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大夫最是了解自己的徒儿，说道：“隔壁说。”
他率先出门去了隔壁诊室。廖大夫、许月季紧跟其后，春晓也跟上去。
年轻夫妇也提步要跟着去，却被春眠看了下来。
“二位请留步，几位大夫需要商量一下，很快就会回来，请放心等候。”
隔壁诊室。
廖老大夫问道：“月季怎么看？”
许月季先是把诊出来的患者主要症候说了，在廖老大夫点头之后才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考虑小姑娘是石芯子，也就是常说的石女。”
“石女？！”春晓惊呼。
忽然意识到廖老大夫和廖大夫也在，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只是铜铃般大的眼睛出卖了她的惊恐。
廖老大夫和廖大夫点点头。
廖老大夫说道：“所以才让她送来千金坊。你先确定，其他的再说。”
廖老大夫知道自家徒儿在妇人检查有独特方法，他毫不怀疑她这方面的能力。
石女自古有之。
只是，大多数石女是在成亲后，不能同房，或者二三十岁年纪还不见葵水来，才会被发现。
甚至有一些，直到死了，都只以为是得了什么病，根本就没有人怀疑过因为是石女，经血不能流出，淤堵在胞宫之内，把小命给堵没了。
像这个小姑娘这样，才来一两次葵水就被发现
“好。”许月季点头。
廖大夫却有些忧心：“若是确定了……？”
许月季知道师兄忧心什么。
石女在这个时候，可以说无药可治。
有些情况能让你没了性命，比如这姑娘若是继续下去，不用等一天半天，就只有死路一条。
其他情况即使不会让你丢了性命，但是却因为这个疾病，不能生儿育女，甚至不能与丈夫同房。
这种情况，对于这时的女子来说，不仅经受身体的疼痛，还要遭受世人的指点、嘲笑，甚至是欺辱。
这种情况下，即使没死，又与死了有何区别？
师兄一是担忧那小姑娘和她的阿爹阿娘，二是担忧，自己把这个事实告知他们，会受到影响。
“情况肯定很棘手，石女，也称为先天性无阴道无子宫综合征，所以石女”可能是先天性阴道缺失、阴道闭锁、处女膜闭锁或阴道横隔这几种情况。”
“患者的身高、智力和第二性征发育都是正常的，卵巢发育也是正常的，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无法过夫妻生活和无法生育，在其他方面与正常人无异。”
“不过，石女也分真石女和假石女，真石女属于先天性生殖器官中的阴道或阴道和子宫发育不良或缺失的情况。这种情况基本上没有办法治疗。”
“你那手术也不能？”廖大夫诧异。
在他看来，许月季自从继承了他母亲的那个檀木箱子以后，里面的小东西在她的手上出神入化，就像能耍出一朵花来。
许月季摇头：“不能，不过这小姑娘连续两个月来葵水，子宫肯定是有的，按照葵水量计算，子宫发育良好的可能性比较大。”
廖老大夫和廖大夫陷入沉默之中，似乎在思考什么。
春晓倒是关注起另一个问题了。
“真石女，难道还有假石女不成？”
“不错，假石女是处女膜闭锁或阴道横膈，但是阴道和其他的生殖器官是发育良好的，只是阴道或处女膜异常，葵水无法从子宫内流出，甚至不能夫妻同房。”
“若是阴道横膈，手术切除横隔，使阴道完全贯通，女性扩张阴道或使用模具以防止横隔残端萎缩再次导致问题。”
“如果只是先天性处女膜闭锁的患者，治疗方法就比较简单，只需要在处女膜孔处做一个“十”字形的切口，让积血流出，取出堆积的血块，以后就不会影响月经。”
廖老大夫和春晓都是认真看过许月季画的女性生殖器官结构图的人，听起许月季的话来，毫无障碍。
廖大夫就不一样了，他知道父亲是一个人悄悄把母亲留下的书都看过了，甚至在母亲还在的时候就已经懂了。
而在廖当归和春晓在跟着许月季学这方面的知识时，他忙着在回春堂坐诊。
他对用手术治疗妇人病这方面，可以说一窍不通。
他唯一了解最多的，就是他的师妹能给难产的妇人剖腹取子，并且能让产妇活下来。
他看着父亲和春晓他们脸上了然全懂的样子，觉得自己成了几个人中傻子。
他决定，晚上回去就找儿子拿一些资料，好好补一补。
她宽慰地笑了笑：“师兄别担心，先看看再说。”
廖大夫只好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又忘了，自家师妹可不是一般小姑娘，她身上有着与他父亲廖老大夫一样的胆识与稳沉稳。
廖老大夫和廖大夫留在大堂候着。
许月季重新回到检查室。
年轻夫妻上前几步。
妇人焦急地问道：“大夫，怎么样，我们青妹怎么样？她这是哪里不好了？什么时候能好啊……”
许月季告诉他们：“小姑娘情况比较特殊，需要进一步做个检查才能确定。”
“啊？这是，这是……无药可治了吗？”妇人用发颤的声音，说出最害怕的话语。
她只觉得自己身子发软，只有靠在丈夫的身上才不至于倒下。
“您先休息一会儿，我们给小姑娘做个检查，好不好？不做检查，我们也无法判断具体情况，您稍等，很快就好了。”
春眠和阿琉一起把年轻夫妻送出去候诊区坐着。
检查室只剩下许月季和春晓，还有阿璃三个人。
小姑娘之前喝得止痛汤药里加了安神药，如今睡得正沉。
许月季主检查，春晓辅助，阿璃观摩与学习。
一盏茶的功夫后，检查结束。
阿璃打开了检查室的门。
病患的双亲就候在门口。
“许小大夫，青妹怎么样？严重吗？还能治吗？会不会有没有危险……”
许月季遥遥望向廖老大夫和廖大夫，朝他们点了点头。
“情况确实比较严重，重要的是拖的时日有些久了，所以，若是你们确定治疗，我们可以立马进行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