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画面呢？赶紧查明原因！”
南海舰队总司令李云飞呵斥道。
“报告首长，监控失灵了……无法联网！超神系统通讯也断了！”
超神系统通讯中断，地外局束手无策，看着会议室监控画面的大片雪花，“黑色长城”指挥部引起了一阵骚动。
前一秒，众人还沉浸在与外星文明达成星际合作的喜悦中，下一秒，却因失去己方人员的联络而陷入焦灼。
“技术故障？”
雄兵连众人不知所以，刘闯以为外星人出尔反尔，担心蔷薇和夕南有生命危险，欲要申请前往，却被蕾娜淡定地安抚下来。
“用不着你，有我呢。”
杜卡奥站在他们前面，一脸严肃道：“接入神河局域网，尝试夺回监控的控制权。怜风，我们的军事卫星能不能拍到画面？”
“首长，受雾霾影响，我们的侦察卫星难以在夜晚发挥作用，但根据暗合金装甲的定位，他们并没有移动，可以尝试微型智能无人机。”怜风说。
“批准！特遣队开始行动！”
“是！”
葛小伦糊里糊涂地跟着队伍上了甲板，他不明白，那位漂亮的女天使已经答应了请求，为什么还要来这一出，他现在很担心蔷薇的安全。
而走在前头的蕾娜却抱怨，这个时候孙猴子又跑哪儿去了，事态紧急，晚会的舞服换得匆忙不小心扯坏了袖子，惹得她一阵心疼，她对天使的小把戏并不在意。
怜风坐在监控机的屏幕前盯着夕南的定位，有些心不在焉。
地外局一直查不到夕南的暗信息，后来连孙悟空都读取不到他的数据，所以她暂时放下了戒心，虽然夕南是意外接触了天使，但现在她突然有些后悔，后悔没限制夕南的自由行动。
她的想法和杜卡奥一样，那个天使并不会伤害夕南和蔷薇，而是有些话不想让他们听到，此举针对的目标恐怕就是夕南。
如果天使真的发现了什么，那地外局几个月以来的保密工作，就是一场笑话了。
在夜幕的掩护中，一架“神雕”-20降落在了大厦顶楼的停机坪上。
“一队已抵达，正在进入大楼……通讯正常。”
“二队已从地面进入，投放无人机……通讯正常。”
三台微型智能无人机比蜂鸟还小，一台飞到了夜空中，另外两台以每秒九米的速度穿梭在天使国际大厦里，穿透墙壁扫描整座大厦，通过AI面部识别，精准定位从会议室出来的目标人群。
“确认我方人员安全，重复，确认我方人员安全。”
“一队保持安全距离，等待命令，二队控制人群，带他们去检查基因和辐射安全。”
“收到。”
……
蔷薇知道军方的人来了，但她干着急也没办法，天使彦开启了空间屏蔽，神河频道没有了信号，他们在这间会议室里说的话外界根本听不到。
她很看不惯这个说话夹枪带棒的天使，还翘着腿坐在夕南用手扶过的桌子上，而天使彦正灼灼地看着夕南，她丝毫不在乎外面的小动静。
一双白皙颀长的美腿交叉在一起，裙甲下叠起的阴影部分若隐若现，那里是天使不容侵犯的绝对领域。
“有意思，在天上就抱在一起，你们人类表达爱的方式还真特别啊。”天使彦道。
夕南捏捏耳垂有些尴尬，就像偷情被现场抓包了一样，蔷薇却佯装镇定道：“这与你无关！”
“方才，我说想要这个小男孩的时候，检测到你的情绪波动剧烈，你喜欢他？还是你想保护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蔷薇冷冽道。
天使彦无视了蔷薇，起身来到夕南面前，勾起他的下巴。
“小男孩，你虽然穿着暗合金装甲，但你驱动不了暗能量，可我又读取不了你的数据，而我从超神学院的数据库里只读到了‘观测者’之类的信息……”
观测者？
夕南想起来，瑞兹校长也说过这个词，可为什么只有这一条关于他的信息呢？超神学院做不到在天使面前完全隐匿他的数据吧？
联想到身边的种种异常，夕南惊觉到一种可能——
当初，地外局大费周折地验证他穿越者的真伪性，一定也用过特殊手段窥探过他的暗信息，但结果未如他们所愿，所以怜风提出了实验的想法；
以杜卡奥的作风，肯定让孙悟空洞察过他了，想必和天使彦一样，也看不到他的暗信息，这就能解释为什么自己接触天使，而他们没有想象中的万分焦急了；
