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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三人从金有才家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徐多宇和严晓蓉直到把朱瞻基送回府才算是长长的舒了口气。回想这一天,两个人的神经一直紧绷着,生怕出点什么事。现在两个人只感觉精疲力竭,而最令他们痛苦的是朱瞻基已经和那个金有才约好过几天再聚,这意味过几天他们还要再遭受这种折磨。

徐多宇和严晓蓉根本来不及休息,他们要先去诏狱把今天发生的事向严恨生汇报。严恨生耐心的把话听完,略一沉吟,问道:

“这么说太子爷过两天还要去那个叫金有才的家了?”

徐多宇和严晓蓉同时点了点头。

“这个金有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徐多宇简单描述了一下:

“看样子就是个普通的商人,年纪在四十岁往上,体型微微发胖。”

“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徐多宇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

“没有。暂时还没有发现。”

“既然太子爷过两天还要去,那咱们为了太子爷的安全万无一失,必须仔细调查一下这个金有才,务必把他查个底掉,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徐多宇和严晓蓉两个人当即连夜按照严恨生的吩咐调查金有才,把衙门里所有关于金有才的房屋、地契、籍贯等等一切档案全部找了出来,他老家在哪、祖上是何营生、在哪有多少亩地、在哪有几座工坊、店铺在哪等等只要有关他的事情全都查了一遍。甚至第二天还去询问他家的邻居,邻居所说和金有才所说几乎一致,原来这处宅子是个李姓商人所有,大概三年前金有才把它买了下来,大概一个月前他家里开始时常传出秋虫的叫声。徐多宇不放心,又去了金有才家的店铺问了问,也没有问出任何疑点。总之,徐多宇和严晓蓉把金有才上上下下祖宗十八代的情况都挖了出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徐多宇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自己多心了,这个金有才真的没有问题。严恨生告诫他们即使没有问题,他们该小心还是得小心。

隔了大概四五天,朱瞻基先让崔立帮他淘换到一只好虫儿,然后带着这只虫儿去金有才家,还是由徐多宇和严晓蓉护卫。

老哥俩一见面当即拥抱在一起,金有才说道:

“老弟,这些天你可想死我了,我是日日盼夜夜盼就盼着老弟你来啊。”

“我这几天总有事抽不开身,今天好不容易有点空闲,就来找老哥你了。”

朱瞻基说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回礼:

“我托人淘换到一只好虫儿送给哥哥。虽然没有老哥送我的那只金贵,可也是难得的好东西。”

金有才有些不好意思道:

“老弟你来都来了,怎么还带东西啊,你这就有点见外了。”

话虽这么说,金有才还是打开了蛐蛐罐。经过朱瞻基前几日的指点,金有才眼力大有进步,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只好虫儿,当即赞道:

“好虫儿,好虫儿啊!”

跟着金有才吩咐家里准备好酒好菜,今天务必和朱瞻基一醉方休不可。朱瞻基刚想拒绝,金有才立马打住他道:

“上回是老哥我没有准备,今天你无论如何也得吃了饭再走。”

朱瞻基一看盛情难却,只好客随主便了。

这回和上回一样,两个人一聚到一起就开始聊有关秋虫的话题,从午后一直聊到太阳西垂。徐多宇和严晓蓉两个人还是跟上回一样,寸步不离左右,像鸭子听雷似的一直听着。金有才早看出来这两个人对他和朱瞻基的话题完全不感兴趣,朱瞻基越说他们两个越是瞌睡连连。于是说道:

“二位,别这么拘束,你们想吃什么喝什么,随意吩咐就行了。要不到里屋坐一会,喝口茶?”

金有才说着向外面请徐多宇二人,徐多宇二人当然不能离开,他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朱瞻基也觉得徐多宇二人在这碍眼,有他们俩在有些话讲的不尽兴。于是说道:

“这没有你们两个的事了,你们下去吧。”

徐多宇和严晓蓉还是站在原地不动。朱瞻基可真是有些动怒了:我堂堂大明王朝的太子爷竟然指使不动你们两个小小的锦衣卫?

朱瞻基抬高音量,带着几分怒气说道:

“我说了这没你们的事了,你们下去吧。”

徐多宇和严晓蓉一看太子爷动怒了,赶紧把头低下来,可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我说的话你们当耳旁风是不是!你们要是再这个样子,下次不用你们陪着了,我自己一个人来!”

徐多宇赶紧上前说些软话道:

“公子爷,您请息怒,我们都是为了您好。”

朱瞻基气鼓鼓道:

“为了我好,为了我好!难道为了我好就要把我像一个犯人似的看着吗?”

