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满满的公婆和娘吧？柔娘在教他们认字？”
“是吧……”
“这么大年龄了……”方和伊感叹道，“真是了不起。”
两人先后进了宋家院子，邱红梅听见声音回头一看，站了起来：“方夫人、段夫人。”
戚满满闻言抬头，看着她们俩有些惊讶：“青姨、伊姨？”
王慕青眉眼带笑：“哎。”
朱青竹母女去灶房倒了两杯水出来，宋铁几人把笔墨搬去了堂屋，把院里的桌子腾了出来，戚满满装了些吃的放上去。
王慕青看着宋长秋，还是觉得很可惜，问着她：“长秋，你这是在做什么？”
宋长秋笑答：“给如玉做书包。”
“啊？”王慕青眼睛一亮，“给如玉做的？”
虽然不知道书包是个啥，但长秋既然愿意花时间给如玉做东西，是不是说明这俩孩子还有可能？
“是啊。”
宋长秋不知道王慕青脑子里在想什么，如实回答了，还把之前方如玉要给钱的事说了出来。
王慕青：……
是他儿子能干出来的事。
高柔娘也出来了，听着宋长秋说这事，也吐槽了两句，王慕青笑着摇头。
“你啊，如玉什么性子你又不知道，你和他赌什么气。”
“我没赌气啊，”高柔娘神气道，“我当时就给他骂回去了。”
王慕青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了进屋继续去做书包的长秋一眼，眼中的可惜都快溢出来了。
长秋提到如玉的时候一点害羞的情绪都没有，确实和如玉说得一样，长秋对他没那个心思。
王慕青叹了口气。
多好的姑娘啊，可惜要便宜别的小子。
戚满满把吃的都端上桌，也坐了下来，笑道：“青姨，伊姨你们吃啊。”
王慕青笑着“哎”了声，看了高柔娘一眼：“柔娘，你不是要教宋大哥他们认字吗，就这么出来不好吧？”
高柔娘顿了一下，看了戚满满一眼，见她点了点头，笑道：“确实不好，那青姨、伊姨我就进去了，让满满陪你们。”
方和伊笑着点了点头，高柔娘走后，戚满满也没着急开口，等方和伊慢慢吃着东西。
方和伊亲自来宋家是她没想到的。
照理她去找王慕青也没几天，王慕青写信过去方和伊应该还没收到才是。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方和伊吃完手上的糕点，笑了一声，看向戚满满，声音柔和：“满满，嫂子说你想让我和你合伙做生意？”
戚满满温声道：“如果伊姨愿意的话，那是我的荣幸。”
“我自是愿意，不过醉仙楼有好几个东家，你与醉仙楼合作和同我单独合作是不同的，”方和伊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拉我、嫂子和你一起做生意，是想让清松做你的靠山，但你有没有想过清松能在这个年龄就坐上知府的位置，靠的是什么？”
方和伊看着戚满满：“清松出身不算多好，方家也帮不了他多少。”
戚满满一怔。
既惊讶方和伊直接说出了段清松的身份，更惊讶于方和伊言中之意：
段清松朝中有靠山，这位靠山身份还不低。
如果方和伊“入股”作坊，那就相当于这位靠山“入股”了作坊，宋家往后就和这位靠山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戚满满神色变幻，转瞬下了决心：“既如此，那我家便没和伊姨一起做生意的福气了。”
戚满满起身，朝方和伊行了个大礼：“多谢伊姨告知，他日若有能帮到伊姨的地方，不危害家人情况下，满满一定相帮。”
段清松完全可以不告诉她这事，等把她“拉上船”后，后知后觉知道了这事也没有能怪段清松的地方。
因为是她自己找上门求合作的。
段清松没有隐瞒，而是选择了直接告诉她这事，让她明明白白的自己做选择，而不是被迫站了某位的队，这份恩情，她记着了。
方和伊深深看了她一眼，笑了起来：“你果然和清松说得一样聪慧。”
“既如此，嫂子，”方和伊看向王慕青，笑道，“你也把契书还给满满吧。”
王慕青笑着把之前和戚满满签订的契书还给了戚满满，戚满满很不好意思：“青姨，这——”
“我明白，”王慕青温和道，“当初也是我没想清楚，险些让你家陷入两难的境地，要不是和瞻瞧出不妥，让我马上去大阳府找和伊，我这会还在瞎高兴呢！咱们这合作就此作罢吧。”
原来是王慕青亲自去找了方和伊，她就说方和伊怎么来得这么快。
戚满满去屋里拿了银票还给王慕青，当着王慕青的面把契书撕了。
这事属实是自己做得不地道，戚满满陪着王慕青两人一直闲聊着，留他们吃晚饭聊表歉意。
“本来也是想来你这蹭一顿饭的，”方和伊笑道，“过年来你家尝了你的手艺，我一直惦记着呢。”
“那我今儿多做几道菜，伊姨你可要多吃些啊。”
“这是当然。”
说笑间，宋铁他们也认完字了，沈大妮和李大树相继离开，高柔娘也过来陪着王慕青俩人闲聊了，她看了戚满满一眼，见她点头才算安心。
青姨刚才特意把她支开，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方和伊看着离开的沈大妮和李大树，问着戚满满：“这俩位是？”
“他们是我们选的作坊管理，正跟着我们学习呢。”高柔娘道。
方和伊蹙眉：“是买来的下人？”
“不是，”戚满满笑道，“但都是能信任的人，一个是我表姐，一个是长冬的妻兄。”
方和伊眉头一松，点着戚满满：“那便好，满满，你如果觉得你开作坊只是让自家生活的更好，顺便帮了一些人，那你就太小看这个作坊了。”
“你要知道，即使我和慕青没有和你一起做生意，清松都已经是你的靠山了，因为你的作坊能让他的政绩更好看。”
“往后也许会有很多人抢着来做你的靠山，也会有很多人千方百计要进入你的作坊，你一定要好好筛选，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我们这样对你坦诚。”
戚满满神色郑重：“我知道了，谢谢伊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