加上小瑾失去了哥哥的记忆，把这些线索串起来，完全可以推断出自己的暗信息不透明，包括别人的暗信息中关于他的那部分。
如果推断正确的话，那自己还不算是普通的穿越者了，思维不透明，无人能窥探他的秘密，也就无人知晓他的想法。
怜风啊，我毫无保留，可你们居然还瞒了我这么多事情……夕南想到这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正思量中，眼前的景象突然变成了一片空白。
脚下没有站在地板上的触感，耳边没有了风的声音，身体也无法动弹，仿佛时间静止一样，夕南很确定，这种情形并非脑供血不足导致的。
这时，从他的脑子里直接传来了天使彦的声音。
“我通过暗位面对你说话。”
“噢……蔷薇听不到吗？”
“放心，她听不到，小孩，我对你很感兴趣。”
“我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感兴趣，天使追和天使莫伊没和你一起来吗？”
“你知道追和莫伊？”天使彦的声音很诧异。
“算是吧，天使彦，神圣凯莎的左翼护卫，生于 7000 年前，参加过 3 次天使与恶魔的战争，战败过一次，失去了 308 名朝夕相处的战友，还要我说下去吗？”
“……”
也许沉默了许久，也许只沉默了片刻，天使彦最后只说了一句：“还真是有趣的孩子。”
下一秒，夕南闪回到现实里，却见蔷薇倏地站在他面前，伸出手隔开了他和天使彦的距离。
“不要靠近他！作为盟友，这点秘密也要探究吗？”
“盟友？”天使彦转身笑道，“不，人类还没到和我们交流的层次上，算不上盟友。你们雄兵连倒是可以考虑，但前提是你们对正义秩序有足够的了解。”
“我们当然会的！”蔷薇道。
“人类短短几千年历史，到处是破坏、掠夺、战争、暴力、剥削，冠冕堂皇之下是自私和蒙昧，在我看来，你们口中的正义已经变味了，人类的道德要求水准越来越低，很难说这样发展下去，人类文明会不会变得畸形堕落，希望你们雄兵连会变得强大起来吧。”
言尽，天使彦振动双翼，消失在房间里。
“哎，等等，我还没说银河之力的事儿呢！”
夕南朝着空气喊道，却没有了回应，会议室的空间恢复到自然状态，神河频道里立刻传来了怜风的呼叫。
“嗯，我们没事，详细情况我们回去再报告。”
蔷薇对特遣队交代了善后工作，然后回到夕南身边眼神幽幽地看着他，古里古怪地说了一句：“下次见到她，离她远点儿！”
“谁？哎，别急着走，你吃醋了？”
“去你的……”
蔷薇回身踢了夕南一脚，脸上却不见生气，她现在如释重负，与外星人谈判，让她倍感压力，不仅因为她代表着国家，还有夕南的安全。
如果夕南真的有生命危险，她愿意牺牲自己保护他，在刚接触天使的时候，她便有了这个觉悟。
夕南追上前，说：“那一起吃个宵夜呗，我都饿了一天了。”
蔷薇放慢脚步，回道：“好啊，晚上带去你房间吃，不过，没有蛋糕了。”
“下次补上……啧，不行，我隔壁住着蕾娜，动静太大怕她听见。”
“怎么，想用我的腿给你量腰围？”
“可……可以吗？”
“去死……”
与天使的第一次接触到底是福是祸，夕南已不愿再去考虑，顾虑重重只是因为自己仍然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超能力，没有超级基因，而现在，他突然想改变这一切了。
生命的每一个瞬间，都充满了偶然性。
任何一个决定都可能改变整个生命进程，而整个人类的命运便在这晚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悄然改变了。
人类文明与天使文明的现代交汇，雄兵连与天使的结好，标志着人类新纪元的开始，整个太阳系的命运将系于这一决定上。
然而，大部分人对此一无所知，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国内连天使国际大厦闯入外星人的新闻都没见半条报道。
饕餮暴动，神之将至，人类的“灾厄纪元”真正到来了——