两个人赶紧跪下来道:

“公子爷,我们不敢。”

徐多宇偷眼一看朱瞻基怒容满面,两个人没办法只能出去,但没有走远,而是站在了门口。

徐多宇小声和严晓蓉说道:

“师姐,你先在这看着,我到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好,你去吧。”严晓蓉点头说道。

严晓蓉在门口把守,而徐多宇则到院子四处察看。他表面上是在四处闲逛,实际上把院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遍。有时候还假装无事似的跟奴仆院工聊两句家常:什么时候到金家来做事的?金老爷平时对下人怎么样啊?等等。徐多宇查了半天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这时天渐渐地黑了,饭菜也准备好了,朱瞻基和金有才两个人入座吃饭。朱瞻基刚要夹菜,却被徐多宇拦住道:

“公子爷,您先等一下。”

说着徐多宇夹起一口菜试吃,看看有没有毒。再看金有才脸上无比尴尬,而朱瞻基脸气的跟猪肝一个色。

朱瞻基啪的一下把筷子摔在桌面上,大怒道:

“徐多宇,你干什么?”

“我……我……”徐多宇筷子停在半空中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是不是觉得菜里有毒!你是不是还觉得酒里有毒!”说着朱瞻基一把抓过酒壶,倒了一杯酒,递给徐多宇说道:

“来!你不是觉得酒里有毒吗!你把这个给我喝下去,看看到底有没有毒!”

徐多宇和严晓蓉吓得立即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朱瞻基跟着啪的一下把酒杯在桌面上一蹲,杯里的酒全都洒了出来。

“你是不是觉得金大哥要害我。来!你要是觉得他要害我的话,你现在就把他抓走!”

“公子爷……我……我……这……”徐多宇吓得大脑一片空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金有才一看场面弄得如此尴尬,赶紧站出来打圆场道:

“朱老弟,别生气,别生气,他们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没有别的意思。你有这么尽职尽责的护卫应该高兴才对。来,来,来,别生气,咱们哥俩喝酒。”

说着金有才一边给朱瞻基倒酒一边向徐多宇、严晓蓉连使眼色,让他们赶紧退出去。两个人只能退了出去,站在门口把守,同时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屋里酒桌上朱瞻基和金有才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双方喝了大概半个时辰,朱瞻基有些醉了,金有才也喝的迷迷糊糊。徐多宇和严晓蓉见朱瞻基已经醉了,不能再让他喝下去了,于是进去搀扶着朱瞻基起身告辞,金有才用自己家的马车把三人送了回去。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朱瞻基酒才醒。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朱瞻基基本上每隔三四天就要去一趟金有才家,两个人一聊就是小半天,有时候朱瞻基还留下来喝酒作乐,有几次喝醉了,金有才让朱瞻基留下来就别回去了,徐多宇每次都严词拒绝了。如此去了金家四五次,一开始的时候徐多宇和严晓蓉还加倍小心,可随着去的次数多了,一直没出事,两个人的戒备心便慢慢放松了。他们觉得金有才就是个有钱的商人而已,和朱瞻基兴趣相同,没有其他问题。朱瞻基和金有才聊天的时候,徐多宇和严晓蓉一开始还跟在左右,日子久了,他们俩也受够鸭子听雷了,两个人便在厢房喝茶。

这一天和往常一样,朱瞻基早早来到金家,两个人继续讨论秋虫儿的学问。徐多宇和严晓蓉则在另一间屋子喝茶休息,喝了两口,徐多宇突然觉得一股强烈的睡意袭来,心中暗想:不对啊,自己昨天睡的很好啊,怎么会困呢?他赶忙摇晃脑袋,想强打精神,哪知睡意越来越浓挥之不去。徐多宇斜眼一看师姐严晓蓉,和他一样上眼皮直打下眼皮,徐多宇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他们俩这是被人下了迷药了。徐多宇挣扎着轻声喊道:

“师姐,师姐。”这时候严晓蓉已经抵抗不住睡意趴在桌子上了,徐多宇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就此沉睡不醒。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多宇才慢慢的醒转过来。刚醒过来徐多宇就觉得脑瓜仁生疼,往外一看太阳已经西沉了,也就是说他几乎睡了一小天。

徐多宇的第一反应就是太子爷在哪?他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向外跑一边大叫道:

“太子爷!太子爷!”

这时候徐多宇已经顾不上暴不暴露朱瞻基的身份了。

徐多宇跑到院中,只见院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也没有人回应自己。徐多宇跑到正堂去一个人都没有,又去金有才放秋虫儿的厢房,除了秋虫儿外还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时候严晓蓉被徐多宇的叫声惊醒,刚醒过来还迷迷糊糊的搞不清楚状况,晃晃悠悠的从屋里出来自言自语道:

“哎呀,刚才怎么睡得那么沉啊。”

徐多宇过去一把抱住严晓蓉的双臂叫道:

“师姐,不好了!太子爷不见了!”

