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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慕青急着看儿子,头天说了要来宋家,第二天下午带着一马车东西就来了。

戚满满和高柔娘还在车间,王慕青就和沈小梅、李香芹聊了起来。

王慕青是镇长媳妇,沈小梅和李香芹都有些拘谨,宋长秋代替她们陪着王慕青聊天。

这大半年来吃得好睡得好,也没怎么出去晒过太阳,宋长秋脸上长了肉,人也白净了不少,脸蛋粉粉嫩嫩的,一开口就俘获了王慕青的慈母心,拉着她一口一个闺女叫。

宋长秋跟着戚满满做生意,锻炼出了胆子,也锻炼出了口才,几句话哄得王慕青眉开眼笑。

“闺女,你多大了?”

“翻年就十四岁了。”

“哎哟,那就是和我们家如玉一样大啊!”

王慕青对长秋很是喜欢,知道长秋年龄后看了方和瞻一眼。

方和瞻也觉得长秋不错,讨人喜欢,也有眼力劲,要是和自家儿子成了,有她在旁看着,他也不用担心自己不知变通的儿子得罪人了。

夫妻俩交换个眼神,心里都很满意。

戚满满和高柔娘回来的时候,宋家院里笑声不断,高柔娘一下听出了方和瞻和王慕青的声音,跑进了院子。

“方叔、青姨你们怎么来了?”

“哎哟慢点!”王慕青拉住高柔娘责怪了一声,“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的!我来看看你和如玉啊。”

方和瞻咳了一声:“我陪你青姨来。”

王慕青横了他一眼,懒得拆穿这个老东西。

戚满满进院喊了人,被王慕青拉着坐下。

“满满,我都听长秋说了,这兔皮手套和露指手套都是你想出来的,你可真是太聪明了!”

戚满满不好意思笑。

哪是她聪明,是老祖宗智慧。

有高柔娘和戚满满几个人陪着,沈小梅和李香芹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戚满满和王慕青聊了会,便提出来带王慕青和方和瞻转转青柳村。

王慕青欣然答应。

沈小梅和宋铁正在煮豆子,戚满满和他们说了声和宋长春兄妹三人带着方和瞻去了村里。

王慕青是城里人,从小到大没来过几次乡下,印象中的村里是脏乱差的,到青柳村逛了一会,完全没想到会这么干净整洁,还有专门的清洁小队。

“是满满出的主意,咱们不是开了作坊吗?作坊卖吃的,要是村里不干净,别人来批发吃的都不放心。”

王慕青笑道:“是这个道理,满满想得周到。”

方和瞻之前来青柳村也没认真看过,听王慕青说干净才认真看了一圈,确实很干净,和别的村完全不一样,周围也没有异味。

清洁队……或许可以在其他村上也试试。

逛完村子,王慕青说想去作坊看看,戚满满带着他们去了。

除了进门的一条路,作坊院里挂满了香肠和酱肉,方和瞻看着这满院子的肉睁大了眼睛。

“这么多肉何平还说不够卖?”

“这些都还没晒好,”戚满满笑道,“送去醉仙楼的香肠和酱肉确实不够卖的。”

方和瞻点了点头。

方和瞻来过一次作坊,也去过车间,王慕青是第一次来,从在换衣间换衣服开始惊讶就没从王慕青脸上下去过。

高柔娘兴致勃勃地给王慕青介绍,戚满满在旁边偶尔补充一句。

逛完作坊,高柔娘非要带方和瞻和王慕青去小山,戚满满让宋长春他们陪着,自己回了宋家准备做晚饭。

方和瞻和王慕青显然是要在宋家吃晚饭的,晚上要多做两个菜,好在家里现在肉菜都不缺。

戚满满把菜切好的时候高柔娘带着王慕青和方和瞻回来了,也不用戚满满喊,高柔娘自己就进了灶房烧火。

王慕青看着惊讶得很:“柔娘都会烧火了?”

“会啊,每天晚饭都是柔娘姐姐烧火呢。”长冬笑着回答。

第二个菜下锅炒了时候,方如玉也回来了,还带了一个蓄胡子的中年人。

方和瞻和王慕青都认得这个中年人,“岑夫子?”

“方镇长、方夫人,”岑福朝方和瞻两人行礼,笑道,“你们二位也是来定做手套的?”

方和瞻\\u0026王慕青:?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方如玉行完礼问道。

方和瞻瞬间被气到了,念及自己儿子的夫子在场,一句不孝子到底没出口,含怒一甩袖子。

王慕青笑眯眯拉着自家儿子:“我和你爹来看看你啊,如玉啊,你是不是瘦了?”

“没有娘,”方如玉看了方和瞻一眼,知道自家爹生气了,但又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爹生气,想了想,给方和瞻拉了拉凳子,“爹,您坐。”

方和瞻:……

看着笨拙讨好自己的儿子,方和瞻再大的气也消了,问着岑夫子来宋家是有什么事,听岑福说是来定露指手套的,脸上有些懵。

方如玉适时把自己的手套拿给他们看,王慕青看着手套上活灵活现的小老虎总算知道为什么这手套订单能排到过年了。

“这绣活可真好?是长秋做的?”

“是师父做的。”

长秋已经拿了花样来给岑夫子选,宋长冬则跑去灶房叫了戚满满,听说是私塾的夫子,戚满满让高柔娘看着锅里,洗干净手就出来了。

岑福瞧着q版小孩很是稀奇,选了个拿扇子的小人。

“就这个吧。”

宋长秋点头,记上了名字和花样,给岑福量了手腕这些后和他说了拿货时间,岑福的手套已经排到明年了。

岑福哑然:“要这么久啊,早知道我就早点来了。”

又看了看宋长秋写的字,点了点头:“小姑娘,字很工整啊。”

被私塾的夫子夸奖,宋长秋脸红了,小声道:“也就只是工整……”

岑福哈哈笑了起来:“你这丫头性情不错。”

宋长秋脸更红了,看着岑福手上生了冻疮,问道:“夫子,要不我先给您做个没有绣花的手套吧。”

“哦?”岑福摸着胡子笑问:“小丫头,你这是要提前给我做手套?前面定做手套的都是我的学生,我可不能占他们便宜。”

“不是提前给您做手套,”宋长秋认真解释着,“夫子的手套还是在后面的,我是看夫子手上生了冻疮,所以才问您要不要做一个不带绣花的手套,不带绣花的手套很简单的,我一会儿就能做好。”

“原是如此,”岑福看着宋长秋,眼带思量,“那我若是要您先给我做带绣花的手套呢?”

宋长秋摇头:“不行,嫂子说了,做生意的人要讲诚信!”

岑福老神在在:“我加钱。”

宋长秋鼓起小脸,有些生气,但还记得戚满满和她说过的话——对着客人不能恶语相向,除非实在忍不住。

宋长秋觉得自己还能忍,把刚才岑福给的定金双手递给他,眉眼认真:“夫子这么着急的话,我就不能接你的单了,我和师父赶不出来。”

岑福看看小丫头,又看看她手上的铜钱,哈哈大笑起来。

“有意思,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