。
没有火蛊和金蛊。
火灭万物无法生蛊。
金铁无情也无法生蛊。
能生的只有三类而已。
其中木蛊至幻，幻生百象。
土蛊则最博大，生发出万物。
而水蛊最强，可综合二者之力。
因此水蛊也是人蛊之王、逆天的存在！
难怪，当初在三十峒，纸人段文婷说得那么夸张。
原来她没骗我，人蛊成之极度凶邪，幻生万象！
其中最厉害的，竟然还是水蛊，我这种奇葩！
奶奶说到这里，盯着我良久才轻轻叹息。
显然心中没底，自己逆天护我，是对是错吧。
她说：“这就是六娘娘急匆匆出峒，不敢等的原因。人蛊最邪，你还是煞阴身，更增添无尽巫力！只怕成道之后，她们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果然，她说完不无担忧：“蛊物极邪，必须嗜阴邪奇异而成。所以让你进问水娘棺下，浸在尸水之中，不仅不会死，还会让你修为增强……我家老头子，不顾一切保你元身……丁娃，但愿你别负我们和你娘娘。切记，不可入魔！”
我点头，这些娘娘在生就一直交代。
奶奶说到这里，忍不住一声长叹。
她自语道：“老姐姐，你走得匆忙，连我跟老向都不通知，可怜我们还是好姐妹！不过，你托付的事，总算给你打整好了，但愿老姐姐眼光没错，丁娃能完成你心愿！”
我想问问娘娘什么心愿、交代了什么，还是打住了。
她想让告诉我早就说了，想必不方便让我知道。
明白这些后，才知道我的麻烦刚刚开始。
草鬼娘才过了一关，麻烦会接踵而来。
不过，忧伤可不是我习惯，管他呢。
先守着问水娘娘，做做美梦也好。
白天呢，就让青儿领着我到处玩。
我喜欢入夜，就能梦到问水娘母子了。
她仍然背对着我，儿子依旧活泼可爱。
慢慢的她开始说话，只是不正脸对我。
也不直接跟我接话，只借着儿子搭点言。
我问了很久她名字，她一直不肯告诉我。
直到我离开的前夜，女人或许感受到了。
她搂着儿子说：“水儿，可别告诉他娘叫啥。”
水儿没心机，点着头说：“才不告诉哥哥，娘你叫如璧！”
女人这次没掐儿子，轻轻又说：“也别说娘姓啥。”
“嗯嗯，我知道娘，水儿绝不会说你姓莆！”
这将老子乐得，只差不满地打滚了。
突然有点惆怅，忍不住挨着她坐下。
女人轻轻颤了一下，却没有挪开。
我想抓她的手，她紧张的转过了身。
这娘们娇憨可人，因为喜欢背着走路。
所以一紧张转身，就将正面对着我了。
我知道她的意思，这是生疏我。
我静静看着她，良久都没动。
很怀念石棺下的美妙。
可惜奶奶不给机会了。
很喜欢她，却不敢越雷池半步。
很久后，她缓缓转过脸，正面对着我。
我能感受，红布下神秘美丽的明眸。
想起之前她说过的话，心中一荡。
我抬起手来，伸过去刚想揭开……
天亮了，谁家的鸡引颈长鸣。
我一下就惊醒过来……是梦。
我愣愣的坐在床头，直到天亮。
明白该走了，能用的借口都完了。
我带上钱去向家，想再摸摸她的石棺。
本想留钱走人，没想到向宗林回来了。
我将钱装在盒子里，假装是普通礼盒。
远远就见个戴斗笠的老人，在浇菜水。
看到我便从园里出来，默默迎了上来。
老人家貌似七十左右，但应该不止了。
从奶奶跟蛊仙、草鬼娘娘的对话看出。
敢跟蛊仙级巫娘称姐妹，绝非等闲啊。
向宗林很清瘦，蓝布土褂洗得发白了。
脚上穿着的农田牌解放鞋，也洗成半白。
他没多话，只淡淡的说道：“来了，丁娃。”
我将东西放进屋，恭敬的说：“向老吧？”
向宗仁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我。
他到屋前坐下，摸出烟袋慢慢装烟。
一边不敢相信的说：“你娘娘走了？”
我有些难过，默默的点了点头。
向宗林打量着我，忍不住摇头。
“你娘娘算无遗策，落到今天，是没听她的话吧？”
还能说什么，之前的张狂现在想想真是尴尬，不说也罢。
向宗林也不多说，分开了话题：“青儿奶奶说，你将桃子洞的蛇傀儡给放了，这事可得尽快去处理。别再呆在黄岩了，先去找到蛇傀儡。要是有难处，尽早告诉我。”
我点头，不免十分感激。
看来，老人对我算是尽心尽力了。
怕我降不了人面妖蛇，时刻准备帮我。
向宗林又说：“让你躲进石棺下面也是没有办法。亏得瞒过了草鬼六娘，她这一关是过了，后面还有十娘跟三娘两关，可得好自为之。不过，人蛊愈邪愈强，既然在棺下浸过问水娘崽尸水，修为能够增强许多。好好修行，应该能躲过她们的收降了。过了草鬼娘娘的关，还有蛊主，你们之间必是你死我活的较量，可不能懈怠。”
我应允着，他语重心长：“人僵殊途，你们没前途。”
我不免低下了头，明白他在说什么。
果然，向宗林又说：“或许，你以为自己跟她两邪相辅。如果真是这样，你永远只是人蛊。要向死而生重成人，别贪恋眼前，懂我的话吗？”
我都懂，你说得都对，可就是听不进啊亲！
好容易遇到克不死还漂亮的妞我容易吗。
管她是死是活，有没有带着嫩崽。
她要愿意，我便将就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