严晓蓉浑身一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惊恐道:

“什么!太子爷不见了!这……这可怎么办。”

徐多宇强作镇定道:

“师姐,你到前面找,我到后面找,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太子爷!”

严晓蓉现在已经完全懵了,只能机械式的答应:

“好,好。”

跟着两个人分头去找,一个找前面,一个找后面,可是偌大个院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原来那些奴仆、院工、老妈子,丫鬟、厨子等等,上百号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全都不见了。两个人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回到中间聚齐。严晓蓉眼里带着泪,她已经完全被吓傻了,带着几分哭腔说道:

“完了,完了,一个人影都没有,太子爷真的不见了。”

徐多宇脸色煞白煞白的,他只感觉手脚冰凉,脑袋空空如也,口中喃喃道:

“师姐,咱们这回是死定了。”

严晓蓉听了先是一怔,跟着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怎么办啊,师弟,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徐多宇和严晓蓉这时候不过十六七岁,心智远远没有成熟,不要说十六七,就是六七十看遍世态炎凉的老人面对今天这种情况也得被吓傻。

事到如今,徐多宇没有半点办法,只能和严晓蓉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堂堂大明王朝的皇储被他们两弄丢了,这得多大罪过!朱瞻基要是能平平安安的找到,他们两个还有几分活着的希望,但凡朱瞻基有一点点差池他们两个人的项上人头定是不保。

徐多宇和严晓蓉抱头痛哭了好一阵,还是徐多宇先冷静下来,说道:

“师姐,事到如今哭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必须赶紧把太子爷找到,那样的话我们兴许还有一点生的希望。”

严晓蓉赶紧止住哭声,问道:

“我们怎么找啊?一点线索都没有。”

“总之先把情况告诉师父,让师父赶紧紧闭城门,也许对方还没有出城。”

“可是我们睡了这么久,他们估计早就逃出城了。”

徐多宇也知道严晓蓉说的对,可他现在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两个人刚要去告知严恨生,忽然徐多宇听见院子里有动静。

“等等,师姐,你听,好像哪有动静。”

严晓蓉屏气凝神这么一听,果然院子西边的一间房子里有动静。

师姐弟二人赶紧到了有动静的房子里,两人仔细一听声音是从地下传出来了,“咣咣咣”好像有人撞击的声音。两个人在地上仔细寻找,确定声音是从一处地板下面传来的。徐多宇用刀劈碎地板,下面露出一扇铁门,上着锁。徐多宇把锁砍断,向上打开铁门,下面有楼梯好像是个地窖。最上面的是个中年男人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就是他撞门发出“咣咣”声,这时他已经撞的头破血流,师姐弟二人赶紧把这人从下面拉了上来。中年男人的后面还有几个人,有女人还有小孩,每个人的嘴里都塞着布团。这些人一看就知道被拘禁很长时间了,一个个骨瘦如柴、面无血色、饱受折磨、精神恍惚。师姐弟二人先去察看最先出来的那个中年男人,徐多宇把他脸上的血擦了擦,露出本来面貌,二人一看惊道:

“金有才!是你!你怎么在下面!”

中年男人嘴里面塞着布团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徐多宇把他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只听他说道:

“你们是谁?”

徐多宇回答道:

“我们是锦衣卫。”

对方一听是朝廷的人,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所有的委屈这时全都发泄出来了,跪在徐多宇面前千恩万谢道:

“你们可算是来救我了,二位的救命之恩,小的就是做牛做马也定当报答。”

后面的女人和小孩这时候也是哭成一片。

徐多宇没工夫听他们哭诉,大声喝止道:

“你们先别哭,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中年男人回答道:

“我叫金有才,主要买卖布匹。”

徐多宇惊异道:

“你是金有才?那你怎么会在地窖里?”

对方缓缓说道:

“大概两个多月前,我家里突然闯进一伙强盗,他们上来就把我和我的老婆孩子绑了起来,囚禁在地窖里。两个月以来,我们一家人在地窖里暗无天日,整天担惊受怕,担心随时会被他们杀死。他们每天只给我们一顿饭,我们整天被他们绑着手脚动弹不得,嘴里面还塞着东西,那日子真是生不如死啊。”

说到这后面的女人小孩一想起地窖中的日子不禁悲从中来,哭的稀里哗啦。

徐多宇追问道:

“对方除了拘禁你们一家之外,有没有做过别的事情?”

对方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说道:

“他们当中有个声音和我很像的人会打扮成我的样子,来问我关于我们家的一些事情,我不想告诉他,他就拿我的老婆孩子作威胁,我只能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他。本来我们每天手脚都被绑着,但是今天他们突然解开了脚上的绳子,而且还在我后背上写了些东西。”

师姐弟二人一听赶紧去看金有才的后背,果然他的衣服上写了一些字。

两个人赶紧把他的衣服脱下来,展开一看上面写着:

“要想赎人,拿十万两到黑风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